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小問題你會親自去香港?還帶了一點紀念品回來?」駱香憐尖銳地反駁,手指在尚書軒意識到之前,就掀開了他的睡衣。
果然不出所料,他的身上,還有其他淡粉的傷痕。
「香憐,那些都是小傷口。」
「累嗎?」駱香憐替他倒了一杯溫水,看著他把消炎藥吞下去,才稍稍放了點心。
「嗯,想你想累的。」尚書軒一把拉過了她,坐在自己的膝上。
「你的傷……」駱香憐擔憂地叫了起來。
「我傷的是手臂,不是腿。」尚書軒用左臂把她抱了起來,「習慣了右手,早知道當左撇子了。」
「上次傷的可是右臂……」駱香憐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小心地撫過他的傷口四周,「疼嗎?」
「唔,如果你能吻一下,就不疼了。」尚書軒開玩笑似地說。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不可以知道嗎?」駱香憐咬著唇,小心地選擇了不會弄到他傷口的地方靠著。
「我的事,你沒有什麼不可以知道。只不過是一些堂口之間的糾紛,不是什麼大事。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待產,其他的事,不用記掛在心上。」
「寶寶的事,當然是頭等大事。但是你的事,也一樣。」駱香憐輕輕地歎息了一聲,話音很低,尚書軒卻聽得一字不漏。
「不是吧?我的事才是頭等大事,寶寶怎麼樣也要排在我的後面才對。」尚書軒不滿地咕噥著,喝起了乾醋。
駱香憐又好氣又好笑:「他也是你的寶寶。」
「我知道,是我們共同的寶寶。可是,我還是希望自己是你心裡的第一。本來是要求唯一的,看在他還有你一半血緣的份上,我就只要第一了吧。」
駱香憐沉默了一會兒,才幽幽地歎了口氣:「好吧,我知道你不願意說,那就……算了吧……」
聽起來,有點幽怨的樣子,讓尚書軒的心裡微微一涼。
「我只是怕你擔心,香憐。」
「嗯,我明白。」駱香憐出了下一句,「可是,你難道不明白,正是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才會覺得更擔心啊。」
尚書軒「嗯」了一聲,駱香憐有些失望,他還是沒有肯對著她打開心扉。
默默地躺在他的身側,不敢碰到他的胳膊。
「睡這邊來,我的左手是完好無損的。」尚書軒拍了拍自己的左側,「我喜歡摟著你,讓你躺在我的臂彎裡。」
駱香憐順從地轉到了他的左側,沒有挽起來的頭髮,如瀑般地灑落下來,若有若無地親吻著他的面頰。
隨手掬住了一把,放在鼻間,洗髮水的香味,隱隱約約,並不濃烈。
駱香憐所有的洗漱用品,用的全是純天然的東西,香味清清淡淡,卻更能誘發他的**。
「真想把你……」他發狠般地說了半句,後面的話卻自然而然地縮了回去。於她,於己,都不合適。
駱香憐聽出了他話裡的曖昧,輕笑了一聲:「你是傷員……」
「要不要試一試這個傷員的戰鬥力?」尚書軒不服氣地瞪向她的眼睛,駱香憐對於這些曖昧的話題,向來甘拜下風,只能讓他佔了口舌的便宜。
「香憐,你說得對。」在彼此沉默了很久以後,尚書軒忽然說了一句,讓駱香憐奇怪地重又睜開眼睛。
「我說了什麼嗎?」我的意識,幾乎已經沉浸到了睡意裡,朦朧裡忽然聽到他這一句肯定,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哪句話,引起了他的感慨。
「我一味地怕你擔心,所以什麼都不願告訴你。但是,你說得對,正因為我什麼都不說,你反而更覺得擔憂。」
「那……」
「好吧,我把事情都告訴你,免得你胡思亂想。」尚書軒微微側頭,眼睛對上了她的,含著淺淺的笑意。
「嗯,我想知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去香港,到底是為了什麼。」
「我沒有騙你,是幾個堂口之間的爭鬥。不過,事情不光是香港,還有澳門、馬來西亞、印尼、泰國、越南……還有日本。」
「是有預謀的嗎?」駱香憐警覺地問。
「當然,田中次郎雖然表面上入了獄,但是他在日本的勢力還是根深蒂固。那些人多半是他攛掇起來的,用意……自然還是要給我製造一點麻煩。他做不成亞洲區的教父,就想要自立門戶。」
「他不怕得罪教父嗎?」
「田中次郎是個狠角色,對敵人自然是狠的,對自己也一樣狠。他曾經為了搶一塊地盤,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兄弟被殺都不眨眼,這樣的狠功夫,一般人達不到。所以,他才能在亞洲掘起。」
「這種人……沒人性……」
「話也不能這麼說,可能是各自的本性吧……田中次郎的幼年很淒慘,他是私生子,在家族裡類同於奴隸的地位,從小被欺侮過來,所以暗地裡練就了一副好身手。可是每次還是被欺凌得不還手,直到……」
駱香憐下意識地握緊了尚書軒的左臂:「他做了什麼?」
「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直到他覺得自己的力量已經攢夠了,才突然發難,據說所有欺負過他的人,哪怕路上給過他一個白眼,他都沒有放過。」
「這麼記仇的人,能做大事嗎?」駱香憐似乎有些不屑田中次郎的為人。
「他的手段很毒辣,所以手下的人,也不敢反抗。教父就是覺得他的性格不夠大氣,所以一直沒有替他正名,始終只是代理亞洲區。」
「這樣的人……如果真的讓他做了亞洲區的教父,我想,會有更多的人遭殃。」駱香憐對田中次郎缺乏好感。
「其他的手段狠一點,也不為過。只不過,他沾手了毒品,卻是教父不能容忍的。雖然他是暗地裡操作……」
「毒品!」
「對,黑手黨對毒品和軍火一直念念不忘,這是最容易獲利的兩樁產業。」尚書軒露出了一個微笑,「比起管理公司,這兩樣顯然是暴利。」
「田中次郎他……」
「這次香港和幾個地方起的衝突,起因都是毒品。」
駱香憐輕歎:「為什麼有那麼多人熱衷於毒品呢?明明知道它不是好東西,卻沉迷不悟,害己害人。」
「開始的時候,是好奇,也有的是被迫。」尚書軒不想多談,「我們還是多說一些快樂的事,讓咱們的兒子心情愉快。」
「好,我只是擔心你。既然是田中次郎暗中下的手,恐怕……不是那麼容易擺平。再說,我以為你不用親自出手的。」
「一般情況下不需要。我只是太心急了,想要把事情早一天做完,然後早一天回來見你和寶寶。你放心吧,下次不會了。」
「嗯,你要記著。」駱香憐在他的頸側輕吮了一下,才問,「張眉……這次又是張眉打電話給我的。」
「是啊,她是我的首席秘書。」尚書軒不滿地捏了捏她的臉頰,「快點生完了寶寶,陪我一起去上班吧。」
「你不是有美女陪著了嗎?」駱香憐似笑非笑。
「張眉跟著我的時間太久了,再美的女人,也看得審美疲勞。何況,她還算不上傾國傾城,連周華榮都沒有被迷得上。」尚書軒開著玩笑,讓駱香憐輕舒了一口氣。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覺得張眉畢竟……你還膽敢讓她當首席秘書,我覺得……你還是需要小心。」
「我知道你其實是擔心我而已。」尚書軒得意地笑,「你放心吧,張眉的背叛,不是真正的背叛,她拿出去的數據,也是經過了修飾的。」
「難道她……」
雙重間諜啊!
可是,她懷了周華榮的孩子,總是事實吧?駱香憐不相信,一個女人能夠為什麼付出到這樣的程度。
「她並不是甘心情願出賣尚氏,對於周華榮,她看得比我們任何人都清楚。所以,她永遠都會給自己留下後退的餘地,你不用替她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