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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初登漢家殿 第20章 摧鋒之戰(2) 文 / 乾坤不動

    第20章摧鋒之戰(2)()

    豫州軍馬離開項縣已有半日,探馬頻頻探得敵情回報,蔣班的淮南軍在我軍出城之後,行軍速度驟降。依照兩軍目前的速度,相遇當在今夜。王基,陳騫聞言頓感蹊蹺。

    「蔣子方似乎有意與我軍夜戰?」陳騫問道。

    王基看了看地圖冷哼一聲:「尚未交戰,先被這小輩擺了一道,只帶五萬人來,吃定老朽了麼?」

    「將軍何必動怒,對方如此動作顯然是精於夜戰,是戰是退,還請將軍定奪。」陳騫勸道。

    王基盯著地圖來回走了幾圈,一擺手拿著地圖的兩名士卒將地圖合上退了下去。

    「鼠輩欲夜戰一舉擊潰老朽,老朽也正想借此戰除賊!」當下王基傳令各軍準備夜戰。

    是夜,烏雲掩月,更顯陰沉。魏營燈火通明,營樓之上士卒往來巡邏不休。眾軍皆合甲而睡,以防敵人夜襲。中軍帳中王基,陳騫等幾名主將尚在議論敵軍將如何來攻。時至夜半,探馬輪番偵查,卻無絲毫敵軍動靜。淮南軍日落時分便在十五里外屯紮,沒有任何出戰的跡象。

    大將徐淵道:「賊軍莫不是虛張聲勢,並無夜戰之意?」

    陳騫搖頭道:「朝廷各州人馬數日即到,賊眾既然要戰,豈會拖延時日。」

    徐淵道:「若如此,賊軍為何不出?」

    王基沉聲道:「賊眾必有所圖,勿令軍士放鬆警惕,雞鳴前後當有動靜。」

    子夜,雞鳴,日落皆是當時人們用來計算時間的刻度。子夜便是子時,所指的範圍大概在二十三點到凌晨一點之間。雞鳴是十二個時辰的第二個時辰,即是凌晨一點到三點之間。日落又名日入,傍晚,大概是十七點到十九點之間。

    陳騫道:「聽聞當年蔣班在淮間追斬吳將,便是夜間,想來自有夜戰之妙。既然他不來攻,不若我等去攻。」

    另一名大將程雄表示贊同道:「某願引本部人馬前去哨探!」其餘眾將亦是贊同。

    王基雙眉緊鎖,反覆觀看地圖道:「此地雖然平坦寬闊,適合屯營,但並非要地。以此前推二十里處,為四方貫通之路,方為要衝。」言罷,手指一處,卻是在淮南軍大營後方數里之後。

    眾將聞言凝神細看,徐淵道:「我軍已然竭力進軍,只是賊軍早到一步。」

    當王基帶大軍來到此地時,淮南軍已在十五里外築營,若是繼續推進,便是攻堅之戰。王基等人見蔣班有意根據豫州軍團的行動,調整行軍速度。知是敵軍意在夜戰,若是依照原來速度進軍,二支人馬早就碰上了。因此王基傳令眾軍安營,輪班警戒,做夜戰的準備。

    按照眾將的推斷,雙方軍力相等,營寨雖是倉促而建,畢竟也是防禦工事。只要保持警戒,就算對方擅長夜戰,也別想佔得便宜。敵軍久攻不下,士氣衰竭之時,便是大軍反撲之際。此番豫州軍中有騎軍五千人,做為夜戰反擊的主要力量。

    陳騫略有所思道:「將軍之意是恐賊眾由此處繞行夾擊我軍?」伸手指在地圖一處,卻是淮水的一支分流。

    「夾擊確有可能,老朽更擔心賊眾借此處奔襲項縣。」王基答道。

    項縣只有不足千人的老弱之軍,負責構築工事,戰鬥力微弱。更要命的是天子大軍的目的地就是項縣,若是項縣被破,天子大軍必然受驚。而王基等一行人,雖然在附近山林小路都設置了斥候以及伏路之軍,唯獨忽略了此條水路。一是因為精力都集中在夜戰方面,二是因為水路離此處頗遠。眾將正在商議,帳外探馬來報,淮南軍營門大開,殺奔過來。眾將聞言,紛紛請戰。

    王基依然盯著地圖道:「程雄何在?」

    程雄抱拳道:「末將在!」

    「你帶本部人馬,立即趕赴此處,嚴查河流兩岸,廣派斥候,另使人尋當地百姓詢問可曾見過賊眾經過。一消息速速來報。」

    「末將遵命!」程雄領命去了。

    「王賁,王敬何在?」王基繼續點將道。

    「末將在!」兩員小將應聲而答。

    「分你們二人一千騎兵,二千步卒,火速往項縣支援,若遇敵軍可使人速報。若無敵眾,步卒留守,騎軍回援。務必保全項縣!」

    「末將領命!」兩員小將得到指派,興奮答道。

    二人正欲出營,身後王基道:「項縣乃大軍存亡之根本,你們二人謹慎從事,休要墮了王家威名。」

    兩員小將皆是王基族中子弟,驍勇善戰,是以跟隨軍旅出征。見王基囑咐,連忙正色稱是。

    「賊眾既來,各軍按部就班,依照計劃行事,擅自出戰者斬!」王基冷眼掃過在場眾人,說得斬釘截鐵。

    魏營之外,淮南軍大將陳奇挺槍躍馬,耀武揚威。身後數千銳卒陣型嚴整,一片蕭殺之氣。往遠處望去,無數火把於山林之中,顯然是淮南大軍駐紮之地。

    王基在陳騫,徐淵等將領簇擁之下來到營樓之上。回首問道:「可知此是哪部士卒?」陳騫仔細看後答道,應是淮南駐軍。諸葛誕的淮南軍由本部,廬江,兩淮,軍屯五部組成。觀其軍容,絕非是軍屯所出,諸葛誕本部又不足萬人。顯然來軍原屬廬江,淮南,淮北三部之一。

    眾將未解其意,陳騫已然明瞭道:「蔣子方早有打算,所用之軍深知水路,多聞地理,又知我軍根底,如此倒是小覷他了。」

    眾將各有領悟,尚待進言,營外陳奇見王基立於營樓上,於是催動坐下駿馬上前數步叫陣道:「王伯輿可有膽與我一戰?」

    王基已然年近七旬,陳奇卻是三十餘歲正值壯年,如今竟然叫陣王基單挑,明擺著欺負王基年邁。

    「若是不敢,休要在此逞能,可速速退回豫州。否則待我攻破營寨,取汝首級!」陳奇罵陣自有一套,仗著臉上皮厚,一個勁兒的叫罵不停。

    早惱了徐淵,暴跳如雷道:「此子實是可惡,某去斬之!」

    陳騫勸道:「將軍嚴令固守,子明稍安勿躁。」

    王基冷笑道:「賊眾若是早有打算,這數千人莫不是誘敵?」

    陳奇見王基等並無動靜,也不氣餒,回馬進入陣中,命手下軍卒大聲喝罵。陣中自有嗓門特大,能說會罵的軍卒出列,對著魏軍營寨開始謾罵。主將尚且不要臉皮,這士卒更是無所顧忌敞開了罵。魏營軍將聽得氣惱,恨不得殺將出去,可礙於軍令,只好忍氣吞聲,裝聾作啞。

    陳騫看著遠處無數火把道:「程雄,王賁尚無消息傳回,此時出擊非是良時。」

    徐淵道:「敵暗我明,某願請一軍出營,探其虛實。」

    王基沉吟一會兒道:「子明你帶五千步卒,正面衝擊此賊,試其虛實即為功勞一件,切記不可追擊。」

    徐淵大喜接令而去。

    「元休,文彬,你二人各領兩千步卒伏於營門處,伺機助子明一臂之力。」王基接著又點派了兩員將領。

    王沖字元休,也是王氏一族的將領,從戎二十年,機敏善戰,是王基的老班底。曾烈字文彬,久鎮豫州,勇猛無雙,深得軍心。

    陳奇正在指揮軍士叫罵,心中暗氣這王基老頭兒涵養極佳,罵得如此刺耳也能忍住。於是更是讓士卒竭力大罵。忽見魏軍營門一開,一彪軍殺出。為首魏將身長九尺,虎背熊腰,手提大刀威風凜凜,一番猛將氣派。身後眾軍湧出,不多時已紮住陣腳,也是強兵風範。

    「游擊將軍徐淵在此,敵將可敢與我一決生死!」徐淵提刀指著陳奇喝道。

    陳奇見徐淵身形,已是心虛,又聞暴喝更是膽怯。硬著頭皮道:「看我取你性命!」當下拍馬挺槍直衝過來。徐淵早恨得手癢,雙腳一夾馬腹,掄刀便砍。刀槍相交,直震得陳奇手臂酸麻,難以用力。戰不三合,陳奇拔馬便跑。徐淵見狀哈哈大笑,大刀一招,身後五千步卒直衝敵陣。

    淮南軍雖有數千人,見狀也不交戰,返身就跑。徐淵冷笑道:「果是誘敵之兵,看老子探你虛實!」於是揮軍追趕。淮南軍跑的飛快,敗勢已成,別管是不是誘敵,跑得慢了丟腦袋可是真的。徐淵壓住大軍步伐,卻是緩步追趕,以防敵軍反撲。

    營樓上陳騫見了對王基道:「徐子明得將軍指點,想不到也有了這等謀略。騫不得不欽佩將軍。」

    王基手托白髯笑道:「休淵亦可準備軍馬,以防萬一。」

    徐淵帶兵追了數里,看遠方火把頻頻閃動,逐漸向魏營方向逼近。心中暗道,此必賊眾大軍,於是傳令大軍緩緩而退。此時卻見手下敗將陳奇,帶著不足千人返身殺回。陳奇依舊是囂張神態,仿似剛才二人未曾交手般:「徐淵小兒,可敢與爺爺一戰!」

    徐淵目露寒光,臉帶怒色,強忍衝動命眾軍依令而退。自己帶著數百親軍殿後,防止陳奇追擊。

    陳奇見徐淵不受挑釁,自己也不敢過逼的過於靠前。只是帶人在徐淵後面吊著,保持距離。徐淵見狀,並未在意。忽然左翼方向一聲吶喊,一支騎兵不知何時接近,直殺了過來。徐淵大驚,方知中了埋伏,急傳令眾軍速退,可惜已為時已晚。淮南騎兵如虎入羊群般直撲這五千步卒。魏軍沒有準備,更沒想到遠方的火把以及陳奇都是幌子。真正的殺著,是這支無聲無息,不帶火把照明的騎兵。

    淮南騎兵雖少,可勝在出其不意,剎那間步騎異勢,將徐淵所部一分為二。步卒來不及列陣反擊,已被面前飛馳的騎兵一槍刺倒,前排的紛紛倒下,後排的更是慌亂,頓時全軍陷入混亂之中。

    徐淵急帥親兵返身,意圖擋一擋淮南騎兵,好讓眾軍重新結陣。不想早先色厲內荏,一副怯戰模樣的陳奇一臉陰笑,帶兵直衝過來,絲毫不見畏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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