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孫武跟著福伯進入京城。
孫武是現代人,高樓大廈,鋼鐵城池,看得多了,根本就不將這些還處於冷兵器時代的城市看在眼中。
但此時來到京城,孫武瞬間便被那高大的城牆,華麗的街道,以及遠處金碧輝煌,一眼望不到邊際的皇宮深深震撼了。
「果然是京城!這城門宮牆都有一股氣勢,是了,這便是掌控之氣,人一旦位高權重,時間久了都會有氣勢,讓普通人不敢直視;這京城掌控天下四方,久而久之也有一股掌控之氣,讓人臣服。」
孫武心中想著,不過瞬息便又平靜下來。
「這京城再是繁華,那又如何?終究不是我的家,而且若是換了當日那兩個人來,只是覆手之間,就要全部化成齏粉。凡人終究只是螻蟻,千秋霸業一朝空,這個世界,只有成仙得道,才能成為人上之人。」
孫武心中轉動了許多念頭,表面上依然一副被震驚的樣子,福伯看著眼中,自然以為是他第一次來到京城,被這千年積攢的王者之氣震懾住了。
兩人在京城中七轉八彎,不知不覺到了一座府邸面前。
府邸大門敞開,沒有任何裝飾,普通簡單,卻反而顯得整潔。
大門的兩邊各站了數人,都穿著一身藍底長衫,灰色小帽,長衫背後劃了個圈,圈中寫著『丁』字,一看便是哪一家的家丁。
「這是演武堂的考核地點,這座府邸也是李家名下的,那些穿藍衣服的都是李家家丁。」福伯在一旁解釋道,孫武點了點頭表示明白。
「這些家丁非常強悍!」孫武心中暗道,他能感覺到這些家丁的氣勢十分強大。
此時府外包括孫武在內,已是有了數百人,大多數都是牛高馬大,身體魁梧,一看便是天生神力的人物,也有許多身材普通,卻腳步紮實,呼吸悠長,雙眼暗含神光,這絕對是世俗之中的內家高手。
孫武一來,便立刻遭到嘲笑。
「這幅身子骨也敢來演武堂參加考核,只怕我一隻手便能將他捏爆,捏小雞子似的。」
「腳步輕浮,身體瘦弱,呼吸混亂,一看就是練武沒有超過三年,只怕是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還想通過演武堂考核,真是自不量力。」
「人貴有自知之明,演武堂高手如雲,豈是他能渾水摸魚的地方,進去就要出醜。」
數人議論紛紛,福伯有些擔心地看著孫武,是他勸孫武來參加演武堂考核的,如果孫武在此時被這些人話語羞辱,一蹶不振,他的心中也十分過意不去。
「修行之道,在於以心通神,說話的這幾個人,以貌觀人,心中愚笨,如果李家真的是教授修仙之道,那這些人絕對一無所成。」
有了天碑圖後,孫武時常揣摩,眼界漸漸也高了起來。
他微微朝福伯點了點頭,示意福伯不用擔心。
福伯見孫武眼神溫暖如玉,絲毫不見動搖,也漸漸放下心思,他的心思十分淳樸,孫武看起來不在意,他便認為孫武真的不在意。
不過孫武的心中還是有些在意的。
倒不是因為那些人的羞辱,對於孫武而言,世間最大的羞辱,便是被人看做螻蟻,他已經經歷過了,這些人的目光比起當日的白衣人而言,簡直是無關痛癢。當然,也因為他現在毫無實力,若是他能夠翻手為雲,覆手為雨,自然也會狠狠教訓這些人一頓,讓他們終生難忘。
而真正讓孫武擔憂的,還是那演武堂的考核,雖然聽了福伯對考核的解釋,讓孫武稍稍放下一些心來,但此刻看到這些參見考核的人都是從小練武,打磨身體,甚至還不乏高手時,他心中還是有些動搖。
因為如果有了基礎,打磨過身體,到了練力、練身、練體三個境界的時候,就會快上許多。
過了許久,一個俏麗的丫鬟從府內走出,手裡拿著一個盤子,盤子裡裝了許多竹片,只聽她脆生生的說道:「各位江湖朋友,歡迎參加我李府『演武堂』的考核,現在諸位家丁將給各位發下代表號碼的竹片,然後叫到號碼的人,便獨自進入府內參加考核,還請諸位不要喧嘩,亂了次序,否則取消考核資格,驅逐出去。」
說罷,便有幾個家丁上前,各從這個丫鬟手裡拿了一串竹片,然後走入人群之中開始一一散發。
孫武也領到一個竹片,他偷偷望了一眼那個家丁的神情,見他臉上並無譏諷之色,心下也悄悄鬆了一口氣,接過竹片一看,上面寫著一十四號。
聚集在這裡的至少也有百十號人,孫武運氣不錯,拿到非常靠前的數字。
不過這時,一個身高九尺,雙臂過膝的大漢忽然指著孫武喊道:「這人一看就手無縛雞之力,難道也能參加考核,真是笑話,難道你們李家的家丁連這點眼光都沒有嗎?」
孫武心中一驚,看來是自己大意了,拿到的號碼沒有掩飾,被旁人看到後感覺到了嫉妒,估計那人號碼十分靠後,不然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找自己麻煩,孫武這麼想著,往那個人手上一看,果然,一百一十五號,可以倒著數了。
孫武的擔心自然是多餘的。
一個發放號牌的家丁冷冷地說道:「演武堂考核之地,不許喧嘩,違者取消考核資格,驅逐出去,你難道沒有聽清楚!」
那人一聽,哈哈大笑:「你不過李家一個小小家丁,一個奴隸,那人手無縛雞之力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你卻看不到,不是瞎子是什麼。還敢來驅逐我,我武三郎三歲便能手舉百斤,十歲便敢上山打虎,你一個小小家丁,我一隻手就能捏死,你拿什麼驅逐我。」
周圍有人也笑道:「那個家丁真是不知好歹,武三郎天生神力,在城西是出了名的大力士,一定能得到演武堂賞識,前途不可限量,他一個小小家丁,只怕手一壓就壓成一灘爛泥,李家還不會為他出頭。」
「是啊是啊,一個小小家丁,怎麼會有一個演武堂的未來高手重要。」
……
「不知死活!」那個家丁面無表情地說道。
「哈哈哈哈!你們聽到了嗎?他說我不知死活,他說我不知死活,他一個小小家丁竟然敢說我武三郎不知死活。」
武三郎一手指著那個家丁,一邊轉過頭向著旁人說狂笑道,卻陡然感到手指一緊,已是被一雙手抓住,正是那家丁的手。
「你想幹……啊……」話才出口一半,已是變成了驚天慘叫,原來那個家丁竟然握住他的手指往前一送,竟然將他的兩根手指深深折進了手掌中,而武三郎的肩頭也忽然穿出一截骨頭。
這是何等的力量,輕輕一送,將一個公認的大力士的整隻手臂裡的骨頭都往後移了半寸,然後破肩而出,這隻手臂終身便是廢了。
周圍頓時一片鴉雀無聲,剛才鼓噪地最凶的幾個人,更是臉色慘白,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那個家丁臉色表情依然絲毫不變,淡淡地說道:「武三郎目無規矩,已被取消考核資格,驅逐出去,希望各位以儆傚尤。」
說罷,又上來一個家丁,一把抓起躺在地上呻吟不已的武三郎就是往外面街道一扔,像扔小石頭似的扔了幾十丈遠,遠遠的還可以聽到那邊街道上人群的驚呼聲。
孫武這才是狠狠的震撼了一把。
這就是李家,玄清門下面一個微不足道的小小分支,就是一個護院家丁,都是如此了得,無數個孫武衝上去都會被瞬間殺死。
孫武心中更是堅定了一定要進入玄清門的想法。
正當他心下震動之際,忽然感到有人拉了一下自己,回過神一看,原來正是福伯。
孫武還想問,就聽到那個丫鬟喊道:「李家演武堂考核正式開始,現在請一號入內接受考核。」
經過剛才的一番『表演』,沒有人臉上還有絲毫囂張之色,全都老老實實的站著,靜等台上的丫鬟念到自己的名號。而被叫著的那個一號,更是一臉安分的往府內走去,連步子都不敢邁得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