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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卷 誠惶誠恐 第一百七十八章 永生永世人族血 文 / 無油

    第一百七十八章永生永世人族血

    只一會兒的功夫,鎮元子就捧上了四個托盤。奉與張野和女媧的托盤上每一個都放了三個人參果,他自己面前只有一個,可見他對張野和女媧的心意,但也說明鎮元子實在是對人參果重視萬分。

    張野拿起一個仔細端詳了一下,果然這人參果就和孩童一般,眉目可見,五官分明,成盤膝打坐狀。聞一下,清香撲鼻,咬一口,口舌生香。

    女媧也是一邊嘖嘖稱奇,一邊讚道:「想不到天下竟然有此奇珍!怎麼連水果也有道體之形呢?」

    說著,女媧就小口的咬了一口,然後就和品茶似的閉起了眼睛細細回味,只覺得這人參果雖然沒有張野的黃中李靈氣充沛,但味道卻更勝一籌。

    轉眼間,女媧的三個果子就了了賬,看了看張野面前還有一個,眨巴半晌眼睛,就想要了過來。但張野卻是想把這一個當成種子,如何肯給?於是一面收了起來,一面就對女媧使了一個眼神,把矛頭直指鎮元子。

    女媧頓時心領神會,就笑了對鎮元子道:「哎呀,師弟,你這個果子味道果然不錯,可就是太不經吃了。不知道你還有沒有?」

    鎮元子一聽就楞了,雖然他早已聽過女媧喜好吃的大名,可萬萬沒想到女媧為了吃居然就和變了一個人一樣。所以現在鎮元子心裡就別提多糾結了,心說:你當我這人參果是土捏的不成?想要多少就多少麼?

    「師姐,不是小弟我小氣,而是實在沒有了啊!」

    女媧不信,繼續窮追不捨道:「沒有了?怎麼會?難道你那人參果樹上一次就結這麼一點麼?」

    鎮元子只好解釋道:「師姐,你有所不知。我這人參果三萬年一開花,三萬年一結果,再三萬年方得成熟。短頭十萬年,只結得九個。有緣的,聞一聞,就可以多活三萬六千歲;吃一個,就可成了太乙金仙。這一次果樹成熟,開園的時候吃了一個,後來又被紅雲道友要去了一個。所以只剩下最後的七個了。」

    女媧曉得鎮元子不會說謊,但自己實在吃的沒有過癮,而且對於人參果的細節也沒仔細看,即便是現在想捏也捏不出來,只好又可憐巴巴的看向了張野。

    張野卻也是疑惑了,他記得《西遊記》上對人參果的描述可不是這樣的啊?雖然現在的人參果效用大了很多,可結出來果子也少了太多吧?

    想了半天,張野才讓鎮元子領路,帶著女媧就去了後園,打算親自看看其中蹊蹺。鎮元子見張野就把這裡當成了自己家一樣那是絕對的高興萬分,這不但說明了張野沒和自己見外,而且旁人即便是求也求不來這樣的機緣。

    一行人跟著鎮元子穿堂過室,一會就來到了人參果樹前面。只見那正中間有根大樹,真個是青枝馥郁,綠葉陰森,那葉兒卻似芭蕉模樣,直上去有千尺餘高,根下有七八丈圍圓。

    張野圍著人參果樹轉了幾圈,又掐指算了一下,果然,現在的人參果樹就和鎮元子說的一樣,一次只能結出九個果子。不過原因卻在於栽培這人參果樹的土卻是比凡土好不了多少。

    要知道,但凡果樹結果都是靠了吸收土裡的營養。這人參果樹雖然是先天靈根,吸收的是靈氣,可就機理而言卻與一般的果樹並無分別。而人參果成熟儘管不分季節,卻只是按了時間而已。因此時間一到,吸收的養分平攤一下,就只能有九個這樣多了。

    就在張野還在沉思的時候,女媧卻是等不及了,拉了張野的胳膊問道:「大哥,怎麼樣?能讓它再結幾個麼?」

    女媧一說完,連帶著鎮元子都有些緊張了。好東西誰不想多啊?於是女媧,鎮元子,以及鎮元子的門下都不動聲色的圍了上來,指望著張野的金口一諾。

    而張野自然不會讓他們失望,當時就伸出了兩根手指,在女媧等人眼前一比劃,道:「想要此樹多結果子不難,卻是有兩個選擇。」

    眾人這會是什麼都忘了,眼裡似乎就剩下了兩根指頭一般。一聽張野出聲說有兩個辦法,都不自覺的點了點頭,異口同聲的問道:「哪兩個?」

    「其一,還是三萬年一開花,三萬年一結果,再三萬年方得成熟。效果也和現在的一樣,但一結就是六十個;其二,卻是三千年一開花,三千年一結果,再三千年方得成熟,短頭一萬年。也是一次六十個,可效用只有現在的十分之一。你們自己選吧!」

    女媧對於效用那是考慮都不用考慮,畢竟到了准聖之後這果子的靈氣對他們而言都是可有可無的了,而且就算這人參果的效用再大,那也是絕對比不上動不動就來的功德。

    因此女媧只關心一樣,就聽她問道:「那味道呢?」

    張野算是徹底的被女媧打敗了,只好無奈的白了她一眼,道:「一樣!」

    聽完,女媧就連聲催促道:「那還想什麼?當然是時間越短越好了!」

    鎮元子一看,心道:得!我這個正經的主人還沒說話呢,你倒是替我決定好了啊!但接著細細一想,卻覺著女媧的建議也的確不錯。果子功效大自然是好,可心境卻是越到後來越重要。若是讓自己門下法力來的太容易了,起先雖然看著進步甚快,但以後卻也不見得會是什麼好事。

    再說,女媧怎麼說都是自己的大師姐。鴻鈞聖人和眼前這位比鴻鈞還牛的前輩更是對她寵愛異常,所以只要不是讓自己送命的事情,其他的就買一個面子也是不錯。

    沉吟良久之後,鎮元子也就點了點頭,同意道:「既然如此,就聽大師姐的好了。」

    張野見鎮元子點頭,就問女媧要了一分息壤,撒在了人參果樹之下,然後又用了一個**力,把此處萬里之內的地下靈脈都收攏了過來,集合在了人參果樹之下。

    果然,當張野剛把這一切做完,就見著整棵人參果樹好似被甘霖沖洗了一遍一樣,葉子是愈發的翠綠,樹幹也更是精神了許多,似乎是一個垂垂老朽突然煥發了青春一般。

    當下,鎮元子是大喜過望,而鎮元子的門人更是對張野的神通佩服的五體投地。他們都是知道,移山倒海容易,轉移地下那些和毛細血管一樣的靈根卻是難了。

    就算是他們七八十個師兄弟加在一起,花上千百年的時間,都不見得能把方圓百里的靈脈轉移一二。而自己的師傅雖然有這個本事,但又不知道要背上多少的因果。哪裡能像張野這樣呼吸之間就把萬里之內的靈脈說轉移就轉移,還好像一點因果不沾呢?

    所以就這一會的功夫,大伙那叫一個福氣啊,幾乎都恨不得把大廳裡供奉的「天地」二字換成「無憂道人」的牌匾了。

    鎮元子本就極其有眼力,也很佩服張野,所以這些年對紅雲的機緣是羨慕的眼睛都紅了,此時更是看了看張野,就有了拜師的衝動。

    不過鎮元子說的確是很委婉,只見他先給張野就跪了下來,膜拜叩首之後,才道:「多謝前輩大恩!卻不知小道有沒有福氣伺候前輩?」

    張野聞言卻是沒明白,就條件反射似地問了一句:「伺候?」

    鎮元子忙又解釋道:「小道自知修為鄙陋,福源淺薄。但望前輩看在小道一片誠心,收我為徒吧!」

    鎮元子一說完,他後面的那些徒子徒孫也就都呼啦啦的全跪了下來,神色之間一副祈求的神情。張野更是呆住了,心道:我好心幫你打理了一下人參果樹,你卻是給我找麻煩啊?我那五個徒弟都不知道花費了我多少「心血」,再多你一個我還活的了活不了啊?

    女媧這時也發現了張野的不悅,就見著他的臉色是越來越黑,當下就有心為鎮元子求情。不過,她是有自己的打算,卻是先用神識和鎮元子交流了起來,道:「師弟,要不要師姐幫你?」

    鎮元子不知這個時候女媧為什麼會用神識傳訊,但有了女媧的幫忙自然最好,於是也就傳識過去,道:「師姐,不,師叔,你老要是幫忙我一定記得你的好!」

    女媧眼見「奸計」得逞,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兒,小嘴更是不由自主的就往上翹了起來,道:「那你以後的人參果每次都得分我一半!」

    鎮元子想都沒想,直接就回了兩個大字:「成交!」

    別人神識上的交流一般人是絕對沒辦法察覺的,可張野哪會是一般人啊?所以女媧和鎮元子的暗中交易他是聽的一清二楚,聽完之後更是大呼「人心不古」,難道自己就值三十個人參果麼?

    但眼瞅著女媧就轉過身來打算遊說,也著實被女媧纏的怕了,就連忙變了神色,先對鎮元子道:「雖然你有心向道,但我早就有了誓言,親傳弟子只有五人。你要是願意我倒是可以收你為記名弟子,你看如何?」

    張野是知道記名弟子和親傳弟子那是有巨大的差別。親傳的弟子不但要教真本事,而且還要為其護翼,簡直就和自己的子女一般。但記名的卻是愛教就教,不想教那是和沒關係的人一樣。至於出頭什麼的也多是看自己的興致了。所以張野這話說完,也就等著鎮元子猶豫一下,然後拿些別的話搪塞,換了話題,指望這事不了了之。

    可他哪裡知道鎮元子的眼睛是多毒啊?

    鎮元子活的時間可是一點都不比木落子短,雖然混沌的時候靈智還不太清醒,沒親眼目睹張野開天的壯舉,但有鴻鈞禮拜張野在前,又有前段時間張野扛天在後,因此鎮元子把張野的事情打探了七七八八,歸納整理了之後也就對張野的出身來歷猜出了五五六六。

    當下,鎮元子是大喜過望,乒乒乓乓就又給張野磕了也不知道多少個頭,笑逐顏開的道:「多謝老師慈悲!」

    可憐張野就暈暈乎乎的被鎮元子一夥人簇擁著就回到了大廳,迷迷糊糊的又和鎮元子重新來了一遍拜師的禮儀,但拜完了張野都還沒明白,就這一個記名弟子的份鎮元子怎麼能答應下來,而且還這麼高興呢?

    最後,鎮元子更是指著供桌上的「天地」二字,對著身邊的門人吩咐道:「快!快把那兩個字摘下來,把老師的名諱供上去!」

    張野聞言卻是大吃一驚,他是後來之人,感覺好像只有死人才會被人供著,自己可絕對沒那個嗜好,就連忙搖了搖手,對鎮元子道:「不用換了!這兩個字不是挺好麼?」

    可鎮元子卻不同意了,卻是走到張野的身邊,恭恭謹謹的道:「恩師,弟子既然已經拜您為師自然就要以您為尊,供奉老師的名諱也是理所當然。況且這兩個字也沒老師您尊貴啊!」

    張野吃了鎮元子一記馬屁那是「龍心大悅」,臉上也就掛上了幾分「含蓄」的笑容。不過對於死人般的牌匾他還是沒興趣的,只是道:「其實天地就是我開闢的,你掛了『天地』二字豈不是和供奉我一般?我看還是照舊好了!」

    張野話一說完,除了已經知道消息的女媧之外,其他的人都怔住了——這位難道就是盤古轉世不成?

    但等到女媧把從巫族聽來的事跡和鎮元子一說之後,整個五莊觀就沸騰了,看向張野的目光更是在二十分的恭謹之餘又多了二十分的崇拜,而張野那實際是嬉皮笑臉的神情更是成了高深莫測的代表。

    於是,張野在五莊觀眾人的擁戴之下就住了下來,為的就是陪女媧等著人參果的成熟。鎮元子更是極為感激女媧的「美言」,雖然女媧是一句話都沒說,可是這份對師叔的心意還是要表一表的不是?

    而鎮元子為了怕女媧嫌麻煩,更是直接就和女媧琢磨出了一個傳送的法門,每次人參果一成熟,自動就會有一半的果子會通過那個傳送到了女媧的百寶袋裡。後人不知其中奧妙,更是無法察覺其中神通,才只當人參果一次只結了三十個,事情更是這樣以訛傳訛的傳了出去,漸漸的就成了「真理」。

    就這樣,張野和女媧在鎮元子這裡一住就住了五萬年,這些年中女媧越吃越就吃出了花樣,煎炒烹炸等等的做法都被女媧使了出來。而這人參果也是怪異,當水果吃的時候味道那是極佳,而變成了菜色之後不但可做主料,還幾乎可以與所有的其他材料相互配合,就好似催化劑一般,能把其中最好的精華都烘托出來。

    所以越是這樣,女媧對人參果的熱情就越是高漲,等待的時候就越是覺得時日太長。到了後來,女媧甚至都恨不得這人參果能和大白菜一樣,一年四季都有,幾十天就可以成熟樂。

    一日清早,女媧實在是忍不住了,一個人坐在萬壽山下就拿出了最後一份的息壤。但她盯著息壤看了好半天卻是猶豫不決,用了吧,雖然立刻就可以得到美味的人參果,但以後要是再遇見好東西就不再能想要就要了。不用吧,鎮元子那邊的人參果卻還要等上近一萬年,日子實在是太長了。

    心裡鬥爭了良久,直讓女媧覺得這樣的煎熬比讓她和別人拚命都還難受。畢竟,要是和別人拚命至少自己還能拉上三清等小弟,基本單挑就是天下無敵。就算是群毆也只要把張野算上就完,哪裡會有這種上不上,下不下的感覺?

    到了最後,女媧終於沒能抵抗住人參果的誘惑,咬了咬牙,還是捏了起來。但當張野聽了女媧的哭聲,連忙趕過來的時候,女媧卻是連一個人參果都沒捏出來。或者說,女媧是把人參果捏出來了,但不論自己放多少血卻都不能讓息壤捏的人參果變成那種晶瑩剔透的水果。

    張野開始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只是手忙腳亂的邊安慰女媧,邊問她道:「好妹子,你這是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不成?告訴大哥,大哥為你出氣!」

    女媧在張野的安慰下好久才緩了過來,但還是抽泣著道:「大哥,人參果沒出來。息壤都白費了……」

    說完,女媧就更是傷心,哇的一聲就又哭了出來。

    張野這個時候才注意到女媧面前的地上擺放了大大小小好幾百個盤膝而坐的小人,一個個活靈活現,頓時就是又驚又喜。他不自不覺的就放開了女媧,看著那些即將變成血肉之軀的形象不由的就出了神。

    這些可都是自己的祖先呵!這些可都是自己的族人啊!

    無數年了,直到此刻,張野才有了一種找到親人的感覺,就好像一個流浪的孤兒終於尋覓到了父母兄弟;又像在海外漂泊了許久的遊子,終於回到了故鄉的懷抱……

    張野的眼睛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濕潤了,他用一雙顫抖的雙手小心翼翼的捧起了一個泥人看了又看,越看,就越是覺著心潮澎湃;越看,淚水也就越是無聲的流淌了下來。

    女媧也發覺了張野的異樣,慢慢的就停住了哽咽,她只覺得這個時候的大哥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般,似乎有一種無言的滄桑直從張野的身上溢了出來,將他以往的平淡沖刷的乾乾淨淨,讓自己竟然有了一種陌生的感覺。

    「大哥?」女媧先小聲的呼喚了張野一下,她只知道自己好像很害怕打破此刻的寂靜。

    但張野依舊沒有理會女媧,就看見他輕輕的放下一個泥人,注視良久,才又換了一個。直到把所有的泥人都看了一個遍,張野這才轉過身來,臉龐上水跡瑩然。

    「女媧!」張野直呼其名道:「你要做母親了!」

    女媧從來沒聽過張野這樣鄭重的稱呼自己,也從來沒見過張野這樣嚴肅。這一瞬間,女媧就覺得張野的身影如大山一般巍峨聳立,又似大海一樣雄渾壯闊。

    「女媧!」張野第二次喊了她的名字,然後一指那些泥人,道:「你要記住,那些將是你的孩子,絕不是你的食物。你要保護他們,愛護他們,讓他們自由的成長——你要答應我!」

    女媧有些害怕了,她絕對的確信,張野說的都是極其認真的話。因為這個時候的張野簡直就好似一頭睡醒了的獅子,睜開的朦朧的雙眼,在仰天長嘯一般。那樣的氣勢簡直就比所謂的帝王強烈的萬分,讓女媧唯一能想到了就是「唯我獨尊」四個字而已!

    在這樣的氣勢面前,沒有人能承受住,更沒有人膽敢說一個「不」字。女媧甚至確信,面對現在的張野,即便是十個鴻鈞都沒有違逆的膽子。無論任何人,見了此時的張野,都有一種渺小的感覺。就彷彿自己只不過是一隻小小的螞蟻,可面對的卻是天地的威嚴!

    所以,女媧能做的唯有點頭。但點頭完了,女媧還是不解,看著又轉身過去盯著那些泥人的張野,她躊躇了好半天,才勉強壓下了心頭的不安,問道:「大哥,我為什麼會當母親啊?」

    張野回頭看了看還略顯天真的女媧,笑道:「等會你就明白了。」

    只見張野伸出自己的右手手腕,左手成刀一揮,盈盈的鮮血就從自己的手臂上流淌了出來,慢慢傾瀉在了那些泥人的身上。女媧卻是大驚失色,可也不敢阻攔,就看著張野一邊微笑著拋灑著自己的殷紅的鮮血,一邊喃喃自語的道:「還好,還好。我的血還依舊是這麼紅啊!」

    等到所有的泥人身上都沾滿了張野的血之後,張野才隨手一摸,右手的傷口就消失不見了。而那些血液也就在同時慢慢融入了泥人的身上,將原本成深褐色的息壤變成了黃色的樣子。

    張野一直都是目不轉睛的看著那些泥人,直到最後一滴血融入。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種浩大的氣息就從那些泥人的身上散發了出來,即便是修為再低的人也知道,這是可是無與倫比的氣運啊!

    於是,鎮元子帶著所有的門人匆匆趕來了;后土和其他的巫祖也來了;帝俊和太一也順著這種氣息一路飛來;三清,接引准提甚至是鴻鈞都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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