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濱,一個原東京灣畔的小漁村,1854(安政元)年,日本代表林國子祭酒與美國代表貝盧簽訂了日美和親條約(神奈川條約)。1858(安政5)年,又由美國總領事哈里斯締結了日美修好通商條約,隨後又相繼與荷蘭、俄羅斯、英國、法國締結了通商條約,1859年7月1日成為一個自由貿易港,1873年,發展成日本最大港口。1889年建市。橫濱不僅是日本最大的港口,也是日本關西地區最大的貨物集散地,而且是新興的工業區,擁有大量的鋼鐵廠、化工廠和造船廠。
「老闆,這就是橫濱了,開火吧。」張敬飛看著眼前的橫濱港說道。
橫須賀到橫濱很近,對周海濤的那些擁有三十節航速的戰艦來說,大概半個小時即可到達。
「各艦按預定坐標,對陸上目標開始射擊。」周海濤看著海面上那幾名還在掙扎的日本水兵,沉思了片刻。炮擊浦賀水道兩岸的炮台和橫須賀的大火,在橫濱就能聽到看到,剛才艦隊到達的時候,橫濱港裡接到警報的兩艘小炮艇企圖抵抗,剛剛出港就被十一艘戰艦上安裝的上百門副炮瞬間撕碎。一百三十七毫米和八十八毫米現代化速射火炮的射速和威力,讓日本人體驗了一下什麼是真正的劈頭蓋臉彈如雨下。
「陸上目標?那港口咋辦?」張敬飛一愣。
「是。」周海濤指著港口裡懸掛著英法等國旗幟的商船,「警告他們,立即離港。」
「管他們幹啥,直接幹他娘的不就得了。」張敬飛滿臉疑惑。
「暫時還不能和他們撕破臉,最少在咱們收拾完日本之前不能。」周海濤指著岸上,「所以先攻擊那些日本工廠吧,尤其是造船廠堅決不能留下。」
「是,傳令各艦,向陸上目標按預定坐標,開火!」張敬飛雖然還是有點不理解,但堅決的執行了周海濤的命令。
「吐!~吐!~吐!~吐!」北海號的大口徑主炮開始轟鳴,狂暴的炮口焰激起海浪拍打在船舷上。
遠處的陸地上大團的火球裹挾著濃煙沖天而起,組成一幅狂暴而又美麗的圖畫。
「向起火處,發射助燃彈。」張敬飛吼道。助燃彈是一種特殊的炮彈,其實就是一個裝載著一百多個裡面滿是易燃物質瓷瓶的薄鐵皮罐子,用定時引信和少量炸藥在目標上空引爆,將彈體內的一百多個瓷瓶拋撒出去,可以有效的加大火勢,並快速的向其他地方漫延。
「吱~」駕駛室裡的通話器發出鳴叫。
「什麼事?」張敬飛按下了通話按鈕。
「港口出來一艘小艇,打著白旗還懸掛著一面英國旗,打信號要見我們的指揮官。」通話器裡的聲音讓眾人一怔。
「英國人?問問他們來幹什麼?」張敬飛這句話是吼著說出來的。
「他們以中立國的名義要求見指揮官。」片刻之後通話器再次響起。
「黑子,讓他們過來吧,我想聽聽他們想說什麼。」周海濤皺著眉頭說道。
「主炮停止射擊,讓他們慢速靠過來,左舷所有副炮、近防炮戒備,小心日本人搞鬼。」張敬飛下達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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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分鐘後,小艇在數十門炮口的注視下,靠上了北海號的左舷,三個西洋人穿戴整齊,扛著他們的英國旗和白旗,順著軟梯奮力的爬上了高高的船舷。
「長官,那幾個要見您的傢伙帶來了。」二副進來報告,三個洋人被四個持槍水兵看著,老實的站在駕駛室門外的甲板上。
「讓他們進來。」張敬飛看了一眼周海濤,周海濤對他輕輕的點點頭。
三個洋人進來後,神情並不緊張,對眾人微微一躬身,行了一個英國式的禮節。
「請問,哪位是艦隊的指揮官閣下。」那個舉著英國旗的四十多歲的金髮洋人,把手裡的旗幟交給身邊的人,摘下帽子上前一步行了一個標準的鞠躬禮。
「我是艦隊司令,你是什麼人?」張敬飛表情嚴肅的看著他。
「您好,司令官閣下,鄙人是亨利?懷特,英國貨輪『駱駝』號的船主。」那個洋人用一口標準的倫敦腔英語回答道。
「你有什麼事要見我?」張敬飛的臉就像石頭雕刻的一樣,表情毫無變化。
「是這樣的司令官閣下,我和我的夥伴受港內的各國商人的委託,要求閣下遵守交戰雙方不得傷害中立國人員的規定,不要向港口開炮。」亨利?懷特說出了來意。
「不是發信號告訴你們了嗎,一小時內離港,我方保證不會向你們的船隻開炮。」張敬飛冷冷的說。
「港口內還有我們大量的貨物,無法再如此短的時間內搬完啊。」那個拿著白旗的傢伙插嘴到。
「司令官閣下,這位是美國船長皮特曼先生。」亨利?懷特急忙向張敬飛介紹。
「司令官先生,我們在日本採購的大批貨物,正在碼頭上等待裝船,正常需要一天到一天半才可以裝完,一個小時是不可能的。」那個皮特曼看樣子脾氣比較沖,說話很直接。
「請您體諒我們的難處,其他商人還有大量的貨物剛剛運到這裡,還沒有運走,也沒有結清貨款,所以希望閣下可以放寬時間,或者不要攻擊港口。」亨利?懷特補充著。
「放寬時間是不可能的,你們必須馬上離開。」張敬飛有些不耐煩了,你們和日本進行貿易的行為就已經是在幫助日本了,沒有把你們全部擊沉就算客氣了,還讓你們裝卸貨物。
亨利?懷特、皮特曼和那個一直沒有說話的洋人,臉色一下難看起來。
「可是這樣的損失是我們無法承受的,除非你們願意賠償。」皮特曼的聲音裡充滿著憤怒。
「**的老子」張敬飛火冒三丈了,伸手就要掏槍。給臉不要臉的傢伙,還想讓老子賠你?
「司令官。」周海濤一把攥住張敬飛的胳膊,張敬飛停下了動作,氣哼哼的看著三個洋鬼子。
皮特曼滿臉通紅,脖子上青筋直蹦,亨利?懷特的臉色也沒了笑容,表情中透著一絲憤怒,只有那個始終一言不發的洋人,依舊是臉色平靜的站在那裡。
「司令,」周海濤走上前,「三位先生,可以聽我說幾句嗎?」
張敬飛沒有說話,只是略微向後退了一小步。
「您是」亨利?懷特勉強擠出了一點笑容,看著走到前邊的周海濤。
「我姓周,是艦隊的參謀長。」周海濤用同樣帶著倫敦口音的英語說道。
「您好,閣下,很高興認識您。」見周海濤很和氣的樣子,並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亨利?懷特覺得這應該是個接受過良好教育,而且很有可能還是在大英帝國接受過教育的,很有紳士風度的軍人。
「您好,懷特先生。」周海濤輕輕的衝他點了下頭,「各位的處境和難處我很理解,但是你們要明白,這是軍事行動,我們是在執行命令。」
「可是閣下?」皮特曼向前走了兩步,已經離周海濤不到一米遠了。
他和懷特都沒有注意到,周海濤身後的楊宏和張敬飛,手一下放在了腰間的槍套上,那幾個帶他們進來的水兵已經用槍對準了他,手指扣在了扳機上。凌厲的殺氣一瞬間充斥了駕駛室,那個一直沒有出聲的洋人,猛的瞇起了眼睛,繃直了身體。
「先生們,請不要激動,我們是為了解決問題,不是嗎。」周海濤做了一個不要緊張的手勢,又饒有興味的看了一眼那個也是一頭金髮,三十歲左右,一直沉默的洋人。
張敬飛和楊宏的手離開了槍套,衛士們重新放低了槍口。
「是的閣下,我們對您和您的艦隊和國家沒有敵意,我們只希望您可以讓我們避免損失,希望您能公正的對待我們。」懷特向周海濤微微躬身,並示意皮特曼不要再插嘴。
「我在英國念過書,對英國人的禮貌和友好,深有體會。我和我的國家對諸位先生和諸位的國家也沒有敵意,我們的敵人只是日本,我們只不過是碰巧在這裡遇到諸位。我個人非常理解你們的心情,」周海濤笑了笑,接著說道,「不過我是一個軍人,必須服從命令,所以橫濱港我們必須予以摧毀。至於諸位的損失,我覺得可以這樣解決,」
周海濤故意停頓了一下,懷特和皮特曼緊緊盯著他,迫切的想聽他接下來說什麼。
「你們運來的貨物,只要上岸就算是送到了,日本方面已經接收完畢,只是沒有付款。至於你們在日本採購的,付了錢的只要沒上船你們可以認定沒有收到嘛,沒付錢的就更簡單了,你們拿錢害怕買不到東西嗎。這些損失戰後你們可以請各國政府出面,聯合要求日本政府賠償,這樣的話諸位就應該不會有什麼損失了。這樣解決大家認為如何?」周海濤說出了自己的辦法。
所有人目瞪口呆。
無恥啊~無恥,太無恥了,你到一個人家裡又打又砸,打壞了第三個人的東西,卻要挨打的賠償,而且還理直氣壯。
「如果你們怕日本人不認賬,你們可以列出損失清單,我們的司令官可以為諸位簽字作證。」在眾人還在發呆的時候,周海濤又補充到。
眾人徹底無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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