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驚得是——孔子曰一頭銀髮。
喜得是——他終於找到了孔子曰。
怒得是——孔子曰的肌膚上不滿了吻痕!
恨得是——衛東籬!
別看百里鳳在孔子曰面前表現得像個愣頭青,此人卻並非沒有心計之人。他知道,孔子曰和衛東籬二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出現在「百媚閣」裡。至於這其中因由,只有等孔子曰醒來後,才能問清楚。眼下,先妥善安排好孔子曰才是正事。
百里鳳心裡明白,因為他拿了那顆珍珠,所以必然會遭人追蹤。近期之內,他的王府是回不去了。如今之計,只能先帶著孔子曰返回到「金燦燦賭館」。
打定主意後,百里鳳就好似一隻會飛的貓,在跳躍之間,悄然無聲地返回到「金燦燦賭館」,偷偷地潛入後院,將孔子曰抱進她的閨房,將其放置到柔軟的床鋪上。
陽光透過窗戶灑落在孔子曰的身上,為其鍍上一層炫麗的色彩,她的唇瓣飽滿而紅潤,面頰細膩而光滑,整個人由骨頭裡散發出一種特屬於女人的嫵媚妖嬈。
孔子曰在一夜之間的轉變,既讓百里鳳驚艷,又讓他心痛。他驚艷於孔子曰的風情萬種,心痛她的轉變不是源於自己。
百里鳳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如同著魔般撫摸著孔子曰的銀白色卷髮。手中的觸覺是那樣的柔順絲滑,就彷彿是一根根細膩的情絲,沿著他的手指,纏繞至他的心上。人們所謂的繞指柔,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百里鳳低下頭,在孔子曰的硃砂痣上落下一吻,沙啞道:「子曰,不管你經歷了什麼,我都會和你一起承擔。」唇瓣下移,落吻在孔子曰的鼻尖上,「子曰,你要如何才知道我的認真?」唇瓣繼續下移,終是小心翼翼地覆蓋在了孔子曰的唇瓣上,輕輕地貼著,甚至忘記了呼吸。直到迫不得已需要喘氣,百里鳳才依依不捨地離開孔子曰的唇瓣,紅著臉,說了句,「子曰,我娶你。」說完,為孔子曰繫好披風,轉身找大夫去了。
雖說在回來的路上,他已經為孔子曰把過脈,確定她的身體並無大礙,但畢竟他不夠專業,還得請大夫來看看,他才安心。
百里鳳前腳剛走,百里嵐後腳便來到了「金燦燦賭館。」。
百里嵐最近忙得分身乏術,好不容易才脫身而出,來到賭館裡轉轉,希望能打探到孔子曰的消息。
賭館裡依舊熱鬧非凡,吆喝聲彼此起伏,並沒有因為孔子曰的失蹤而倒閉。這一切,自然要歸功於胡狸。
雖說胡狸也經常玩失蹤,但他的大部分時間都會坐鎮在賭場,為孔子曰守著這份家業,等著孔子曰歸來。如此可見,胡狸早已將自己當成了這間賭館的半個主人。所以,當他看見百里嵐走進賭館的時候,也只是掃了一眼,便轉過頭,去忙乎賭館裡的事兒了。
百里嵐並不介意胡狸的失禮,也可以說,他壓根就不待見胡狸。
百里嵐直接穿過賭館,走向後院,來到了孔子曰的閨房。推開房門,讓他瞬間瞪大眼睛的是——孔子曰竟然就躺在了床鋪上!
百里嵐不敢置信地眨了一下眼睛,忙快步走到床邊,一把攥住孔子曰小手,急切地想要確認她是真實存在的,而不是他的幻想。
柔軟的觸覺,溫熱的體溫,讓百里嵐產生了失而復得的喜悅。
他細細地打量著孔子曰的容顏,驚訝於她的滿頭銀髮,驚艷於她的絕色容顏。百里嵐覺得,孔子曰在失蹤的這段日子裡,似乎變得越發妖艷。整個人就彷彿是一朵盛開在夜色中的藍色妖姬,每一個輕微的搖曳都勾魂奪魄,攝人呼吸。
百里嵐知道,這個女人在醒著的時候是多麼的桀驁不馴,卻不曾想到,她在睡著的時候,竟然會如此的妖媚多姿。百里嵐知道,他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喜歡上了這個與眾不同的女子,卻不知道她的心裡是否有自己?或者說,在她心中,他與百里鳳到底孰輕孰重?
百里嵐輕歎一聲,伸手撫摸上孔子曰的臉頰,柔聲喚著她的名字,「子曰……」
孔子曰緩緩地睜眼雙眼,在看清楚百里嵐的容顏時候,竟然微微一愣,有種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她伸出手,試探著撫摸上百里嵐的臉頰,想要確定自己到底是身在夢中,還是已經回歸到現實?
百里嵐因為孔子曰的觸碰而心臟狂跳,情難自禁地伸出手,將孔子曰抱入懷中,許久不能言語。天知道,自從孔子曰無故消失後,他心中有多不安、多焦躁!
孔子曰思極這幾天所發生的一切,心中務必委屈。囚奴打傷她,胡狸給她下毒,張員外要剝她的虎皮,百里玄強姦了她!這一切的一切,就好似一場噩夢。如果一切都是假象,那該多好。可惜,事實往往是事與願違。
孔子曰越想越難過,越想越傷心,最後索性就窩在百里嵐的懷裡,嗚嗚地哭上了。
百里嵐心疼地撫摸著孔子曰的銀白色卷髮,知道她一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否則……這個剛強的女子,斷然不會這樣哭泣。
他想詢問孔子曰這段時間的遭遇,想問問她為什麼會變得滿頭銀髮,想知道她身上繫著的是哪個男子的披風……
他有很多的問題想要問孔子曰,卻又怕惹她傷心。
緊緊的相擁中,孔子曰的眼淚如同燙人的開水,一滴滴滲透進百里嵐的衣服,燙傷了他的肌膚,刺痛了他的心,烙下了只屬於孔子曰的烙印。
孔子曰聞著百里嵐身上的淡雅竹香,情緒漸漸平靜下來。她吸了吸鼻子,如同一隻可憐的小貓般抽搭了兩下,然後用手背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不自然地向後挪了挪,這才抬起水洗般的眼眸,望向濕潤的百里嵐。
百里嵐從來未曾見過這樣惹人憐惜的孔子曰,不由得心生柔情,情難自禁地低下頭,想要親吻她的唇瓣。
陽光灑落在百里嵐的身上,形成了暖暖的光圈。他的睫毛微顫,顯露出他此刻的緊張;他的嘴唇微嘟,代表了他此刻的渴望;他的雙頰羞赧,勾畫出他此刻的羞澀;他的手臂收緊,表明了他此刻的堅決!
孔子曰望著已經閉上眼睛的百里嵐,一時之間竟然有些搞不清楚狀況。
當她意識到百里嵐想要吻自己的時候,百里嵐的吻已經成功地落在了她的……鼻尖上!
這個吻,可以說是非常非常非常的純潔。
這個吻,可以說是非常非常非常的特別。
所以,當四目相對,百里嵐尷尬了,孔子曰笑了。
孔子曰吸著鼻息,頗為懷念地喃喃道:「小時候,我一哭,我爸就會親我鼻尖。」
百里嵐垂下眼瞼,含糊道:「我……我也是這麼哄小寶兒的。」
孔子曰想起了孔爸,於是又抬起頭,指著自己的鼻尖說:「喏,你再親親。」
百里嵐的心情複雜了。這嘴張了又張,就是親不下去!親吧,怕孔子曰真把他當成了她父親的代替品;不親吧,又對不起孔子曰那充滿期盼的眼神。
眼瞧著孔子曰露出淡淡的失望,百里嵐這個大好人乾脆將心一橫,嘴巴一撅,就要親向她的鼻尖!
就在這裡,門外忽然響起一陣騷動。緊接著,孔子曰的房門被人一腳踹開。百里玄手下的李副將帶著一群官兵破門而入,迅速圍到床邊,想要緝拿孔子曰。
胡狸緊隨其後,一邊推開擋在自己面前的官兵,一邊大聲吵嚷道:「我都說了,孔子曰沒回來,你們……呃……孔!子!曰!」
孔子曰被突如其來的陣勢嚇倒,下意識地往百里嵐的懷中一縮。
胡狸暴怒,一個高躥到床邊,先是一把推開百里嵐,然後用雙手掐住孔子曰的雙臂,彪悍地怒吼道:「你死哪裡去了?死哪裡去?!你躲什麼?躲我做什麼?我……我掐死你個薄情寡義的王八蛋!」
孔子曰被胡狸搖晃得一陣頭暈,剛想推開胡狸,胡狸便將她緊緊地攬入懷中,一口咬在了她耳朵上,沙啞著嗓子咒罵道:「你個禍害!你個臭婆娘!可想死我了!」
孔子曰的心頭一暖,用力回抱住胡狸。然而,她的腦海中卻忽然閃過一副令人傷心的畫面。在那副畫面裡,她還是一隻白虎,一隻因為吃了有毒的烤雞,而口吐黑血的白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