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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122章 赤裸背叛(1) 文 / 念秦

    第122章赤裸背叛(1)

    湛瀘劍,象徵著仁道的湛瀘劍,傳聞中十劍之一的湛瀘劍,居然,居然被她,被她徒手折斷!這是天大的玩笑?還是,還是所有人的眼睛都產生了幻覺?連蓋聶本身,也不敢相信他現在所看到的一切。

    用血肉模糊的雙手折斷湛瀘劍,這,這比半秒鐘內殺光在場所有的士兵還要來的不可思議!

    「沒有這把劍,你所有的自信都崩潰了嗎?」軒兒唇角微揚,嘲諷的笑看著張徨失措的趙國將軍,所有的一切連結起來,玉珮碎裂的時候她原本是不信的。現在,她可以準確無誤的判定出。此人,就是歷史上臭名遠揚的紙上談兵——趙括!

    「趙括,趙將軍,這便是你的名號吧。」

    「你怎麼會……」趙括話未完,對上軒兒血色的眸,無端端的懼意從骨髓中豁然而出,失去了湛瀘劍,就意味著他失去了制勝的法寶。

    「將趙姬母子交出來,否則,我立馬送你去見閻王!」血肉模糊的右手握著陰白的骨刺,直指趙括喉嚨的最頂端,軒兒的水眸空洞的可怕,整個人猶如地獄重生的浴血修羅,這般凌厲的氣勢圍繞,硬是把想要上前幫忙的士兵給嚇得縮了回去。

    「本將軍若是俱你威脅,有何資格率領趙國將士?」

    嚓——

    軒兒左手準確的打出一枚骨刺,穿透趙括的掌心,將他如同中世紀的吸血鬼般釘在了身後的柱子上,趙括疼的嘰哼連連,臉色煞白的近乎病態。

    「在場的所有將士聽著!我數三聲,再不將趙姬母子交出來,就等著替你們的將軍收屍吧!」軒兒狠厲的眸光掃過在場那些將士驚恐而慌亂的臉龐,猶如畏縮的綿羊遇見了出巡的老虎般。

    「不准交!誰敢交,本將軍立馬斬了誰!」趙括掙扎著,拼盡全身氣力嘶吼道。

    「住嘴!」軒兒抬腳一踢,趙括手掌中央的骨刺瞬時刺得更深,血湧的更多,更刺眼。她緩緩的舉起三個手指,旁邊的士兵相互對視一眼,其中的大隊長率先走出來,耷拉著腦袋瘖啞道。

    「我們答應……」

    暗夜的風吹過,軒兒的柔軟的青絲飛瀉,散發著鹹鹹的血腥味,蓋聶站在離她不遠處,深深的凝望著那張已然失了血色的小臉,好多話想說想問,卻硬生生的卡在喉嚨中,半個字都無法說出口。

    軒兒?剛剛那小鬼是這麼稱呼她的吧?她們倆,是什麼關係?突然之間,覺得她身上籠罩著一層無法穿透的雲霧,蓋聶緩緩的走到軒兒身邊,想要背起那地上的陌生男子,如青蓮般的氣質,不惹半分塵埃的男子。

    「不用了,我來,嬴政,暫且交給你了。」

    「你要去哪?」

    「不要跟過來!混蛋!」軒兒猛然回頭,憤怒的大吼,水眸瞪得老大,迸裂出的光芒陰寒的刺骨。蓋聶莫名的打了個寒顫,呆呆的望了軒兒好半會兒,張著嘴,一時間不知說什麼好。很難想像,她以這副傷痕纍纍的身軀,可以背負起那麼一具男子的偉軀,那嬌小柔弱又倔強的外表的下,到底隱藏了一個怎樣的靈魂?

    「雪……姐姐……」正巧被帶出來的嬴政撞見這一幕,雖然看不清軒兒背上是何人,可她露出那般絕望而瘋狂的表情,還是頭一回看到,那股瀰漫在空氣中無法言語的憂傷,好像將整片大地變成了沉鬱的冥界,沒有半分生靈的氣息。

    想要喚她的話,好似一根長刺,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的最深處,被迫嚥了回去。

    軒兒堅定的轉過身,踩著穩重的步調,緩緩離開了趙**營。她最後說出的那句話,很輕,很飄,彷彿微風悄悄一抹,便會消散不見。可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如遭炸雷狠劈般,聽的清清楚楚,眾人臉上的表情極其怪異,驚恐複雜慌亂的望著她遠去的身影。

    「若是他去了,我會親手砍下你們的頭,讓整個趙國陪葬……」

    沒錯,楚澈,若是你離開,所有的人,與你的離去扯上半點關係的人,全部都咬付出超之千倍萬倍的代價!

    軒兒背著他的小手略略加大了力度,血肉模糊的右手,都不知是靠什麼力量在勉強支撐著,酸麻的手臂好像不是自己的了般,一次一次,漸漸下滑,軒兒心頭就一陣陣莫名的慌亂不安,彷彿楚澈就要掉下去般。

    感覺到那溫熱的液體緩緩的淌過雙手流離了一地,彷如雨後的碎櫻花瓣,軒兒的心,也跟著一點點的下沉,好似被插進了一把又一把的刀子,肆意的翻攪,狠狠割裂了她心口處的大動脈。楚澈胸口處的鮮血還在不停的湧出,那顏色,紅的幾乎要刺瞎了她的眼!

    「求求你,堅持住,再堅持一會兒,馬上就到了,馬上就到了……」低微的哀求聲到後面幾近哽咽,軒兒的步伐努力的加快,卻又是那般的沉重緩慢,猶如一曲拉不完的大提琴二十四f調。

    怎麼了?

    身後的重力倏然的減輕,軒兒趕緊側過頭一看,一團耀目的光芒刺得她瞬間眼眶酸澀的要命,雪白的光芒散去後,楚澈,已經不見。她的背上,只剩下卓爾不群的少年冥秀,相同的是,他的心口處那個血洞絲毫沒有消失,更加沒有減小。

    真是有夠諷刺的,軒兒努力的深呼吸,唇角的笑容變得哀靡而淒慘,像是被全世界遺忘在黑暗冰封的角落,成為了無法存在的存在。

    離開了嗎?你又不聲不響的消失了嗎?楚澈,好狠的心,好狠的心,混蛋,混賬——!

    回來,回來,回來啊——!!

    眼眶刺痛酸脹難忍,淡淡的水霧毫無防備的湧上來,模糊了她所有的視線。軒兒腳下如踩棉絮,血肉模糊的右手還在一滴一滴的往外淌血,可無論再淌下多少,都沒有她此刻心上所流的血,那般的多,那樣的疼,那麼的傷。

    「別死……在說清楚一切之前,在你的承諾履行之前,在……在你開口要將我帶回去之前,不准,絕對不準死!聽見沒有,你這個騙子,大騙子!」是她的錯覺嗎?還是太過敏感,為何會產生他隨時都會如斷線風箏般消失不見的恐懼感?

    蒼天何其不公,老是在給予人一絲溫暖的陽光時,轟然的暴雨鋪天蓋地的降落,將所有的希冀,狠狠的澆了個粉碎,不留下半分痕跡。

    「我要你活著,活著實現你的承諾,你說過要我嫁給你,你說即便是恥辱的烙印,也會有為等待的人存在的價值,你說……你還說要用盡畢生的力量拯救你的國家,保護你的子民,保護……我……」所有的感情深埋在心頭有多久了,仿似久不見陽光的木材,漸漸接近腐朽。

    軒兒曾經一直以為,冷血如她,不可能會對誰再心存半分悸動,甚至於,只會在一旁冷冷的觀看著一切。即便,她為了楚澈,為了保護他的國家是那麼的不顧一切,可她還是固執的告訴自己,這只不過是憐憫楚國的百姓,與楚澈的關係並不大。

    然而,分離的這段日子,再到現在的重遇,患難,遭劫。她才發現,原來曾經的想法,是多麼的愚不可及。因為她的固執,才硬生生的毀掉了原本唾手可得的幸福。幸福這麼奢侈的東西,其實有那麼一瞬,擁有是那麼的簡單,只是,她放棄了,她主動的選擇放開!

    如果再一次失敗,這莫大的幸福後面的痛苦,將是難以想像的。若是甜蜜注定伴隨著痛苦,那麼,她情願從來就不曾擁有過。

    多麼愚蠢的想法,多麼蠢蛋的想法,多麼可笑的固執,多麼悲哀的倔強。原諒吧,楚澈,真正該說抱歉的人,是她才對,是韓軒兒這個愚蠢無敵的女人才對!

    一度憎恨軟弱的自己,可該死的,這眼淚卻怎麼忍,怎麼咬牙,怎麼也,止不住。順著臉頰,大顆大顆的滾落,難以自制的滑落,猶如天降的隕石般,重重的砸在心上,碎裂裂的疼。

    模糊的眸光望著不遠處的村鎮,腳下的步伐頓時加快,再堅持一下,再堅持一下就好,馬上就到市鎮了,一定會找大夫治好你,拜託,再堅持一下下。

    軒兒胸口沉悶堵塞,彷彿充斥著無數的碎石子般。現在的她,已然分不清是靠什麼在行走,雙腿膝蓋一下已經完全沒有了知覺。她只知道要趕快,趕快奔往小鎮的醫管,雖然對他進行過簡單的包紮,可全然是治標不治本,再加上細菌的污染,那股可怕的恐懼感,再一次若傾盆的海水般狂湧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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