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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 第三十九章:鳳友山莊(二) 文 / 羽林

    (二)

    徐校很快便帶回了消息。

    陳炯卻帶著他走向鳳兒的房間。

    徐校也瞪大了眼睛,等到他跟隨陳炯進入鳳兒的房中,見到唐善還在床上與鳳兒纏綿的時候,他的眼睛瞪得比鴨蛋還大。

    得見二人,唐善的臉上竟然沒有絲毫的尷尬之情,躺在錦被中發問:「有結果了?」

    唐善可以不知廉恥,徐校卻羞紅了臉,側頭看向一旁,道:「你讓我去查的東西根本沒有任何意義!」

    「噢?」唐善皺眉,問:「此話怎講?」

    徐校氣道:「丁家的女人都穿著繡花鞋,而且上面都繡著重瓣、球型、卷絮、空心、直挺的一朵九月金蕊菊!」

    唐善道:「謝謝!很好!」

    「謝謝?很好?」徐校反問著,他終於想明白,是唐善不知廉恥,他為什麼要感到羞辱?所以轉身看來,道:「你什麼意思?」

    唐善笑呵呵的看著他,道:「我們去丁家的時候,我已經注意到丁夫人腳上的繡花鞋。那雙鞋上就繡著一朵九月金蕊菊。」

    徐校眉毛一挑,氣道:「那你還要我去查?」

    唐善的眉毛也是一挑,道:「我只是見到了丁夫人,並沒有見過其他人,如果你不去查,我怎麼能知道丁家的女人都穿著同樣的繡花鞋?」

    陳炯問:「現在我們該做什麼?」

    唐善道:「我們去『鳳友山莊』!」

    「剛剛我說去『鳳友山莊』,你卻要我查什麼繡花鞋。現在還沒有確定誰才是……」徐校氣急敗壞的叫了起來,可他突然注意到陳炯冰冷的臉,猛的想起這些話不能當著鳳兒道出,只得把剩下的牢騷嚥了下去。

    鳳兒並沒有被徐校的叫喊吵醒,依舊沉浸在香甜的夢鄉之中。唐善慢慢抬起她搭在自己身上的玉臂,輕聲道:「等我回來!」翻身下床,穿衣蹬靴,對著陳炯、徐校歪歪頭,起身便去。

    三人剛剛經由後門行出「悅銷樓」,陳炯突然板起臉,對徐校厲聲訓斥道:「既然丁家的女人都穿著同樣的繡花鞋,那就說明她們都脫不了干係,你為什麼不把她們都抓起來?」

    「都抓起來?」徐校面有難色,道:「只是因為一隻鞋便把她們都抓起來,未免……」「呵呵!」唐善的笑聲打斷了他的話,「徐大哥說的不錯!抓起來也沒有什麼用處!有關那只繡花鞋的一切都還只是我們推斷,沒有實證,人家隨便找個理由就可以把我們搪塞過去!」

    徐校點點頭,道:「可即使我們現在去了『鳳友山莊』,又能幫許夫人做些什麼呢?」

    「打草驚蛇!」唐善挑起眼皮看著天上的浮雲,道:「如果我們的推斷準確,真正的兇手在選擇丁賀的時候,不僅因為丁賀貪財好色,而且已在丁家安插了內線。我們去丁家帶回了鳳兒,又再進行了一番調查,已然『打草』,丁家的內線必定會把這些情況轉告那個真正的兇手,我們也因此達到了『驚蛇』的目的。現在這條『蛇』已經受驚,他可能會逃跑,也可能會咬人。」

    陳炯道:「我猜他多半會去咬人。」

    唐善微微一笑,道:「所以我們應該盡快趕往『鳳友山莊』!」

    「走!」徐校竟然沒有多餘的廢話,領路在前,率先行出。

    鳳友山莊!

    自從丁賀被殺,許夫人已經感覺到了危險,立即加強了山莊上下的防護力量。陳炯先前又已提醒許夫人,丁夫人用一百萬兩銀子聘請了殺手,要她好自為之。

    現今「鳳友山莊」的戒備又豈是「森嚴」二字可以形容。

    從唐善三人進入山莊十里範圍內算起,二十人一列的巡查馬隊,前後已經遇到十二路。十人一隊的刀手,前後遇過七批。另有三三兩兩的劍客時不時的出現在唐善的視線之內。

    看陳炯的樣子,他對許夫人這樣的安排很是滿意,逕自道:「看得出來,許夫人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整座山莊可以說是固若金湯。」

    「固若金湯?」唐善恥笑一聲,道:「又不是攻城略地,弄來這麼多雜七雜八的武夫管什麼用?隨便來一個武林高手,趁夜潛入,一刀就可以了結她的性命!」

    「什麼樣的高手可以一刀了結許夫人的性命?」說話的是一個樵夫,頭上戴著草帽,身後背著兩捆枯枝。

    這個樵夫原本在六七丈外的田邊休息,如此遠的距離,他竟然可以聽得到陳炯與唐善的對話,抬腳之間,兩個竄身,人已在三丈開外。陳炯見之,面露敬慕之色,勒馬止步,拱了拱手,道:「閣下身手不凡,想來必是許夫人重金請來高手,未請教?」

    「好說!」樵夫抬起頭,露出一張黝黑的臉,冷聲道:「無影刀吳老大,見過三位上差!」

    「無影刀?」陳炯得知這位樵夫的真實身份之後,臉上的敬慕之色盡去,大咧咧的道:「久仰!」手上輕抖韁繩,策馬上路。

    陳炯對待吳老大的態度前後有著如此大的差距,唐善自然覺得好奇,當下問:「怎麼?這人有什麼不對嗎?」

    陳炯不屑的道:「殺人越貨的大盜,朝廷追捕了多年,到現在身上還背著三千兩賞銀!」

    「噢?」唐善的臉上泛起了壞笑,勒馬止步,扭身回望,道:「陳大哥?你說……我們取下這三千兩賞銀好不好?」

    陳炯眼中一亮,疑聲道:「沒有人會閒白花花銀子燙手!」

    「但你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幾斤幾兩,看看你有沒有本事拿的去!」吳老大已經站在路旁,側臉與唐善相對,手掌已經在身後的柴中摸出一柄快刀。

    「無影刀?什麼人可以把自己的刀法修煉到『無影』的境界?」唐善用懷疑的目光看去,聲音之中儘是嘲笑,道:「憑你的刀法,恐怕在莫七手上連十個回合都走不出,你怎麼能配得上『無影刀』三個字?」

    出刀無影,如果吳老大當真可以做到這一點,那他豈不是刀神?

    唐善看得清楚,憑吳老大的身手,勉強可入江湖二流。這樣的角色,即便是在六年前,他一樣可以手刃在刀下。

    「你看看我的刀!」唐善示意他看看自己的繡春刀。吳老大的目光隨之轉來,投射在繡春刀上。唐善笑了。隨著他的臉上泛起笑意,他的刀已經出手。吳老大根本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繡春刀已經刺穿了他的喉嚨。

    「好刀!」陳炯已然失色,脫口驚歎。他所稱讚的自然不是唐善手中的繡春刀,而是唐善的刀法。

    「唐老弟!」徐校臉上滿是敬意,感歎道:「憑老弟這一身的武功,日後定要高昇,恐怕做一名錦衣衛將軍也不在話下!」

    陳炯皺起了眉,歎道:「可這位吳老大畢竟是許夫人請來的幫手,我們一刀殺了他,任何同許夫人交待?」

    「這樣的庸俗之輩,殺了便殺了,許夫人絕不會在意的!」路中迎出一位中年道長,豎掌在胸,微微躬身,算是施禮,笑吟吟的道:「貧道決明,這廂有禮!夫人聽說三位上差駕臨『鳳友山莊』,特命貧道前來迎接。」

    唐善見決明器宇不凡,眉宇之間隱隱顯露出大家風範。又見他身輕體勻,行路之時腳掌並不著地,僅以腳尖點地前行,已然看出他是一位輕功高手,當即在馬上抱拳回禮,道:「道長多禮了!」

    「前面帶路吧!」陳炯擺起了錦衣衛的架子,看來他對決明道長並不重視。

    唐善覺得好笑,他對陳炯的眼力真是不敢恭維。陳炯敬慕像吳老大那樣,表面看起來很強,武功卻不怎麼樣的熊包,但對真正的高手卻又視而不見。唐善很想告訴他,以決明道長的武功,十個「無影刀」加在一起也不是人家的對手。可他已經不用廢話,決明一記躥躍騰空在兩丈多高,似一隻大鳥般翱翔出三四丈遠,腳點路旁的一株垂柳,再又飛出……

    陳炯驚得張大了嘴巴,唐善真怕他過於驚訝,嚇掉了下巴。

    鳳友山莊的大門足足有三丈高,門樓上的弓弩手不下三十個。

    緊閉的大門緩緩開啟,兩隊身穿牛皮護甲的挎刀漢子魚行而出,一個個如臨大敵般緊握著刀柄,隨時準備抽刀迎戰。

    唐善、陳炯、徐校三人放慢坐騎,跟隨在決明道長身後,進入門去。

    門內站著一位半老徐娘,唐善只看了一眼,心裡突然泛起一種想吐的感覺。

    這個女人著實夠丑,大腳板、粗胳膊粗腿、水桶腰、托盤臉,臉上生著厚嘴唇、酒糟鼻、三角眼、八字眉。

    誰看了這樣的女人都會有想吐的感覺,徐校已經側轉頭去,輕聲作嘔。

    「賤妾許氏,見過三位上差。」著實夠醜的女人竟然便是許夫人。

    她的模樣雖然令人作嘔,可聲音卻甜得膩人。如果未見其人,僅聽其聲,怕要被這樣又甜又膩的聲音引得想入非非。可這樣的聲音配上這樣醜陋的臉,情況又有不同,絕對不會令人骨頭髮酥,而是令人頭皮發麻。

    「哇……」的一聲,徐校已經嘔吐出口。

    許夫人立時變色,眉毛上挑,喝道:「陳炯?」食指繃直,指了指徐校,「什麼意思?」

    陳炯苦笑,搖頭不答。

    唐善卻毫不顧忌,逕直道:「許夫人!你醜的實在是夠可以的,像我們徐大哥這樣的硬漢都受不了您的尊容,不得不對您的模樣表示一下看法!」

    「哼!」許夫人一聲冷哼。隨著她的冷哼,左右兩列板房裡三三兩兩行出了十八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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