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明妍宮裝少女覺到了素衣女子內心的波動,奇怪的伸手扶住她的肩膀,剛想張口欲問,卻被那素衣女子一把按住,她小心翼翼的起身,不敢弄出一點聲響,然後將她按到椅子上坐好,只聽她在自己耳邊低聲說道:「青思,你……千萬不要,告訴他,剛才是我在這裡的彈琴,就說是你彈的,他看不見,但你千萬不要告訴他,我在這邊,求求你了,好妹妹,你不是一直要學那『廣陵散』嗎,等他走後,我教給你。」
那宮裝少女不敢相信的轉過頭來,眼神之中驚喜難言,卻又被一把按住了嘴,素衣女子說道:「不要問,只要他今天不知道在這兒彈琴的是我,我就教你。快,他過來了……」
宮裝少女轉過頭去,果然那灰衣少年已經來到院中,四顧茫然,叫道:「無憂姐姐,無憂姐姐,是你麼?為什麼不願意出來見我,為什麼?……」
素衣女子一陣心疼,卻硬著心腸,一推那宮裝少女,指了指那灰衣少年,低聲道:「青思,快去,告訴他,你是彈琴的人……」然後彈指輕撫了一下琴弦,立即退開,留下那宮裝少女坐在琴前。
宮裝少女心中奇怪,這時那灰衣少年聽到琴聲,順著走到了她的面前,方纔那素衣女子說這少年雙目全盲,遠一望去並不覺得,這時宮裝少女才看到,不由得又是一怔。卻聽那灰衣少年站在琴前,啞聲道:「你……是無憂姐姐嗎?」
那宮裝少女轉頭望了背後的素衣女子一眼,素衣女子不住指指那灰衣少年,再然後指一指琴,示意她告訴她她不是,宮裝少女無法,只得轉過頭來,站起身,莫名覺得有些緊張,她在這裡生活了十多年,從來沒見過宮裡以外的人,這灰衣少年卻一眼就看出不是住在宮內之人,而且又是一個陌生男子,不由得臉上微紅,慌張失措的站起,不敢望向那灰衣少年的眼睛,「啊」了一聲,說道:「我……我不是你的無憂姐姐!我叫李青思,你是誰?你怎麼會在這裡的?」
那灰衣少年似是根本沒聽到她的話,整個人都變得有些失魂落魄起來,茫然說道:「不是……不是,啊,為什麼這琴聲那麼熟悉,為什麼我覺得是無憂姐姐正在彈琴呢?難道是我的幻覺?這是幻覺麼……」
他無意識的對著那叫李青思的宮裝少女道:「對不起,對不起!……」轉身向外走去,身子搖搖晃晃,李青思看著他那落寞的背影,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憐惜之意。
卻在此時,那灰衣少年踩著一塊圓卵石,頓時摔倒在地上。那素衣女子忍不住叫道:「琬兒……」卻忽然驚覺,立即伸手掩住嘴,那灰衣少年身子一震,不敢相信的轉過頭來,叫道:「無憂姐姐,是你麼?我知道是你,這聲音是假不了的,你為什麼不出來見我,為什麼……」
那素衣女子臉色發白,李青思一眼看見,不由得吃了一驚,急忙上前扶起那灰衣少年,接觸到那少年的肩膀,手縮了一縮,猶豫了一下,卻又伸出手去,只是臉上微微一紅,這時她才近距離的看到那灰衣少年的臉寵,稜角分明,清透若水,不由得心中好奇:「姐姐真的認識他,他叫琬兒麼?為什麼這麼小小年紀,眼睛會瞎了呢,好可憐呀,姐姐又為什麼不願意認他?」
那灰衣少年伸手抓住她的肩膀,焦急的問道:「你剛在這裡,有沒有看見人?有沒有?」
李青思被他雙手抓住肩膀,身子震了一下,臉頰發紅,皺了皺柳眉,說道:「你捏疼我啦!」但一抬頭,眼睛卻正對著那灰衣少年的雙眼,一瞬間便魂為之奪,深深為其震動,那裡面有一種深沉的哀傷,彷彿踏盡千山疲憊歸來的遊子,偶然發現一個可以倚靠的肩膀,但那人卻只是鏡花水月一場空夢,那種失苦自恃,她竟然一瞬間看得呆了起來。連那灰衣少年抓住她肩膀都已忘卻。
李青思注視著那灰衣少年的眼睛,那種沉沉的黑暗,讓她的心都忍不住痛起來,恍然間,她伸出手去,撫摸過那灰衣少年的面頰,怯生生的道:「你……你沒事吧!」
那灰衣少年卻跟本不理會,只是問她:「你剛見沒見到別人,見沒見到?」
李青思轉頭再望了那素衣女子一眼,眼神之中一眼就看得出是知道乞求,讓我告訴他吧,你為什麼要不認他呢?
那素衣女子臉色蒼白,幾次忍不住衝上前來,想要抱住他,但卻又咬唇忍住了,只是不住搖頭。
李青思無耐,向那灰衣少年狠了狠心,說道:「沒見過。剛才是我在彈琴呀,沒有別人在。」
蔣琬的手無力的垂了下去,蹌踉著退了幾步,喃喃道:「沒見過,沒有見過,那就是我聽錯了,真的是我聽錯了?……」轉身向外走去,那背影單薄寂寞,慢慢離開,搖晃著,漸漸消失在李青思的視線。
李青思回過頭來,看向那素衣女子時,卻不由得吃了一驚,叫道:「如素姐姐,你……你怎麼哭了?」急忙跑過去扶住那素衣女子,素衣女子勉強笑了笑,說道:「姐姐沒事,青思,今天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知道。」
李青思答應一聲,就在這時,一個侍女的頭探了進來,見到兩人在,吃了一嚇,急忙縮回去,李青思卻已發現,叫道:「蘭兒,進來,你在那裡幹什麼?」
那侍女怯生生的走進院中,大氣都不敢喘,叫道:「九公主,十六公主,蘭兒不知兩位公主今天會來『梅園』,衝撞了兩們,屬下該死,屬下該死……」
李青思皺了皺眉頭,好笑的說道:「我們又不會怪你,你擔心什麼,你不是傾城妹妹那裡嗎,跑這裡來做什麼?」
蘭兒不敢隱瞞,低聲道:「剛,剛一個御醫館裡的大夫迷路了,公主讓蘭兒來找……」
李青思詫異道:「大夫?你說的不會是一個穿著灰色衣服的少年吧,他才多大,也能當御醫館的大夫?」
蘭兒奇道:「咦,十六公主怎麼知道?」
李青思道:「他剛從這裡走開……」
蘭兒驚喜道:「真的?」
李青思道:「我還能騙你不成,傾城不會是又想捉弄人了吧,不過你要是追不到,就該愛罰了,快去吧!」
蘭兒大喜,道:「多謝兩位公主,蘭兒告辭!」說著便急匆匆的向著李青思指示的方向追了下去。
眼看著蘭兒的身影消失在院門之外,那素衣女子不禁責怪道:「青思,你怎麼將琬兒的蹤跡告訴給她,他若真是御醫館的大夫,是傾城妹妹召去的,被蘭兒追上,可就是大事了,這人從小就很驕傲,你從他表面上看不出什麼,其實骨子裡比誰都硬氣,只怕便是皇上讓他下跪,他不願意之時,便是殺頭,他也不會真的下跪,這要真的讓傾城妹妹跟他強上了,那可不是一件小事……」
李青思歪著頭看著那素衣女子,見她一臉焦急的樣子,終於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歎口氣道:「如素姐姐這麼為那少年著想呀,可從沒見你這麼著急呢,難道他叫琬兒,真的認識你?」
素衣女子聞言,臉上神色不由得一黯,無限嚮往的說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以前的事麼?我進宮之前,就在郎夢郡,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只有他一人,能聽懂我的琴聲。我違拗父皇之命,遲了三天,便是因為,想要見他最後一面,給他彈奏一曲《廣陵散》。來這之後遇到左先生,然後跟他學琴,琴技漸長,可我卻覺得,現在的琴技,比之我沒跟隨左先生之前,那一晚彈奏的《廣陵散曲》,多了琴技,差了琴心。沒有琴心,這琴也就死了。現在的琴,只不過是一種演奏罷了。」
李青思一臉好奇的聽著,她從未出過這皇宮大內之中,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什麼樣,可是自從這個奇怪的姐姐三年前回到皇宮後,她就忍不住經常往這裡跑,因為她喜歡她身上的那種在這皇宮之中所見不到的感覺。
她雖然是神冊帝的十六公主,卻沒有嘉琰公主與銀鈴公主她們受寵,母妃失寵之後,她就好多年沒見過皇帝的樣子,都是寂寞的生活在自己的那個世界之中,沒有一絲的漣漪與波紋,文靜淡泊,是整個皇宮之中,最平淡而至漸漸被人遺忘的公主。
她最喜歡靜靜的站在這位姐姐的身後,聽著她那不像宮廷樂師們所奏迥然不同的琴聲,然後就沉浸進去,直到一天過去,但這位姐姐卻從來不跟她談自己在外面的事情,這還是她第一次告訴她,她認識剛才那個奇怪的少年,那個一襲灰衣,雙眼全盲,看起來落寞而不羈的少年。
從姐姐的口中,她知道他叫琬兒。琬兒,她心中暗暗好奇,這應該是一個女孩子的名字呀,他還這麼年輕,為什麼眼睛會變盲,姐姐跟他是怎麼認識的?為什麼又會成為了御醫館的大夫,來到皇宮之中?……
但她從來不問,只是微笑了一下,向那素衣女子說道:「你想,蘭兒既然說他是在皇宮之中走迷了路,這皇宮這麼大,好多地方便是連我在這裡住了十多年都從來沒有去過,他的眼睛又看不見,到時怎麼出去呀,被蘭兒找到,最多也只不過是帶回到傾城妹妹那,也不能把他怎麼樣,但有蘭兒帶著,至少他可以回去呀。」
那素衣女子聞言,卻也是,只是終究心中不大放心,說道:「嗯,青思,我……我不願意琬兒見到我,你去跟傾城妹妹說下,不要為難琬兒。好不好?算是幫姐姐一個忙。」
李青思道:「放心,傾城妹妹其實也不是一個不講道理的人,只不過是被父皇太過寵愛,變得有些刁蠻任性一些罷了,我會去跟她說的,姐姐放心。」
素衣女子這才鬆了口氣,猶豫了下,說道:「青思妹妹,還……還有一件事,你……」說到這裡她不禁有些難以啟齒,李青思奇怪的道:「姐姐,還有什麼事,青思能幫忙,一定幫忙。」
素衣女子臉上紅了一下,說道:「青思,琬兒年紀還小,而且性格極為偏激,他外表上看來平平靜靜,但一旦觸發到他的底線,依他的性格,那就無法收拾了。這皇宮之中,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會得罪人,你幫姐姐照顧下他,好麼?千萬不要讓他出事,更不能讓他知道我在這裡。」
李青思想了一想,雖然覺得這樣有些麻煩,但看著姐姐那一臉期盼的眼神,終於忍不住答應了下來,其實在她心中,更存了一份對這個奇怪少年的好奇,想要知道這個少年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值得這位平常很少特別關心某一個人的姐姐這麼關心這樣的一個人。
蘭兒順著李青思所指的方向,果然很快就看到蔣琬那襲灰色的背影,她大聲喊道:「喂,等等……等一等……公主要見你……」
然而讓她生氣的是,她的喊聲那灰衣少年似是根本沒有聽到,毫無反應,依然直往前走,這下她氣大了,幾步追上蔣琬,怒道:「喂,你是聾子不成,怎麼聽不到我的話?」
然而蔣琬依然是毫無反應,蘭兒罵他聾子,罵他啞巴,他都沒有一絲反應,依然自顧自的走路,蘭兒無法,的把扯住他的衣袖,不讓他繼續往前走,怒道:「難道你真的聾了不成,聽不見我說話?」
蔣琬身子震了一震,喃喃道:「聾子,是麼,我不但眼睛看不見,連耳朵也聽不見了,那又有什麼?」
蘭兒又好氣又好笑,指著他罵道:「你……你真是……」想了半天,還是沒法形容這個人,最後只得無奈的說了一句:「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拉住蔣琬的衣袖:「好了,我不是要罵你,快跟我回去,公主找你,再不回去估計我們兩都完了。」
蔣琬根本沒有聽到她的話,低聲道:「我知道是你的,為什麼,為什麼不願意出來見我呢?為什麼?」
見他又一次完全無視自己的話,蘭兒怒上心頭,真恨不得拿將眼前這人狠揍幾拳,然而看到他那一種消融在面容深處的落寞,她的怒火一下子消失無蹤。
默默想道:「為什麼,他看起來,總是像一個心事重重的人呢?他的心裡,到底藏了多少故事?」
然而,沒有人可能告訴她答案。這個世界上,永遠也不可能有人真正的知道這個答案。
蔣琬又繼續抬步往前便走,蘭兒一陣鬱悶,心想這人怎麼這樣,我該怎麼辦?但蔣琬再不理她,她又不能丟下他一人回去覆命,可是又沒有辦法讓蔣琬跟著她回去,無法可想,只得繼續跟著他,只是氣鼓鼓的鼓起腮幫,瞪著蔣琬,兩手握成粉拳,要不是自知不是蔣琬的對手,她真想將蔣琬痛扁一頓,方才消解她心頭之恨。
在宮中這麼多年,因為銀鈴公主受寵,這宮中之人哪一個不對她畢恭畢敬,幾曾受過這等委屈,居然要對一個小小的從六品上的官員束手無策起來,可是對方明明沒有一點自己官小職卑的覺悟,還是那樣氣勢凌雲,真是可惡之及。皇宮之中,也沒見過他這麼可惡的人。
就這樣亦步亦趨,半晌之後,蘭兒的腳又酸又麻,眼淚直在眼眶之中打轉,這一生何曾這麼走過路過。可是蔣琬卻是根本就看不見,還是那樣一幅半死不活的樣子,走在御花園的小道之上。
就在這時,後面一個小宮女急匆匆的追上來,邊跑邊急喊:「蘭兒姑娘,蘭兒姑娘……」蘭兒回頭一看,卻是十六公主身邊的小宮女心兒,追上兩人,不由拍拍胸口,吐了吐香舌,蘭兒不由得詫異道:「心兒,你來這裡幹什麼?」
心兒是一個嬌俏玲瓏的小姑娘,跟在十六公主李青思身邊,很是無聊,因此經常找蘭兒一夥人玩耍,李青思自己靜如秋水,手下的幾個丫環常感無聊,所幸李青思並不阻止手下的丫頭與其他人玩耍,所以眾丫頭處得都比較好。這時好奇的望了一眼蘭兒身邊的蔣琬,笑道:「是長愁公主命我來追上你們,叫我告訴你,不用帶他回銀鈴公主那了,長愁公主已經派人去向銀鈴公主說了,不要為難人家,讓你回去。這位公子,由我帶著送到御醫館中。」
蘭兒不由得一陣詫異,因為心兒所說的長愁公主並不是十六公主李青思,而是九公主李如素,怎麼長愁公主這麼關心這個少年?他們好像沒有見過呀?難道,剛才他闖進『梅園』了?真是該死,這要是弄出點什麼事,衝撞了公主,可怎麼辦好啊,那可是殺頭大罪呀,還好,聽心兒的語氣,九公主並有怪罪,倒頗有維護的意思,還好,還好!」想到這裡不由得暗暗慶幸。卻又不禁狠狠瞪了一眼蔣琬,心道都是你惹的好事,這次幸好沒事,以後我再也不招惹你了,免得哪一天莫名其妙的就降下罪來,真是可惡。
不過正愁不知怎麼將蔣琬帶回去,李如素這一句話,倒救了她一次,因此很樂意的將蔣琬交給心兒,便轉身回去了,剛才的那種忐忑不安,這時都已消失不見。臨走之時還狠狠的瞪了蔣琬一眼。
心兒等蘭兒走後,方才對蔣琬說道:「走吧!不過你這人還真奇怪,居然能讓長愁公主替你說話。」蔣琬怔了一下,忽然驚覺身邊突然換了一個人,問道:「你是誰?」
心兒一臉的不高興,說道:「你這人真沒意思,剛才蘭兒姐姐還叫我心兒,難道你沒聽到麼?」
蔣琬喃喃念了兩遍:「心兒,心兒……」想了想,說道:「不認識!」轉身便又向前走去,差點沒把心兒氣得半死,總算明白剛才蘭兒對他那種怨恨的目光了,這人,真是,一個大怪胎!
但九公主吩咐下來的事,她可不敢馬虎,九公主雖然比不上嘉琰公主李絡棋與銀鈴公主李傾城受寵,卻有著所有公主所沒有的特權,而且她好像還是來自宮外,身份神秘,雖說是九公主,來到宮中卻還不足三年,而且沒有人知道她以前的事,只知道九公主是當今聖上與一個江湖女子的私生女,身負武功,所以沒人膽敢惹她,皇上對她也很是寵愛。
心兒急忙追上兩步,對著蔣琬揚了揚拳頭,一想他根本看不見,不由得有些洩氣,眼珠子一轉,忽然說道:「哎喲,我忘記了,御醫院裡來了一位很重要很重要的病人,您是神醫,這就快回去了吧!」斜著瞥了蔣琬一眼,卻見他還是沒有絲毫動容,彷彿根本沒有聽到不樣,不由得有些怏怏。
過了一會兒,她又假裝摔倒扭到了腳,坐地地上直呼疼,但那可惡的人卻根本不加以理會,早向前走遠了,她只得恨恨的抓起來,拍拍衣襟,怒目瞪著那灰衣少年,真恨不得一拳將他打死。但過了片晌,不見他回來,還是不得不跑上前去,跟在他身後,千方百計用盡,奈何對方就是沒有反應,這下心兒才知道接到了一個燙手山芋,可是想丟又丟不掉,這下她可無轍了,只得慢慢跟在蔣琬身後,管他去哪,只求不要跟丟就好。
就這樣又跟了一程,走到一座圓形拱門之前,上面兩個龍飛鳳舞刻著兩個大字,正是今上御筆「沉魚」,卻是那個在所有公主之中最為神秘的十七公主李沉魚的居住的地方,心兒這下驚大了,因為李沉魚的「沉魚苑」是皇宮禁地之一,連銀鈴公主有一次因為遊玩好奇進去了一下,一向對她和藹的神冊帝卻破天荒生了一場大怒,差點將銀鈴公主廢為庶人。
最後還是銀鈴公主的母親宓妃苦苦哀求,伏在地上頭都磕出血來,打濕了地上托曳的長裙,最後驚動皇太后,一起出面求情,方才放過,自此之後,李傾城就再也不敢進入這「沉魚苑」,誰也不知道裡面到底有些什麼?而十七公主李沉魚更是及少在眾人之前露面,彷彿一個隱士一般,整日居住在這「沉魚苑」之中。
傳說李沉魚擁有著連天上仙人都為之嫉妒的絕色花容,讓整個皇宮大內都不由得黯然失色,她的美色,是紫禁城之中最為光彩奪目的一顆明珠,但卻很少有人能夠見到,就算皇宮慶典,她偶爾出席,都會面蒙白紗,皇上也不怪罪。
這裡在皇宮之中極為偏僻,平常從無人來,李沉魚選這裡做為她的居處,宮中之人無不詫異,像嘉琰公主李絡棋、銀鈴公主李傾城、長愁公主李如素她們居住的院子,都是皇宮大內之中富麗堂皇,優雅精緻的地方,而這裡雖然幽靜,比之另外那些公主們住的地方,卻不知要差上幾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