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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十四章 錯脈金針 文 / 寂 寞

    正是這個女子,剛才在車中驚訝的叫出「錯脈金針」這四個字來,那王管家點頭哈腰,向那蒙面女子說道:「想不到居然能勞動『醫神』到來,這下我們小姐有救了。」語言之中,欣喜之情溢於言表,顯然對於這女子的醫術極有信心。

    風裂雲聽到這個名字,不由得呆了一下,因為他的師傅,就曾經告訴過他,天下有十傾城圖,世人皆不識。而其中人們大多數更是連名字都不知道,但偏偏他師父就知道這十人是誰。而其中之一,正是天下相傳,醫道瑰宗之地「積幽谷」醫聖之女積幽公主蘇怡。

    十傾城圖,世人只知美人宮「畫中人」、六大傳說之一的虞止、以及南海普陀觀音閣主『玉女』司顏。

    畫中人從無人見過,只有那一幅海棠拈花圖,就已傾倒天下,虞止早已退隱,不知何處去,玉女司顏普救蒼生,或許是天下人心目中最神聖的女人,彷彿觀音入世。而這不為人所知的積幽谷醫聖之女蘇怡,則是十傾城圖之中,最為癡迷的一個。

    她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只有醫術,一聽說哪裡有什麼她還不會的醫學,她便會不惜萬里迢迢趕去求教,直到學會青出於藍而為止,所學之博,醫術之精,早已遠超其母,人皆以醫神稱之。

    那些王候之家,以萬金相求她出手治一病而不可得,但一旦那人是得了什麼稀奇罕見的絕症,無論那人是誰,她都會不惜耗盡心血為其醫治,直至治好。

    正因為如此,她被世人封為「醫神」,成為繼其母之後的又一位舉世名醫。經她之手復活之人,不計其數,是以王管家才會如此驚喜。

    有她出手,再無雙的病症,都有希望。

    可是他所不知道的是,一旦這個希望破滅,那希望就真的不再存在了。除非有出現奇跡……

    那王管家身子躬得更彎了,一迭聲的說道:「請進,請進,請進……」

    那蒙面女子忽然轉頭,看著那已將金針收起的黑衣少年,指了指他道:「這個少年呢?」

    那王管家瞄了一眼旁邊的黑衣少年,不禁怔了一下道:「這人不過是一騙子,他眼睛看不見,還拿出一排金針來騙人,估計是看上了那三千兩黃金了,小姐不用理他。」

    那蒙面女子剛下馬車,並未正面對著黑衣少年,這時一聽他居然是個盲人,卻敢使用錯脈金針,不由得一怔,略顯驚異的看向黑衣少年,這時那少年微微的偏過頭去,她只見到一雙彷彿幽深的黑洞一般的眼睛,但那裡面,卻隱藏著絕世的孤傲,不屈的痛楚。還有那無邊無際漫廷到人心底深『自殺』黑暗。

    良久,她才突然發覺自己的失態,轉頭向那王管家說道:「你說他是個騙子?錯脈金針是天下針灸之中最難用的金針,柔如髮絲,極難掌握,效果卻比普通金針效果要好上一倍,但世間上現在還能使用這種金針的,據我所知,天下僅有三人。是以我相信他的醫術,就算要裝門面,他也不必拿錯脈金針前來,所以可以讓他跟我進去,我倒要看看他的能力如何?」

    那王管家為難的道:「這--」

    那蒙面女子淡淡道:「你去稟報你家老爺,就說他是我的同伴好了。耽誤了時間,那可是你擔待不起的。」

    那王管家身子一震,急急忙忙道:「是,是,是,小的這就去,兩位請稍等!」說著就抖顫著步子,跑上台階,進到內院去了。

    不一會兒,便領著一位神態威嚴的中年人出來,走到那蒙面女子面前,躬身行禮道:「不知醫神駕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則個。」淡淡的看了一眼旁邊的那神情冷淡的黑衣少年,眼角餘光卻瞥向那個一身白色衣衫的佩劍少年,這時他的手已經按在了長形包裹的劍柄之上。頓時心中一警。表面上卻若無其事的笑著說道:「既然是小姐的朋友,自當請進,小女的閨閣就在後院,兩位真是錢某的救命大菩薩,這邊請進--」

    說罷就當先向內府走去,那蒙面女子看了黑衣少年一眼,轉身也跟著走進相府之中。白衣少年還在發呆,猶豫著剛才要是給他一擊是否可以成功將錢謙溢擊殺當地,那黑衣少年卻已經轉身跟隨著那蒙面女子,走進相府。

    那白衣少年在那中年人轉頭一瞥之間,就已覺察到不妥,知道他已發現自己的舉動,可恨自己一時猶豫,讓他走進相府之中,不但刺殺未成,反而引起對方警覺,送羊入虎口。可是蔣琬早已進去,他總不能一個人待在外面任隨著青主冒險。只得也萬分不甘的走進相府之中。

    跟著前面的中年人、蒙面女子蘇怡、黝黑少年、蔣琬之後,風裂雲小心翼翼的戒備著,只見花叢之中,殺機隱露,到處是藏的有人,整個花園的佈局,完全形成一個巨大的七殺劍陣,尋常人走入自難知覺,但像風裂雲這種有數的高手,卻是只覺得劍氣砭人肌膚,森寒刺骨。

    但他此時也顧不了那麼許多了,只是緊緊盯著那中年人的背影,尋思著是不是要在背後再給他突然來上那麼一劍,不過他自知此事希望甚為渺茫。雖然中錢謙溢的畫像,但他卻不敢確定面前這個人就一定是錢謙溢,像他那種狡黠如狐的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走入險地。

    而且這中年人雖然相貌上酷似錢謙溢,但卻總給人一種奇怪的感覺,彷彿身邊潛伏著一頭餓狼,令人不由得心中發冷。

    就這樣,五人來到一座雕簷繡閣之下,淡淡的楠木香氣傳來,這整座繡閣竟然都是用楠木建成,錢謙溢實在是奢移到了極致。

    那中年人轉過頭來,掃了風裂雲、以及那黝黑少年一眼,指指蔣琬,說道:「這是小女的閨閣,除了蘇姑娘和他,其他人就不要上去了。」

    那黝黑少年急道:「可是……」

    風裂雲也不禁有些著急,那蒙面女子看了那黝黑少年一眼,說道:「阿鐵,你就在這裡等著,我跟他先上去。」

    那少年著急道:「可是,小姐,你的安全?」

    那蒙面女子笑了笑道:「這是相府,難道還會有什麼危險不成,放心吧,我不會有什麼事的,何況……」說到這裡,她忍不住低低一笑道:「我身邊還有個他呢!」

    風裂雲聽得心裡一顫,那黝黑少年面上卻掠過一絲奇怪的神色,那中年人轉身向裡走去,那蒙面女子微笑了一下,伸手拉起蔣琬的。」

    那黝黑少年面容驀然一變,雙目大睜,不敢相信的看向那蒙面女子。風裂雲恰好看見,他的雙拳握緊,指甲都刺入肉裡,而自己卻渾然不覺。

    蔣琬卻淡淡的掙開那蒙面女子的手,緊跟著走上樓去。那女子只是下意識的伸手拉住蔣琬的手,此刻被他掙脫,才猛然驚覺,望向蔣琬的眸子卻不由得露出一絲好奇。

    跟著蔣琬走進錢扉的閨閣,鼻中聞到一股淡淡的如蘭似麝的香氣,混和著一股濃濃的藥香味,那蒙面女子一雙星眸一般的妙目注視到蔣琬臉上,卻見他難得的皺了皺眉頭。

    隔著流蘇暖帳,那蒙面女子就看見一個朦朧窈窕的人影躺在床上,旁邊點著一爐清心養神的伽楠香,裊裊的淡煙從紫金夔獸爐之中散出,繚繞於室內。

    那中年人走近床前,將羅帳掀起,那蒙面女子就見到一個臉色蒼白,略顯清瘦的明秀少女,斜躺在床上,薄綢軟被掩蓋住她那單薄的身子,此刻她正睡著,或許是因為病痛的折磨,顯得特別的虛弱。蒙面女子看著忍不住心中就生出一股憐惜之意。

    走近床前,那中年人退到一旁,轉身對那蒙面女子說道:「小女的病就請蘇姑娘看看了,如能得妙手回春,但有所命,萬死不辭!」

    那蘇怡走到床前,伸手搭到錢扉左脈之上,一瞬過後,手腕顫抖了一下,雖然極力控制住自己的心神,但那中年人卻明顯感覺到了一絲不安。

    中年人神情焦慮,忙上前輕聲問道:「怎麼樣?小女的病情還能夠得到醫治嗎?」蘇怡身子搖晃著站起身來,伸手扶住床榻,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的絕望。良久,方才定下心神,搖晃著搖頭,歎了口氣道:「對不起,這是血瘴,世間上僅存的六大絕症之一,我,不會。」

    那中年人眼前驀然一黑,蹌踉了一下,差點跌倒。蔣琬卻忽然走上前去,伸指搭上床上女子的脈博,那中年人一時不察,這時看見,忍不住大怒,說道:「你幹什麼?」便要上前,伸手接開蔣琬。

    卻聽那蒙面女子蘇怡淡淡道:「讓他試試吧,或許,在他的身上,真的能出現奇跡。」那中年人的手伸到半空,就這樣停下,猶豫了半晌,手終於沒有伸出去。

    在他們兩人眼中,那盲眼少年的摸脈手法極為奇特,基本上所有人都是用中指摸脈,而那盲眼少年卻是用指背,輕擱在錢扉的腕脈之上,一會兒便收手站起。淡淡道:「那也沒什麼,只要有藥,我就能治好她。不過,需要點時間,至少得三個月。」

    「什麼?」兩聲驚訝同時叫出,那中年人是喜極,而蒙面女子蘇怡則是訝然不敢相信。

    這時一聲低吟起自床上,那臉色蒼白的清瘦女子竟然就在這時醒過來,睜大雙目,望著正給自己拈脈的黑衣少年,聽到他說能治,頓時忍不住高興起來,只是聽慣了無能為力的話語,一時對這黑衣少年的話,竟然感覺如在夢中,不敢相信。努力的凝視著面前這個黑衣少年,想把這夢留住,不再讓它醒來。

    那中年人雖然不敢致信,但卻難免喜形於色,一連聲說道:「好好好,只要能治就好,別說三個月,就是三年,我錢謙溢也會等。公子放心,這三個月的一應用度,儘管吩咐,我會專門為公子安排靜舍,供公子休息,只要小女病痊癒之後,我親自送上五千金,公子如果還有什麼要求,儘管提,錢某一定辦到。」

    那蒙面女子蘇怡看了蔣琬一眼,忽然開口向那中年人道:「相爺,小女子欲在這裡借住三月,一應住食,皆會支給,不知錢相方不方便?」

    這時蔣琬方才確定面前這中年人竟然真是錢謙溢,也不由得稍微吃了一驚,他剛才其實也一直懷疑,卻不料錢謙溢做事,竟然會真的經常出人意外。

    錢謙溢看了那蒙面女子一眼,再看了一眼那黑衣少年,頓時明白過來,他原也不大相信這盲眼少年就真能治好女兒的絕症,但這是他最後的希望,也唯有這少年第一個看了錢扉的病症之後還說能治的,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放棄。有醫神在側,雖然她說自己沒能力治好,但也許有一天會悟出呢,而且有她在這盲眼少年身後,肯定知道得比自己多些。如果救不活自己的女兒,想到這裡,他冷哼了聲,瞧向蔣琬的眼神之中,就多了一抹陰森。

    當即向那蒙面女子蘇怡笑道:「當然可以,醫神蘇姑娘可是天下奇人,許多王公貴族萬金欲求其一醫而不可得,錢某何幸,姑娘便是在這裡住上十年,錢某都是求之不得,相府雖算不得富可敵國,但也絕對供得起蘇姑娘所需,有什麼要求,儘管向下面提。」

    蘇怡笑了一下,說道:「如此,那就多謝相爺了。」

    錢謙溢道:「不必這麼客氣。」轉頭向蔣琬道:「不知公子有什麼要求沒有,我這便讓下人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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