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商人打扮的中年人姓鄧,名松盛,字蔭南,家中排行第三,故又被稱為鄧三,廣東開平人,早年到檀香山謀生,憑藉著精明的頭腦,通過艱苦打拼成為檀香山華人富商,主要經營農場和蔗園。鄧為人慷慨,樂於助人,深得當地華僑及土著敬重,與孫中山的哥哥孫眉交往密切。1894年與孫中山見面後,對孫中山的革命理論非常推崇,隨即加入了興中會。後鄧蔭南變賣家產,將所得款項全部捐為革命資金,並積極協助孫中山策劃廣州起義。
鄧蔭南本人曾要求參與組織廣州起義,與興中會的一些骨幹一起乘船到達香港,後因周海濤的出現使得中國的北方出現巨大的變化,而孫中山派遣陳少白等人試圖聯合周海濤,卻沒有達到預期目的。興中會決定向北方進行滲透,尤其是要加大對東北中華軍政府控制區的滲透力度,所以鄧蔭南等人才有了這次北京之行。
因為中華軍政府控制區的海關對海外入境者的審核非常嚴格,而從陸路進入,鄧蔭南等人海外華人的身份又為滿清所厭惡,興中會害怕派出的人員無法安全進入東北,所以不得已只好藉著美國公理會牧師詹姆斯進京辦理公理會事物做掩護,以詹姆斯隨員的身份先到北京,然後再想辦法以傳教的名義設法混入東北。
因鄧蔭南為人謹慎沉著,被興中會任命為此次派出的這個小組的首領,孫中山的舊相識鍾宇(鍾工宇)為副首領,帶領宋居仁、夏百子兩個檀香山興中會老會員進行此次行動。
沒想到,他們到達北京的第四天,也就是中國農曆除夕這天,中華軍突然發動攻擊,一夜之間北京易手,滿清從皇帝以下,所有在京王公大臣就這樣成了中華軍的俘虜。
中華軍強大的軍事實力令鄧蔭南等人震驚的同時,也讓他們感到了無比的恐懼,厲害,太厲害了,厲害的讓人難以置信,滿清帝國,這個他們眼中龐然大物,就這樣被人一舉摧毀,滿清帝國倆百多年的統治,在中華軍摧枯拉朽般的進攻面前竟然瞬間崩潰了。改朝換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容易了?
這真是可怕的力量,中華軍的戰鬥力讓鄧蔭南等人目瞪口呆,也讓他們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滿清完蛋了,那自己興中會提出的『驅逐韃虜,恢復中華,創立合眾政府』的口號是不是過時了?新的統治者,那個周海濤是個漢人,而且擁有讓人膽寒的力量,自己等人想要和這樣的敵人作對,是不是不太明智呢?是不是應該重新考慮清楚才好呢?鄧蔭南不止一次的在心裡這樣問自己。
鍾宇被鋪了,自己和剩下的人該怎麼辦?是該營救鍾宇呢?還是快點兒帶著宋居仁、夏百子撤走,然後再想其他的辦法?還是向那個中華軍軍官說的,哪來的回哪去,該幹點啥幹點啥?鄧蔭南心裡各種念頭紛至沓來。
「蔭南先生,蔭南先生」鄧蔭南坐在那兒發呆,宋居仁可急壞了,這還等著您這個首領拿主意呢,您不能就這麼乾坐著啊。
「啊」鄧蔭南一激靈。
「蔭南先生,咱們現在怎麼辦?鍾宇怎麼辦?」宋居仁焦急的問到。
「先等等吧等詹姆斯回來再」鄧蔭南也沒什麼好辦法,「要不你出去打探打探?看看外面有什麼新狀況?」
『當!當!當!」一陣敲門聲傳來。
「誰?」宋居仁大聲問到。
「鄧先生在嗎?我是詹姆斯。」門外的人用英語說道。
「快開門。」鄧蔭南以一種與他的年齡不相稱的敏捷跳了起來。
房門打開了,一個大約四十歲左右,穿著牧師袍的洋人站在門口。
「詹姆斯先生,您回來了」鄧蔭南快步迎了過去。
「鄧先生,快,快跟我走。」那個叫詹姆斯的洋人牧師一把拉住鄧蔭南,「美國公使田夏禮先生答應幫我們交涉了。」
「啊~那太好了」鄧蔭南大喜。
「您快點跟我走,公使先生在領事館等著咱們呢。」詹姆斯拉著鄧蔭南就走。
「您慢點兒,慢點兒。」鄧蔭南讓詹姆斯拉了個趔趄。
「詹姆斯先生,我們也一起去嗎?」宋居仁追出來問到。
「你們就在客棧裡等著,我回來之前哪兒都別去。」鄧蔭南一邊在詹姆斯的拉扯下向外走,一邊回頭叮囑道。
「呼~!」看著鄧蔭南和詹姆斯的身影消失在客棧的大門口,宋居仁長長的呼出胸中的那口悶氣,轉身走回房間關上了房門。
鄧蔭南在詹姆斯的陪同下,在東交民巷的美國使館見到了美國駐中國代理公使田夏禮,簡單寒暄幾句之後,就一起乘坐美國領事館的外交馬車向紫禁城去了。
「什麼?你說周大統領不在?」田夏禮詫異的看著面前這個周海濤的侍衛軍官。
「是的,大統領出城去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那個侍衛軍官點頭道。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在不久前剛剛離開這裡啊?」田夏禮的心裡非常懷疑這是周海濤不想見自己的托詞。
「我知道,我們大統領在送走您和各位公使之後就出去了,到現在」那個軍官看了一眼手錶,「走了一個多小時了。」
「大統領閣下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嗎?」田夏禮不死心的問道。
「是的。」那個侍衛軍官點點頭。
「那好吧,謝謝你我們換個時間再來吧。」田夏禮只好相信那個軍官說的都是真的。
「公使先生,咱們就這樣回去了?」鄧蔭南沒想到會有這樣的事,那個周海濤竟然沒在。
「鄧先生,不這樣還能怎樣?」田夏禮聳了聳肩膀說道。
「可是可是我們的人現在現在還在牢房裡」鄧蔭南一想到鍾宇現在的處境就焦急萬分。
「鄧,不要緊張,不會有事的,周海濤先生的軍隊,紀律還是不錯的,不會把你們的人怎麼樣的。」田夏禮無所謂的笑了笑。
「可是公使先生,鍾宇鍾宇他是美國公民啊」鄧蔭南覺得應該強調一下自己同伴的國籍。
「我們在中國是擁有治外法權的,閣下。」詹姆斯在一旁提醒道。
「你說的沒錯,可是現在這沒用,那位周先生對這個」田夏禮看了一眼詹姆斯,「他對這個很反感。而且現在是非常時期,為了維護北京的穩定,一些手段也是難以避免的。」
「難道那位周大統領不準備承認我們各國的權利了嗎?」詹姆斯被田夏禮的回答弄愣住了,他萬萬沒想到自己國家的公使竟然會這麼回答。
「請您盡快把我的同伴保釋出來,中國的監獄是非常可怕的。」鄧蔭南再次請求到。
「我已經向他們提出要求了,要求他們保證那個年輕人的安全。不會有事的。」田夏禮邊走邊說,「年輕人太衝動了,他自己應該為他的魯莽付出一些代價,不是嗎?」
「」鄧蔭南和詹姆斯一時想不到該繼續和田夏禮說點兒什麼,只好默默的跟在田夏禮身後。
真是可笑,竟然讓自己來保釋一個中國人,田夏禮無奈的在心裡苦笑著。那個周海濤可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啊。田夏禮想起幾小時前,自己與各國公使前來交涉時的那番景象,實在是頭疼的很啊。那個周海濤對各國要求保證僑民安全,維持各國在華特權的要求,根本就是反感的要命,在會談的時候,對於各國與滿清簽訂的那些條約依然有效的要求,那個周海濤只是東拉西扯,根本就不肯給出正面答覆。除了答應保證東交民巷的安全外,對於各國的其他要求,那個周大統領都以非常時期行使非常法令的說辭予以了拒絕,治外法權就是其中之一。
「田夏禮為了那個鐘宇,還特意跑來一趟嗎?」周海濤是回來後才得知此事的。
「是的,那位代理公使先生親自來的。」楊宏點點頭。
「美國人還真是愛管閒事呢。」周海濤笑道。美國人管的寬,這一點,從後世來的周海濤知道的很清楚,現在看來,這毛病還真不是一天兩天養成的呢。
「是啊,這些洋人總是覺得自己高人一等似的,不管咱們幹什麼,他們總想要指手畫腳一番。」楊宏有些氣憤了。
「甭管他,那個鐘宇不能放,先關著吧,過幾天再說。」周海濤說著話一擺手。
放人?哪有這麼容易,嘿嘿,在自己的地盤上找事,不讓他們吃點兒苦頭,他們才不會老實呢。周海濤對這些革命黨很反感,後世的各種資料看的多了,這些所謂的革命者是什麼變的,周海濤再清楚不過了。想搶自己嘴邊的肉,那就要做好被自己狠揍的準備,得讓那個未來的『國父』知道,現在這天下,可沒有便宜給他白撿。
「向各部隊傳令,凡是試圖在咱們的地盤上煽動鬧事的,一律嚴厲打擊,決不能手軟。尤其是讓他們注意各地的那些所謂的革命黨,告訴個戰區的指揮官,那些都是被外國勢力控制的間諜,他們目的就是要讓咱們的國家陷入無休止的動亂,其心可誅。其中孫文組織的興中會更是重點,這個組織乃是隸屬於日本玄洋社、黑龍會下面的恐怖組織,尤其要嚴查,決不可有一絲姑息之心。」周海濤想了想決定現在就要收拾那個興中會,決不能讓他們在國內有一點點坐大的可能,不能留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