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但那個孩子……」
「那是她想要留下來的,並不單純是為了威脅周華榮。事實上,那個孩子的父親究竟是誰,也許周華榮也懷疑吧?」
駱香憐震驚地問:「那個孩子,你是說……那個女孩兒,不是周華榮的?」
「嗯,我想是這樣。」
「但是……」駱香憐簡直目瞪口呆,「張眉當時不是以這個孩子為要挾,要……」
她凝神地想了想,確實,張眉從來沒有要求過要周華榮給她名份,她要的只是一份富貴的生活而已。
腦袋有點混亂,駱香憐一時之間,沒有能夠表示出意見來。
「別想了,張眉是不會對男人感興趣的。」
「嗯?」彷彿聽出了一點端睨,駱香憐的眼珠子睜得有些大。
「張眉喜歡的是女人。」
「啊?」像是被重磅炸彈砸到了一樣,駱香憐有點反應不過來,「你的意思是,張眉她是同……」
「是啊,她有女伴的。」尚書軒輕笑,「所以,你完全不必吃她的醋。」
「可是她看起來……明明女人味十足……」駱香憐昏頭昏腦地替她辯解。
「難道你以為只有假小子才能喜歡女人?」尚書軒失笑,「她不會真正背叛尚氏的,因為她本身也可以算得上是尚氏的別門旁支。」
駱香憐還想追根究底,但尚書軒顯然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
她沒有再問,一則覺得身體極度疲倦,二則今天得到的消息,已經足夠震憾。也許等她消化完畢,再進一步挖掘吧!
「睡吧……你只要知道,張眉對尚氏不會有背叛行為的。雖然她和周華榮過往甚密,但是從一開始,我就知道,她不會愛上那個自私的男人,她只是想趁機卷一筆她和女兒所需要的花費而已。」
駱香憐雖然不理解張眉的動機,但知道尚書軒和她之間,沒有想像中的那種曖昧關係,也就心安理得了。
雨仍然滂沱而下,尚書軒的眉目,帶著憔悴。
「睡吧……」駱香憐溫柔地「提議」。
「好。」尚書軒緊緊地擁住了她,「終於可以抱著你睡覺了,這兩天基本上沒有合眼。」
「對不起,我不知道……」駱香憐含著歉疚。
「沒有關係,你陪著我說說話,才能睡得更熟。」尚書軒開著玩笑,把她的頭,朝自己的胳膊靠得更近了一些。
駱香憐不再說話,滿足地吸一口氣,熟悉的味道,又一次充斥了鼻端,帶給她難以言喻的安詳。
就這樣睡去……
這一覺,直睡到第二天中午。
睜開眼睛看了看天色,彷彿還在凌晨。淅淅瀝瀝的雨聲,提醒著駱香憐,這可能只是她的錯覺。
遙遠處,彷彿有一個聲音,清泠而歌。駱香憐完全是下意識地,更深地靠近了尚書軒。
偷眼看向身畔的他,正閉著雙眼,似乎還睡得很安穩。
難得有她比他先醒的時候,駱香憐心疼地發現,他的眉目間,寫上了幾許滄桑。
驀然間便有些痛楚,彷彿是有一根細細的弦,被不經意地扯斷了開去。
駱香憐的手,情不自禁地撫上了他粗粗的眉毛。眉很長,彷彿還在不斷地生長,又增加了不少的濃度。
他的臉,絕不是那種奶油小生一類,卻又並不見稜角。熟睡著的他,明顯不像醒來時候的那麼冷。唇畔輕抿,眉尖微蹙,即使在睡夢之中,他彷彿還在思考著什麼。
他裸露的手臂,露出一截雪白的紗布。
駱香憐的手指,在空中一個漂亮的飛躍,落到了他的紗布外面。
她不敢用力,盡可能輕地撫過他其餘的肌膚。輕輕的一聲喟歎之後,她正要撤退,手卻不期然地被尚書軒握了個正著。
小吃一驚之後,倏然回望,一下子就看進了尚書軒幽深的眸子,帶著淺淺的謔笑,忍不住就漸漸地洇紅了臉。
「老婆看老公,天經地義的,你心虛什麼?」他卻偏偏不肯放過她,看她受窘的模樣,也別是一種風情。
「我才沒有心虛,只是覺得……啊,對了,我覺得該起床了而已。」駱香憐努力找回了自己清冷的聲音,可是慌亂的動作,卻讓尚書軒心情更好。
「你不是我的情婦。」
駱香憐遲疑地看了他一眼,她當然不是他的情婦,難道她還會願意繼續躲在他的地下嗎?
尚書軒一本正經地看著她:「所以,如果你覺得我英俊的樣子很對你的胃口,也儘管光明正大地看,不需要偷看。」
駱香憐幾乎被自己的口水噎到,瞪視著他。
他的嘴唇,漸漸地貼近了她的耳垂。還來不及生氣,一陣酥癢,就讓駱香憐不由自主地縮了一下脖子。
這個小小的動作,卻讓尚書軒的唇,離她的耳朵愈加的近。
「青天白日……有傷風化……」駱香憐把頭微側,嘴裡含含糊糊。
「你下去問一下我們家裡的所有成員,看看有誰會認為我們有傷風化。」尚書軒偏偏不肯放過她,柔軟的唇,在她的耳垂處摩挲流連。
「可是……」駱香憐側手拿起放在一邊的手錶,立刻驚駭地叫了起來,「書軒,已經十一點鐘了!」
「嗯,我知道。」尚書軒不以為然。
他與生俱來的生物鐘,可不會把中午當凌晨。
「我們快起來……何伯該笑話我們了……」駱香憐吃驚於自己貪睡的程度。
「昨天被我吵醒了。」尚書軒含笑,「何伯看我們這麼親熱,只有高興,怎麼敢笑話我們?如果你一害羞,那我們難道就這一個寶寶嗎?」
什麼……跟什麼啊……
駱香憐決定不和他貧嘴,明明是個惜字如金的人,現在卻學得這麼貧。也不知道是不是尚書亭的潛移默化,兩兄弟細看起來,其實相似之處,還真的不少。
「雨還下得那麼大……」駱香憐看著陰沉的天色,耳邊的雨聲,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嗯,今天休息,不想去公司了。」尚書軒又閉上了眼睛,「累得骨頭都快散架,真想就帶著你,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隱居去。」
「你?」駱香憐不以為然,「大概過不了兩天,就要無聊到發霉了。有些人,天生是不適合隱居的。」
「你的意思,是我不適合隱居?那你呢?」
「我啊……我覺得比較矛盾吧,喜歡大都市便捷的生活方式,又嚮往那樣幽靜的山居生活。」
「那好辦,我們一半時間在都市,一半時間就隱居。」尚書軒雙掌互擊,卻「哎喲」地叫了一聲,呲牙咧嘴的模樣,簡直和尚書亭如出一轍。
「得意忘形的下場!」駱香憐嘴裡不解氣似地說著,身體卻早已俯了過去,「弄疼了嗎?傷口會不會裂開?」
「一點點傷而已,你不用擔心。你再擔心來擔心去的,比你媽媽還要年紀大了。」尚書軒握住了她纖細的腕骨,開著玩笑。
「要什麼樣的傷,才算是重的?」駱香憐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又回到紗布上。彷彿想把紗布盯出一個洞來,好讓她看看傷口有沒有事。
「沒事的,我自己是醫生,還不知道後果嗎?」尚書軒用左臂把她圈到了懷裡,「我不會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的,要是廢了一條手臂,你看不上我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