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天道鴻鈞終成聖
打牌這個東西一憑的是運氣,二憑的還是運氣,可是三憑的卻是心情。若是一個人總是心情很好,開開心心,一般來講即使不勝也至少不會大輸。
可是張野這會的心情又怎麼會好呢?一面死要面子的他不願意和冥河祝融一樣「沒皮沒臉」的去加衣服,一面還要當心他對家的后土故意放水。於是,幾圈一下來,冥河和祝融倒是還沒脫幾件呢,張野卻就剩下一套裡衣了,若是這把再輸,那就只能穿一件褲衩了。
發了狠的張野很是有點後悔,早知道自己會淪落到這步田地,那就不應該在牌上做了那麼多的手腳,鑲嵌了那麼多的陣法,讓原本是防止別人偷雞的手段全都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作繭自縛的張野看了看手裡的牌,再瞧了瞧一個兩個都在那裡春風得意的傢伙,心中不由得就是一聲冷笑——這次也該著我時來運轉了!
要說這把張野的牌和手氣確實真的不錯,十三張早已碰了四對,槓了三次,現在就拿著最後的一張「紅中」等著獨釣頭了。而且經過張野細心的觀察,后土等三家沒一家是專門打風的,更何況除了張野手裡的這張,其餘的三張「紅中」一個都還沒出現,所以張野很是安心下來。
可有時候就是這樣,你等什麼牌什麼牌就偏偏不來。又轉了幾圈,張野也急了,一面機械了摸牌,一面就把手裡的那張紅中反扣在自己的臉上。
「又是一個二筒?」張野看著被摸完了的「眼睛」很是鬱悶,但牛脾氣卻也上來了。心道:老子還就不信邪了,非要把「紅中」給等出來不可!
當下把「眼睛」一扔,大喝一聲:「二筒!」
這張牌都扔了四趟了,別人自然不要。至是其餘的三家卻不知怎麼的,老是偷偷的看著張野,一個個的都在那裡暗笑。張野也沒多心,只當這三個人在嘲笑自己不會換牌,痛失良機,哼了一下之後也就沒了下文。
可沒想到幾次下拉卻還是這樣,這就多少有些奇怪了?
特別是他上家的冥河,有幾次摸完牌後使勁的打量了好半天,然後再和后土祝融微微的一對視,就把摸到的牌放進了自己的龍門陣中,卻接著把本來應該是連在一起的三四萬給丟了出來。
依舊還不知道怎麼一會事的張野樂了,心道:你這個傻瓜,現在都快打完了你才換牌。沒見著二,五萬外面還有好幾張麼?但張野樂,冥河卻顯得比他還要樂,就連事不關己的祝融和后土也在那裡暗暗偷笑,三個人的臉是憋得通紅。
輪到后土了。卻見牌一上手,后土就「噗呲」一聲直接笑了出聲,滿面桃花的直看著張野。張野不解,難道麻將牌上還和撲克一樣能印著笑話不成?不然怎麼能把后土樂成這樣呢?
后土笑了好半天,才停了下來,嬌聲對張野道:「大哥,這張怕是你要的了。」
張野也沒當真,哈哈笑道:「妹子什麼時候學會透視的本事了?再說,這些牌上我都做了手腳,連我也看不得,你就算有了這樣的本事也看不到啊?」
后土抿著嘴微微一笑,狡黠的道:「是麼?大哥要的不是紅中不成?」
說著,后土一翻牌,雪白的手中正控著一張「紅中」。張野就覺著自己的血壓一下就衝到了三百以上,小心肝更是「噗通」「噗通」的跳了不停。
只覺著口乾舌燥的張野使勁的添了添自己的嘴唇,期盼萬分的道:「妹子,好妹子。這,這張牌你不要吧?」
明明張野就是在暗示后土作弊了,可是冥河於祝融兩個人卻是一點也不阻止,就看著后土和張野兩人堂而皇之的耍花腔。祝融更是過分,居然還一個人彎了腰,背對著三人,在那裡一聳一聳的,好似犯病了一樣。可現在的張野哪裡顧得上他啊?滿心,滿眼就是后土手裡的那張牌了,那可是能保住自己褲衩不外露的法寶啊!
要知道,對於張野這樣的「高人」來說,什麼金銀珠寶都不在眼裡,輸了更是一點都不心疼,即使是先天之物比不得面子要緊。而且,這段日子,張野更是被祝融打了兩次,在眾人心中雖然親近了許多,可那也是拿顏面換來的啊?所以此時,面子對張野就愈發的重要了。
知曉一切的后土更是心下得意,彷彿手裡抓的不是區區一張「紅中」,而是張野的命根子一般,過足了癮,才又假裝為難的道:「這牌麼我道是不稀罕……」
然後卻停了話語,目光往張野的園子裡一掃,幽幽的又道:「什麼時候能有個和大哥這樣的府邸就好了……」
后土的話的還沒說完,本是漫天要價的生意,賭紅了眼的張野壓根也不想著「就地還錢」的手續了,直接就是頭一點,拍著胸脯道:「沒問題!包在大哥身上!不過,你這牌……」
后土更是大樂,歡歡喜喜的就是一丟:「紅中!」
「胡了!」大喜過望的張野當時聲音就高了八度,卻沒想著冥河的聲音居然比他的還要高。而他也是一面喊著,一面和張野一樣的推開了牌。
看著和自己胡一樣的冥河,張野傻了:他怎麼就坐在自己的上家了呢?他怎麼會和自己開一樣的呢?再看看冥河那兩章「紅中」的位置,正的頂了起先扔出去的三四萬。
張野頓時大怒,一拍桌子,指著冥河就道:「你作弊!」
「老爺,我這可是冤枉啊!」
見冥河還不認賬,張野更是心火直冒,一嘴的吐沫星子就噴在了冥河的臉上:「你若不是作弊如何知道我的牌的?你分明是知曉我要胡『紅中』,才有意換了牌——難道我還錯怪你了?」
他這不說還好,一說大家卻都忍不住了,當下就一個個這和著了魔似的狂笑了起來。好半天,后土才一面揉著肚子依舊笑個不停,一面提醒他道:「大哥,你,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的臉就知道了……」
這和自己的臉有什麼關係?雖然還是迷迷糊糊,但張野還是依言拿出了「水月」往自己的臉上照去。一照之下,卻見著自己一邊的臉上正有一個大字——紅中!
原來,卻是張野把那張牌往自己臉上扣的時間長了,勁也大了,就和蓋章一樣的把「紅中」留了下來。
「脫!」
半天,笑夠了三人想起了賭注,就和逼良為娼的老鴇一樣,瞇著眼睛,異口同聲的道。
「六哥,不脫行不行?」
祝融撇了撇嘴,不屑的道:「男子漢大丈夫,言出必行!俺們巫族可沒說話不算的孬種!」
一句話成了「孬種」的張野摸了摸幾乎被碰歪了的鼻子,又舔著臉對后土道:「妹子,哥哥我都幫你脫了那麼多件了,這次你幫幫哥哥,把你那最外面的小襖子帶哥哥脫一次好麼?」
后土似乎很是不明白的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愛莫能助的道:「我只說我輸了你替我脫,卻沒說你輸了我替你脫啊?不信,你問問大家同意不同意?」
大家自然是不會同意的!
張野見大伙是存心要自己好看,鐵了心的要把自己往絕路上逼,也換了戰術。突然見,身形一正,卻是端出了老爺的架勢,緩緩問冥河道:「冥河,你把本門門規第一條背一遍!」
冥河先是一愣,然後根本無視,理直氣壯的直接就吧張野給頂了回去:「老爺,賭場無父子啊!」
走投無路的張野見大伙都不願意放過自己,也知道這是激起了公憤,可是要讓他穿一條褲衩卻是萬萬不能。三人就見著張野直接從窗子就「嗖」的一聲跳了出去,然後一瞬間就把三明治似的防禦體系給裝備上了,自己還擺了一個白鶴展翅的架勢,對著目瞪口呆的三人高聲喊道:「打死我也不脫!」
就在這幾人還在熱鬧呢,一股絕強的氣勢卻突然襲來。一個聲音突兀的就在眾人耳邊響起:「我乃鴻鈞,今已成聖!欲聽道者可速來天外天,紫霄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