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冥河有心傳妙道
帝俊本來見張野開始看孩子了,還以為這位總算是通情達理了一會,放過了自己不再糾纏寶貝了呢。可是還沒等帝俊暗暗把一頭的冷汗抹去,卻就見著張野居然又把腦袋轉了過來,滿臉都是明顯的不懷好意。而他的笑容中更是一種無上的堅決,很是有當年蔣委員長那種「寧可錯殺以前,絕不放過一個」的味道,只把本就成了驚弓之鳥的帝俊嚇的差點叫出了聲來。
「前……,前……,前輩……,您還有什麼話要……,要和小道說麼?」在張野那老貓看耗子的眼神之下,帝俊是眼角狂跳,心跳也立馬就飆升到至少一分鐘三百脈,更是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而見帝俊如此的配合,如此的默契,張野自然不能讓他失望,這位直接就是一捲袖子,然後對著小羅剎一指,咧開了血盆大口就哈哈大笑道:「帝俊啊,你看見沒有?我玉京山也有孩子了,這也是我們玉京山上第一個孩子!就沖這,你難道不得表示一下麼?」
停了一下,張野又似乎很是無辜的雙手一攤,聳了聳肩,很是感慨的又道:「其實我自己拿不拿得到寶貝倒是無所謂,可是你總不能讓孩子以後都笑話你吧?」
帝俊聞言卻是雙目一閉,淚水就滾滾而下。他是知道,就衝著張野這句話,自己的洛圖是保不住了。而要是早知道會有這樣的下場,自己還和無憂道人費那麼大工夫做什麼?這不是存心做惡人麼?
傷心欲絕的帝俊無言了半天,只好乖乖的雙手把洛圖碰了上來,但是帝俊卻是一面遞東西,一面卻是眼光如刀一般的看向了英招,算是徹底的把這位給惦記上了——要不是信了這位的話提什麼親,自己也就絕對不會落到了如此地步不是?
張野是高興了,也就只顧著拿了東西反覆的打量,嘴裂的都快到了耳朵邊上。可是女媧,冥河和英招卻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在他們眼裡就彷彿見著一個趾高氣昂的地主和一個被剝削的淒淒慘慘慼慼的傷心佃戶。
就在女媧和英招還在想著該怎麼補償一下帝俊的時候,冥河卻是先站了起來。冥河自然不會覺得張野有什麼不對,可是他卻怕以後洪荒之中會有對張野不好的「謠言」啊!要是以後大伙見堂堂的妖族前任天帝都被無憂道人扒成了這樣,那誰能不怕?誰又不會背後嘰歪幾句?
有道是「防民之口甚於防川」不是?
「帝俊道友,你其實也不必過於擔心。其實我家老爺這也是為你好啊!」冥河開口就直指根本,那是要從病根上徹底的扭轉帝俊對張野的印象。
可是這話不說帝俊不信,就是女媧和英招都不相信。為人好就能「好」成這樣?就這樣的收刮手段簡直比賭場還要直接,比強盜還要強硬,比刨子刨木頭還要乾脆,比狗添的盆子還要乾淨啊!
帝俊反正現在是徹底不在乎損失了,或者說這位總算是淪落到了一無所有的境界,所以心態那自然就光棍的不能再光棍,要是再逼那頂多就是「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因此也就一歪頭,看著冥河不言不語,就瞧著這位怎麼圓了。
而冥河的臉皮究竟還沒到張野那樣的地步,眼見了帝俊的眼神不由得就老臉充血,將原本就紅的臉膛變成了一片青紫。扭扭捏捏了半天,冥河這才終於稍微適應了一點,然後卻賠了笑對帝俊繼續道:「不知陛下有沒有想過,倘若你以後辭了帝位,孤身隱居,那麼為了河書洛圖這樣的先天之寶,有多少人能夠依舊不動心呢?」
帝俊聞言卻是一愣,心中也不由一驚:是啊!我怎麼就沒想到?以前就不是沒人打過和無憂道人一樣的主意,可那些人卻絕對不能和無憂道人相比啊,更何況是那時我還有天庭為依靠啊!要是沒了身份,帝位這些個保障,卻是難保不會有人就蠢蠢欲動,那時自己究竟是要焦頭爛額的應付奪寶之人呢,還是為了保護寶物而重新指望天庭呢?
想了許久,帝俊這個老實人終於是「想通了」,居然對著張野就先施了個大禮,誠心道:「小道愚昧,卻不想前輩原來還有如此深意,卻是險些錯怪了好人,還望前輩萬萬不要放在心上。不過前輩既然有此美意,為何不直接明說呢?」
張野見帝俊這樣一說,心中也是美了個不行。以前看電視見過了趙本山《賣拐》還只當那是一個傳說呢,可沒想到現在竟然見了真的——人還真的能傻到這樣的地步啊!
不過至於帝俊最後的問題張野卻不好直言了,難道要告訴這位我也是剛才才知道自己的「深意」麼?
難得的,張野也害羞的對著帝俊擺了擺手,大言不慚的道:「你知道就好,我這也就是想試試你的心境啊!」
張野說完了,女媧和英招當時就把嘴巴張的老大,甚至小羅剎也就趁了這個功夫,一頓亂摸之下居然把一直小手都伸進了女媧的嘴巴裡。而帝俊卻不知道是不是被鬼迷了心竅,居然還就真相信了,頓時感動的是熱淚盈眶,對著張野更是連聲道謝。
冥河也沒想到帝俊比傳說中那還要老實,一陣手足無措之後更是看不下去了,就覺得自己這樣也太欺負人了,於是良心發現後更是和藹的對帝俊道:「陛下,你既然已經知道了我們老爺的仁厚,也就應該曉得憑我們老爺的境界從來都喜歡為善不喜人知的,所以這謝也就免了吧!」
好不容易把這話說完,冥河自己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就覺得衣服下頓時就起了一大堆的雞皮疙瘩,忍了又忍,冥河是真的忍無可忍了,要是繼續再這樣說下去怕是自己也就要吐了出來。
於是眼見帝俊心情微微平靜了一點之後,冥河就趕緊話入正題:「陛下,你如今沒了趁手的法寶,雖然少了讓別人覬覦,但走動之時卻多少有些不便。要是你不嫌棄的話,我倒是可以傳你一個我閉關時候才悟出來的法門,大概也可保你平安了,不知你意下如何?」
冥河一說完就等著帝俊的答覆,可帝俊這邊還沒反應過來呢,張野卻是先說話了。就見著這位很是好奇的問冥河道:「冥河,你說的究竟是什麼法門啊?據我所知,好像厲害的法門都要有足夠的修為,不然也發揮不出來——你卻憑什麼保他平安呢?」
張野這話雖然說的是實情,其實卻沒給帝俊留一點的面子。他的意思就差直接指著帝俊的鼻子說他弱不禁風了,因此就算得到了像《水雲遁》如此逆天的法門也不見得就能練到和五雲一樣的地步,更別說天下無敵了。
而帝俊現在簡直把張野當成了真正的大德之人,所以也就以為這是他在提醒自己萬不可好高騖遠,所以更是配合著張野的點了點頭,然後很是不好意思的對冥河稽首道:「多謝道友美意!可是無憂前輩說的卻是天道至理,怕是我即便學了道友的神通也不能發揮出其中威力的一二啊!」
這時女媧也被小羅剎從驚訝中弄醒了,把小羅剎的手拉了出來之後更是對帝俊道:「大哥,不如我這就通告洪荒,以後但凡敢有人為難與你那是就和我作對。我倒是看看有還誰敢冒了大不韙不把聖人放在眼裡!」
女媧這樣說其實也是真的好心,可卻未免把人心想的實在過於簡單。不說張野知曉的那些「洪荒歷史讀物」中的豬腳從來都是只挑著聖人算計,就是不久前的鯤鵬為了氣運也不是就把女媧當初庇佑人族的誓言當成了耳旁風麼?
帝俊好歹也是當過幾天天帝,卻是清楚這裡面的彎彎繞,但直說了的話卻是不但讓女媧下不來台,更是太辜負了女媧的好意。
所以帝俊只是看著女媧笑著搖了搖頭,歉意的道:「妹子,大哥先多謝你的好意了。可大哥畢竟是個男人,雖不能說和盤古父神一樣頂天立地,但這點志氣總還是有的。所以你就當大哥不識抬舉,讓大哥自己去闖闖吧!」
女媧聞言,也是怔怔了半天,然後才求助似地看向了張野,想讓張野幫著自己拿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但張野搶東西那是沒說的,可是為人著想這麼高難度的事情就太不拿手了。
眼見女媧看向了自己,他老人家也就接著盯上了冥河,卻是和傳接力棒一樣的把問題又轉手扔了過去。
冥河一見,卻是還了張野一個放心的眼神,然後依舊帶著微笑看了一眼有些倍受打擊的帝俊,胸有成竹的繼續對他道:「道友放心。我這個法門不需要多高的法力境界,而是可以一種可以借力的法門。只要你願意,我就可以把我身上的這種法門傳到你的身上,等你使出來的時候就好比是借了我的力道。想來,出了老爺和女媧師叔這樣的聖人,洪荒之上能與我相抗的人還不多吧?」
冥河說到這裡,整個人突然一下就顯得神采飛揚了起來,就是和他相處最久的張野也從來也沒見過如此自信的冥河。這一刻,冥河的身影似乎猛的高大了起來,似乎天地都不能將他包裹其中,而且冥河一向平和的氣勢中居然隱隱中有了一種擋者披靡,縱橫無物一般的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