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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057章 龍陽之君(1) 文 / 念秦

    第057章龍陽之君(1)

    「烈少主果然愛妻愛的緊啊,若真如你所言,烈夫人只是一介弱女子,那我劍城的大祭司,又是被誰砍下了腦袋呢?」

    匡當——

    徐夫人手中的酒樽突然崩裂,四濺的碎片飛散開來,打進軒兒桌前。駭人的氣勢若狂風四起,剛剛還熱絡喜氣的氛圍瞬間變得緊繃如弦,凜冽的殺氣仿若一張龐大的漁網,將整座藍宮包圍。

    「夫人這是何意?」烈之言笑容微僵,風度不減。

    「何意?烈少主這時還要護短不成?來啊,將證人帶上來!」

    祭祀方隊的一行人被拖著沉重的鐐銬,斑斑觸目的血紅色鞭痕錯綜複雜,遍佈他們的手上,身上,胸口。軒兒眼眶刺痛,眸底閃過一絲狠厲的光芒,沒想到徐夫人速度如此之快,看來,自己到底是大意了。

    「統統抬起頭來,看看在場是誰殺了大祭司?」徐夫人故作優雅的坐回塌上,鋒利如刀的視線卻一刻也不曾從軒兒身上移開。

    「是……是她。」其中一名女子顫巍巍的用手指著軒兒。

    「欺瞞本夫人,後果如何劍城之人,應當很清楚才對,大聲點!到底是誰?」陡然的一聲厲喝,令其渾身哆嗦。

    「是她!是她!就是她!就是她殺了大祭司!夫人,饒了小的,饒了小的吧!!」

    「饒?哼!」

    嚓——

    當失去了所有的利用價值,是不會容許其存在的,噴薄而出的鮮血濺了一地,仿若車輪碾過的血色蓮花。軒兒的手被烈之言緊緊握著,是那麼用力,讓她微微發疼。

    袖中十指玉結,長長的指甲陷進掌心,刺出嫣紅的血珠,即便內心洶湧滔滔,如烈火萬丈,軒兒依舊是淺笑如水的表情。

    「烈夫人臉色發白,莫不成以為本夫人真信了這幾個賤民的話?」話鋒一轉,徐夫人笑容甜膩,眸光幽深,叫人猜不透她究竟在算計些什麼。

    「來人,將這些謀殺祭司的賤民拖下去,餵狗,省的污了本夫人的眼。剛剛怕是驚到烈夫人了,來,本夫人以酒賠罪。」徐夫人執起酒樽,滿臉誠懇的對著軒兒微微欠身。

    這戲劇性的轉折無異於好萊塢大片中從天而降的外星怪獸,眾人皆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軒兒心底冷笑,這徐夫人果然有兩把刷子,欲揚先抑,典型的給人兩巴掌再賞一顆糖吃的主。

    只可惜,自己不吃這一套!

    小小的插曲似並無損宴會的繼續,軒兒重新坐下時,好像聽見了烈之言輕輕的舒氣聲,緊握著自己的大掌略略鬆些。剛剛,他是在為自己擔心?

    宴會行至一半,眾人皆已半醉,徐夫人以換裝為由先行離開,軒兒亦隨便搪塞個借口退下。邁著細碎蓮步,穿過長長的走廊,三下兩下,閃身躲進閣樓空隙中,甩掉身後的追蹤者。

    再趁其不備,一記狠辣的手刀,騰然到抽出其身上的佩劍,惡狠狠的威脅道。

    「說!徐夫人新來的男寵在哪個房間?」冷然的厲喝聲雖低,卻若寒劍般徹骨,被軒兒扣住的侍衛驚的渾身哆嗦,一股腦兒的全部交待清楚。

    只可惜,留他不得。卡嚓一聲,軒兒利落的折斷他的脊髓骨,令其窒息而死。

    單腳點地,軒兒藏身與樹上,慢慢踩著樹幹悄然向男寵所在的房間移動。如果,那把劍沒有看錯的話,那麼,真的是他?

    難道,因為那場地震,他也掉下來了?

    小心翼翼的扒開磚瓦,還未看清房內究竟何人,突然吱呀一聲,半醉半醒的徐夫人跌跌撞撞的走進房中,只見她懶散的脫掉累贅的墨藍色束脖長裙,軒兒驚得差點當場從房頂上摔下去,

    天,傳說中的徐夫人居然真的是男人!

    《史記》中雖有記載徐夫人匕首只是其名,實際上徐夫人性別為男性,先前自己之所以懷疑她非歷史記載的徐夫人便是因其性別問題,沒想到,她果真是男人!

    那麼,歷史所記載的就沒有錯,所以……日後注定要發生的事情還是會發生,那今晚的計劃,該如何是好?

    「美人兒,還不過來好好伺候本夫人,難道,你不想要本夫人的匕首了嗎?」完全恢復的男聲低沉粗獷,只見徐夫人從懷中掏出一把泛著幽藍色光芒的匕首,輕輕在那美人兒眼前一晃。

    水眸略瞇,軒兒下意識的摘下兩片樹葉,暗暗捏緊,瞅準徐夫人的頸部,正欲射擊,忽的,那所謂的美人兒修長的玉指若閃電般,迅速敏捷,點住了徐夫人的神門穴,將那把淬毒的徐夫人匕首奪了過來。

    好機會!

    軒兒猛地打出兩片樹葉,直直的朝那白玉般的手腕砍去,這一葉下去,絕對可以削經斷骨。

    咻——

    銀亮的劍光若銀針刺眼,軒兒猝不及防,單手被扣,左腿反射性的後踢,再次被制,身體猛一掙扎,跌進一寬廣溫暖的懷抱,陣陣白玉蘭的香味聳入鼻間,醉人沉溺,仿若瓊池中的玉釀般。

    「美人兒好功夫,只可惜,這心腸未免太毒了點,居然狠心傷我這般玉一樣的人兒。」聲線嬌美,若溫泉水漫過全身,有股說不出來的味道。

    軒兒雙手皆被其反扣懷中,右腿被壓,絲毫不能動彈,不過就這樣以為可以扣住她,未免太可笑了!手不動,手指動,十指傾斜三十度,狠狠的扎進他的手臂麻經,溫熱的血瞬時浸染指甲。

    「痛,美人兒你——!」

    力度片刻的減輕,還能動的左腿反勾橫踢,嬌小的身軀若水蛇般,嗖的脫逃出他的束縛,十指張開,嘶啦撕破了他大片衣袖,白瓷般細膩的手臂上滴滴嫣紅的血,恍若櫻桃般緩緩下落,泛著妖冶的美。

    此時,軒兒才看清楚他的臉,咖啡色的長髮籠上華美的月澤,似落了一宇宙的流星,璀璨耀眼。美得比女子還要妖冶,漂亮的臉蛋,若不是頸項間那凹凸的喉結,簡直叫人難以想像他竟是一名男子!完美精緻的五官彷彿上帝用黃金分割率算過般,微淡的笑容,好似地中海藍色的海風令人情不自禁的沉溺,無法自拔。

    「美人兒,這麼看著我,莫不是芳心浮動了?」他巧笑著走近,對於手臂上淋漓的傷口似毫不在意。

    「站住!再走近一步,我要的就是你的腦袋!」軒兒惡狠狠的威脅道,這男子如妖般,那微淡的笑,還要白玉蘭的香味,令她時刻有種暈眩的衝動。

    「美人要,我豈有不給之理,只是美人要我的腦袋,是要夜夜擁我入眠,給我講故事嗎?」一番繾綣難堪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卻別有一番惑人的滋味。

    「好啊,我沐浴更衣也必定將你的腦袋帶在身邊。」軒兒趁其不備,欲要奪他腰間佩劍,卻不想他巧妙閃身,自己一個平衡不穩,差點摔下屋簷,幸得他及時拉了一把。

    「美人,要小心才是,你傷著了,我可會心疼的。」

    「你中計了!」

    軒兒嗖的一聲抽出他的佩劍,冰冷泛寒的劍鋒直抵其白皙的脖頸,水眸略瞇,唇角噙著冷笑,仿若暗夜修羅般,青絲隨風搖曳,妖冶如罌粟。

    「交出徐夫人匕首,不然,我一劍了結你!」

    「美人你居然不好奇我是誰?反而,要哪勞什子的徐夫人匕首?這樣,很傷人家小小的心靈誒。」他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似雨中飄飛的粉色櫻花瓣,叫人莫名生憐。

    「住嘴,別逼我動手!」這男人是故意的,還是弱智?剛剛那招擒拿,竟能令自己無法動彈,足以見其功夫之高,深不可測。

    淡笑的眸在華美的月光下,泛著妖冶的銀色光芒,恍若一潭幽泉,雙足誤踏,會不自覺的陷落。

    該死!好危險的男人,他的眼睛,究竟是怎麼回事?

    「美人又看我看呆了,你當真不好奇我是誰?」他幽深的銀眸略含一絲誘惑的挑釁,那表情,好像貓兒發現了意外的食物般。

    「自大也應有限度,你真以為我不敢殺你麼?還是說,你認為自己的身份隱藏的很好呢?龍、陽、君。」

    銀眸陡然驟縮,唇角弧度微僵,半秒的失神,接著是更加深不可測的笑容,他饒有趣味的望著軒兒,淡笑道。

    「軒公主果然聰慧如雪,看來今日這徐夫人匕首,還非軒公主所得不可。但我有一要求,若無法達成,只怕……」他故意停滯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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