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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十五章 勾心鬥角 文 / 水似雲煙

    也不知道李家是如何考核的,速度十分之快,幾乎是十來個呼吸之間,便有人進出一趟,沒過多久便輪到孫武了。

    而在孫武之前一連十三個人,十二個人都帶著一臉的沮喪出來,只有其中一個是進去沒有再出來,顯然是考核成功了。十三個人只有一個成功通過考核,成功率之低,簡直令人髮指,讓所有參加考核的人臉上都越來越蒼白。

    只有孫武反而感到真正安下心來,因為根據這個情況看來,這次考核顯然不是考核武技和身體打磨,而是別的什麼東西。

    「十四號。」那個俏麗丫鬟似乎也感覺到了麻煩,自從第二號開始便只叫號碼,別的一個字都不肯多說。

    「到我了!」孫武聽到是叫自己,便深深吸了一口氣,大步往府內走去,途中似乎還能感到無數不屑的目光,那是所有參加考核的人,不過其中有一道目光充滿了鼓勵,孫武知道,那是福伯。

    府內和在府外看到的一樣,簡潔古樸,乾淨利落,反而顯得有大家之氣。

    孫武走進去,便看到一個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光頭男子大大方方地正坐在一張太師椅上。

    男子的背打得筆直,標槍一般,雙腿兩邊分開,雙手也分別搭在太師椅兩邊的扶手上,正襟危坐,一股凌厲的氣勢,油然而生。

    「過來。」那人只說了兩個字,聲音不大,剛好傳入孫武耳中,卻讓孫武感覺到耳膜隱隱生疼,暗暗咬了咬舌頭,臉上流露出恭敬的神色,地往那個男子方向走去。

    那男子見孫武臉上恭敬,動作卻不卑不亢,心下讚賞,略微點了點頭,然後伸手一指桌子上一塊白色玉石上一指:「把手放上去。」

    聲音卻是略不可覺得輕了一點。

    孫武自然照做,將手往玉石上一方,立刻感到身體裡什麼東西通過手與玉石接觸的地方傳遞到了玉石裡面。

    而不可思議地是,玉石竟然一下變成了淡紫色。

    「怎麼回事?」孫武心裡有點忐忑,見旁邊半天沒有聲音,便將頭往那太師椅上的男子方向轉去,去看見男子一張一臉震驚的臉。

    孫武心下一動,將頭轉回來,繼續觀看玉石,同時做出一臉驚奇的摸樣,一副從來沒有轉過頭的樣子。

    「紫色!竟然是紫色!這是至少能將庚金訣練到第四層資質啊!天才!絕世天才!我又為演武堂發現一個天才。」

    男子喃喃自語了半晌,才似乎想起孫武還被晾在旁邊,猛然一下回過神來,第一反應便是去看孫武的臉,卻見孫武一副專心致志打量玉石的摸樣,似乎並沒有發現自己剛才臉上的震驚。

    男子伸出舌頭,微微舔了舔有點發乾的嘴巴,大魚啊,這次發達了。

    不過男子臉上卻已經不動聲色地回復到了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同時對孫武說道:「我姓張,是演武堂的眾多教頭之一,你可以叫我張教頭。」

    「見過張教頭。」孫武一下『驚醒』過來,恭恭敬敬地對張教頭說道。

    「嗯。」張姓教頭點了點頭,一副很嚴肅的樣子說道:「你與其他人不同,其他人進來的時候,畏畏縮縮,大氣都不敢出,見了我還有下跪的,你卻不卑不亢走過來,讓我很是欣賞。」

    「張教頭過獎了。」孫武低下頭,微微動了動眉梢,心中卻是一喜,「果然如此!這個張教頭想要欲擒故縱!從我身上撈好處!這次考核過了!」

    「可惜,你的資質卻還是差了一點。」張教頭一副有些惋惜的樣子,歎道。

    孫武臉色一暗,沒有說話,彷彿是陷入了深深的沮喪之中。

    張教頭一直在觀察孫武的表情,此刻見他臉色黯淡,便立刻知道時機到了,做出一臉悲天憐人的神色,感歎道:「我可以感覺到,你想要加入演武堂,有一些什麼理由吧。」

    「來了。」孫武心中已是通透,欲擒故縱之法他在這一路上不知道見過了多少次,哪裡不知道如何應對。

    孫武忽然往下一拜,一臉悲痛道:「張教頭明鑒,我本是南方人氏,數月之前大水將我家鄉沖毀,家人失散,我獨自一人逃難到了京城,被一個好心人所救,不過在京中舉目無親,無依無靠,便來參加演武堂甄選,以求以後能勤學苦練,光耀門楣。」

    張教頭一臉感歎地將孫武扶起,歎道:「想不到你還有這種身世,你先不要沮喪,天無絕人之路。」

    「還望張教頭成全,日後有一人我若能出人頭地,必定啣草相報,刀山火海,在所不辭。」孫武一臉莊重地說道。

    「好!」那張教頭一番做作,等的就是這句話,我憐你身世,准許了你的資格,日後你一定勤加苦練,報效李家。但你千萬記得不要外傳,這石頭的顏色,代表資質,所是別人知道了資質不夠卻能進演武堂,我也要倒霉。「

    「大恩不言謝,我自然會守口如瓶。」孫武一臉不能置信的說道。

    張教頭這才笑道:「你這便到內園去,自然有人指點你演武堂的規矩,以後你便是演武堂的人了。」

    孫武恭恭敬敬再次行了一禮,才滿臉喜色,往後園走去。

    轉過一堵牆後,孫武的臉上喜色便淡了,幾個月的難逃生涯,他九死一生,在途中各種察言觀色,虛以委蛇,才在茫茫屍海之中活了過來,又修煉了太乙玄青法,心中對於人心洞察漸漸一片空明,從一開始看到張教頭的一臉震驚,孫武幾乎便已猜到後面劇本。

    既然有了劇本,那就照著演就是了。

    「這張教頭倒是個妙人,不去拿奧斯卡最佳演員獎真是可惜了。」孫武心中冷笑。

    ……

    府外。

    當孫武進去的時候,幾乎所有人大概都猜想,那小子估計幾個呼吸就會被趕出府來。

    沒想到孫武不但沒有被趕出來,反而台上那個丫鬟還半天沒有再喊號,這讓他們有心想問,但看了看站在門口的一眾護院家丁,便又強行忍了下來。

    又過了片刻,還不見孫武出來,卻看到那個丫鬟繼續喊道:「十五號。」

    什麼!?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子竟然通過考核了!所有人心中狂叫,終於有人忍不住大喊道:「我不服,我自幼練功,不論寒暑,不知道花費了多少心血,怎麼還比不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子,我要再見那個大人物!」

    說話的正是之前被淘汰的一個人之一。

    此話一出,周圍人都悄悄地離他遠了一步。

    而那人此刻才忽然發現自己做了什麼,想起那些家丁的手段,一臉的面無人色。

    過了片刻,那人見家丁一副恍若未覺得樣子,心中一喜,膽子又肥了起來,張開嘴就要繼續說話。

    「滾!」

    忽然,府中一聲巨吼,穿牆而出,猛然一下炸響在人群之中,讓所有人都忍不住摀住了耳朵,卻看到剛才那個吵鬧的人竟然口吐鮮血,就這麼軟軟倒下,有進氣,沒出氣了。

    「這是什麼功夫!竟然只喝一聲就將人喝死!」

    「太可怕了,緊緊一聲巨吼,就要人性命,府中那個考核的人物到底是什麼來頭,難道是李家的家主來了嗎!?」府外眾人心中瘋狂喊道,但卻沒人再敢生事,而是神態越發恭敬,臉上居然還有了幾分虔誠,巴巴的望著府內,十分的滑稽。

    人群之中,有個佝僂的身影一臉欣慰,正是福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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