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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第一百七十六章 皇后壽宴(三) 文 / 晏菲

    第一百七十六章皇后壽宴(三)

    沈婠生辰那天,皇宮和京城都很熱鬧。據說東市徹夜狂歡,宮內的宴會也會舉行到二更。

    崇華殿內溫暖如春,亮如白晝。

    妃嬪和親王在內大殿,而外大臣和外命婦們再外大殿,一起享受著盛況空前的皇后壽宴。

    期間不僅有宮廷樂師的音樂,舞姬們美妙的舞蹈,還有別出心裁的民間雜耍,甚至還有幻術表演。久居深宮的女人們何曾見過這些新鮮玩意兒,二更很快就到了,可是眾人彷彿還意猶未盡的樣子。

    沈婠饒有興致的說:「那個變幻術的有些意思,不如就讓人留在宮中得了,無聊的時候倒也可以看著玩兒。」

    楚惜塵溫和笑道:「也沒什麼不可的。」說著便讓小石子去安排。

    沈婠打了個呵欠,欠欠身,先行離席了。

    春兒興致勃勃的跟在她後面問道:「娘娘,那個吞刀吐火,是真的嗎?還有那個九連環,到底是怎麼解的呢?還有那個變臉,你說著速度怎麼這麼快呢?」

    沈婠方才集中注意力觀看了節目,此時一鬆懈下來,只覺得累,便懶懶道:「你若是想知道,明兒把你送去當學徒,回來也好給我逗悶子。」

    眾人嬉笑了一番,又說起各人給皇后準備的禮物,白天的時候禮物一件接一件的送來,沈婠也沒有好好查看,只等明日再看並準備回禮了。

    大約是聊得抬熱絡,路上的積雪還在,沈婠一個不小心腳下「哧溜」一聲往前一滑,整個人的身子都向後倒去,眾人吃驚紛紛來扶,誰知春兒又碰掉了燈籠,手忙腳亂之下撞倒了旁邊的香茗,眼看沈婠就要重重摔一記,沈婠卻沒有感到疼痛,而是軟軟的倒在了一個熟悉的臂彎裡。

    「怎麼這兩年,你竟沒有長嗎?還是這輕?」聽到調侃的語氣,沈婠忽然意識到自己被清王救了。

    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也是這麼狼狽,那時他笑著說:「你怎麼這麼輕?」

    腦海中忽然恍惚了一下子,清王的笑臉近在咫尺,看著沈婠呆愣的面孔,笑道:「皇后娘娘是不是不捨得起來了?」

    沈婠猛的站起身子,退後了兩步,收斂神色,問道:「王爺怎麼會在這兒?」

    清王晃了晃手中的酒壺,笑道:「喝多了,出來走走,皇后走路可要小心些了,不是每次跌倒,都會有人扶您一把的。」

    沈婠臉色微變,的是,本宮確實沒那麼好的運氣,跌倒了每次都有人攙扶。實在沒辦法,風雪太大,路上濕滑,即便是跌倒了沒人攙扶,我也會自己爬起來!前面的路還有很長,本宮就不陪王爺閒話了,告辭。哦,對了,王爺還是早些回去歇息吧,此時宴會散了,馬上就要宵禁,這裡畢竟是內宮,若是有人衝撞了王爺,恐怕不好。」

    說完,她頭葉不回的走了,只留下清王一人在夜色中佇立。許久,清王忽然苦笑一聲,搖搖頭,背著手也離開了。

    沈婠一走,心中知道清王不屑自己為後,雖然不希望他誤會自己,卻也沒有辦法可解釋。

    剛走了沒幾步,就看到畫之從另一條路也走了過來,畫之見到沈婠,眼睛一亮,行禮過後,忽然沉聲道:「皇后娘娘,方才臣妾看到宮內女眷和一個男人廝混……」

    沈婠一愣,忙問:「你說什麼?」

    畫之道:「不瞞娘娘,臣妾方才看到的是姚容華,她帶著一個男人回鹹福宮去了!」

    沈婠眸色深沉,問道:「你確定?」

    畫之點頭,湊近沈婠的身邊,低聲說道:「娘娘,臣妾所言非虛,若是娘娘想抓賊抓髒,不妨捅臣妾一起到鹹福宮看個究竟,如何?」

    沈婠笑了笑道:「這種穢亂宮闈的事,本宮自然要親自查證了!」

    畫之便在前引路,很快就到了鹹福宮外,不等宮人通報,畫之率先踏進宮門,一邊走一邊說道:「皇后駕到,怎不見容華姐姐外出相迎呢?」她動作極快的走到殿門口,伸手打開簾子,等沈婠進去,兩人一起看到了姚容華身邊的那個男人。

    沈婠當時便楞在了那裡,因為這個男人不是別人,而是表哥!

    畫之痛恨姚容華,心急想要除去她,根本不會在乎這個男人是誰。當下便道:「容華姐姐,怎麼這麼晚了,至善大師在這裡和容華姐姐一起鑽研佛法嗎?」

    這話是堵住了姚容華的口,但是她只在一瞬的驚慌之下,很快恢復了鎮定,看了一眼沈婠,說道:「臣妾不知皇后娘娘駕到,有失遠迎,罪該萬死。但,臣妾即便與大師參研佛法,又有何奇怪呢?」

    畫之收起笑臉,正色說道:「如果真是參研佛法,不說天色已晚,馬上就要宵禁了。就說容華姐姐何必要將宮人都趕到外面去?我們方才進來的時候,這裡面只有容華姐姐和至善大師兩個人啊!雖說至善大師是出家人,但畢竟孤男寡女……」

    姚容華臉色突變,大聲說道:「端嬪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也說了至善大師是出家人,不要侮辱了佛門清淨!」

    畫之正要反駁,卻聽沈婠冷聲道:「都給本宮住口!」

    沈婠不看姚容華也不看畫之,只看著至善道:「大師雖是方外之人,無奈卻牽扯進了今夜這一事故。不知大師如何解釋?」

    至善歎了一聲,道:「平僧無非路過宮門,姚容華因與平僧在御華寺有過幾面之緣,所以誠邀進來喝杯茶罷了。」

    沈婠深深看著他,他面色鎮定,眼眸下垂,手上不停的數著念珠。沈婠沉聲道:「既然大師這麼說,那麼本宮……」

    畫之忽然扯了扯她的衣袖,在她耳邊說道:「娘娘,這是除掉姚容華最好的機會呀!如果錯失此次良機,下一次可不會有這麼好的機會了!娘娘想想嫻雅姐姐,想想那些被姚容華害死的人!娘娘可千萬不能心軟啊!」

    沈婠狠狠閉上眼,又猛地睜開,說道:「本宮相信至善大師的話,本宮信你只是進來喝杯茶!好了,今夜的事到此為止,為保後宮清淨,誰葉不許對外說一個字!否則,本宮決不輕饒!你們都出去吧!」

    畫之頓足,只好出去,至善也走了。姚容華對著沈婠跪下,沈婠冷冷道:「你別誤會,我只是不想表哥有事,你要知道,今天這樣的情況,任何人看到都有理由將你以穢亂宮闈的罪證拿下!」

    姚容華俯首:「是,臣妾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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