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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我回來了。」
回到家中的蔡言芝對一位正在庭院中洗衣服的中年女性輕聲喊道:
儘管歲月不饒人加上過度的操勞,但依然可以看出蔡母當年的動人風姿。
蔡母連忙在身上擦乾了手上的水跡,上前幫女兒接過書包,邊說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仔細的端詳了蔡言芝一會兒,有些心疼的說道:
「言芝,你瘦了,是因為錢不夠花嗎?」
對著母親展顏一笑,輕輕的搖了搖頭,環視了下已經好久沒有回來的家中擺設,淡淡的問道:
「他呢?」
蔡母知道她問的是蔡大美,給女兒倒了一杯水說道:
「出去了,也不知道去那了,晚上總會回來的。」
蔡言芝聞言,臉色一暗,她知道蔡大美不務正業,整天流街竄巷的閒逛著玩。
家中境況本就不好,負擔都是落到了母親身上,他還隔三差五的惹是生非,看著母親勞累的模樣,蔡言芝心中頓時湧起一團怒火。
蔡母見狀也是知道女兒心中所想,但多年溫和幾近懦弱的性格驅使下連忙開口勸道:
「現在好多了,前兩天還說要多給言芝些錢,她要高考了應該增加點營養。」
無奈的皺了皺眉,心思剔透蔡言芝那裡不知道母親是在安慰自己,就算自己能把蔡大美打一頓又能如何,母親還不是要生活在這裡。
幸好這蔡大美雖然行事荒誕不經,但是對待蔡母還是比較不錯,要不然蔡言芝恐怕早就提著一把蝴蝶刀將其大卸。
「姐,你回來了啊!」
蔡言芝剛想說話,就聽見一個青年從外屋的房間內跑出來,有些欣喜的喊道:
這個男孩叫蔡槍,是蔡大美先前買的個安徽媳婦生下的大兒子,正在縣一中上初三,成績倒還算不錯。
一開始對於蔡言芝這個外來戶,蔡槍這個小不點領著個更小的蔡沖都是一副蠻橫的抵抗態度,精明乖巧的蔡言芝在母親的教導下也是多多忍讓。
直到蔡言芝和那個叫做王法老人學了些武術後,一心想要試試手,在實踐中檢驗自己學習成果的蔡言芝很自然而然的找到身邊的蔡槍。
當時的蔡沖太小,蔡言芝不敢下手,蔡槍已經經常上樹翻牆的很皮實了。
所以蔡槍一直被他這個毫無血緣關係的姐姐當做實驗的對象,每當蔡言芝學了些新的招式,總是第一個拿蔡槍練下手。
以至於蔡槍現在見到蔡言芝都是一副畢恭畢敬的樣子,顯然是留下了不小的心裡陰影。
不過有了這個會武術的姐姐,蔡槍還是得到了一些好處的。
比如上初一的時候,蔡槍被一群小混混欺負,挺大的一個孩子了哭的稀里嘩啦的回家了。
蔡大美躺在床上睡覺看都沒有看一眼,蔡言芝二話不說先是一巴掌扇到蔡槍的臉上說了一句不准哭!
本想著回家尋找點溫暖的蔡槍在蔡言芝的『淫』威之下很是憋屈的忍住了哭聲,然後下午去上學的時候蔡言芝就領著蔡槍,手中那個木棍找到那群小混混。
同樣也是二話不說上去就打,自此以後學校裡那些為非作歹的小混混都知道蔡槍有個像武林高手一樣的漂亮姐姐。
一時間傳的附近幾個學校裡都知道了蔡言芝的赫赫威名。
從那以後,蔡槍對著這個姐姐才真是又愛又怕,但總的來說還是十分願意接近她的。
「姐,你回來了。」
走上前的蔡槍腆著一張大大的笑臉問道:
一點也不像平時作為校學生會主席擺出的一副嚴肅到不苟言笑的做派。
輕輕嗯了一聲,看著快要比自己高的蔡槍淡淡的笑了笑。
「最近學習怎麼樣?」
自小作為沙包成長下來的蔡槍連忙回答說還好,最近考了年級第五。
言談間有些小小的得意和驕傲,獻寶似向蔡言芝炫耀著。
看著蔡槍那副尾巴就要翹上天的模樣,不輕不重的憋了他一眼,並未開口說話,誠惶誠恐的蔡槍已經明白了姐姐的意思。
連忙態度誠懇堅定的保證道:
「姐,我會繼續努力的,下次一定考得更好。」
點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愛搭不理的沒有說話,見到蔡槍過了一會兒還站在那裡,俏臉一板說道:
「站在這裡幹什麼,還不回房間去學習,沒事多幫媽幹點活。」
嚇得蔡槍一哆嗦連忙一溜煙的跑回了房間。
蔡母一邊打開女兒裝滿衣物的書包,一邊說道:
「正好,一起給你洗了。」
拉住蔡母的手,難得笑的很燦爛的說道:
「媽,你就放這吧,明天我自己洗。」
看著出落的越發漂亮水靈的女兒,而且還如此的懂事孝順,蔡母心頭也是一陣感動。
「對了,媽,我出去一趟,晚飯可能就不回來吃了。」
看著說完就想要轉身出門的蔡言芝,蔡母立刻是含住了女兒,有些不忍的說道:
「那個姓王的老頭子死了,年後的那場小雪沒下完就死了。」
高挑的身影頓時僵在了那裡,有些難以置信的回過頭看著母親,想要確認自己沒有聽錯。
走過去拍了拍女兒的肩膀,輕歎一聲:
「就是你以前經常晚上偷偷跑出去跟著學武術的那個老頭,今天還好好的,第二天就不見他出來沿著小河遛彎了,有人去他住的那個小茅屋一看,人已經老了。」
抿了抿嘴角,有些隱藏不住的遺憾和淒涼,蔡言芝等了一會兒語氣一如既往的清淡的問道:
「埋在那了?」
「就離小河不遠處的一塊荒地,很好找,你要是想看看去就去看下,別耽誤回來吃晚飯。」
蔡母又繼續坐在那裡仔細的洗起了衣服,十分瞭解女兒的說道:
從村裡的小賣鋪買了瓶很廉價的那種散裝的白酒,花的還是楊青烏給自己的那些錢,蔡言芝愈發沉默的來到了小河旁的那塊荒地。
說是好找因為村裡沒有人家的祖墳是在這個據說風水不太好的地方的,但是一個低矮的毫不顯眼墳頭蔡言芝還是找了一會兒的。
一路上實在是不敢相信那個會給她編一個竹炭小火爐,讓她晚上來照著路找自己學些電視上那些武林高手才會的招式動作的老人會死。
記憶中第一次見那個老頭是自己和蔡大美吵架而跑出家,挺黑的一個夜晚,也不知道怎麼就邊哭著邊跑到了那條不太寬也絕對不窄的小河旁去了。
要不是老人在河邊挑起了個精緻的竹炭小火爐,藉著微弱的火光,看見老人家聲音微有些嘶啞的唱到:
「**紫禁城,永樂大鐘,千古鳴。十三陵大前門,香山紅頭楓葉林……」
哀而不傷,月灑崑崙。
長大些以後,看了比較多的書,知道了比較多的東西,才知道一直深深印在心底的那段唱詞是花旦唱腔,但卻也沒有再能聽到過那個男人可以唱的有如此韻味了。
老人顯然是有些意外被眼前這個哭的稀里嘩啦的像只漂亮的小花貓一樣的小女孩聽到,看了蔡言芝好一會兒,怔怔的開口問道:
「好聽嗎?」
從小沒有聽過鬼故事,但卻也不應該如此膽大的在黑夜裡和一個形容微有些枯槁的老人說話膽量的小女孩還是脆生生的說了一句。
「好聽,真好聽。」
接下來老人便問她怎麼哭了,怎麼不回家,委屈的蔡言芝邊擦著淚花邊說道被人欺負了。
然後老人笑了笑,微紅的火光下笑的慈祥而溫暖。
「那你知道怎樣才能不被人欺負嗎?」
「不知道。」
當時的蔡言芝的確不知道,但是老人給了一個讓她記了一輩子的答案。
「要自己有力量啊!打的過別人的力量。」
然後老人有些像拐賣兒童的壞人一樣誘導著蔡言芝學武術,撅著小嘴只顧著自己傷心的蔡言芝對他也是一副愛搭不理的模樣。
老人接下來索性就表演了一幕讓蔡言芝記憶深刻的一幕,奇怪的長袍一甩,手中提著精緻的火爐,往地下猛然跺了一腳,呼嘯成風。
接著便飛身縱過了那條其實並不小的小河,蔡言芝甚至於看到了老人黑色的布鞋在翻滾的水花上踩了兩下。
順利成章的被忽悠的驚為天人的蔡言芝開始了向老人學武的道路。
很多年以後,在蔡言芝一再的追問下,老人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王法。」
並不明亮的月色下,老人坐在一旁的竹椅上,聲音散淡的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