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95年4月1日,馬關,春帆樓
面對日本提出的媾和條件:1、承認朝鮮獨立;2、割讓奉天南部、台灣及澎湖列島;3、賠償日本軍費銀三萬萬兩;4、開放重慶、杭州等七處為通商口岸以及領事裁判權等要求。李鴻章一籌莫展,只得將條約草案用電報發回北京,請光緒皇帝和朝廷重臣商議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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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3日,香港,中環士丹頓街十三號
一輛黃包車停在了門口,陳少白從車上下來,車伕忙把他的行李從車上提到門口,付過車資後走進了大門。
屋裡正在忙碌的幾個興中會會員見到陳少白回來,急忙上前問候,並接過他的行李,有人便去沏茶。
「逸仙(孫文的字)在嗎?」陳少白看到屋裡只有幾個中低層幹部就問道。
「在,孫先生和士良先生在他屋裡。」一個中層幹部回答。
「那你們忙吧,我過去看看。」陳少白說罷就向孫文的房間走去。
剛走到門口,房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夔石(陳少白字夔石)?你回來啦。」孫文站在門口,「剛剛聽到外面有點亂出來看看,沒想到是回來了。」說著孫文抓住陳少白的手把他拉進房間,順手又將房門關上。
「正好安臣(鄭士良的字)也在,快說說這次南洋一行,可有什麼收穫。」剛一進屋還沒等陳少白坐下,孫文就急切的問道,「蘭芳那邊情況到底怎樣,可否願意相助我們驅逐韃虜恢復中華?」
陳少白沒有馬上回答孫文的問題,先是和鄭士良打過招呼,然後找地方坐下。
「夔石,你倒是快說啊,莫賣關子了。」孫文很急切的又問。
「呵呵,夔石你還是先說說吧,別讓逸仙著急了,我也很想知道南洋那邊的情形呢。」鄭士良笑呵呵的看著滿臉焦急的孫文,「蘭芳華人真的打敗了荷蘭人復國了嗎?」
「此去略有收穫,與我們當時的期望相去甚遠啊。」陳少白說著搖了搖頭,不知是對自己此去沒有達到目的失望,還是對面前兩位好友的無奈。
「難道蘭芳復國只是訛傳?」孫文和鄭士良聞言均是一愣。
「不,不是訛傳,蘭芳確已復國。」見兩人誤會,陳少白急忙解釋。
「那怎麼會沒有收穫呢,如何會讓你失望而歸。」孫文更著急了。
「你們別急啊,聽我慢慢和你們說。」陳少白看著孫文迫切中帶著失望的表情,「蘭芳復國是真,打敗荷蘭人也是真,現在他們已經佔了爪哇、蘇拉威西全部和大半個婆羅洲。」
「好傢伙,那蘭芳的國土豈不是比原來大了數倍。」孫、鄭二人大吃一驚。
「是的,二月二十九日,蘭芳與荷蘭簽訂了《南洋分界條約》,確認了上述土地歸蘭芳所有。上月十日南洋華人在泗水召開了宗門大會,十七日正式宣佈復國,改國號為蘭芳中華共和國,選梁路義為總統,李大仁為副總統,李玉昌為總理,周海濤為海陸軍總司令,並成立元老院和人民院。」陳少白的話音裡帶著一絲興奮,「基本上是按照美利堅國的政治制度,總統是名義上的最高統帥,但必須有元老院和人民院的批准才能調動軍隊。國務院管民政,總司令部管國防,兩者不得互相干涉,只對總統和兩院負責。國務院和總司令部就各種問題向兩院或總統做出提案,兩院通過再報請總統批准,或總統批准後交由兩院審議,總統、議會、國務院和軍隊相互制約,和以前的蘭芳大統制完全不同了。我這次去,除了梁總統和周總司令,其他人差不多都見到了,還旁聽了一次元老院的會議,哎感觸良多啊。」
「哦?他們真的實行共和了嗎?那你沒和他們宣傳咱們的革命綱領嗎,要和他們說清楚咱們也是要推翻滿清獨裁建立共和啊,大家應該是志同道合的同志嘛。為何他們還不願幫助咱們?」孫文時刻不忘宣傳他的革命理念。
「難道他們支持滿清?」鄭士良有點著急了。
「不是不是,我與李玉昌和李大仁兩位先生淡了兩次,能聽出來他們對滿清的腐朽統治也很不滿,也想趕走那些國之蛀蟲,讓祖國能夠強大起來。可是現在他們也很困難,一是蘭芳剛剛復國,國力不強,二是還要防備荷蘭人反撲,又要防著其他列強,實在是不想四面樹敵。」說到這陳少白歎了口氣,「唉,蘭芳剛剛向西方各國購買了一批武器,組建了蘭芳國防軍,還要購買艦船和機器,用以加強實力,預防荷蘭報復。我在泗水見到了蘭芳新組建的國防軍兩個師和海軍艦隊,那真是裝備精良威武雄壯啊。可是也耗資巨大啊,花費何止數千萬,已將蘭芳國庫搬空了,還向商賈們借貸了大量資金,所以李大仁先生表示現在實無力再提供大量的資金和援助支援我們了。」
「嘶??」孫、鄭二人倒吸一口涼氣,建軍耗資數千萬兩,這個數字讓二人心跳都加快了不少。
「他們建軍花費如此巨大,難道支援我們百十萬兩都拿不出嗎?」孫文有些不滿。
「李玉昌先生召集泗水華商大會,費了好大勁才幫我們籌到了三十七萬兩。商會的黃會長表示實在是沒有辦法,各家先前已將大部分現銀借給政府做建國之用了,再抽出資金的話各家的生意就維持不下去了,得兩三年之後等大家緩過勁來才能再捐款。」陳少白從西裝內袋裡拿出幾張銀票,「後來李玉昌先生又從蘭芳政府方面湊了十三萬兩,一共是五十萬兩,全在這裡了。」
「這些商賈就知道他們的生意,全不知救國之重要。」孫文拿過銀票逐一翻看著,「難道他們就沒想過嗎,不推翻滿清,建立共和,怎能讓國家富強人民安定呢,」
「那武器方面呢,他們不是剛購買了一批嗎?」鄭士良沒去看那些銀票。
「武器倒是支援了一批,但是也不多,只有兩百隻溫徹斯特步槍,和五十支柯爾特。」陳少白說道,「周總司令去了婆羅洲指揮作戰,我只見到了泗水城防司令劉西林,他說新購武器已經全部下發部隊了,只有這一小批從美國買來的,因為彈藥的制式與現在的不同才放在倉庫裡。如果我們需要,他可以向國務院和元老院說明一下,看看是不是可以送給我們。後來聽說元老院為此專門開了一次會,又報梁總統批准,才把這批槍支援助給我們。」
「都是舊槍嗎?」鄭士良看著陳少白,「性能怎麼樣,還能用嗎?」
「手槍都是新的,連出廠時塗得槍油都還在,步槍有一半是新的,一半是舊的,不過舊槍保養的也很好,我試過了,絕對沒問題。」陳少白做了個打槍的姿勢,「就是子彈不太多,大概每支槍一百發左右,」
「能用就行,就是少了點,」鄭士良聽說槍沒問題一下興奮起來,「能不能再想想辦法,讓他們多支援咱們一些?」
「劉西林說他們現在正在收繳清點荷蘭軍隊的舊武器,荷蘭人投降的時候進行了破壞,所以他們現在只好把能用的挑出來保留,剩下那些壞的銷毀,大概下個月就能完成吧,讓我到時候再去和李玉昌先生要求一下,也許能行。」陳少白用手比劃了一下,「他告訴我大概能有這個數。」
「老天,三千隻?哈哈,要是能搞來,足夠咱們組織起義的了。」鄭士良一下跳起來,在屋裡來回踱步,「夔石,你一定要想辦法拿到這批槍,」
「我已經和李玉昌先生提過了,他要我們拿東西去交換。」陳少白猶豫著說道。
「交換?用什麼?」鄭士良奇怪了,我們有什麼能用來和他們交換的?
「人。他們需要人,要求咱們想辦法從國內向南洋移民,那邊華人還是太少,控制現在的國土很費勁,所以想多移一點兒人過去。五個人換一支手槍。十個人一支步槍,五十歲以上十二歲以下,翻一倍。」李少白把李玉昌的要求說了出來,覺得自己現在有點兒像人販子。
「這個?不太好辦啊,國人的鄉土情結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好辦。」鄭士良覺得這事兒挺撓頭,「能不能讓他們先把槍給咱們,等起義成功咱們再想辦法移民過去。」
「我試試吧。」陳少白心裡實在是沒什麼把握,這次和蘭芳的接觸讓他覺得,蘭芳這些人雖然客氣,但好像從心裡不太喜歡和他打交道,好像處處都在防著他。讓他感到好像他們另有打算的樣子,可是又讓他說不出來到底什麼對方不對。
「好了,資金和武器雖然不多,但我們不能再等了,必須盡快發動起義,只有這樣才能給清廷以打擊。」孫文收好銀票,「咱們還是商量一下在廣州起義的事情吧,安臣,你再和夔石說說你的想法。」
三人在房中討論著起義計劃,時而激烈爭吵,時而又傳出開懷的笑聲。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今天討論的內容,全都被一個人記錄了下來,並很快的送到了周海濤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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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補昨天的
這章寫的不好,自己也不是很滿意,大家多提意見吧,別罵的太狠就好。一定虛心接受,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