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自辱廢後(2)
原來，報復他，看到他一臉痛苦的表情，根本不能給她帶去絲毫的快樂。那為何，看到他張狂冷漠的俊顏，她有種想要徒手狠狠撕裂的衝動。
嬴政，我們倆，誰才是惡魔？
水色的眸子充溢著濃濃的疑惑，軒兒如同一株生長在懸崖峭壁上的空谷幽蘭，遺世而獨立，似世間所有髒污的一切，都不再與她沾染半分干係。
「韓軒兒，你給孤王閉嘴！別以為這樣說，就可以讓孤王放過你！」嬴政陡然的暴喝，凜冽的怒意若傾湧的海潮肆意奔騰，他猛然揪住那一頭傾瀉的青絲，將她偏離的嬌軀扯進懷中，蠻橫的欲要封緘住她的唇。
卻被軒兒一口反咬住，嫣紅的血順著他破碎的唇角向下緩緩淌湧，猶如朵朵盛放在冥河彼岸的曼珠沙華般妖嬈炫目，嬴政微微吃疼，大掌反而扣得更緊，霸道而貪婪的舌利落的撬開她的貝齒，輕盈的滑進去，伴隨著鮮血獨特的鹹腥味，這場並不算太美妙的炙吻，充滿了野獸的**味道。
「好玩嗎？」軒兒一臉像是被狗咬了的表情，偏偏唇角勾出的笑容又是那般的美，如蘊藏百年的美酒，泛著洌人的醇香。
「就算是想封住我的口，存在的事實還是不會改變，嬴政，我就是故意要奪走你全部的記憶，只有瘋子，才想要留在你的身邊！」一字一句，如同最尖銳鋒利的毒刺，一下一下，狠狠的刺進他對她不加防備的心房。
這樣，就結束了吧？唇角的冷笑倏然苦的像一杯濃烈的化不開的參茶，馥郁的香氣遮蔽了她所有的感官。剛剛她心思突動，雙膝下跪，求他放過龍陽君，見到如此狼狽的自己，再一次朝他獻祭那僅存的可憐尊嚴，他一定，很得意吧？
「韓軒兒，你無情至此，就休怪孤王無義！」
這個世間，他絕對不容許任何弱點存在，大秦的主宰，天下的霸者，永生的帝王。這個女人，一而再，再而三的讓他打破規則，已經是罪無可恕！
「嬴政，你何時對我有義過？為了你的野心，犧牲了那麼多人還不夠，龍陽君已經半死不活了，他已經無法對你，對秦國，構成任何威脅了！」
「說來說去，不就是想救他嗎？韓軒兒，你以為剛剛那簡單一跪，便可令孤王對你情不自禁？簡直是，妄想！你不是不想孤王記得你嗎？現在，孤王就成全你，只要龍陽君能受孤王一劍，孤王便放他離開。」
聞言，軒兒如同聽到了這個世間最好笑的笑話，再受他一劍？讓他一劍穿心而過？嬴政，你的心腸到底黑到，狠到何種地步？非要，他死不可？
「你不是想要自由嗎？三番四次逃離秦宮，韓軒兒，你當真以為孤王是瞎子嗎？就算所有的記憶喪失，你曾經所做的一切，也不會就此磨滅！記住，機會只有這一次，孤王尊重你的選擇，賭上這一次，或者，你放棄最後的掙扎，摘取你獲得的資格，安分的替孤王管好秦宮？」最好的決定，明明是給龍陽君安插上誘拐大秦王后的罪名，韓軒兒再以『畏罪『自殺』』完美的掀起秦國士兵與百姓的怒火。
這樣的話，秦魏交戰，秦先是出師有名，再加上兩**事實力差別，魏國必敗無疑！
可是，話說出口，卻全然變了模樣？嬴政好看的黑眸略過一絲不安，悄然隱藏起那一抹超脫他控制的情愫。無論承認或不承認，這個女人，他不想放開，不願犧牲，是事實……
「這場賭局，何不你我二人來？」軒兒不著痕跡的阻止他的詭計，將自己拖下了水。此刻，她身旁的龍陽君早已失血過多，陷入了沉重的深度昏迷之中，就算意識還是清醒的，能夠聽到他們相互駁斥的每一句話，可他卻無法做出任何回應。
「嬴政，如果你還存有一絲男兒血性的話，就接下我的挑戰！」鏗鏘有力的話語，若重重的鼓槌砸下，鼓面發出沉悶而厚重的聲響。
只有賭，賭贏的機會，卻不到百萬分之一。因為，她要賭的，是他對她的情。對於根本不記得她的嬴政，情的可能存在性，就如同一百年後宇宙會大爆炸那般渺茫。
從來勝券在握的她，遇到他之後，不知做了多少次這種糊里糊塗的賭局，最終，賭輸了自己的心……
可今天，她不是為自己而賭，是為了還恩！她絕對不會讓龍陽君成為魏國歷史上千古的罪人！
「有意思，孤王就接受你的挑戰。」嬴政冷漠的唇角略牽扯出一抹暖暖的笑，隱晦的很深，仿若流星般飛逝而過。他也不知自己為何會突如其來湧出一股龐大的興奮感，好像，這樣的遊戲很久之前，他們就曾玩過這樣的賭局。
如果，我沒有失去對你的記憶，韓軒兒，現在的我，是不是後悔對你太過嚴苛？太過冷漠？太過殘酷……？
面對他複雜而深深的凝眸，軒兒水色的眸子，閃過一絲淒然，眸光忽然遠眺，掃視著這個偌大的人殉坑。那排排陰森而猙獰的白骨，死狀淒慘的骷髏，彷彿讓她聽見，心中最後一抹恐懼，悄然落地。
魔尊曾經說過，殘忍與痛苦，將會是惡魔最崇拜的美學。那麼，她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絕對亦只能用瘋狂的美學來形容。
「嬴政，我……你最喜歡哪？」
聞言，嬴政原本高漲的士氣倏然下落，原以為她要出什麼夙世難題，害他精神力高度集中，不敢有半秒的走神。豈料，她一開口，竟然是這麼一句，赤裸裸，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話。這可叫他，如何回答是好？
「回答不出來嗎？」軒兒似乎一點干擾都沒有，純粹的水眸片刻不移的凝視著他，略妖媚半天真的眼神，如同最深重的蠱，編製最緊密的大網，竟讓他有種甘願被束縛其中，沉墮溺斃的感覺。
「這也算是挑戰？」嬴政有些難以置信，語調可看她認真的表情，並未半分玩笑的意味，莫名的，他的心開始浮現一絲焦躁。就算是在朝堂之上，被眾臣子反對而尷尬的下不了台，他也不曾如現在這般犯窘。
「答不出來，這一局，就算大王輸。輸的結果，想必無需我明說。」
「韓軒兒，你這是無理取鬧！」嬴政不悅辯駁，這一次他感覺到背後竄生出一股涼意。他堂堂秦國大王，居然被迫要回答這樣的問題，韓軒兒，是故意想讓他當眾難堪嗎？
「我沒有，如果你贏，或許就可贏回你的失去的記憶。」軒兒盡量使聲音聽上去很平靜，可她卻依然清晰的聽見了血液在血管劇烈顫抖的聲響。一旦失手，要面對的，將會是永遠的黑暗……
餘光輕瞥躺在地上滿身鮮血的龍陽君，他的臉上血痕斑斑，卻絲毫無損他驚為天人的美麗，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她根本無法相信這樣一個纖瘦漂亮的男子，竟深藏著那樣一股令人震驚的氣概。
「韓軒兒，倘若你敢騙孤王，你應該很清楚後果。」黑眸蔚然瞇起，看到她望向龍陽君那一臉幸福淡然的笑，好不容易平復下去的心就像是被鋼針紮了般，沒有來由，鑽心銳利的疼。
「那麼，請大王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只要你給出答案。如果覺得很難回答，那麼，換種問法，大王最討厭……我哪裡？」
「……」他啞然了。
討厭？喜歡？這兩個風馬牛不相及的詞，她怎麼能用在同一個問句？細細打量著那張倔強傲然的小臉，淡色的秀眉，仿若初曉的月牙般溫潤。比碎鑽還要剔透的水眸，一對上，莫名的會讓他以為隨時都要落下淚來，有種想要伸手去接的衝動。粉嫩的玉鼻，好像泥塑師隨手捏出來的，卻無端驚艷四座。
還有，那被他強硬品嚐過的嬌媚紅唇，如同絲滑的糖果漫過味蕾，滑進吼道，直鑽心肺，帶著難以言喻的美妙觸感。她略算精緻的五官組合在一起，明明是一張純真無害的臉，但那雙水眸隨時隱藏的狡黠光芒，讓她驟然蛻變成一隻美麗的白狐，純真卻又危險。
目光隨著她線條誘惑的脖頸緩緩下移，她姣好的渾圓握於掌心，仿若最柔軟的絲緞，總是令他血脈無端的卉張，如同脫韁的野馬般全無理智，那股獨特的香寒味，彷彿是最烈性的迷藥，引誘著他跌進萬古的深淵，卻甘心就此沉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