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絡棋聞言笑道:「你明白這個道理,那些世家子弟又不是笨蛋,難道他們還不明白,就算他家世再高,一旦戴上這樣一頂帽子,日後的麻煩那肯定是少不了的。正因為他們明白,所以我才這樣說啊,何況,相信先生的三題,憑座中諸人,還沒有人能夠做得出來。」
穆晴嵐本是冰雪聰明,一點就透,立即明白過來,嬌笑道:「好啊,原來公主是要他們自己知難而退,不敢強出頭,沒有人奪魁,那麼這次大會,皇上想選出一名佳婿的想法就只好落空。是他們自己解答不出來,皇上那也就再沒法子來責怪公主了。」
李絡棋道:「就你聰明。」轉頭對那侍女瞪了一眼道:「你是怎麼辦事的,愣這兒幹嘛?還不快去!」
那侍女身子一抖,急忙跪下:「對不起,對不起,蘭兒這就去。」說罷急急忙忙起身跑向台下,將那卷紙交給侍衛首領薛紅衣,然後將公主的吩咐說了一遍。那侍衛首領先是一愣,隨即明白,當下應聲去了,不一會兒便來到台上,對著底下的眾人大聲宣佈道:「公主有命,誰能解答出這紙上三問,就將奪得本次詩會魁首,增封南唐第一才子之號。望各位公子們盡展才華,冠蓋京華,一舉奪魁,下面,詩會開始!」
然後便將手中的那卷紙吩咐人張貼在牆壁之上,正是虞允文所定第一題,這是一個字謎,謎面是:「看上字它在下,看下字它在上。母子中間就是它。」打一個最簡單的字。
場下正自鬧轟轟的人群聽得此言,皆是一呆,接著頓時轟動,他們不是笨蛋,自然明白這其中所蘊含的巨大風險,但就這六個字,卻又不由得令他們蠢蠢欲動。
因為不管如何,只要你能奪魁,今夜過後,就必將名震大江南北,冠蓋滿京華。而這,正是許多士大夫一生,不惜一切代價所想要求取的東西。
就算後半生不得安寧,惹來無邊漫罵,那也是值了。李絡棋千想萬想,以為他們會知難而退,卻不知道有時候人的貪慾是可以壓倒一切理智的,在一些小的東西上或許可能放棄,但在一些深藏在他們心底的東西,因為難以得到,更加深他們對此事的渴望。
所以這一群世家子弟,竟是沒有一個人退出。虞允文看著台下的眾人,心中暗自歎了口氣。
但台下眾人看著那個字謎,卻無不詫異得目瞪口呆。蘇琴生心中認為是個卡字,但看了一眼身旁的水藍潮,再看了一眼台上的虞允文,心中一動,話到嘴邊卻沒有說出來。
那水藍潮想了半天,方才確定應該是一個卡字,看了一眼身旁一臉迷惑的蘇琴生,不由得洋洋得意,論文才急智,蘇琴生確是勝他一籌,這讓他平日裡極不服氣,他們四大世家蔣家已經九族盡誅,琴家不問世事,剩下的水蘇兩家暗自鬥法,卻總是誰也奈何不了誰,反而被穆家後來者居上,搶了頭籌。
水蘇兩家不思前因,反而認為是對方阻礙了自己晉身的道路,才導致這種局面,因此都是遇事都是爭風相對,不死不休。而水藍潮與蘇琴生,身為京城聞名的公子,自然少不了為一些事情鬥法,今日詩會更是這般,尤顯劇烈。
水藍潮急急忙忙大聲宣佈道:「這還不簡單,是一個卡字……」
李絡棋「撲嗤」一笑,虞允文一臉黑線,那蘇琴生一看李絡棋的反應,立即暗自慶幸,所幸自己多留了一個心眼,沒有搶先說出。想那虞允文是天下四大文宗之一,有他在嘉琰公主身邊,所出三問,李絡棋會賜以南唐第一才子這六字,可見這三問不是那麼簡單的。但就在這時,一個清淡的聲音從遠方一個黑暗的角落中淡淡響起:「一!」
一聲而出,天地皆靜,李絡棋驚訝得張大嘴巴,那虞允文身子一震,也不由得轉過頭來,向聲音發去望去,只見那那沉沉的黑暗之中,緩緩走來一個清若白蓮的少年,手中握著一管長笛,那種清淡飄逸,直似白雲飄出山岫,琴聲滑過浮冰。
「一」字,是啊,天下還有什麼字比這個字更簡單,上字在下,下字在上,母子中間,不正好是一麼?
穆晴嵐怔怔的看著那少年,卻見他徐徐走來,所過之處,那些世家子弟不由得為他讓開一條通道,這是蔣琬第一次,在眾人面前,完全顯露出他那種歷劫清華的氣質,讓眾人不由得自慚形穢。
虞允文含笑看著這個少年,這是他見過的第二個給他以強烈震憾的少年,一個是李帝花,現在的詩中泰斗,那種輕狂縱酒,踏花天涯的氣質,曾讓他驚為天人。而此刻,這個少年給予他的震撼,絲毫不比那個早已名動天下的詩酒仙人李帝花差。只是他的這種氣質,更像是一種隔著萬重山水,然後你再去看他,破開前世今生,但還曾有那些執著。淡,這是這個少年給予虞允文的第一種感覺,然後諸般感覺紛至沓來,最後還歸於淡。
他和李帝花是不同的,但與他卻又有那麼多強烈的相似之處,令他忍不住生出惜才之心。
李帝花詩酒天涯,踏花千山,固然是因為他的性格,更多的也是無奈,可惜那個時候虞允文也只不過是一介布衣,聽聞李帝花的遭遇之後不由得扼腕歎息,但當他平步青雲,進入到可以影響到皇權中心的太子太傅位置,再派人去盛請李帝花還朝之時,李帝花卻拒絕了,因為昔日的那一腔報國熱血早已褪去,更多的是平淡。
看破權利之後,他愛上的是山水。而這個少年,卻是山水之外,更遠之處的一衍湖泊。那麼的明淨清徹,卻又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青霧,讓人看不進去。
全場剎那間靜了下來,彷彿只有那少年一人,虞允文看著他,微笑道:「很好,第一問你答對了。那老朽這裡還有第二題,今朝張若虛曾作過一曲不世名曲《春江花月夜》,後人模仿者不計其數,今夜正好是暮春初月,你可能仿以此曲,給我作出一首詩來?」
李絡棋詫異的看著虞允文,心想:「太傅今夜腦子是不是燒壞了,剛才他出的三題,沒有這個啊。《春江花月夜》是千古經典,在同樣格式下還有誰能夠作出可以與《春江花月夜》相媲美的詞曲出來,或許,四大文宗勉強有這個能力吧,可是各人風格不同,在詩中張若虛也許比不過李帝花,但要李帝花去模仿《春江花月》作了一首詩來,那也未必就能比張若虛要好上一些。
但這少年明顯只不過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孩,雖然氣質驚人,縱然他確實也有著驚世的才華,但誰也不相信,就他這樣一個小小的少年,可能作出那樣的詩作來。
或許,除了四大文宗之外,天下也許還有一個人可以做到--那就是四大公子之一的惜花主人琬。可是那個神秘的惜花主人,卻從來不在眾人面前出現過。
其實就連虞允文自已,也不相信面前的這個氣質不凡的少年可以作出那樣的詩作出來,便是他自己都不敢輕言嘗試,但似乎有一種神秘的力量,讓他忽然想為難一下面前的這個少年。
他想知道,這個讓人看不透的少年,到底有多麼深不可測。他有沒有底,底又在哪裡?
但顯然,今夜注定要是一個驚動天下的日子,今夜的蔣琬,也注定會讓他們所有人一路驚訝到底。
平日裡的默默無聞,自甘寂寞,寧願平凡。今夜的不得已而為之,傾情一縱,只為昔日那個抱著自己一句一句吹著笛子的柔弱女子。
不論是何題,就算耗盡心血,減壽十年,他也要將他解答出來。至於什麼南唐第一才子,在他眼中,又算什麼?能算什麼?
虞允文看著眼前的少年,這時他才猛然發覺那少年的一雙眼睛,似乎無邊的黑洞,深沉到無邊無際的遠處,他的心中猛然一震,就在這時,那少年淡淡的道:「好。」
周邊士子無不吃驚的看著他,但那少年的聲音中卻有著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冷到骨子裡,令得虞允文心中都不由得一寒。
這時蔣琬的六識又自動漫捲了開去,這是他第三次莫名其妙的進入到這種境界之中,第一次是那個夜裡教情兒天魔妙相的時候,第一次自動出現然後就「看見」了情兒的面容;第二次則是那一晚傷心悲憤之中莫名其妙的又進入到這種境界,才意外的使出了「天脈」第六手--生炙。
奪盡造成化生機。所以才有了情兒的天魔妙相。
如今,正是他第三次進入到了那種靜寂如水的境界,腦海之中清晰的映現出外面的一切,那個藍衣中年儒生,台上的兩個明麗如玉的少女,還有四周無數的世家公子,再然後,他就抬頭,看見了天上的那一灣新月。
他的心境這一剎那完全沉浸到了那輪月華之中,然後就一字一句的吟出了一首千古絕唱:「萋萋千里物華新,湘川人日不逢人。園中柳枝已能綠,汀洲草色暗塵生。立春人日芳花節,此日行吟正愁絕。倚欄垂淚看初春,臨風低頭看新月。初春新月幾回新,幾回新月照新人。若言人世年年老,何故天邊歲歲春。尋常人日人常在,祗憐明月無期待。」
「故人看月恆自新,故月看人人事改。也知盈缺本無情,無奈春來春恨生。遠思隨波易千里,羅帷對影最孤明。故人新月共徘徊,湘水浮春盡日來。黃鶴樓前漢陽樹,湘春城角定王台。休言月下新人艷,明年對月容光減。鸞鏡長開亦厭人,燕脂色重難勝臉。庭中桃樹背春愁,春來月落夢悠悠。惟見迎春卷朱幔,誰知避月下江樓。」
「樓前斜月到天邊,樓上春寒非昔年。遠水餘光仍似雪,空山夜碧忽如煙。如煙似雪光難取,明月有情應有語。從來照盡古今人,可憐愁思無今古。」
全場一片靜寂,蔣琬的神思如潮水一般收回,眼前頓時又變得一片漆黑,雖然早已料到,卻總是有些不捨。一個人一直看不見,到也無可厚非,但一旦你重新又能看得見,一會兒卻又恢復到看不見,那才是人生中最大的折磨。卻不知他剛才隨口吟出的這首詩,早已把四周眾人驚得目瞪口呆。一個個張口結舌,看著蔣琬,彷彿看著怪物一般。
李絡棋與穆晴嵐皆是吃驚的看著蔣琬,四周寂靜無聲,還好虞允文定力高,總算及時反應了過來,回過神來,拍掌笑道:「好詩。這首詩我可以給你四個字的評價,我用八個字說出來,只要你能猜出這四字評語是什麼,第三題便算你通過了。」
那少年面無表情,只是靜靜地站在那裡,虞允文見他似乎根本不放在心上,心中暗暗好笑:「這四個字是那麼好猜的麼?你也太不把我虞允文放在眼裡了,我倒要看看你倒底有多麼的厲害法。」
他因此滿臉微笑的看著蔣琬,緩緩念出八個毫不相關的字來:「黃絹。幼婦。外孫。齏臼。」
四周眾人無不一怔,心道:「這是什麼題?黃絹。幼婦。外孫。齏臼。完全沒一點提示,根本就不可能猜出嘛,這虞允文不是故意為難人的嘛。」
蔣琬也怔了一下,皺了皺眉頭,這是他第一次,感到困難。心中默默念道:「黃絹?幼婦?外孫?齏臼?黃絹……」驀然腦海之中靈光一閃,「黃絹?這不是帶顏色的絲綢嘛嗎,色絲合一『絕』字;幼婦,即是年少的女子,少女合一『妙』字,既然前面兩個字是『絕妙』,下面兩個字就不難猜了,外孫是女兒之子,女子合一『好』字,齏臼是接受辛辣之物的器具,受辛合一『辭』字。總合起來正好是『絕妙好辭』四個字。」
他淡淡道:「那可不敢當,絕妙好辭,世間當得這幾字評語的,只怕在下不佩。」
虞允文身子一震,再也掩不住滿臉的訝異:「你……你真猜出來了?」
蔣琬卻懶得回答他,逕直向院外行去。一縷月光照在他雪白的儒衣之上,顯出那麼的清寂與落寞。
他的影子是孤單的,面容過於蒼白而沒有一絲血色。但走起路來,卻是堅強剛毅,緩慢而有力。
李絡棋見他毫無留戀的離開,不禁大急,叫道:「喂,你還沒有領賞呢?你是今夜的詩中狀元,我說過要封你為南唐第一才子的。」
那少年卻漸漸轉入花影深處,消失不見。李絡棋正要叫人去追,虞允文卻搖手止住她道:「不必了,南唐第一才子,嘿,在世人眼中也許是一種高不可攀的榮譽,但在這少年眼中,卻是一種人生的負累罷!他若在意,不用你說他也會留下;他若無意,你又何必一定要強求?」
李絡棋嬌嗔一聲,跺腳不語,望著那消失在花影深處的白儒衣少年,心中卻深深地烙印上了這個清冷孤寂的影子。
穆晴嵐、虞允文也在望著那少年消失的方向,不過穆晴嵐的眼中閃出一抹青澀,而虞允文的眼中卻閃過一抹深思。
既然你不是為名利而來,依你的性子,又怎麼可能強出風頭,平時只怕避之尚恐不及吧,既然如此,那你又是何所為而來?
在虞允文望不到的角落裡,蔣琬走在一條碎石子鋪成的花間小路上,忽然似有所覺,避到一旁,一頂青呢軟橋從他身旁經過,一雙美麗入骨的女子眼睛望著他,然後消失在路的盡頭。
蔣琬順著來路回去,就在這時,一個青衣老者憑空出現在蔣琬面前,以蔣琬如此敏銳的六覺,事先居然都沒有一絲一毫的發現。
那青衣老者看著蔣琬,微笑了一下,說道:「小哥,如果老朽所料不錯,你這次出場,就是故意要引出我們御劍山莊的人吧?」
蔣琬停下步子,面上不見一絲訝異:「不錯。」
那青衣老者看著他那一幅寵辱不驚的樣子,拍掌讚道:「不錯,好才情,好智慧。你是不是早已料到我們會猜出,卻仍會忍不住的出來找你?」
蔣琬淡淡點了點頭,這次連話都懶得再說。
那青衣老者繞著蔣琬轉了幾圈,回到原地之時忍不住「嘖嘖」歎息:「真是絕世根骨,不練武真是可惜了。不過,有這智謀,已經足可讓你進入書劍江山而有餘了,書劍江山需要的並不是武功絕出的人物,而是可以在敵國獲得重要情報的人物,會武的密探只不過是小小的前卒,能動用智慧得到情報和人物,才是書劍江山閣真正的中流砥柱。」
「尤其是你眼睛復盲,才情驚世,更加無人可能想到你的真正身份。是書劍江山閣最為器重的人才。就算知道你是故意引我出來,卻也捨不得放棄你這樣的一個人才。」
說到這裡,他有些莫測高深的朝蔣琬笑了笑,說道:「說吧,以你的氣質,根本不像是一個可以為名利動心的人物,那麼你為什麼一定要加入我們書劍江山閣呢?」
蔣琬輕輕彈了彈那一塵不染的衣襟,淡淡道:「很簡單,借權,我要滅掉穆家滿門。」
這一番話說得地破天驚,若有旁人在側,只怕立即嚇得眼珠子都要瞪出來,加入南唐的秘密機構,為的竟是要滅了南唐太尉一家,無論何人聽到都只怕要以為眼前這少年是個瘋子。而蔣琬卻絲毫不在意眼前這人肯定也是南唐官員之一,直截了當的說了出來,絲毫不在意會有什麼後果,而那青衣老者不但不怒,反而深深地看了蔣琬一眼,然後略作沉思,說道:「原來如此,這個倒也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滅掉穆家那是遲早的事,就算沒有你,我們也會去辦。任何一個世家,我們都不會容許他存在過久的。一旦他到了一定的勢力,我們就會堅決將他剷除,然後再重新扶持起一股勢力來與他對抗。」
「只是你以為憑你一人,就可以將穆家滅門麼,要想滅掉穆家,你就得掌握住書劍江山閣的一半重權,而書劍江山雖然分為十一大令主,其實卻有近四分之一的權力在江山令主閔如水手中,只要你能接替他而成為下一代的江山令主,我就可以助你滅掉穆家。」
蔣琬面容一冷,向著那青衣老者淡淡問道:「為什麼?」
那青衣老者笑了笑道:「你不必知道為什麼,反正你又不在意什麼江山令主的位子,但只有你坐到了江山令主的這個位子,才有可能有與穆家抗衡的實力,其實書劍江山閣並不像外界傳聞的那樣神秘,這裡面充斥著很多的勢力,而我代表的,就是江山令主閔如水對面的六大勢力之一,扳倒了閔如水,對我們大大有利,因此我們會從後面全力支持你,奪取江山令主之位。」
蔣琬點了點頭,也不問這老者是哪一方勢力的後台,淡淡道:「成交!」
那青衣老者拍掌笑道:「好,爽快。」驀然雙腳跪地,大禮參拜,恭聲道:「恭請主人回府!」
蔣琬微微偏了偏頭:「主人?」
那青衣老者恭聲道:「既然你是我們六大勢力選定的江山令主,那就是我們的主人,我們會全力助你辦好你想要辦的每一件事,而主人的職責,則是只要好好的聽我們的安排行事,然後穩穩地坐上江山令主的位子就行了。這邊請--」
蔣琬點了點頭,知道是要他去商議秘聞,那青衣老者拍拍雙掌,立即從暗處抬出一座青呢小轎,一名侍女走了過來,扶住蔣琬,極其恭敬的道:「請主人上轎!」蔣琬不由得吃了一驚,這侍女足不沾地,竟然如行於雲水之上,一個小小的侍女就有這般的功力,那幕後的六大勢力,到底又該是些什麼樣的人物?但他並不動詢,只是點了點頭,那侍女扶著蔣琬走入轎中,那些侍叢竟全都躬身行禮。而蔣琬若是看得見的話,就可以瞧見,那頂青呢小轎之上,懸掛著的一盞氣死風燈之上,是一個大大的「琴」字。
走出公主府,那些大內侍衛竟然全都大氣都不敢喘一聲,這頂青呢小轎就在眾人的詫異目光中,大搖大擺的抬出了公主府,竟無一人阻攔。那青衣老者彎腰跟在轎側,似是隨時聽候蔣琬吩咐,只怕是誰也料想不到,就是這樣的一個人物,竟然便是南唐書劍江山閣之中,震動天下的十大神秘人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