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機緣到頭兩不識
張野一向都自以為自己是個「好人」。所以從穿越以來,張野從來都沒殺過一個人,即便是鯤鵬把他得罪的那麼狠,可是自己不還是給了人家「一線生機」麼?不過張野這會為了后土卻是連大道和天道都恨上了,「沖天一怒為紅顏」大概也莫過於此!而且張野還知道「蝴蝶效應」的,也許只要把這個諦聽給殺了,或者循環往復之下說不定就能破壞了大道和天道定下來的天數呢?
也就在張野正在考慮著這件事情的可行性,以及事後大道和天道反應的時候,后土卻是再也看不下去了,一面看著叢林中的兩人,一面就拉了拉張野,說到:「大哥,那位蕎蕎姑娘當真可憐,我們幫幫她吧?」
張野還沒來得及回答,可是后土這一出聲諦聽卻是先反應了過來。只見他一下就跳了起來,把蕎蕎護在身後,對著張野兩人的方向就大聲喝問了起來:「誰?是哪位高人在那裡?」
諦聽也是急了,現在蕎蕎本就是在危急存亡的關頭,要是在來了敵人可怎麼是好啊?所以儘管知道這不是應該得罪人的時候,話裡的稱呼也是那個意思,但語氣卻是如臨大敵,正好和他的初衷反了過來。
張野一聽,卻是樂了:正瞌睡著呢,竟然就有人送來了枕頭!
張野這時本就起了殺心,可是細細考慮之下別的都還好說,只是自己卻沒什麼動手的理由啊!而像他這樣身份的人雖然說殺了誰別人都不敢有意見,可是一點道理都沒有的宰了後生晚輩這卻是極其沒面子的事情。而張野別的都可以丟,就是面子不能丟啊!
因此諦聽這才嚷嚷完,就覺著一股滔天的殺氣對著自己就直撲了過來。而別人的殺氣都是有質無形的,但張野的殺氣卻是兩者兼備,不但質量高的驚人,就是那殺氣之重居然將空氣凝結了起來,宛若一把長刀一般。
諦聽當時就嚇得傻了,更加知道自己是萬萬躲不過去,於是在臨死之前不顧自身安危,對著殺氣傳來的方向就高聲喊道:「殺我無怨!但是你要是敢傷害蕎蕎,我即便死了也要詛咒與你!」
喊完了,諦聽也就只好閉目等死,可是等了半天,想像中的傷痛卻是沒來,反而聽見一個好聽的聲音不無抱怨的道:「大哥你這是做什麼?就算是嚇唬人家也不能出手這樣重啊?要不是有小妹攔著怕是那人就真的死了。」
諦聽一聽就覺得自己的腦子當場差點死機了:好麼!就這樣大的威風,這樣強的殺氣卻是人家只打算嚇唬嚇唬我啊?要是這位來真格的那有會是怎樣的場景?怕不是連這整塊地方都得被掀翻了麼?
諦聽這邊在慶幸,張野那邊卻是叫苦不迭。他老人家果然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想不到連天道,大道和洪荒眾生的反應都考慮到了,卻偏偏忘記了現在自己身邊還有一個后土。而只要后土在,自己本身再大,又怎麼可能有機會殺無辜之人?
張野沒了法子,只好看了看有些惱怒的后土,然後訕訕一笑,陪了小心道:「呵呵,我只是看那人資質不錯,想試試他的身手,卻沒料到他居然這樣弱呢!失誤!完全失誤!」
后土想了想,也覺著張野和那人以前互不相識,不至於當真就會動手殺人,所以也就信了張野的解釋。不過放過了張野的「死罪」,「活罪」卻還是不能少的,免不得對著張野就是好大一堆的勸慰,在后土的感覺中,似乎張野到現在都還沒從鯤鵬的事情中脫身而出,以至於虛火旺盛,所以以後還是不要喝酒了,乾脆找點綠豆湯瀉瀉火的好!
張野這個苦啊,他怎麼也沒想到后土的教訓居然會這樣的離譜。以至於當后土極其關心的說到綠豆湯的時候張野的臉色也差點變得和綠豆一般的綠了,心中更是苦笑道:我火大和綠豆有什麼關係?還不是為了你麼?要是你以後更夠平安無事,別說戒酒喝綠豆湯了,就是讓綠豆湯喝我都沒問題不是?
不過后土微微發怒的樣子倒是真好看,張野還從來沒見過后土此時的模樣,美人嬌笑固然醉人,可是美人薄嗔更是別有風情不是?一邊聽著后土的嬌聲細語,看著她那絮絮叨叨的樣子,張野上面腦子裡的火氣倒是沒了,可是禁不住下面的火卻是猛然升了起來,大有一發而不可收拾之勢。
到了最後,即便張野嘴上是沒說什麼讓后土幫他瀉火,可是他那異樣的眼神和盯著后土身上的部位卻是讓后土也發覺了有些不對勁。而這樣的狀況之下什麼教育都成了無用的東西,后土更是又愛又恨的掐了張野一把,哭笑不得的道:「看什麼看?還不趕快去瞧瞧那位蕎蕎姑娘?」
於是兩人就這樣打打鬧鬧的降下了雲頭,到了諦聽和蕎蕎面前。直到這個時候后土和張野卻才看清和這二人的模樣,諦聽化形之後也就是個二十歲左右的書生模樣,風姿俊秀。而那位蕎蕎卻是受傷太重,連臉上都是一片猙獰,看不出相貌,但只觀身形也是說不出的風流秀美。
但是張野和后土在暗暗讚歎他們,諦聽和蕎蕎又何嘗不是更在讚歎后土?后土本就是洪荒幾位絕頂的美女之一,相貌那就不用說了,但凡所見之人幾乎沒有一個不被后土所迷的,可更讓人驚奇的卻是后土的氣質。
那是一直難以明瞭的味道!溫柔、善良、高貴等等這些好聽的詞彙似乎和后土一比都低劣了起來,只覺著被后土這樣一看,兩人就有一種快要醉倒的感覺,那情形就好似在一個風和日麗的秋日曬著暖暖的太陽,讓人渾身都軟了下去,再也不想動彈一般。所以不說諦聽這個時候也看的呆了,就是蕎蕎似乎也忘記了病痛,更在不知不覺中停止了呻吟。
而至於張野倒是被這兩人徹底忽略。這到不是說張野長的不好看,而是說不用心的人,或者說境界不夠的人看張野就好像看路過的風景一樣,絕對都不會怎麼在意。要知道,張野是道,而道無處不在,因此在張野身上咋看多是平平無奇,可是只要你用心看,卻能訝異的發現,似乎沒什麼感覺是在他身上看不到的。
但張野卻是沒有這樣的自覺,眼見諦聽兩人的眼光全都落在了后土身上,也就只當自己和后土在一起完全成了承托鮮花的野草,成了陪伴在天鵝身邊的癩蛤蟆。於是來了氣之後,張野卻是冷哼了一聲,帶著濃濃的調侃對諦聽道:「喂!你小子不會忘記你身邊那個小丫頭就快死了吧?就算想看美女是不是也要等我們醫治好了那丫頭之後啊?」
可想了一下,大概又覺得這樣自己很吃虧,更是補充道:「就算好了你也不能看!后土妹子那是被我預定的,你小子要是再敢這樣當心我湊你!」
張野這樣一嚷嚷,聽的后土是又好氣又好笑,彷彿這位就和孩子一樣。再說了,眼睛長在別人身上,別人想看你還能真的擋住不成?而諦聽和蕎蕎卻是被張野喚醒之後大為慚愧:自己怎麼能這樣沒禮貌的老是盯著人家看呢?不過唧唧歪歪的這位可看著真不怎麼樣,似乎配不上那麼好看的姐姐啊!
雖然知道張野二人似乎沒什麼惡意,但是諦聽的防範之心還真不是一星半點,到了這個時候卻依然攔在了蕎蕎跟前,微帶著一些歉意道:「這個,這個還是不勞兩位前輩了吧?我們的同伴已經去找一位高人的,想來只要等她回來蕎蕎就會沒事了。」
張野本就對諦聽看不順眼,聞言更是譏諷道:「你知道那位蕎蕎姑娘是怎麼了麼?我也不怕告訴你,她是在渡劫的時候遇見了三味真火,而她不說無心了,就是當真有意防範也不管用,除非她化形之前就能有太乙天仙的修為,不然就憑著她的本體無論怎樣也躲不過去。」
后土倒是早就看出了蕎蕎是被三味真火所傷,但是卻沒想到張野說的這樣嚴重,於是就插口問道:「大哥,三味真火好像也不見得有多厲害吧?后羿他們渡劫的時候遇見的可比三味真火厲害的多了,不也沒見他們有什麼事麼?」
張野見是后土提問,自然也就不能再板了個臉,也就笑了和后土小聲解釋道:「妹子,你說的這沒可比性。后羿他們不說本來就是大巫,光是肉身就能比得上大羅金仙,而且最要緊的卻是他們和三味真火沒什麼相生相剋啊!」
說著,張野又一指也聽的入神了的蕎蕎,又道:「她本就是蕎麥化形。而蕎麥本體為木不說,而她化形之後分明是個女子,也就是先天屬陰。而三味真火剛好分屬陽剛,不克她又能克誰?」
后土聞言這才知道其中關係,看了看強忍著疼痛的蕎蕎,就又連忙對張野道:「大哥,你既然知道這其中的關竅自然就能知道怎麼醫治,就當行善積德,你就救救這位小妹妹吧!」
張野聽了后土的話,心中是老大不願意,也就小聲嘀咕道:我要功德有什麼用?就算天道願意給我還不願意要呢!后土被張野這一嘀咕,也就想起自己曾經把張野最後指望的成聖功德攪黃了的事情,一時也就有些心慌,卻是不再言語。
而張野本都打算動手了,可見諦聽居然到了這個時候都還在猶豫,身形間更沒有讓開的意思。張野一見更是不忿,也就一邊收手坐了下來,一邊有意刺激諦聽道:「既然你不想讓我動手那我就不動手好了。不過我先和你說明,倘若不讓我來醫治,那麼想要治好那位蕎蕎,並讓以後都無隱痛,那麼除了幾位聖人你們就只能指望三光神水——除此以外再也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