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因果循環終有報
若是按照張野以前的脾氣那是絕對一個人就直接殺上了天庭,可現在這位也知道自己雖然還不是聖人,但多少卻是洪荒中的一個「大腕」,因此就算要找人晦氣都得弄點譜出來。
這就好比一般有錢的大多是買好車自己開,而真正那些上了檔次的卻是都得請個司機,雇一票保鏢什麼的。而且這會的事情又是張野佔了天大的理,更不必一個人偷偷摸摸的和太一論理。所以張野想了半天,就覺著能把這件事情搞的越大越好,所以不論怎樣也得弄一些陪襯,一來給自己做個見證,二來也好充當打手,三來最好能給自己好好宣傳宣傳。
但等到張野開始在腦子裡篩選的時候才發現了一件要命的事情:自己這些年實在太宅了,諾大的一個洪荒居然認識的人還不到三位數。
而冥河這些人又和自己穿一條褲子,別說作為見證人不合適,就算合適現在這幾位也還在那裡閉關。女媧倒是還沒和自己好成一個人,而且作為鴻鈞之下第一的聖人也很有說服力,可不說女媧畢竟是人族聖母,就是她那妖族的身份就直接讓張野給排除了。要不然,豈不是讓女媧難做?
思來想去,最後張野眼前突然一亮,這才把祝融這小子給惦記上了——別人都不行,可他最合適啊!論身份,祝融不但是屬於第三方的巫族,而且還是和帝俊太一平起平坐的巫祖;論打架,這小子除了不敢和自己動手,別人見一個就想挑戰一個;更何況要說宣傳誰又能比得上他這個「洪荒第一大喇叭」?
想想當年,張野這邊才稍稍提了一下,可一轉身,那邊《逆天造化**》就已經是個人就知道了。祝融也就算是出生的早了,要是活在張野前世,那所有的三姑六婆外加全中國的狗仔也抵不上丫的一個啊?
所以大喜之下張野是風風火火的就衝了過來,卻沒想到后土也在這裡。而張野故作可憐的一嗓子嚷嚷完了,祝融和后土頓時就全都楞在了那裡。
后土是最瞭解張野的本事,也知道他的為人,所以一聽張野這話就一邊發呆一邊琢磨了起來:就憑大哥的能耐誰,不讓別人吃虧別人就要謝天謝地了,誰又有那麼大的本事欺負到他的頭上?
而祝融卻是牛眼眨呀眨的眨巴了半天,然後一伸手就拿起了一把大刀,怒道:「誰那麼大的膽子,敢欺負我大哥?打狗還要看主人呢——這簡直就是不給我們巫族的面子……」
張野本都拉著祝融開始往外走了,可是一聽祝融這話,腳下就是一滑,差點沒有摔一個跟頭。當時張野就停了下來,轉身瞅了瞅氣呼呼的祝融,心裡就納悶了:這位是怎麼說話的呢?還沒幫我動手,這邊嘴上卻連利息都收了啊!再說就你那面子頂多也就是乞丐手裡的碗,人家是愛給不給——還能有多大不成?
可就這樣,祝融卻還沒完,又把一顆大腦袋湊在了張野面前,鬼鬼祟祟的又小聲問張野道:「大哥,他們是怎麼欺負你的?是玩弄了你的**還是連靈魂都一起玷污了?」
這話一說完,張野頓時就怒了,一把揪過祝融的衣領就打算和這位好好親近親近,在和妖族計較之前先和他把新仇舊恨一起了結了算了。
就在張野剛要動手時候,耳旁卻突然聽見「噗呲」一聲嬌笑,抬頭一看,這才看見后土居然也站在一邊,甚是狡黠的正盯著他,連眼神中都透著一種怪怪的味道。
美人面前那是要講紳士的,更何況也不好當著后土的面就把大舅子給揍了,無奈之下張野只好停下了手,耷拉著腦袋把妖族做的事情又從頭到尾給兩人說了一遍,並且連帶著也把自己的分析給攤了出來。
最後,張野更是恨聲道:「沒想到他們妖族居然敢藉著我的盆拉屎,哼!其心可誅啊!」
剛才是張野埋怨祝融不會說話,但這個時候祝融也撇了撇嘴,心道:俺這個大哥什麼都好,可就是這嘴實在太臭——什麼叫藉著你的盆拉屎啊?
不過埋怨歸埋怨,事情倒是都弄清了。祝融和后土本就吃過妖族不少的虧,可即便以前已經認識到妖族夠無恥,夠卑鄙的了,但和這次的手段相比起來頓時就有一種坐井觀天的感覺——感情以前妖族對我們已經夠「仁義」了啊?
同仇敵愾之下,祝融和后土也就全都跟在了張野的後面,氣勢洶洶的就駕起了雲頭,一路向著天庭就飛了過去。而這三人在半路的時候還正好趕上了三清兄弟。
原來原始接過了燃燈的差事那是一點都沒敢耽擱,立馬就找上了天外天的兜率宮,把張野要燃燈傳的話一個字不落的學給了老子聽,而且聖人也真不愧是聖人,連語氣和表情都是經過了原始深加工的,更叫一個火上澆油。
於是老子一聽完那就火了:好麼,不說人族是自己大師姐和無憂道人的後代,光是自己的氣運和道統就全著落在人族身上了,妖族這麼做就等於是當著洪荒眾生的面直接扇了自己好大的一個耳光啊!
聖人不與眾生為念,可是眾生非要摸摸聖人的老虎屁股,揪揪老虎的鬍子,那再不發火聖人就成了被閹的公雞了。勃然大怒之下,老子是翻箱倒櫃的把自己煉製的毒藥那都找了出來,左手拿上太極圖,右手手持鞋拔子,怒髮衝冠的就打算是找太一算賬。
剛要走呢,不妨卻被原始一把拉住了。老子就聽著原始道:「大哥,莫忙。這次妖族做的果然是太過了。小弟的十二個弟子中除了黃龍那也都是人族之人,如此一來不但是沒把你放在眼裡,連我們三清大概也被人家小瞧了。所以我們不如索性先去找了三弟,然後一起上天庭和那些妖物對質,也好讓洪荒眾生見識見識我等聖人的威嚴!」
就這樣,張野的隊伍不但頓時就從三個變成了六個,而且其中光是聖人就佔了一半,再算上后土這個至道的准老婆,外加張野自己這個糊里糊塗的道,簡直可以說是找場子以來最為豪華的規模,就是說一句「前無古人,後無來者」那也一點都不帶誇張的。
聖人出行那都是有異象相隨,更何況這個時候三清也都是在火頭上,更不會在意什麼低調。於是整個洪荒就見著南天門的位置是仙音嘹亮,瑞彩紛呈,代表聖人的紫氣更是長達萬丈,幾乎映滿了整個天空。
這樣大的動靜除非是個死的,不然是個喘氣的就不可能不知道。所以張野這邊剛剛一到南天門外,就見著大門口帝俊太一帶著十大妖聖以及一干儀仗已經站在那裡了,而且也不知道是看著張野的面子,還是看著聖人的面子,連供桌,香燭都擺放了出來。
要是沒這次的事情,按照張野的好面子的脾氣也許見了這樣的情形說不定還真的就吃這一套,可現在別說什麼禮節隆重了,就算是帝俊太一跪下來也不成啊。
張野六人到了帝俊等人的近前,也不落下雲頭,就那麼高高的站在雲端,一副興師問罪的摸樣,看的太一更是咬牙切齒的暗恨不已。太一算是被張野打的怕了,知道這哥們可是開天之前就出生的怪物,單單論修為,怕是聖人還比不上他,自然不敢和張野較真;而三清以前倒是和自己一個檔次,可架不住人家能抱上鴻鈞道祖的大腿,現在更是成了視自己等人為螻蟻的聖人,也是不能得罪。
於是瞅瞅了被張野當做喇叭筒的祝融,還有如花似玉的后土,就把這兩位「池魚」和整個巫族給惦記上了,心道:這次要是我死了也就算了,不然不報此仇,誓不為人!
六人中自然以張野馬首是瞻,張野更是當仁不讓,誰讓三清不肯收自己做徒弟,活該不是?現在沒了有求於人的事情,張野自然是不用再顧及了。
「帝俊,太一,我們的來意你是不是已經都知道了?」
帝俊無言的點了點頭,站了上前,整個人似乎都比以前老了幾分,而且張野六人都看的分明,似乎連帝俊的境界都有些不穩,隱隱有心魔叢生的預兆。
帝俊先對著張野和三清是一躬倒地,然後就那樣彎著腰,嗓音沙啞的道:「啟稟前輩,三位聖人,俊已經從報信的小妖那裡知道了。」
老子這時見帝俊神情甚是沒落,外加也深知他的為人,一時居然有些不忍,也就上前一步,站在了張野的身後,發話道:「那你可還有什麼要說的?」
帝俊聞言,整個身子微微一顫,哪裡還不知道老子這是搶在張野下手之前給自己一個辯解的機會?帝俊是一心修行不假,但是能修煉到他這樣地步的人又有幾個會是傻子?
要是古道熱腸的老子不說這話,就憑著妖族以前和無憂道人的過節,無憂道人絕對不會相信自己和天庭其實都是被鯤鵬給騙了,只怕自己剛才的話一說完,就只能等著迎接無憂道人的滔天怒火了。
要說起來,自己和太一還真是太天真的,根本就不是當天帝的料子,起碼從這次的事情上來說自己兄弟兩個都絕對沒有像鯤鵬那樣的心機。
首先,帝俊和太一倒是知道鯤鵬換血的計劃。可是那個時候帝俊和太一隻從鯤鵬嘴裡聽說這是為了延續妖族的氣運,卻壓根沒想過鯤鵬居然會做的那麼絕,換了人族的血脈之後還把自己的替換了進去。其實,要是只換血,那也就是殺了幾個人,雖然有女媧的法旨在前,但靠著同是妖族的情分也不見得女媧就真會動手。
可是換血之後再李代桃僵那可就不一樣了!
這可就好比是弓雖奸和強女干殺人一樣——絕對不是一個性質。犯了前面一條還未必死,但是只要犯了後面的那可就是必死無疑。所以當帝俊和太一徹底清楚了鯤鵬的所作所為之後這才明白過來:難怪前些時候鯤鵬辭了妖師的位置,回去了北海,原來是想和自己,和妖族劃清界限啊!
生死關頭,人的潛能往往才會爆發出來。而帝俊和太一就是用這樣的潛能把鯤鵬的如意算盤徹底的看了清楚。
鯤鵬這樣做的目的明著是為了妖族,可實際上卻是為了自己。皮肉骨血中的起運雖然說是血中最多,可那好歹只佔了一部分,若是和另外三樣的總和比較起來卻還是不如。
因此,真正佔了大頭的就是鯤鵬。人身上的精華都在血脈裡,或者說血脈才是人之根本。可換過血的人族雖然還有人族的一部分氣運,但論起來卻是實打實的鯤鵬子孫——這樣下去,只要那些白種人越來越多,鯤鵬個人的氣運也就越來越強,即便有朝一日勝過張野和女媧人族也不是不可能的。
再來,鯤鵬也不怕事情被發現了。
一開始,鯤鵬就把妖族當做了替罪羊。所以張野一旦前來問罪鯤鵬就先跑了。他是知道,依著妖族往日的行事,還有和無憂道人的過節,這位開天闢地的大神那是絕對不會相信自己和太一是無辜的。所以一旦非要死人,那也絕度死的是自己和太一,然後就是再加上一個銅天庭做陪葬。
因此,只要鯤鵬自己保證能躲過這一趟,那他也就算安全了。以後,知道事情真相的人大概也都死的差不多了,而他自己只要看著那些白種人不斷的下崽子就行了。
帝俊到了這個時候才終於發現,鯤鵬的心那是比玉京山還高,比不周山還險:他不但是想放倒了自己和太一好做天庭之主,甚至成聖,還有成聖之後的氣運之爭都想好了!可是,自己明明是清楚了這一切,卻又如何取信於盛怒之下的無憂道人呢?
帝俊沉思良久,還是覺得有些為難,說了張野八成不會相信,如此一來不但讓自己臨死還欠了老子一個人情,說不定還會讓張野怨恨老子多事;可是不說的話自己不但是心有不甘,更危險的卻是讓鯤鵬奸計得逞,給未來的洪荒留下一個隱患。
兩難了半天,帝俊也是應了「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這句話了,當時也不管張野是信與不信,只是為了洪荒眾生好了。當下,帝俊抬起頭,目光清澈的看著張野,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說完了,更是一言不發的又站了回去,不過依舊盯著張野。
但張野是什麼人啊?
這位就是個神經,要是帝俊說完之後再和張野認個軟,服個小,賠個笑,最好直接將自己的寶貝送上一籮筐,說不定張野還就信了,畢竟,這個時候張野也是有點開始懷疑起了鯤鵬——就太一,沒那樣的智商不是?
可壞事就壞事在帝俊的態度上了。帝俊是把自己當成了要死的人了,所以別的人臨上法場還能吃碗砍頭飯,一路吆喝著「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而自己好歹是和天帝,不好意識那樣沒品,所以保持點風度總行吧?
但他哪裡知道,這在張野眼裡簡直就是藐視自己。張野就覺著帝俊這是無言的和自己較勁呢,那眼神更似乎就在說:「動我試試?」
而張野本來就是天不怕,地不怕,除了成聖連盤古都照揍不誤主,心中一來氣,也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心道:試試就試試!
「這樣說我還冤枉你了?」張野盛氣凌人的瞪了帝俊一眼,恨不得用眼神殺死這個傢伙。「你說,這樣的話能讓我相信麼?鯤鵬是妖族的妖師是不錯,但他怎麼可能有膽子沒經過你們兩個妖帝的同意就擅自行事?而且這次奪我人族血脈,是殺子之仇,此仇不共戴天!」話說到這個份上,是個人就知道接下來就是正式翻臉,然後開打了。帝俊倒是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歎息了一下,然後當做最後告別一般的抬頭看了看天,突然之間居然天居然這樣藍,這樣廣闊,風也行走其間,雲也蕩漾在其中,然後風去雲散,天地還是依舊……
一時間,帝俊居然就悟了!
太一在一邊看得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要是平時,太一少不得就要歡喜的跳了起來,要知道,到了帝俊這樣的地步那是再難進步。就好像考試一樣,從零分進步到五十容易,可是想從九十九升級到一百卻是難了。
但這個時候不對啊!
現在的情形那叫死到臨頭,不說帝俊此番絕對不可能直接成聖,就算成了聖人,除了張野這個怪物可還有老子三個聖人呢!所以這樣的情況就跟一個晚期癌症患者突然中了五百萬一樣!
所以太一隻能苦著臉,眼睜睜的看著帝俊就在一堆大眼小眼中入定去了,連喚醒帝俊的心思也生不出半點。或者,在夢中死去的人才是最幸福的吧!
張野本來就很是對帝俊不滿,這下看在他的眼裡就更過分了:這簡直就是對自己無視啊!以前看著帝俊還算老實,想不到其實這小子更壞,怎麼?吃準了我不會動你不成?
氣急敗壞的張野連后土拉了下他的衣襟都沒注意,直接對著帝俊就撲了過去,一邊就要動手,一邊還嚷道:「你小子還敢裝死?」
就在張野一掌快要碰到帝俊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影一閃就擋在了帝俊的身前。雖然張野這一掌沒打算要帝俊的命,只打算給他點苦頭,可這一下挨實了也絕對不會好受。而那個人在接了張野的這一掌之後居然挺身不退,受傷那就更嚴重了。
所有的人都沒想到這樣的意外,包括張野全部都楞了。再仔細一瞧這個人,卻不是十大妖聖之首的英招還是何人?張野以前就見過他,知道這是一個忠心耿耿的人,雖然是妖族之人,但也不得不佩服人家的忠義,於是也就不再動手,等著英招說話。
英招也是硬氣,明明連噴了好幾口血,整個身形都搖搖欲墜,可就站著不肯坐下。
過了好一會,英招才算緩過來點,卻板著臉,對張野怒道:「殺子之仇不共戴天——那麼奪妻之恨又該如何說?」
張野一下就傻了,他沒想到英招居然在這兒等著自己呢。本來羲和與蚊道人私奔完了,張野還等了一千多年,就盼著妖族上門妖人呢。所以張野心裡也是委屈,心道:你可知道,我其實是在一直等著你們,但誰讓你們連個影子也看不見啊?
可張野又怎麼知道啊,人家哪裡是不想找他?就因為羲和的事情,現在整個洪荒都傳遍了,人人都說,天帝連自己的老婆都看不住,和一個玉京山的醜鬼跑了。
那個時候,不說帝俊了,就是妖族之人都不好意思出門,就怕別人提起這件事情。後來,妖族更是四面八方的到處打聽玉京山的下落,可問題玉京山的行止本就神秘,張玉京認主之後更是盡責,弄得就算你當面見了不看不見,摸不著,所以你又讓大伙怎麼找?
而其後帝俊之所以同意鯤鵬偷盜人族的氣運大半也是因為這件事情的緣故。當時帝俊已經是氣昏了腦子,只當是報復:你tmd的偷我老婆,我就偷你的子孫——禮尚往來不是?
所以張野頓時就被問住了,一張老臉就和霓虹燈一樣的變來變去。在看看妖族這邊,好麼,本來死氣沉沉的全都興奮了起來,一個個就好像吃了興奮劑一樣,喘著粗氣,紅著眼就直直全都盯向了張野。
再看看一身正氣,包青天穿越後附體一般的英招,張野是氣也沒了,勢也弱了,心裡更是叫苦不迭的道:「這個老頭,怎麼這個時候蹦了出來?就算你打算替帝俊要老婆那也好好談談就是了,可現在叫我怎麼下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