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皇后壽宴(二)
沈婠生日我前幾天,封地在巴蜀的平王回來了,出家為僧的八王惜今也回到了宮廷,提早為壽宴做準備。甚至連一直雲遊四方的六王惜清也回來了,上回誅滅裴家他大功一件,卻在捕獲叛軍之際又自行離開了。這一次,他竟會為了皇后的生辰回到宮廷,可見這位皇后該有多大的面子了。
溫暖的乾宮蓬萊殿裡,楚惜塵坐在上首,平王,清王,至善大師,忠王和逸王依次坐在下面。此時平王正樂呵呵的說著他的巴蜀美女。
「皇上,每次都讓你送我美女,我怎麼好意思呢?所以這次我進宮,特地從巴蜀帶來二十名美女。皇上您也知道,巴蜀之地盛產美女啊!哈哈,保證你看了之後就樂不思蜀了!」平王是個粗人,沒有意識到楚惜塵輕輕蹙起了眉頭。
老十不喜歡這位好色的哥哥,大聲道:「我說三哥,這次進京是給皇后祝壽來的,你給皇兄帶這麼多美女,不怕皇后找你麻煩啊!」
平王一愣,這才意識過來,忙道:「哎呀,我忘了這茬兒了!皇后是沈家那個小丫頭,我要是得罪了她……罷了罷了,皇上,剛才就當我沒說吧,那二十個美女,我還是帶回巴蜀得了!」
話才說完,就聽到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一陣冷風撲面而來,隨著冷風走進來一位身穿大紅正裙的婀娜女子。她的聲音清冷,緩緩道:「既然帶進京師獻給皇上的,怎容你又帶回去呢?」
楚惜塵微微一曬,眾人目光望過去,卻見沈婠雍容大方,緩步而來。
她今日並未在妝容上可以修飾,只是一襲紅裙分外奪目。外面正下雪,裙擺處有幾粒雪珠兒,白色的雪映著紅色的裙裾。廣袖迎風,飛雪盈袖……
清王的目光不由一動,唇邊也泛起若有若無的笑來。
至善大師一直都是低著頭,此時並沒有動作。
老十大大方方的看著她,而十二看到她先是心慌,隨後別過臉去,可是見沈婠從容走過,不由流露出詫異的神色。
為什麼她見到自己,卻沒有心痛呢?
難道她的血蠱已經解了嗎?不會啊,自己身上的蠱妮卡並沒有解,而且妮卡也沒有進宮,怎麼回事呢?
楚惜塵觸及到惜朝詫異的神色,唇角輕輕一扯,看來妮卡那個丫頭搗鬼,還是沒有告訴惜朝她和自己的交易啊!所以惜朝一直避免和沈婠碰面,可是他並不知道沈婠的蠱已經解了。
而沈婠,卻是被蒙在鼓裡,最無知的那個。
「皇后娘娘,您可別見怪,我剛才都是鬧著玩兒的,嘿嘿。」平王一見沈婠出落的如此華貴,方才差點以為天人下凡了,想想自己那二十個巴蜀美女,還是帶回去的,即便放在宮中,又怎能比得上她?難怪她是北國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虛傳啊!小時候就看她極好,現在……唉,可惜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而且那個人還是堂堂的皇帝!
沈婠坐於惜塵身側,輕輕一笑道:「三哥盛情,我們怎好推辭呢?更何況巴蜀之地的美女,本宮也很想見識一下,不如就留在宮中吧?難道,三哥捨不得?」
「不不不,我怎麼會捨不得呢?我就是帶來獻給皇上的呀!呵呵,就是怕皇后您……」
「三哥說哪裡話,本宮身為皇后,自然要為皇上處理後宮事務,為皇上廣納妃嬪,亦是職責所在,三哥真是客氣了。」
平王只好訕訕不語,乾脆捧起茶杯慢慢喝茶了。
老十樂得看他碰釘子,而其餘幾人清王的神色最是玩味。
沈婠看到清王,衝他笑道:「好久不見六王爺了,不知在外遊歷,都見識了些什麼?」
清王深深看她一眼,道:「見識的無非是名川大山,秀麗江山。娘娘若是有興趣,也可以親身遊歷一番呀?」
沈婠略顯尷尬,仔細看向清王,他的容貌依舊風流倜儻,舉止仍然灑脫不羈,和兩年前的他完全一樣。可是……總覺得他們之間少了些什麼,難道因為自己成了皇后,不再是他口中那個「相府小丫頭」了嗎?
心中有淡淡的失落,沒有再坐多久,就起身離去了。
各路親王回來,宮中一時熱鬧許多,就連宮女們,也在茶餘飯後談論那位親王是最帥氣,最引人注目的。
春兒有幸跟著沈婠去過乾宮,近距離偷看過幾位王爺,一到外面,就開始嘰嘰喳喳個沒完。
「以前一直覺得十二王爺是最英俊的王爺了,現在看來,六王爺才是真正瀟灑的人物啊!你們是沒看到那眼神,那一舉手一投足,哎呀真是迷死人了!」
「我聽說出了家的八王爺也十分俊秀,據說他以前愛穿白衣,十分風度翩翩呢!」
「平王長的就不怎麼樣,六王爺可真是帥!」
「最帥的是十二王爺!沒人比他更帥了,先帝也最喜歡他!」
「不,是八王爺!」
春兒聽完,很不服氣的請沈婠評理,沈婠淡淡一笑,道:「他們各有各的美,六王瀟灑,八王儒雅,十二俊逸,這有什麼可爭的?」
春兒想了想,笑道:「對,還是娘娘會評論,一個詞就能說出他們各自的好喝不同來了。」
沈婠只是淺笑,卻聽身後之人低沉的笑道:「那麼婠婠用一個詞來形容朕吧!」
沈婠吃驚回頭,果然見是惜塵來了,忙跪拜相迎。惜塵扶起她,笑著問:「你說,用什麼來形容朕呢?」
沈婠一愣,但首先出現在她腦海中的是「冷酷」二字,想了想,笑道:「皇上自然是睿智了。」
惜塵笑道:「睿智是說內在的,難道婠婠覺得朕長的不如他們?」
沈婠啞然失笑,惜塵也笑了起來,並不勉強,只說了過幾日生辰宴會請了外臣,到時候好好熱鬧。
楚惜塵見她有些心事重重的,問道:「可是因為老六的態度?你不必放在心上,他那個人就是如此,對朕也是不冷不熱的。」
「可是皇上,」沈婠歎道,「六王對臣妾不是不冷不熱,而是……算了,人一旦變了,說什麼也是無用。」
她不想告訴楚惜塵,她和六王以前一起喝過酒,一起聊過很多,甚至互相引為知己……但那些,都是過去了。
「時間可真是殘忍啊!」最後,沈婠無奈的說出這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