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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征戰,血火河山 第三十九章 :申州亂局 文 / 守夜

    第三十九章:申州亂局

    安州的亂局面隨著劉鄩的加入而愈演愈烈,刨去路上的各種折損,原鍾山守軍成功抵達安州境內的尚有兩千多人,這支軍隊在過河以後的一整天都沒有遭到像樣的抵抗,而追兵顯然沒有他們對安州道路的熟悉程度那麼高,越追越遠,原鍾山守軍的現實威脅終於暫時性地解除了。

    來接應劉鄩的是一組身手矯健的少年,為首是代號「角錢」的一個少年。這一組少年彷彿啞巴一樣,但手腳行動間卻是利落非常,顯得訓練有素。事實也的確如此,從接到劉鄩動用的最高級別徵調令到他們佈置接應事宜,所用時間還不到十二個時辰。

    劉鄩對少年們的表現很滿意,原本反感居多的監察司的形象似乎也可愛了一些。他曉得監察司的保密紀律,直接叫過「角錢」過來問話。

    「你們怎麼來得這般快?」劉鄩對此很是奇怪:「難道司裡之前有所佈置?」

    角錢冷冷道:「這不是將軍打聽的內容。」

    劉鄩對於冒死潛伏的細作心裡一直都存有敬意,因此倒沒有為此生氣。事實上,少年不說他也能猜出大概。細心的劉鄩發現,和自己說話的時候角錢似乎有些緊張,搓了兩回手。

    角錢帶著一份安州地理草圖,也正是憑借此圖,劉鄩所帶的部隊才不至於繼續狂奔亡命。否則雖然劉鄩設計了幾種方案,但要想這麼快擺脫河南兵卻也不是易事。

    「我好像見過你。」劉鄩望著判斷方向的角錢,忽然問了一句:「你是我麾下某個軍官的子侄吧?」

    眉目普通的角錢搖頭,換了話題:「劉將軍,向西十里有個大莊,百姓上千,周圍有丘數座。」

    劉鄩回頭看了看自己的部隊,轉向趙匡明,後者眉頭緊皺,似乎在想什麼,直到劉鄩叫了兩聲才反應過來。

    「去!自然去!」瞭解了問題,趙匡明作了決定:「咱們是輕裝,若不休整,怕是撐不小去。」

    劉鄩點頭,立即開始著手調派任務。

    偷偷看了一眼劉鄩,角錢露出了古怪的神色。這便是劉將軍了……一年前遠遠地看到他一眼睛一整夜都沒睡好覺,這是山南年輕人中的偶像啊!而現在,他已經能冷靜地和他對話了。劉將軍的記憶顯然也很好,居然能記得自己,這也是大大的意外。

    角錢的確是劉鄩部屬的子侄,十四個月前,他還是縮在街角里的張小七,因為監察司安州站受到毀滅性打擊,他才憑借良好的表現成為了安州站的頭目之一,才有機會作為領隊。

    走神是很短暫的,張小七迅速平靜下來,入耳的第一句話就是:

    「……一間也別落下!」

    說話的是趙匡明,劉鄩在一邊緊繃著臉。

    原鍾山守軍的人數不多不少,令安州大為不安。入境三天,他們已經毀去了數千百姓的居所,將他們驅趕出家園,成為寒風中的流民。與此同時,追擊入境的河南軍卻連他們的毛都撈到——安州本地軍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兵力協助他們了。

    從道義上說,劉鄩的行動完全沒有人性可言,但從實際情況上看卻是最恰當不過的,一邊可以「就地補給」,一邊可以最大程度上製造混亂,倒是兩全其美——以他的兵力,暫時還無力威脅安州屬縣。

    劉鄩南下的消息很快傳到了陳澤那裡,陳澤哈哈大笑,原本已經退回山南休整的部隊再度出擊,劉康乂和徐碩無計可施,只得退守於各個城池之中,放棄了對安州廣大的轄地的控制。

    情勢變得相當古怪。

    在北面的申州,河南兵三萬人在惱羞成怒的葛從周的帶領下猛攻義陽,意圖迅速解決申州戰事再抽身平定安州,但義陽集中了申州最精銳的力量,又是苦心經營的堅城,雖然葛從周攻勢兇猛,但卻始終沒有能拿下來,自然也沒有過多力量協助安州。而且,許多還有旗號不明白的「盜賊」開始頻繁襲擾河南軍的糧道……

    南面,判明了形勢的劉鄩與陳澤忽然放棄瘋狂的破壞,下手狠辣起來:劉鄩所部頻頻在應山和吉陽附近活動,史可訓的山南第二軍也開始向這個方向不斷集結,擺出了夾擊應山的姿態——這樣一來,標誌著山南終於主動與河南翻臉,雖然戰場在安州,但盟軍卻是申州兵。

    同時,陳澤驟然發力,夜半突擊,用王賢之前緊急撥來的十枚大號「西瓜」和三個爆破手的性命炸開了安州南面重鎮應城,激戰一夜一日,奪取了這個安陸南向門戶。更是令人瞠目結舌的是,剛拿下應城的陳澤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撤出了該地,宣佈此城將交還原主鄂岳……

    河南方面也不儘是挨打,葛從周動用了他還能用的一切機動力量,專門打擊「盜賊」,雖然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但總算是遏制住了「盜賊氾濫」。傷好了點的劉康乂也開始兵力集中使用,一連放棄了幾個要點,採用圍魏救趙的方式主動出擊……劉鄩、陳澤的活動被很明顯地遏止。

    戰事的大幕似乎現在才正式拉開。山南和河南也正式在前台唱起了對手戲。彷彿一夜間雙方忽然發現了對方的罪大惡極,互相聲討,傳檄、上表……紛亂不堪。

    對於在申州、安州兩地進行,雖然規模始終被控制,但卻直接涉及四鎮的戰事,朝廷也不是完全沒反應,只是這反應相當的虛弱。在申州與河南開始摩擦之初,朝廷便派使調解,但雙方都只是表面接受,該怎麼辦還怎麼辦。等到開戰了,朝廷又派使調解,最後「切責」,但似乎於還是沒用。

    在山南與河南正式翻臉以後,第三批使節又到了。對於大權在握的藩鎮束手無策的朝廷根本管不動兩個大鎮間的齷齪事,但架子照例還是擺了,朱溫被奪去郡王爵位,降為侯爵,而李嚴則成了男爵,兩人的一些虛職也基本上都被吊銷。

    朝廷既然花大力氣扶持朱溫,態度是一定的,採用了偏袒態度。

    李嚴對此並不在意,他在朝廷中沒有熟人,唯一關係比較大的壽王現在被證明是正月刺殺案的主謀以後,他對朝廷也是不假顏色,至於對北人的圈群來說,權當對方已經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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