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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29章 文 / 寞染

    第29章()

    我還記得去年張眉來的時候,嬌嗲做作,除了逛街,還是逛街。我真弄不明白,拎著一個又一個的購物袋,就那麼值得興奮嗎?

    這時候,我對駱香憐產生了警覺。她不會是知道了我的喜好,故意借此接近我吧?

    但隨之而來的參觀,讓我打消了疑慮。她是真正喜歡那些展品,每一件都看得意猶未盡。

    我喜歡的古埃及,她甚至流連忘返。還有中國館,她和我竟然品味相同!

    哥哥的項目,忙得暈頭轉向,沒有機會「破壞」我的追人大計。而我的表白,並沒有遭到駱香憐的急劇反對。

    她似乎因為太過意外,而忘了反應。

    在反應過來之後,又不知道是因為什麼樣的原因,居然沒有反駁我的說辭。

    我很好奇,至少,我不覺得短短的三天,會讓她移情別戀。當然,這得益於她還沒有愛上哥哥。

    雖然,愛上他,是一件很容易的事。

    餐桌上,我的一再表態,果然惹怒了哥哥。

    於是,我知道,駱香憐對於哥哥來說,絕對不像他表示的,僅僅只是三個月的情人那麼簡單。也許,他自己還沒有理清他的感情。

    在某些方面,不能僅僅用智商來衡量一個人。比如哥哥……

    他在商業上的精明,完全沒有遺傳到感情上。

    不過,我還是有些擔心駱香憐,她看起來很柔弱。而哥哥,則太強大。

    別墅設計的時候,我用了大量的隔音板。可是現在,卻像是作繭自縛。我很想聽一聽哥哥和駱香憐的對峙,看起來就像是小綿羊和大灰狼那樣實力懸殊。

    手機鈴聲響了好幾遍,我才拿起來接聽。原來是我兼職的一個工作室,有一個什麼「重要之極」的case交代下來,非要我去不可。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去走一趟。他們之間的問題,也只有他們才能解決。

    可是我沒有想到,一向冷靜無情的哥哥,真的會喪失理智。

    駱香憐躺在大床上的身影,單薄地好像被輕輕吹一口氣,就會化成塵埃。第一次,我知道了心疼的感覺。

    不僅僅是為了計劃,我強烈地希望,能夠把她護在我的羽翼之下……

    面對我的責備,哥哥心虛地不置一辭。看得出來,他自己也是心亂如麻。

    不知怎麼的,這讓我有點不舒服。

    因為第二天正好是週末,所以最終還是三個人一同出發去了劍橋。

    從倫敦出發,不過四十分鐘的車程,就到了著名大學城。

    駱香憐的手心裡,竟然捏著一把汗。她嚮往了太久的學府,就要出現在自己的眼前,說不激動,那是假的。

    耳邊,是尚書亭興致勃勃的聲音,介紹著劍橋大學悠久的歷史。包括一個又一個名聞遐邇的人名,讓駱香憐的心都漸漸地激盪了起來。

    「看,這就是著名的劍河,劍橋的意思,其實就是架在劍河之上的橋,人們也把它叫做康橋。」

    駱香憐打開了車窗,尚書軒拉住了她的手:「你還沒好呢,今天才剛剛退了燒,小心吹了風又反覆。」

    「就開半扇好不好?」駱香憐哀求,「我已經好了,其實我的身體一直都很不錯的,這只是一個意外。」

    是啊,是他造成的意外。

    尚書軒黯然地想著,看著她蒼白的容色,緘默了。

    「咦,那裡還有船呢,像獨木舟似的!」駱香憐趴在車窗前,忽然驚喜地叫了起來。

    尚書亭得意地微笑:「是啊,等天再熱一點的時候,我們可以坐了船順流而下,一路領略各個學院的風采。這也是劍橋旅遊的一大特色呢,幾乎各個學校都散佈在河的兩側。」

    「現在不可以嗎?」駱香憐心癢難耐。

    尚書亭斷然拒絕:「你才發了燒,這次生病來勢洶洶,再吹了風,別真轉成了肺炎。」

    駱香憐不滿地抗議:「這次真的是意外,我從小到在都很少生病的。你想啊,我在孤兒院裡長大,要是沒事就三病五災的,哪裡活得到現在?」

    尚書軒心裡一痛,忍不住握緊了她的手:「胡說!」

    這句話又驚又怒,又痛又悔,讓駱香憐怔了一下,立刻就住了口,沒有再說下去。

    尚書亭卻似乎沒有注意到,還在喋喋不休地介紹著:「最最宏偉的是國王學院,典型的哥特式建築。明天我帶你去看看著名的禮拜堂,那可是劍橋古建築的代表,由亨利六世親自設計,名匠瓦斯泰爾建造的,費時百年才完工。」

    駱香憐看著尚書亭眉飛色舞的側臉,忍不住微笑了一下。

    「你真是三句不離本行,走到哪裡,首先注意的就是建築。以後,你一定會成為最出色的設計師!」

    尚書軒不滿地捏了一下她的指尖,懲罰似地把它們放到了自己的唇畔。

    駱香憐尷尬地看向了前座的尚書亭,雖然他專注於開車和介紹,但她仍然把手輕輕地抽了回來。

    「那當然!」尚書亭毫不謙虛,「還有聖約翰學院,它的建成要晚於國王學院,兩處院舍由一道廊橋連接。你一定聽過這座橋的名字——歎息橋。」

    「啊,歎息橋!」駱香憐驚歎。

    「說到橋,還有一座數學橋,週身都沒有一顆釘子,完全按照幾何原理建造的。」

    「傳說是牛頓造的……」

    尚書亭嗤笑了一聲:「那是牽強附會,橋都是在牛頓死了二三十年才開始建造的,怎麼可能是牛頓建造的呢?」

    駱香憐吐了吐舌頭:「那也是為了表示對牛頓的仰慕……」

    尚書軒卻心情複雜,耳邊聽著兩個人的對答,感覺自己已經被摒棄在了他們之外。因此,不自覺地把駱香憐的手,緊緊地合在了自己的大掌裡。

    彷彿這樣,就可以留住她……

    汽車在一幢小洋樓前停了下來,尚書亭搶先一步替駱香憐打開了車門:「歡迎光臨寒舍!可真的是寒舍,只有兩個房間,其中一個還被我做成了書房。」

    駱香憐調皮地眨眼睛:「我的房間比你更寒,加起來才一個房間。」

    其實,除了兩個房間,還有一個與餐廳相連的客廳,比她以前住的房子大了至少三倍。

    有錢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樣啊……

    尚書亭是名副其實的主人,把駱香憐安頓到了房間裡。

    她侷促不安:「那怎麼行,把你的床都搶走了……」

    「你是女孩子,又是病人。如果你覺得不好意思,不如我們都睡床,讓我哥睡客廳的布沙發。」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尚書軒的一雙眼睛朝著他冷冷地瞥了過來。

    駱香憐背上一寒,尚書亭卻似乎一無所覺,仍然笑嘻嘻地開著玩笑。完全是一副「我的地盤我作主」的張狂樣,讓尚書軒又好氣又好笑。

    「累了吧,香憐?」尚書軒一拉弟弟,「你好好先睡一覺,下午再讓書亭帶我們去參觀。」

    尚書亭不及表示反對,就被他拉出了房間,細心地合上了門。

    「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尚書軒咬牙切齒地說,看著已經長得和他同樣人高馬大的弟弟,歎了口氣。

    「我去煮咖啡,你到書房裡等我,一會兒就好。」尚書亭聳了聳肩,用腳踢開了北面的一個小房間。

    咖啡的香氣,很快就飄了出來,尚書亭的臉上,褪去了吊兒郎當的神色,換上了一臉的鄭重,彷彿一下子長大了幾歲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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