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近前才發現,多出來的並不止九鬼一個人,由於這一帶的土地都呈現一種死氣沉沉的灰黑色,以至於我一開始沒有注意到地上的東西。
圍繞著那座祭壇樣的石頭建築,首尾相接的圍了一圈大約三寸那麼寬的紙條,不但紙條本身相接,連它上頭的字也被拼合得天衣無縫,不仔細觀察根本看不出接頭在哪裡。那紙條當然不是白紙,不過看到上頭那種蝌蚪樣的字我就開始頭疼,本來毛筆字的話寫得再怎麼潦草我也多少看得出意思,但這個世界的咒符之類的東西反正我從來也沒看明白過,雖然個別字有認識的,但要把它們連起來就無論如何也辦不到了,其效果直逼我們那時候的醫生處方。
雖然我不懂這個,但寫這麼多這麼長的字需要多少工作量我還是猜得出來的,到底是想幹什麼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原來在這個年代二尾還被封印著吶,在我的印象裡二尾人住力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子,也就是說現在她的年紀也決不會太大。好像人柱力都是在年紀很小的時候被封入尾獸的,沒聽說過有大人來幹這個的情況,不知道是不是有技術方面的問題。
「這麼隆重是要做什……」我說。
「其它的人都還沒有……」阿柳說。
我們兩個幾乎同時開口說話,又都說到一半就住口了,卡卡西的眼睛裡似乎閃過了一道光,至少我是這麼感覺的。
我感到很慚愧,這回又要被卡卡西鄙視了,明明現場除了我們一起來的三個人以外就只有九鬼和卡卡西,為什麼我就沒有在第一時間想到同伴們的去向呢。
「沒有……」過了好一會兒,卡卡西才慢吞吞的說,「我們也是剛到,除了我和領隊以外,你們是第一批到達的,雖然當時我也想多集合幾個人的,但他們都離得太遠了。」
他只回答了阿柳提的問題,而無視了我的,很明顯,我被他鄙視了。
這時祭壇那邊突然有了動靜,把我們的注意都吸引到了那邊。
九鬼還是背對著這邊沒有挪過位置,連身體姿勢都完全沒有改變,剛才一進來我就注意到他沒有穿上衣,是打著赤膊站在那裡的,當時我也沒在意,可是現在他的整個上身都幽幽的冒著光,光線中隱隱的透露出一堆一堆的那種蝌蚪樣的咒文。
很快,鋪在周圍地面上的那一圈紙上的文字也開始散發光芒,一條條發光的文字從紙面上浮起來,看上去似乎要比在紙上時放大了不少,它們在半空中略微停了一會兒,然後便迅速的向位於中間的石頭祭壇飛了過去,像好多黑色的繩子一樣將祭壇密密包裹起來。
空氣中隱隱傳來一聲野獸的號叫,好像挺近,可又好像很遠,可能我並沒有真的聽見什麼聲音,只是一瞬間那種查克拉的劇烈波動讓我產生了錯覺而已。
在黑色蝌蚪狀咒文的層層包裹下,有什麼東西被從祭壇深處一步一步的拉了出來,咒文起初是一個球狀,但在它完全離開祭壇範圍那一瞬間它被拉成了一個反過來的慧星形狀,比較尖的那端正對著九鬼所站的位置,好像那裡有著極其強大的吸力,轉眼間咒文球就被拉近了一半的距離,體積也縮小了近三分之一。
雖然我的知識很有限,但也看得出祭壇裡的某些東西在那些咒文的包圍下被拖出來,又被吸進了九鬼的胸口。
「這是要把二尾封印在九鬼老師身體裡嗎?」我疑惑的問。
大人也可以做人住力啊?
「暫時是這樣。」
暫時?
「嗯,這種封印是暫時的,」還好卡卡西願意回答我的問題,看來也沒特別生氣,「只能維持一段時間,我們回去以後就可以將它轉移到更穩定的封印裡,對身體也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傷……」
他在這裡頓了頓,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告訴我們更多,最終他還是決定寬宏大度的向我們解釋一番。
「……關於二尾,似乎是有接到情報說雲忍村打算再次製造人柱力增強實力,雖然不清楚他們是否打算將其投入這場戰爭,可也是有那個可能性的。領隊身上的封印文字是封印班花了不少力氣弄上去的,可以保證能順利的完成這個任務,不代價是在此期間他不能使用高級忍術,身體上也不能受到過大的衝擊,否則就有可能導致封印崩潰。」
原來如此,領隊老師的甩手掌櫃之迷終於解開了,而卡卡西本人也有可能接受了給他個人的任務,大概就是要優先保護九鬼身上的封印不被破壞,所以在前面的戰鬥中他才會顯得那麼積極性不足吧。
「這麼說,只要任務成功,二尾從此以後就會屬於我們木葉的了嗎?木葉的實力就會更加強了吧?」
阿柳睜大眼睛,有些迷茫的問。
據我推測,在九尾事件以前,木葉的人--尤其是平民以及出身平民的普通忍者--對於尾獸是多可怕的東西基本沒有概念,也不存在太大偏見,因為唯一屬於木葉的尾獸,九尾,在此之前從來沒有失控過。
「應該不會吧,」卡卡西也搖頭,「尾獸是以前初代大人送給各大忍村的,木葉沒理由再拿回去,估計只要雲忍方面來議和就會還給他們的。」
這時,結界外面突然出現了響動,回頭一看,原來是零華他們在朝這邊跑過來,看看人數,五個全在,一個也沒少。
我鬆了口氣,心想這樣的結果可夠理想了。
可我的這口氣還沒松完,就看見他們身後還跟著一群人,看打扮正是雲忍,人數有七個,其中有一個看起來像是上忍。
卡卡西皺了皺眉,「我出去支援他們。」
這小子自從任務為先結果把同伴的命送掉之後,就把同伴的命看得比什麼都重要了,要我說的話,他這是矯枉過正了,頭腦一熱就不顧任務了也不是正確的行為吧。
「別激動,」我對他說,「你的任務是要協助九鬼老師完成任務吧,還是我們三個先出去吧,他們是七個人,我們是八個,不算吃虧。再說你出去了,我們都不懂控制結界的方法,如果有點什麼事該怎麼辦,還是等領隊老師這邊完全沒事了你再來幫我們,不是更好。」
卡卡西雖然還是年輕魯莽的年紀,但到底還是聽得進意見的,他想了想就同意了。
只是我們還沒有來得及出去,場上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與零華戰鬥的是一個十四、五歲的男孩子,雲忍的護額紮在頭上,看打扮應該是個中忍。他打著打著,突然像是受了什麼驚嚇似的往旁邊一跳,差一點撞上旁邊正在和清輝打在一起的雲忍。
差點被撞的雲忍是這支隊伍裡唯一的那個上忍,見到同伴朝這邊跌過來,他不由得伸手拉了一下,嘴裡問:「怎麼……」
這句話他並沒能說完,只說了兩個字,聲音就突然中斷,我這邊因為角度剛好,所以能看見那張臉奇異的扭曲了。他的嘴張了張,似乎想要再說點什麼,只可惜這一停頓的機會清輝並沒有放過,直接給了兩記重拳,一拳打在面門,一拳打在胸口,那人頓時被打得飛了出去,落下時已經沒有聲息。
這時我才發現,那個人的左肋露出了一小截金屬,從形狀看可能是苦無的柄,只不過上面的圓環和大半截握柄,插入人體之後幾乎看不出來。插入的位置很也要命,正在第六、七節肋骨之間,看來就算沒有清輝的那兩拳,結果也完全不會有變化。
不過,畢竟表面上那個人是被清輝兩拳打飛的,因此那個男孩一個閃身跑到別的雲忍身邊的時候也沒人起疑,等他們終於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他放倒了四個。
這時我們三個也出了結果,加入了戰團,以多打少,很快就把其它的敵人都解決了。
只剩下的那個幫了我們一把的雲忍少年,大家都似乎有點不知道該怎麼辦。
那個男孩子卻沒有絲毫猶豫,他直接朝著卡卡西走過來,笑嘻嘻的點點頭:「嗯……是旗木上忍吧,果然很好認。增援正在路上,完事了快點走。我是赤阪。」
這幾句完全不連貫的短句說完之後他就閉上了嘴,卡卡西卻很明白的樣子也點了點頭:「我是旗木卡卡西,剛才多謝你了。」
「……也沒什麼,沒我你們最後也會解決的,不過……在任務報告裡請你務必把情況得危急點,好嗎?」
這是什麼話嘛,不過卡卡西卻還是只點點頭而已,然後轉過身來對我們說:
「赤阪是我們的人,到雲忍村執行任務已經七、八年了。」
「……」赤阪笑了笑對我們說:「我是赤阪飛鳥,叫我的話……直接飛鳥就可以了。」
不論別人說什麼,總是要停一、兩秒鐘才能回答,一句話當中總會有幾次停頓,如果沒看到他剛才的表現,光看到他現在說話時的樣子的話,任誰都會認為這個人的反應慢半拍。
能小小年紀就跑到別的忍村做間諜的,果然都是不可能一眼看透的人呢。
「那麼……」卡卡西環顧四周,「這個人你打算怎麼辦?」
剛才的敵人現在全在地上,其中還活著的只有一個人,是一個和飛鳥年紀相仿的女孩子,是被他一開始就拍暈在地的,也因此我們的人殺敵的時候都沒動她。
飛鳥蹲下來把她拍醒。
「那個啊……我要去木葉了,看在我們也做了那麼多年同伴的份上,你回去吧。」
女孩花了幾秒鐘理清了情況,她恨聲說:「赤阪!今天你不殺我,以後你可不要後悔,背叛雲忍村的人不會有好下場的!就算躲到天涯海角,也會有人來殺了你!!你就等著吧!!!」
「哦……」赤阪飛鳥的臉上依然帶著那種慢半拍的笑容,說話也照樣是那種慢吞吞的節奏,「算起來,我從來也沒有效忠過雲忍村,所說不上是背叛吧……再說了如果背叛了木葉的話結果也不太好吧……唉,做人怎麼這麼難啊……」
我覺得有點啼笑皆非,怎麼說呢,挺為那這個雲忍的女孩子感到難過的,她現在肯定有那種一拳打在空處、吵架找不到對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