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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28章 文 / 寞染

    第28章()

    「我……」她剛剛說了一個字,就看到四道目光,光明正大地朝她射了過來,頓時張皇地噤了口。

    弄不好,看來要引火燒身。她頭疼地想著,乾脆不再說話。

    尚書亭插科打諢,陪著駱香憐說了一會兒話。

    他言語風趣,駱香憐本來蹙著的眉,也被他逗得打了開來,覺得自己一生的笑聲,怕也沒有這個夜晚來得多。

    可是看在尚書軒的眼睛裡,卻滿心不是滋味。駱香憐和他在一起,總是淡著一張臉,幾時這麼開心過?

    到最後,實在忍不住,很沒風度地趕人:「書亭,香憐需要休息,你的笑話,留待下次說吧。」

    尚書亭笑吟吟地看了哥哥一眼,才低頭在駱香憐的腮上又印下了一個吻:「晚安,香憐,明天我替你煮粥。」

    駱香憐臉上笑容還沒有收,就被他突如其來的親暱駭了一跳。在心裡安慰著自己,這是英國紳士們的禮節而已,不算什麼。

    尚書軒恨恨地合上了門,絞了毛巾替駱香憐洗臉。

    「我剛才已經去洗過了……」駱香憐的反對,卻讓尚書軒替她擦臉的動作更大。

    哪有這樣擦臉的!駱香憐瞪視著他,臉頰都快被他擦破皮了。可是還沒有來得及表示反對意見,他的唇,已經落在了她的頰上,一遍又一遍,似乎總也吻不夠似的。

    心忽然地軟了,他一遍遍用唇逡巡的地方,好像正是尚書亭給她所謂晚安吻的地方……

    尚書軒卻不發一言,像要用自己的吻,把尚書亭的氣息徹底趕走似的。

    直到他在她的身側躺下,在後面擁住了她,才喃喃地說了一句:「你是我的,香憐。」

    這句話,讓駱香憐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睡意,一下子飛到了九霄雲外。

    她以為自己只是他的一件玩具,最長的保鮮期是三個月。

    可是,現在,她忽然迷惑了。

    輕輕地歎了口氣,也許是因為他發現,自己手裡的玩具還有別的市場,所以才又一次霸道了起來吧?

    他只是這樣而已。

    低眉回首,連他與她的第一次相見,竟然也清晰如刻。包括他當時的表情,他唇畔的紋路,都在心裡俏麗的纏綿。

    她忽然惶惑了,難道自己把他收在了心底的深處嗎?

    猛地打了一個寒噤,她再一次提醒自己,至少不能把心交出去。否則,最終的結果,將是屍骨無存。

    她——只是他的情人而已。

    畢竟年輕,駱香憐第二天就出現在了餐桌前。尚書亭繫著圍裙在廚房裡忙碌的身影,看上去特別的居家,雖然他和尚書軒同樣挺拔。

    尚書軒很不是滋味,看著駱香憐幫著尚書亭軒碗筷,竟然生出一種失去她的錯覺。心裡的疼痛,提醒了他,這個女人對於他的意義,並不一般。

    至少,他現在還不想放手。

    「哥什麼時候回去?我接香憐去劍橋住一陣,正好把身體養好。」尚書亭似乎不經意地說著,話裡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想把哥哥趕回國去。

    尚書軒不露聲色:「回國去也一樣。」

    駱香憐的心裡在打著一場拉鋸戰,那句「我已經好了」的話,剛到唇邊,就被她狠狠地嚥了下去。

    這是一個機會,脫離尚書軒控制的機會。

    再相處下去,她不知道他的身影,會在她的心上,刻下多深的一道,也許會窮其一生都抹不平。

    「還是免得再反覆吧!」尚書亭笑嘻嘻地說著,讓尚書軒恨得牙齒發癢,卻還要憋著內傷,裝作了雲淡風輕的模樣:「不過,我還要在英國逗留幾天,那時候香憐也已經大好了。書亭,你回學校去,學生就要像個學生的樣子。」

    「我最近沒有什麼課。」

    「學生以學習為天職!」尚書軒沉下了臉,「我沒有機會完成學業,是一生的遺憾。你……」

    尚書亭終究還是有點心虛,只能舉,老哥,我怕了你!」

    尚書軒剛剛滿意地點了一下頭,尚書亭已經把頭轉向了駱香憐:「香憐,你看,我哥對我多凶啊,軟硬兼施,不擇手段!」

    明知道只是一句玩笑,尚書軒還是有些緊張地看了過去。

    駱香憐對尚書亭的表演,只是抿著唇樂:「你哥哥也是為了你好,我也覺得學習的機會不容易的……如果有機會,我還想回去做學生呢!」

    「我帶你去劍橋旁聽吧,我跟教授熟!」尚書亭頓時來了勁,「真的,如果你想繼續上學,先熟悉一下劍橋,今年秋季,還有一次機會可以報考呢!」

    尚書軒皺著眉:「說什麼呢!你以為離開學校大門的人,還能輕易回得去嗎?再說,香憐還是我的秘書,她和我是有三個月約定的!」

    「我明天要飛倫敦,郊區的那幢別墅,你說要重新裝潢的,弄好了沒有?」

    哥哥打電話給我時候,聽起來情緒似乎有些低落。

    也許,他是太累了。

    這些年,他支持著尚氏一直在發展壯大,我都看在眼裡。也許他始終不知道,我學建築,也只是一個幌子。真正下了力氣的,還是企業管理。

    為的是有朝一日,我能夠順利地接手尚氏。

    這是父母留在瑞士保險箱裡的一份遺囑,上面所寫下的內容。當時,我看到的時候,是意外而震驚的。

    沒有想到,哥哥他……

    但是,我不認為他一力撐起來的尚氏,會甘心情願地交到我的手裡。在這之前,我有許多的路要走。

    也許,這就是我的父母為什麼在遺囑上寫明,要到我二十七歲的時候,才能宣讀的原因。畢竟,我勢單力孤。

    父母的離世,對我和哥哥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他毅然放棄了哈佛醫學院的學業,飛回來接手尚氏,我很感動。在某些時候,他把我保護得像一個小孩子。

    在機場上,我看到了哥哥和他的秘書駱香憐。

    事實上,我收集到手的資料,讓我早就明白,她不僅僅是他的秘書,還是他的——女人。

    這一次的招標,對於尚氏來說,至關重要。

    所以,哥哥根本沒有辦法分心照顧駱香憐。而這,恰恰給了我一個機會。

    我想,哥哥一定知道了我的企圖,所以即使沒有她的事,也把她帶在了身邊。

    「尚……書亭,你能不能來接我?我身上沒有英鎊,也找不到銀行兌換……」

    我接到駱香憐的「求助電話」,心裡興翻了,原來機會這麼容易地就送到了我的手上!

    駱香憐,她是我的目標。因為我知道,哥哥對她,不同於以往任何一個女人。也許在最關鍵的一戰裡,她會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

    我很熱情地答應了下來,帶著她在倫敦街頭兜風,賣弄我的建築專業知識。這對於我來說易如反掌,我可不是白學的。

    事實上,我想,如果我不是必須接手尚氏,我甚至可以把建築設計當作我畢生的職業。

    出乎我意料之外的,駱香憐對建築竟然也很感興趣。對於我口沫飛濺的介紹,聽得津津有味。

    當我一樣樣地介紹著倫敦的時候,駱香憐最最感興趣的地方,竟然和我一樣,是——大英博物館。

    我忍不住對她刮目相看。

    她真的不同,和哥哥以往的任何一個女人,包括他的歷任專屬秘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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