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華州補給
李嚴所部在梁田坡一戰以後，明顯地氣象更新。雖然還是沒多少正規軍的做派，但也沒有了往日的乞丐模樣，總算稱得上衣甲齊整了。不過，這次升級也帶來了副作用，李嚴連自己友軍的衣裳都剝的行徑很快傳遍招討軍，招討軍各部紛紛與李嚴的人保持了距離。
「嫉妒！這是典型的嫉妒！」李嚴對自己的士兵如是說。但心裡卻暗自埋怨自己的手下，剝就剝，一下子沒注意你們居然連內褲也給剝了？那玩意是能大家通用的嗎？
更有鬧心的事情，那就是楊中使復恭先生折損了一員重要將領，全軍發怒，要為之報仇。這個將領便是八部將之一的張造，據說戰後只找到一具勉強可以辨認的屍體，腦袋不知道到哪裡去了。李嚴一聽說那將姓張就有些心慌，一連兩天都覺得大凡忠武軍的士兵看自己的眼神都覺得怪怪的，就好像是《狂人日記》裡的那些群眾演員一樣。
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李嚴召集作為同案犯的薛家兄弟強調了一番，薛家兄弟兄弟回去以後又敲打了一下那幾個目擊兼小幫兇的手下，再將他們分配到輜重隊裡去做護衛，即便是這樣，薛家兄弟還是不太放心，最後還安排了幾個人監視，這才了事。
張造的死雖然在楊復恭的忠武軍中影響比較大，但相對於整個招討軍來說就是芝麻綠豆事了，似乎並沒有人懷疑到李嚴頭上來，全軍都在策劃下一輪攻勢。因此李嚴的擔心終於是白費了。
既然是策劃攻勢，那自然都是大帥們的事情，李嚴佔據了一個開會名額，卻沒有發言權，只好充當泥阿福、應聲蟲。事實上在座的除了楊復恭是半路出家的軍人以外，其餘的都是陳年老賊，一個個精猾無比，而黃巢的情況又很不妙，可以說大戰未起，結局就已先定了，根本不用李嚴摻和。
戰局的確如預料中的一樣，七天後，招討軍拿下了華州，守將黃揆知趣地撤退。黃巢比李嚴那個時空似乎是困難了許多，沒有能派援軍來救自己的弟弟（原本應該負責援軍的尚讓已經被李嚴捅死）。
華州是李嚴在這個時代裡除了長安以外到過的最大城市，與長安不同，雖然給朝廷的露布上寫著斬首無算，終奪堅城，實際上這次華州光復幾乎是一次和平移交。李嚴所部沒有什麼面子，被安排在城外駐紮，而他本人則還是作專業泥人跟在李克用和其他幾人背後。可以明顯感覺到背後一些將領不屑的眼光，李嚴卻很坦然，很Q地想道：「老子是靠招牌才混到這裡的，那又怎麼樣？終究比你們闊！」
華州光復了，賊軍被趕走了，老百姓們重新沐浴了王化……所以老百姓應該簞食壺漿以表謝意，在一些地方耆老的率領下，李嚴看到了成群目光呆滯的百姓沙啞著聲音歡呼，幾個賣相稍微好一點的百姓則奉上了全牛全羊和美酒。不過在李嚴看來，那羊明顯地營養不良，至於牛，瘦得跟羊差不多。
牛和和羊怎麼樣李克用和其餘的三個大頭目都不在乎，他們在乎的是這種氣氛，這種受景仰的感覺。唯一的遺憾是，兵不血刃拿下的華州被黃揆清洗了一遍，幾乎是赤貧之境，沒辦法再緝盜了。看出來這個情況的士兵們情緒大受影響，普遍低落。安頓下來以後，多數進城的士兵都悶頭休息，只有少數窮得慌，閒得堵的士兵才願意出去肅清賊黨。因此，華州城總體上來說還保持了平靜。
令所有頭目都意外的是，才拿下窮困的華州才一天半，居然得到了一大筆補給。這個補給是成德節度撥給的，李嚴對這個天上掉下的補給十分疑惑，打聽了一番才知道不是成德節度改行做了慈善家，而是老節度王元逵死了，新繼承人不過十歲，之所以給這筆東西只是為了買個合法繼承權而已，類似於現代的遺產稅。區別在於，這筆支出名義上給了皇帝，實際上給了更實在的強大藩鎮，兩邊討好。倒讓李嚴佩服了一番這個少兒代理節度使，而這個代理節度使的名字李嚴居然聽說過：王熔。按照李嚴的記憶，這個孩子以後迅速墮落為兩面三刀，臉比屁股厚的傢伙，而李存孝之死也與其他大大有關。雖然討厭這樣的人，但成車的粟米也沒理由不接受，李嚴領到屬於自己的那很少的一小部分補給以後，還是和大家一樣狠狠地稱讚了一番小王節度深明大義，日後必成大器什麼的。
成車成車的糧食震撼了華州的窮困居民，他們再次湧上街頭，每個人的目光裡都閃動著渴望，但全副武裝的士兵對他們保持著相當的警惕和厭惡，又粉碎了他們剛剛燃起的一點希望。少數居民的臉上露出了不忿之色，個別青壯甚至握緊了拳頭。
李嚴所部是在城外接受補給的，這些事情自然有孟西來他們去安排，他本人貌似無聊地帶著十幾個兵在城裡亂轉，華州城居民對糧食的渴望自然都落在了他眼裡。但李嚴並沒有接濟百姓的打算，且不說自己所部的糧草根本不多，即便是多，李嚴也未必會給這些百姓。理由很簡單：華州太重要，不可能成為自己的地盤，既然不是自己的地盤，那老百姓的死活有什麼要緊？
悲憫之心沒有以後，李嚴的目光很現實。他看老百姓只看兩條：一是能當兵；二是有技術。
一天工夫不到，十幾個剛才在圍觀運糧的隊伍裡拳頭緊握的居民被一群官軍給堵在了一起，問明都是些光棍漢後便從華州城內消失，同時在華州城宣佈失蹤的還有七八個光棍鐵匠，五六個木工，三兩個沒藥可賣的郎中，甚至還有以前煉丹，現在辟榖的一個道士。
看著自己的勞動成果——那一串串螞蚱一樣的人被押去城外營地，李嚴十分的滿足，得意地回到招討軍分配給他的那間院落打算洗個澡，他已經有些日子沒洗過了。
站為門口的衛兵看到李嚴回來，很利落地行了個禮。
李嚴點點頭，卻發現對方一臉曖昧。李嚴今天心情大好，笑著問道：「你小子是不是發春了？」
「嘿嘿……」那個士兵年紀不大，二十歲都不到，卻是滑得很，涎著臉說道「剛才李大帥那邊送了份禮物，說是成德那邊的補給。」
補給？李嚴有些疑惑，難道是將領們扣下來私分的？可這年頭的兵是將有的，吃多了不是坑自己嗎？連忙問那士兵，誰知道對方一臉淫笑，只是說進去就知道了。
操，還玩神秘。李嚴一邊想一邊進了內堂。很快就在臨時管家那裡見到了自己的禮物，看得李嚴目瞪口呆。
都說美**隊補給齊全，可跟成德方面的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李嚴看到的是美女，一個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