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年11月17日,上午7點25分。
「停止射擊。」馮斌望著已是一片廢墟的黃埔港廣州水師基地,下達了停火命令,六千六百噸的泰安號和五千噸的綿陽號停止了轟鳴。(馮斌中校原是014號平海級巡洋艦的少校艦長,因在播磨灘海戰中擊斃日本聯合艦隊第一遊擊隊司令東鄉平八郎的戰功,官升一級調任因人員轉入陸軍後閒置的泰安號巡洋艦任艦長。)
「廣東水師剩下的艦艇都投向了,接下來咱們是不是去虎門再給他們來一下子?」大副於明義問道。
「咱們哪都不去,命令兄弟們抓緊時間清理炮膛,休息吃飯,做好繼續戰鬥的準備。」馮斌邊說邊向指揮塔外走去。
「在這兒休整?」大副傳達完艦長的命令,也跟著馮斌向外走去。
「對,咱們就在這兒等著清狗派人來和咱們談判。」馮斌說著打開了指揮台沉重的裝甲門,一股混合著火藥味的清涼海風湧進了指揮塔內。
「和他們有什麼好談的,直接打服了完事。」大副恨恨的說。
「咱們被看門狗偷襲了,作為受害者,當然得向狗主人要點兒賠償。」馮斌向艦橋走去,臉上的帶著一絲貪婪的笑容。
「咱們把狗窩都拆了,他們還能給咱啥賠償啊。」跟在後面的大副笑著搖頭。
「嘿嘿,不給就接著拆其他的狗窩,不行就連房子一起拆。」馮斌上了艦橋,指著廣州城的方向說道。
「咱們的增援得下午才能趕到,現在就憑著咱們和綿陽號,不太容易壓服那幫清狗吧?」大副心裡有點兒沒底。
「哼哼就他們那水師,除了運船你見到一千噸以上的炮艦了嗎?包括停在廣州的洋艦,最大的也就三千噸不到,而且洋人也不會為他們出頭,收拾這些雜魚,還用得著什麼增援。」馮斌不屑的說道。
「不一定,那些洋人估計不會想讓咱們在這兒插一腳的,畢竟廣州離香港太近了。而且現在還不知道清狗會不會來談判呢。」大副並不樂觀。
「放心,他們一定會來的,洋鬼子也未必敢出頭,剛才咱們炮擊的時候,你沒看見那些洋船嚇成什麼樣了,等咱們的增援一到,英國遠東艦隊就是想管閒事也得先掂量掂量。」馮斌拍了拍大副的肩膀,指著港外還亂成一團的十幾條歐洲各國商船說道。
「走,下去吃飯。」馮斌在艦橋上站了一會兒,欣賞了一番黃埔港內的風景(其實是看看他炮擊後的破壞情況),就帶著他的大副一起下去吃飯了。
「吱~」一頓豐盛的早餐吃完,馮斌坐在指揮塔裡喝著茶和手下們閒聊,通訊器的蜂鳴器響了起來。
「黃埔港內來了一個滿清官員,要求面見咱們的指揮官。」?望員報告道。
「讓他們過來吧,告訴他們不准攜帶武器,要是讓咱們搜出來,就把他們都扔海裡。」馮斌對著通訊器說道。
「終於來了,這些清狗裡還是有膽量大的嘛。反應還不算太慢啊。」馮斌離開通訊器自言自語的說道。
「您準備在哪見他們?」大副問道。
「弄張桌子,再搬兩把椅子,我就在前甲板見見這個官老爺。」馮斌說著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軍服,拿起放在桌上的帽子戴好,向指揮塔外走去。
一條小舢板靠了過來,廣東巡撫成允帶著兩名隨從登上了泰安號巡洋艦,在接受了艦上水兵的檢查後被帶到了馮斌面前。
「下官大清廣東巡撫成允,見過這位將軍。」成允看著坐在自己面前,一身戎裝的馮斌拱手施禮。
「蘭芳海軍中校,南中國海派遣艦隊司令馮斌。」馮斌坐在那兒沒有起身。
「幸會幸會。」成允沒有計較馮斌的無理,客氣的笑著說道。
「請坐,看茶。」馮斌向成允做了個請坐的手勢。
「謝謝。」成允拱手道謝,然後在馮斌對面坐了下來。
「巡撫大人來見我,有何貴幹?」成允剛剛坐下,馮斌就開門見山的問道。
「下官此來,是想請問將軍為何無故攻打我廣東水師,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貴我兩國素無交集,也沒有過什麼衝突,下官自問我大清也沒有對貴國有什麼不友好的舉動,此次將軍如此大動干戈,下官實在是想不出是為了什麼,如果是誤會,下官願」成允來的路上早就想好的說詞。
「沒有不友好的企圖?大人倒是推得乾淨。」馮斌冷笑道。
「是啊,我大清對包括英、法和貴國在內與我大清有往來的各國,一貫是秉著和睦友邦的態度,不曾對各國商人和僑民有過怠慢。」成允陪著笑臉說道。
「和睦友邦,呵呵,不知貴國海軍在我們亮明身份,說明來意之後,向我的坐艦開炮,是不是也算是和睦呢?」馮斌臉上意思笑容也沒有。
「啊!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若是將軍所言不虛,那那一定是」成允被馮斌的話嚇壞了,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不可能?我也希望不可能,不過它確實是發生了,就在昨夜,貴國水師的兩條炮船,在珠江口突然向我艦隊開火,並擊中了我的坐艦,不知大人有什麼解釋給我?」馮斌冷冷的看著成允。
「不,不會的,水師怎麼敢向貴艦隊開炮呢?這這,一定是假冒,對,一定是有奸人冒充我大清水師,意圖挑起我兩國衝突。」成允汗如雨下的說道。
「假冒?昨夜我們抓了些俘虜,他們可都穿著你們水師兵勇的衣服,據他們交代,向我們開炮的是貴國水師廣庚、廣元兩艘炮艦,屬於貴國的廣東水師編製。現在這些人就在我的艦上,我看大人不如親自問問他們吧。來人,把那些被咱們撈起來的傢伙帶上來!」馮斌等著成允,向站在一邊的部下一揮手。
「啊」成允張口結舌,不知該說什麼。
很快,十幾個身穿廣東水師兵勇號坎的人被帶到了成允面前,西裡呼嚕跪了一地。
「巡撫大人,你自己問吧。」馮斌指著跪在那的那些人說道。
「你們你們是幹什麼的,如實與本官講來!」成允看著面前跪著的這些兵勇問道。
「大人救命啊。」「大人,我們都是水師的啊。」「大人,我們都是楊提督的部屬啊。」那些兵勇七嘴八舌的說道。
「大膽!事到如今你們你們還敢欺哄本官嗎!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要冒充我大清水師!還不快與我從實招來!」成允氣急敗壞的吼著。
「大人,冤枉啊,我等不是冒充的啊,小的們確實是水師的啊,不信您可以去問楊提督,對,您還可以去查名冊啊。」那些跪在那的兵勇們叫起屈來。
「你們是水師那條炮船上的?長官是誰?昨夜是不是你們向我們開的炮?」馮斌看著已經慌了神的成允,連聲問道。
「我們是廣庚上的,我們的管帶叫王國平。」「我們是廣元上的,長官叫劉三弟。」「我們沒開炮啊」「我們沒不我們沒想向您開炮啊。」那些跪在那的傢伙們亂七八糟的說道。
「你們你們為什麼要想蘭芳艦隊開炮?受了什麼人的指使?」成允汗流浹背了。
成允問著,兵勇們解釋著,馮斌不時的插話質問,足足半個時辰,成允才算問出了個大概,除了為什麼開炮,剩下的問題都勉強弄清楚了。
「誤會,將軍,這都是誤會啊。」成允滿臉是汗,不停的向馮斌解釋著。
「誤會,巡撫大人應該明白吧,向一個國家的艦隊開炮的行為意味著什麼,視通宣戰!巡撫大人,這下您還有什麼好說的。」馮斌盯著成允說道。
「啊!別」聽馮斌說出開戰的話,成允就覺得腦袋裡『嗡』的一聲。
「哼哼」馮斌冷哼一聲。
「我們願意賠償您艦隊的損失,千萬不能開戰啊。」成允的聲音裡也帶上了哭腔。
「賠償,怎麼賠償?你可以去看看,看看我艦上的傷痕,哼~」馮斌冷哼道。
「賠我們一定陪,具體賠償數額,還請將軍說個數。」成允陪著笑臉向馮斌鞠躬道。
「你們真的願意賠償?」馮斌面無表情的問。
「是,是,我們願意賠,具體賠償,還請將軍明示。」成允連連點頭。
「那好吧,既然你們願意賠償,那當然好說了。」馮斌臉上閃過一絲奸計得逞的笑容。
「是,是。」成允趕忙答應。
「好,如果你們能滿足這些條件,我們可以不再追究。」馮斌說著話,像變戲法一樣掏出一份文件遞給成允。
「啊好說,好說,下官」成允點著頭接過文件,打開看了一眼就楞住了。
「這不可能,這賠償條件未免太太苛刻。」成允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說道,這都是什麼條件啊,在廣州設立租界,割讓汕頭,賠款三千萬兩,這這怎麼能行,光看這前三條成允就暈了。
「巡撫大人,我們的條件全在這上頭了,行不行的你回去和譚總督商量商量吧,我就在這兒等著。別拖太久啊,我的耐心有限,二十四小時,二十四小時要是你們還不答覆,那我就只能帶著兄弟們自己動手了啊。」馮斌嚴肅的警告著成允。
「這件事我我做不了主,馬上回去,請譚大人決斷。」成允沒敢接著看下邊的內容,快速的將那份文件裝好,然後向馮斌告辭。
「慢走不送,記住啊,二十四小時。」馮斌看著準備下到舢板上的成允說道,成允腳下一軟,差點掉下海去。
『嘿嘿,下午艦隊一到,不由得你不答應。』馮斌目送成允坐著的小舢板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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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賊愧對大家,現在暫時只能保證兩天一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