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途中巧遇起驚憤
祝融雖然是一直迷迷糊糊的都在打盹,但像他們這樣的人警覺性自然都是一等一的,可即便是這樣,卻是等到這位被丟了出去之後這才反應過來,這還是張野沒怎麼想著算計他呢。
祝融就覺著和上了異界的傳送陣一樣,眼前一花,自己就好像到了一個極為熟悉的地方,再仔細看了一下,居然已經到了玉京山的範圍之類了,自己就躺在玉京山下的草原上,而遠處可不正是那玉京山標誌性的幾座飛來飛去的山峰麼?
定了定心神,祝融確定一切真的不是自己在做夢,這才放心下來,也不由的感歎張野法力無邊,就這一手絕對洪荒上就沒幾個人能施展的出來。倘若自己能學了,與人家打架的時候只要來上這麼一下,那豈不是帥的掉渣?但凡是自己看不順眼的直接就可以把人家丟到茅坑裡去,對手連反抗的餘地那都是一點都沒有滴!
想了一會好事,祝融也就記起了張野還讓自己傳信呢!
剛起身邁步就走,可還沒走了三步,祝融突然就是心頭一驚,頓時臉冷汗都冒了出來,這tmd的是讓人做的事麼?簡直是把我往火坑裡推啊!你小子既然有那麼大的本事,又怎麼可能自己來個萬里傳音都做不到呢?
要知道,現在玉京山上除了一個女媧其餘的人都在閉關啊?也就是說,張野就是想讓自己和女媧傳信,說是張野陪著后土去壓馬路了。天啊,誰不知道女媧現在正因為一個人被張野涼了久了,正一肚子的火氣麼?
而且,論種族,我是巫,她是妖,如今是對頭;論地位,我雖然是巫祖,可人家卻是貨真價實的聖人啊;論關係,我算是無憂道人的大舅子,女媧卻很可能是張野未來的夫人之一啊。現在好了,難道你想讓我這個大舅子去和你另外一位准夫人說,你現在要陪著我妹子,也就是另外一位婦人,以至於沒時間立刻回來了麼?
祝融這一回過味來就感覺自己當真是進退維谷,而且既然已經到了玉京山,憑著女媧的神通又怎麼可能不知道?所以,進,那是命懸一線;退,那也是萬丈深淵。一時間,苦惱萬分的祝融忍不住就在心裡對著張野破口大罵起來,這傢伙當真太不是東西了!新人都還沒娶過門呢,大舅子就被先丟過了牆啊!
而張野這個時候正和后土一邊慢慢的遊蕩,一邊也正看著祝融的情形呢。眼見祝融終於得到了「報應」,張野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翹了起來,心道:這會你總知道我的厲害了吧?以前你讓我難堪了也不是一次兩次,看在后土妹子的面子上我不好親自動手,但是這個仇我可是一直都是「銘記在心」,片刻也不敢淡忘啊!但這次我借了女媧的手來收拾你,還怕你能逃出升天不成?
想到得意之處,張野的神情是愈發的開心了。后土本就是一直都在悄悄觀察著張野的動靜,心頭更如小鹿亂撞,還以為他是想故意創造這樣一個機會好和自己說說兩個人的終身大事,心裡又是歡喜又是害羞,可更多的卻是有些擔心:大哥就算當真喜歡我,可是我們兩個人的事情也總得是在他和女媧姐姐好了之後吧?畢竟聖人的尊崇還是要緊的,要是大哥以後只娶我一個到還罷了,否則進門的順序畢然得是女媧姐姐在前呢!
后土知道張野一向都不怎麼在意規矩,張野的字典裡要麼就沒有「規矩」這兩個字,要麼這位壓根就沒什麼字典。可是有心想要提心一下吧,但這話可能是由自己來說麼?這都還沒進門呢,自己難道就開始計較起了大小?
所以腦子亂成了一團的后土眼見張野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也就趁機放棄了再去想那些為難人的事情,好奇的就問張野道:「大哥,你在笑什麼啊?怎看起來那麼奸詐,就好像算計了什麼人似地呢!」
張野聞言倒是一驚,沒想到后土居然還有這樣「未卜先知」的能耐,可是更不可能自豪的告訴她自己當真把祝融這位大舅子給算計了,也就騷騷的笑了笑,站定身形,故作輕佻的拿手挑起了后土的光潔如玉下巴,看著她那兩隻水汪汪的大眼睛,含情脈脈的道:「我是在想人生在世,能有妹子你這樣的美人在畔,可怎麼一個幸運了得?所以正在想著要不要就這樣和你私奔隱居,再也不回去呢——妹子,你說好不好?」
后土雖然早就和張野是挑明了關係,可是什麼時候見過這樣的「大場面」了?感覺到了張野手上的體溫,聽到了耳旁那人的溫柔細語,后土整個身子都是微微一顫,彷彿弱柳扶風一般……
就這樣過了好一會,后土的一張俏臉是越來越紅,如同快要滲出血來了似地。而早已看的呆了張野就通過手上傳來的溫度感覺后土的身子是愈發的熱了起來,好似手上捧著的不是后土,而是一塊燃燒著的炭一般。
好不容易勉強克制住了羞怯,后土這才往後推了幾步,可身形搖動,卻是幾乎連站也站不穩當,不敢看張野現在的樣子,后土只是偏過了螓首,低頭口是心非的道:「大哥說什麼胡話呢?你要真的跑了,那女媧姐姐可怎麼辦呢?而且冥河他們更不會放過你的,莫非你還想玉京再到處找你麼?」
說了幾句話後,后土倒地是臉皮薄,再也承受不住此時的曖昧,也學著張野岔開了話題,又看向了依舊魂飛天外的張野,嫣然一笑,問道:「大哥,雖然我們是一路往南走著回去,可是回去的路卻有許多,我們究竟要怎麼走呢?要不要順便去看看你那個記名弟子,似乎自從造人之後你還沒去看過他呢!」
張野此時眼中的世界那是完全的消失了,眼中也就只剩下了一個后土,若不是這位當真是做了無數年的老處男,不懂得女孩家的心思,卻是無論如何都該知道這其實是一個萬載難逢的機會,只要趁虛而入,后土就絕對會落入自己的魔掌,完全有機會把生米做成了熟飯。
但這位畢竟還純潔的沒邊,實不愧是這方面的第一「純人」(蠢人?),因此在聽完后土的問話之後張野居然當真就隨著后土的話題繼續了下去,不以為然的道:「看鎮元子麼?不好吧?他那裡的人參果離著成熟的時候還早呢!」
后土聞言卻是忍不住就「咯咯咯」的笑了出來,道:「大哥這話要是被鎮元子聽見了怕是會傷心呢!莫非,大哥當年只是為了口腹之慾才答應收下他的麼?」
沒想到張野聽完之後不但不以為羞恥,居然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一本正經的道:「那是自然!要不然就算那小子再哭著喊著我也不會答應。你不知道,教一個徒弟那是多麼的麻煩,當年我為了教冥河,祿玄,祖龍,蚊道人他們花費了多少的心思,差點就沒被逼瘋了呢!」
見過臉皮厚的,可是后土還真沒見過和張野這樣直接就不要臉皮的,心說:你在他們身上花功夫了?我怎麼都不知道?就是五雲算是你真正的弟子,除了賞賜法寶我也沒見你花費什麼東西啊?似乎你收徒弟就為了給你跑腿,其餘的時候都是愛教不教,要不是我和女媧姐姐在,怕是一輩子你都不會講幾次道呢!
一面想著,后土就一面假意嗔怒的瞪了張野一眼,見這位還是一點覺悟都沒有,貝齒更是咬的直響,當真恨不得好好敲打敲打這個沒羞沒臊的傢伙。后土剛要開口,突然卻就聽見遠處有一陣隱隱的哭聲的傳了過來,這才和張野對視一眼,發覺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被腳下的彩雲帶到了一個不知名的地方了。
原來,剛才這兩人實在是太旁若無人,只顧著親親我我了,也就沒發現兩人的身形是站住了,但是兩人腳下的雲卻還沒拋錨啊!於是小風一吹,那承載著兩人的彩雲就好似不系之舟一般,早已偏離了方位,直被帶到了眼下這片丘陵之上。
兩人連忙停下了雲頭,往下看去,就見著此處雖然不曾有名山大川,仙家福地般的風光,卻也是風景獨特,宛如一個隱士高人隱居的處所。腳下小溪潺潺,山嶺儘管不高,也不多,卻是也如畫龍點睛一般裝點的恰到好處。而最讓后土歡喜的,卻是不遠處,一座山腳之下卻有一大片叢林,樹木多是不高,樹下卻有許多正在盛開的野花,五顏六色,見之忘俗。
那若隱若現的哭泣之聲正是從那叢林之中傳了過來,那哭聲一聽就是少女的聲音,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其聲苦的甚是悲切,悲切之中更有許多的痛苦,就好似一個正在被病痛折磨的人一般。而且張野和后土二人聽了一會,才發現那哭泣之人身邊似乎還有一個男子正在不停的安慰與他。
兩人就聽那男人的聲音道:「蕎蕎,你就別哭了。雖然我也知道你一定很痛,但是你只要再忍一下,綵鳳馬上就能回來了,那樣你就會好了。你看看,你再這樣哭下去我都要哭了……」
男人一說完,又聽著那少女一邊哭一邊道:「就怪你!就怪你!要不是你說渡劫沒什麼,我也不會這樣了。嗚嗚嗚,現在我怕就要死了……」
男人似乎尷尬了,頓了半天,才弱弱的又道:「我渡劫的時候的確沒感覺到什麼啊?似乎就是身體麻了一下,然後一切就過去了……」
少女更氣了,連哭聲都微微一停,然後卻是「哇」的一聲爆發了出來,對著那男人就責怪道:「你還說!你還說!我,我,我恨死你了。枉我當年對你那麼好,眼見你快死了卻連本體都傷了救你,你,你現在居然還這樣說。」
少女這樣一說,那男人卻是也哭了,道:「蕎蕎,救命之恩我老諦從來都沒忘記過啊!這次是我誤了你,要是你本體真的壞了,那我就『自殺』賠你好了!」
少女顯然沒想到那個叫老諦的男人會說的如此決絕,雖然自己現在渾身疼痛,但是卻忍了哭聲,卻反過來安慰他道:「老諦,你怎麼說這樣的話?要是你真的死了卻不是讓我擔了罪過,接了因果麼?我也是一時痛的糊塗了,隨口抱怨,你,你怎麼居然當真了呢?」
兩人說了這會的話,張野和后土卻把他們的情形是看的一清二楚了。原來,那女子不過是一株先天蕎麥剛剛化形,但看她現在的狀況卻是極慘,渾身上下就好像被大火才燒過一樣。而且因為火毒未去,以至於表皮雖然看似已經結疤了,可是因為皮膚被火燒壞,不能透氣,以至於皮下之肉長不出來,反而是在身體裡的火毒繼續烘烤之下成了膿血。而且憑著張野和后土的修為,隱隱的都能聞到她身上的骨肉腐爛後發出的臭味。
而那個男人后土看倒是能看出本體,卻是似牛非牛的一個怪物,就是叫不出名字了。但張野卻是皺起了眉頭若有所思,然後又抬頭看了頭頂的天空,神色之中卻是帶上了極大的怨氣以及深深的憤怒。
張野只看了那男人一眼,就知道,這人其實正是以後地獄中傳說中的聖獸「諦聽」。傳言此物只要側耳細聽,上至九霄,下到十八層地獄,三界五行之中就沒有他不知道的東西。可是,諦聽卻是注定會和后土有極大的因果啊?難道說日後后土依舊逃不出那一劫數麼?
張野卻不知道,儘管自己和后土相遇之後就一直在打算拯救她的命運,可是他畢竟是道,而且從頭到尾這位都一直相信后土終會化成六道輪迴,所以雖然后土的命運早已超脫大道,但是正因為張野一直以來都深信以前的那些傳說,以至於后土的命運到了他的手裡之後卻是依舊沒什麼本質的更改,頂多就是有些彷徨罷了。
而這位此時倒是沒想到這一切歸根結底還得著落在自己的身上,反而以為是天道和大道搞得鬼,更是為了美眉,連以前對天道,大道的稱讚都忘記了,只是就在這一瞬間,就將這兩位的形象從「夠義氣」打落到了「沒人性」的地步——卻讓被冤枉了的大道二人是欲哭無淚,甚至連喊冤的地方都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