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將計就計(1)
「你與蓋聶,是什麼關係?」雖然不想耽誤時間,但是此人目前敵友未明,若是貿然動起手來,棋錯一著,導致前線失利的話,那才致命!
「沒禮貌的女人,問了酒鬼的名號,都不問問本大爺。本大爺可是劍聖門下二代弟子,荊軻是也!」雙手交叉環抱胸前,下巴高傲的昂起,幾乎要與天齊平。
五名死士雖一直沒說話,但眼前這個毛頭小子,早已將他們惹得滿心窩火,若不是常年訓練出的絕佳自控力,他們早打出暗器要了這小子的命。
「荊軻?二代弟子?哼,笑話!難不成,你說什麼,我就必須相信?」軒兒用眼神止住了屬下可能的魯莽行為,光是他能一路上跟蹤他們,不被發現,就已經令她心中生疑。真的打起來,即便勝了,亦會得不償失。
「你這女人,我好心來助你,居然如此不知好歹?拜託,要不是輸給那酒鬼,本大爺才不會管秦國跟哪國交戰,切!」荊軻不屑的瞥嘴,一臉的漫不經心,眸底,卻機警的防備起軒兒來。他自認為隱遁的很好,可這女人居然可以立馬拆穿他的隱匿之地,難不成,真如酒鬼師父所言,她曾經用手折斷過純鈞劍?
看上去明明沒幾兩肉,抱在懷裡,壓在身下,估計也沒啥爽的感覺。
「既然你為蓋聶的弟子,那麼,純鈞劍必然為真,交出劍來,若是假的,我要你有來無回!」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再多說一句都是浪費,軒兒索性直接採取這快刀斬亂麻的辦法。
其一,真的純鈞劍,除了純鈞劍認可的主人以外,任何人都無法使用。其二,所謂的劍客,就是劍在人在,劍亡人亡,哪怕是死,都不會允許比生命還重要的劍被奪走!
「不行!」荊軻乾脆的拒絕,臉上寫滿了不悅。
「沒有你拒絕的餘地!」軒兒迅速打出兩枚骨刺,荊軻還未來得及防備,鋪天蓋地的殺氣湧過來瞬間勒住了他的四肢。忽的只見一個嬌小的人影在眼前一閃而過,唰的一聲,胸口瞬時傳來一陣酥麻的劇痛。
反應過來時,冰寒的劍鋒直抵他的喉結,只要再進半寸,便可使他一命嗚呼。
好可怕的女人,好詭異的速度,她,真的不是一個正常的女人!
「如何,還敢大言不慚嗎?」軒兒的聲調略略嘲諷,強忍住純鈞劍劍柄灼燒掌心鑽進心肺的股股劇痛,唇角的笑容明媚灼亮,卻兀自漫出一股噬骨焚心的寒意。
「女人,我……服你了!」荊軻不悅蹙眉,彆扭的回答,這樣,亦算是為先前的無禮道歉了。
「你跟蹤我的部下做什麼?」
「我哪有?!」條件反射般撒謊,對上她狠硬幽暗的水眸,下一句,生生被迫嚥了回去。
「嗯哼?」唇角笑容更深,劍鋒稍旋,驚得他額上沁出一層冷汗。
「我說,我說還不成嘛?」
荊軻滿臉不悅,嘴巴撅起,故作懶散解釋道。
「酒鬼怕你應付不過來,所以才千叮嚀萬囑咐我這嫡傳弟子來保護你咯——」
「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軒兒唇角略彎,扯出半抹陰冷的笑,聲音更像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那般,讓人骨髓森森發寒。
此人膽子倒是不小,腦袋都懸在頭髮絲上晃蕩了,居然還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難不成,他以為自己說的話,只是唬小孩的嗎?
「女人,你到底要本大爺怎麼說才相信?」荊軻也火了,索性大聲嚷嚷起來,好似要幹架的拚命三郎般。
「純鈞劍雖說認主,可它亦是由人打造而出,終不過一件死物罷了。很抱歉,你需要為所說的謊話付出代價。」軒兒面容冷漠,手中的劍微動,不覺已然將他的喉頸勾出一道細小的血痕。
微酸的疼痛刺得荊軻俊眉緊蹙,心底一陣發寒,脊背跟著竄出了細密的汗水,黏稠的難受。這個女人,當真有夠狠的。
「主子,請恕小的唐突,我們不宜再浪費時間在此人身上,倘若誤了家國大業,可是得不償失。」白澤插嘴道,她風韻的面容看上去比軒兒約莫大上好幾歲,這番言辭,卻絲毫不讓人覺得突兀。
軒兒聞言,唇角冷勾如妖,將純鈞劍唰的一聲斜插進劍鞘,趁其還未反應過來,單手迅速扣住荊軻下頜,卡嚓,好似是頜骨扭折的聲音,荊軻一時痛的嘴巴大張,對上那雙狡黠的水眸,臉色騰然大變,後背的冷汗瞬間滲了三層。想要大呼,喉嚨像是針刺一般無法發出半個音符。
糟糕了!
一顆暗紅色的藥丸被強制性的吞嚥下去,速度快的只用了零點零二秒,仿若碎裂裂的刀子滑過吼道那般,疼的他全身一陣痙攣。肺部更像是燒起了熊熊烈火,要將他的五臟六腑盡數焚燬,秀美的俊顏五官扭曲的極其痛苦。
多年來在外闖蕩,他自然知道軒兒給自己服下的不是什麼補藥,而是可怕的能夠控制人一切行動的蠱丹!
「這樣,就省事多了。」軒兒唇角的笑容變得曖昧不明,帶著些許促狹的諷意,到底還是個心高氣傲的少年,論起看透人心瞅準縫隙迅速出擊撂倒敵方的自己,他還是顯得青澀了些,雖然表面看上去,兩人貌似年紀相差不大。
「喂!女人,你這是什麼意思?本大爺是來幫你的,是你的恩人!你倒好,居然還恩將仇報?快給我解蠱藥!」荊軻又氣又急,大聲嚷嚷著活脫脫一鄉下尖酸刻薄的趕馬車伕。但是,他絲毫不敢輕舉妄動,因為,那顆蠱丹的效用還不明確,若是隨便使用功力,導致血氣阻滯,自身引發蠱丹效用的話,可真是得不償失。
「沒有。」攤開雙手,軒兒瞥了他一眼,轉過身,冷淡乾脆的拒絕。剛剛那顆紅色藥丸,是她打從第一眼見到他時,就預備給他服下的,荊軻這樣的劍客,常年都隱匿於暗處,必然需要調控甚至靜止呼吸,而這樣的結果,就會致使大腦與血液的供氧量均不足。
接下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要走,一旦他由於血氣缺失而昏倒,反而會更加拖累整個隊伍的進程。其實,從一開始她就很清楚他非敵方的探子,而是蓋聶親手教出來的徒弟。
只不過,如果此荊軻,真的是歷史上那個荊軻的話。那麼……任務結束後,自己該如何處理他呢?
「交出來,大不了,大不了……大不了我的臉讓你白看一炷香時間!」
嘶吼不成,改成耍無賴,軒兒懶得理他,這個笨蛋自己不識好人心,狗咬呂洞賓,錯把她的補藥當成蠱丹,這難道要怪她?還白看一炷香時間?難不成他真以為自己玉樹臨風,貌賽潘安,彷如半透明的皓雪,誤落人間?
「你這個可惡的女人,都白看了我的臉,還不給我解蠱藥?當真是好不講道理!你不交出來,就休想離開!」荊軻搶先緊握住馬韁,明明是一臉嚴肅的表情,但出現在他的臉上,愣是讓人無法與嚴肅二字聯想起來,倒更像是稚童在無理取鬧那般。
「你是不是以為,這樣故作囂張,很勾女人心?」軒兒話鋒忽轉,水眸敏銳的捕捉到他眼睛裡一閃而過算計,心底悠悠歎了口氣。誠然,他長了這麼一張比女人還秀美的臉,一對如水般清澈動人的瞳仁,四目相對,似乎便會落進他無聲的陷阱裡,再強硬的女人,也會無端軟下來。
荊軻眸光微動,心底的諷笑沒有表露出來,繼續刁蠻的緊握住韁繩,死死不放手。自小到大,他就是靠著這張臉,靠著看穿女人的慧眼,表露出各種不同的表情或性格,虜獲她們的芳心,成功的在這個亂世活了下來。
眼前這個叫韓軒兒的女人,外表冷靜無波,從容淡定,遇事謹慎,出手狠辣,反應敏捷,隱藏極深皆比他先前遇到的各色女子還要複雜的多。可越是這樣的女子,內心應比普通的女子要狂熱,若禁錮太久的孤狼,出了牢籠,便會張開鋒利的爪,狠狠撕裂朝她奔來的敵人。
簡而言之,他如果成功打破她的偽裝,就等於,變相俘虜了這個連他酒鬼師父都只能搖頭歎息的女人。
「但是你忘了一點,**的高手,就是無時無刻不在防備著,哪怕在床榻上火熱的纏綿,心底一樣清醒的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