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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歐陸烽火 398探視 文 / 浪蕩散人

    雖然杜思宇每天都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來醫院看望葉塵,可是葉塵還是敏感的發現他最近憔悴了許多,背負巨大壓力的杜思宇情緒一直不高,不要說葉塵這個整日和他朝夕相處的好友,就連陳天陽、葉凡等人也看出了杜思宇有很深的心事。

    「看來傳言不假,思宇最近過得不是很好啊!」陳天陽在杜思宇走後小聲咕噥了一句。

    陳艾蕊淡淡看了眼陳天陽,又看了眼病床上不搭腔的葉塵,終於忍不住問出了藏了許久的話:「那天凱和安東尼奧利的話你也聽到了,你有沒有想過萬一巴薩真的不需要你了,你的下一站去哪裡?」

    葉塵彷彿沒聽見一樣,依舊那副悶悶不樂的表情,陳艾蕊忍受不了他這個樣子,繼續追問道:「你不能總這麼消沉下去吧?腿折了又不是好不了,就算趕不上明年的世界盃,四年後你依然有機會!」

    「可我不確定我還能不能繼續像以前那樣踢球!我不知道我會不會變成玻璃人!」

    葉塵毫無徵兆的再次爆發了,眼底充滿了血色,脖子上青筋暴起,一雙眼睛怒目而視和陳艾蕊對視著,毫不退縮,那樣子彷彿要拚命一樣。

    直到陳艾蕊受不了葉塵的眼神下意識的躲開後葉塵的眼神才慢慢黯淡下去,又變回了那個悶悶不樂面無表情的病號。

    「什麼時候出院?我在這裡受夠了!」

    葉凡坐在床邊抓住兒子的手輕輕歎了口氣:「家裡都準備好了,包括醫生和簡單的醫療設備、器械,但是家裡的條件畢竟不比醫院,你這次傷這麼重,穩妥起見還是在醫院多觀察一段時間的好,等醫生覺得沒什麼大問題了,我們就出院,再耐心多等幾天……」

    葉塵努力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努力想一些開心的事,等他緩過這口氣,他才低頭嘟囔了一句:「現在不是考慮我下一站去哪兒的時候,也許哪裡都不用去了,也許哪裡都不需要我……」頓了頓之後,葉塵補充了一句:「我現在擔心的是阿杜……」

    陳艾蕊知道這是侄子在跟自己說話,雖然沒看向自己,可她還是接口道:「這個你不用擔心,門德斯過兩天就來西班牙,思宇畢竟是我們公司的球員,我不會不管的……」

    這幾天有不少人來看望葉塵,多是葉塵這兩年在西班牙結識的一些朋友,也有交下交情的球員,而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國內朋友也趕到西班牙看望葉塵,即使來不了的也都通過電話慰問葉塵.

    這一天醫院大門外又來了兩個從美國趕來看望葉塵的朋友。

    「一涵姐,我不去了,你自己進去吧!」洛玟突然停下了腳步,一轉身躲到牆角邊。

    秦一涵聞言著急地緊走幾步跟上洛玟後問道:「為什麼?都到這兒了怎麼又不進去了?」

    洛玟猶猶豫豫的低頭吭哧了半天才小聲回答說:「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哎呀,什麼叫不知道說些什麼啊,來之前咱們不都說好了嗎,你怎麼這麼擰巴呢?再說了,大老遠的從美國趕到這裡,你面都不露就走,你這不窮折騰嗎?」秦一涵聲調越來越高,情緒越來越激動,在美國時就跟洛玟做了半天的工作了,好不容易說通了她跟著自己來到西班牙,哪成想洛玟到了醫院門口又打起了退堂鼓。

    「你還記得李閔菲給咱們送的球票吧?那就是葉塵搞來送咱們的!這還不能說明問題嗎?」

    秦一涵使出的殺手鑭果然起到了效果,洛玟聞言神色一動,再次思考了半天後終於下定了決心,抬頭說道:「好吧,那我就陪你一起……」

    洛玟剛要說陪秦一涵一起進去,可是一個人拖著行李從她們眼前匆匆走過,因為她們站在牆角處,所以這人並沒有看到她們,而是快步拖著行李急匆匆向醫院大樓走去。

    洛玟看到這人時臉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進去」那兩個字又生生嚥了回去,秦一涵看到洛玟張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有些納悶地晃悠著她的胳膊問道:「洛玟,你怎麼了?」

    見到洛玟還是沒有反應,秦一涵這才想起順著她的眼光看了過去,自然也發現了那個拖著行李步入醫院大樓的女人。

    「是她?」秦一涵開始沒認出這人是誰,可是這人進入大樓拐彎時露出一張側臉,秦一涵一下子就認出了這個人。

    「咱們走吧!」秦一涵故意不提剛才那個女人,依舊拉著洛玟走,哪知道洛玟一甩胳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我不去了,你自己去吧,別跟他說我來看他了,最好提都不要提我。」洛玟一臉平靜地說道。

    秦一涵又要著急,「你這是幹什麼?她去她的,咱去咱的,井水不犯河水!」

    洛玟嘴角露出一絲譏諷的微笑:「井水不犯河水?呵呵,確實如此,我壓根不該來!」

    剛才拖著行李走過去的正是朱語嫣,在葉塵斷腿後,朱語嫣火速從倫敦趕到巴塞羅那,在病床前照顧了葉塵幾天後,朱語嫣又匆匆返回倫敦辦理休假手續,畢竟葉塵需要長期休養,朱語嫣也是有工作在身的人,不可能那麼隨便,在和領導溝通了半天後領導才同意放她一個長假,只是需要回去辦手續,於是朱語嫣又急匆匆返回倫敦,在辦完手續後這才再次趕到巴塞羅那,這一次她是準備長期駐紮下去了,所以才帶了一大堆的行李,而她下飛機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到醫院看望葉塵。

    葉塵和朱語嫣交往的消息早在夏天他們一起回國時就傳得沸沸揚揚了,這已經是公開的秘密了,葉塵雖在公開場合沒有承認過和朱語嫣的關係,但是也沒有否認過,所以洛玟才會在看到她時氣不打一處來。

    秦一涵自然也認識這位美女調查員,她同樣沒有想到她會和葉塵走到一起,當初看到兩人在一起的消息時還著實驚訝了一番,此刻見到朱語嫣從眼前走過去,她的心裡也是酸溜溜的,同時也非常理解洛玟為什麼突然又改變了決定。

    在勸說洛玟沒有效果之後,秦一涵一個人走進了醫院,而一進病房大門她就驚訝的發現屋子裡可不止朱語嫣一個女人守在葉塵的病床前。

    「呦,秦老師來了啊!」

    和秦一涵熱情打招呼的不是葉塵,不是葉塵的父母、姑媽,而是《東體》的美女記者李閔菲,在葉塵受傷後,除了葉塵的親人之外,她是跑得最勤快的人了。

    「你好!」秦一涵謹慎地笑了笑,算是和她打過招呼,而陳天陽和葉凡也都笑著迎了過來,讓秦一涵坐在葉塵對面,秦一涵來到病床前時看到葉塵床頭一左一右站著兩位美女,一個就是剛才在樓下看到過的朱語嫣,另一位則是讓她十分意外的天後蕭贇萱!

    三個女人的眼神在第一時間裡交匯在一起,而空氣中似乎有一股燒焦的味道在瀰漫,葉凡還好,雖感覺到不對勁但卻不多言語,陳天陽和陳艾蕊這一對無良兄妹卻不同,看到三個女人在演繹一場無聲的戰爭時,兩個人差點沒笑出聲來,尤其陳天陽最壞,眼珠一轉的他故意說道:「我突然想起來有些東西需要回家拿,小凡,你跟我一起回家一趟吧……還有,艾蕊,你也跟我一起回去,咱們一起幫語嫣把行李拿回去,順便準備一下,小塵明天就要出院了,他們的房間還沒收拾好呢!」

    陳艾蕊樂呵呵點頭道:「正好,我正打算回去洗個澡呢……」頓了頓之後,陳艾蕊看向朱語嫣她們:「那先麻煩你們幫忙照看一下小塵,沒問題吧?」

    朱語嫣本來就是準備來照顧葉塵的,自然點頭示意沒問題,倒是蕭贇萱和秦一涵不知該怎麼回答,葉凡也覺得他們兄妹這麼做似乎不妥,想要留下來照料兒子,但是架不住陳天陽催促她回去收拾屋子,無奈之下葉凡只好跟著他們離開了醫院。

    「你在那兒站著當燈泡多不合適啊!孩子們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我看啊,咱們家小塵就是命犯桃花,這女人啊都往他身邊扎堆,嘖嘖,從這一點來看,他是我的種兒!」在車裡時,陳天陽洋洋得意地賣弄著,哪知道葉凡一聲冷哼,車內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不少,陳天陽這才想起自己這話當著老婆說不太合適,於是趕緊滿臉賠笑的說著好話,陳艾蕊則抿著小嘴自顧自開著車,彷彿什麼都沒聽到,什麼都沒看到……

    「你們是不是商量好的?」

    陳天陽他們走後,病房裡火藥味更濃烈了,當著長輩的面幾個女人還不好發作,等他們人一走,幾個人大眼瞪小眼,對彼此互不服氣,這種情況下,就算葉塵心情再差也必須制止她們的暗鬥了。

    「我那邊的事都處理完了,所以趕過來了。」朱語嫣率先回答說。

    蕭贇萱同樣搶著回答說:「聽說你受傷我就想過來,可是忙著拍戲沒辦法抽身,好不容易等拍完了,我這才趕過來的!」

    李閔菲見她們兩個人爭先恐後的搶著回答問題,低頭一抿嘴,這個小動作被葉塵看了進去,葉塵扭頭掃了她一眼,淡淡問道:「你整天不忙著去採訪,老往我這裡跑什麼?」

    李閔菲白了他一眼:「你當我願意往這兒跑?你以為我願意聞醫院的味道?這是我們老大的命令,大家都很關心你的傷勢,讓我時刻密切關注你的傷勢恢復情況,懂不?」

    葉塵懶得搭理她,索性扭頭看向秦一涵,對於這位領隊老師,葉塵是有著特殊感情的,所以葉塵對她擠出了一絲笑容:「秦老師,你怎麼來了?這麼遠你跑什麼?學校不忙嗎?」

    秦一涵剛要回答,卻驟然發現兩道凌厲的目光看向自己,葉塵衝她露出了微笑是朱語嫣和蕭贇萱都不曾享受的待遇,如何不讓這兩個女人嫉妒?

    聰明的秦一涵很快就想通了自己為何受到敵視,她故意湊到葉塵床前笑著回答說:「不忙,我請假了,知道你受傷我很擔心,處理完手頭的事就趕了過來,怎麼樣,感覺好些了嗎?」

    葉塵再次擠出一個笑容:「還好……對了,你快畢業了吧?」

    秦一涵點了點頭:「明年夏天就結業了。」

    「有什麼打算嗎?回國還是留在美國?」

    葉塵的這個問題算是問到了秦一涵的心坎上了,出國留學就為了有個好前程,首選自然是留在美國,可是她的母親卻執意要她回去,畢竟只有她這麼一個孩子,這讓秦一涵很不甘心,所以她現在是左右為難。

    「還沒想好呢,我想留在美國,但我媽要我回去,我也不知道該回國還是留下。」

    葉塵點了點頭:「那不如來我姑媽的公司幫忙吧!她那裡也需要法律方面的人才,這樣你可以國內、國外兩頭跑,兩頭都不耽誤。」

    秦一涵一聽頓時來了興趣:「真的嗎?」

    「當然,等晚些時候我跟我姑媽說一聲,你和她談一下。」

    敲定了秦一涵的工作後葉塵似乎有些不太想說話,屋子裡給人感覺很悶,大家都不說話的情況下,李閔菲打破了沉默。

    「沒什麼事我先走了,改天我再來看你,你先好好養著吧!」和其他幾個女人打過招呼後,李閔菲第一個離開了病房。

    秦一涵在得到一份意外的禮物後心情大好起來,也懶得跟其他女人一般見識,見李閔菲離開她突然想起來樓下洛玟還在等著她,於是也匆匆告辭離開,相約明天再來看葉塵。

    蕭贇萱想要和葉塵多說幾句話,但是看到朱語嫣充滿敵意的眼神時放棄了這個打算,在告訴葉塵自己會在歐洲待一段日子,有機會再去看他後也離開了病房,這樣屋子裡只剩下了朱語嫣一個女人。

    見幾個女人都離開了這裡,病房裡只剩下自己,朱語嫣這才長舒出口氣,「你渴不渴,我幫你倒點水喝吧?」

    葉塵搖了搖頭,然後扭頭握住朱語嫣的手說道:「其實你不用休假來照顧我的,這裡不缺人。」

    朱語嫣心頭一暖:「沒事,反正我那兒也不忙,我都好幾年沒休假了,這次正好給自己放個長假!」

    葉塵歎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麼。

    正在這時,安東尼奧利突然冒了出來,一邊進來一邊嚷嚷道:「我的中國兄弟,我好像遇到點麻煩了!」

    葉塵皺著眉頭說道:「怎麼回事?」

    安東尼奧利一臉鬱悶地回答說:「我剛才自己開車來醫院,因為著急沒注意超速了,我隱約聽見後頭有警車在追我,可是到了醫院我突然發現我的駕照忘帶了,本來事不大,頂多罰點款,可是沒有駕照就麻煩了!這可怎麼辦?」

    葉塵一攤手:「警察追你我也沒辦法啊?你不是有很多手下嗎,不行讓他們頂罪唄!」

    安東尼奧利苦笑一聲:「這個時候叫他們來恐怕也來不及啊!」

    「那怎麼辦?」

    安東尼奧利也不吱聲故意看向朱語嫣,葉塵頓時明白了他的想法:「好吧,讓語嫣陪你下去吧,不行讓她幫你頂,不過罰點錢而已……」

    安東尼奧利「嘿嘿」一笑:「放心,這錢我出……」

    朱語嫣雖不情願,可是葉塵發話了也不好說不,於是她跟著安東尼奧利出了病房,轉過彎下了樓。

    就在他們轉彎下樓的同時,一道人影從另一個拐口閃身而出,輕輕歎了口氣後,這個人慢慢走向了葉塵的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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