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接機
明明腦袋已經混沌,可是那些影像,卻清晰得一如昨日。
蕭冷月因為想得太入神,忘了時間過了多久。
「冷月?」展慕華大概接完了電話,蕭冷月聽到了他的敲門聲。
「嗯,我就好了。」她回過神來,急忙回答。
展慕華顯然鬆了口氣:「我以為你在浴缸裡睡著了。」
「我只是微醉。」蕭冷月強調,「還沒有醉到不省人事呢!」
臉上剛剛褪下去的紅潮,因為被熱水浸潤,而再度粉嫩欲霞。
展慕華低頭擁住她:「微醉薄醺,才是生活最真的境界。」
蕭冷月來不及體味他話裡的意思,只覺得唇瓣已經被他溫柔地分開。
他的唇上,還殘留著葡萄酒特有清香。
大概是因為自己也喝了不少,所以蕭冷月對這樣的味道,並不反感。
彷彿被曦光撫遍了雪浪的淺岸,蕭冷月覺得每一條經脈都透著慷懶的意味。
對於展慕華舌尖的侵入,滿心歡喜地接納。
她微閉雙眼,任由自己被他擁在懷裡,輕嘗慢舔。
他的吻不像以前那樣霸道,帶著小心的溫柔,讓她覺得自己彷彿又飲了一杯紅酒似的。
手臂鬆鬆地垂在他的兩側,直到他把她的雙臂,繞過自己的後頸。
自然而然地雙臂互扣,蕭冷月仰頭的姿勢,卻把自己更深地送進了他的胸膛。
想要離他近一點,再近一點點……
她或有意或無意的動作,讓展慕華的唇畔,刻下了一道深深的笑紋。
果然要用酒來激發她的熱情,這樣的蕭冷月,讓他覺得自己是被她所需要的。
男人,也是有著虛榮心的!
他的笑容,漸漸加深,緊緊地摟住她的背,放任自己的舌尖捲上了她的。
蕭冷月只是遲疑了一下,完全是遵循著本能,就反客為主般,主動地反捲過來。
展慕華只覺得自己的心神猛的一震,雖然只是唇舌的相交,卻讓他覺得舌尖處有些什麼,迅速地傳遞到了他的心臟。
「彭!」一聲輕響,在腦袋裡炸開。
蕭冷月的舌很軟,還帶著一點淡酒的香味。
混合著檸檬的洗漱水的味道,卻讓展慕華覺得從沒有品嚐過的美好。
蕭冷月的手臂收得那麼緊,像是要把自己揉進他的胸膛。
再到後來,已經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
氣息被對方緊緊地鎖住,只剩下一點最最原始的衝動,卻像火山的熔岩,被壓抑得太久而等待著下一波的噴發。
神智有一剎那的清醒,雙方的衣服,都被對方除得一乾二淨。
「真是個……熱情的小東西啊……」展慕華驚惴一聲,身體裡的**,排山倒海一般地衝擊著每一寸皮膚。
彷彿要從毛孔裡,絲絲地衝出來,才肯團體。
他的眸子,變得更加黝黑,恨不能就以毯為床,顛倒鸞鳳。
好在床離得並不遠,所以他才能忍耐地把她打橫抱起。
蕭冷月彷彿已經迷失了自己,所有的本能,在這一刻爆發得淋漓盡致……
日光初透,展慕華微睜雙眼。
身側的蕭冷月睡得很好,頭側在他的左上臂,輕淺的呼吸,落在他肋骨的部位,忍不住心火彷彿又一次燃燒起來。
某種不知名的情潮,在心底翻湧蔓延,糾結在一起。
分不清是什麼樣的心情,只覺得一絲輕甜的味道,漫漫地散開。
擁住她,彷彿就擁有了全部。
三年來那些空茫的心緒,終於找出了突破口。
如同春天暖陽下的冰山,一點點地消融。
十年、二十年,也許一輩子,他都不願意放開她。
真好,他們之間,有結婚證。
展慕華的笑紋更加深了:是該讓母子倆光明正大地站在陽光下了。
他的手無意識地勾勒著她精緻的五官,經過了昨夜的滋潤,彷彿皮膚下的血管都泛著瑩瑩的淺芒。
蕭冷月卻似乎無知無覺,微微上勾的唇角,書寫著她的滿足。
兩排扇子似的睫毛,在下眼瞼留下的陰影,還能隱約看出昨夜縱慾的痕跡。
「小妖精!」他寵溺似地歎息了一聲,側身把她緊緊地擁在身前。
大約是因為呼吸不暢,蕭冷月的腦袋不安地挪動了一下。
在展慕華反應過來之前,她已經自動地找到了一個更舒服的位置,繼續熟睡。
裸露的脖子裡,白玉般的肌膚印上了一枚枚的紅色印記,讓展慕華忍不住傾身而下,再度把唇印了上去。
「唔……」蕭冷月發出一個模糊的音節,腦袋像小貓似的又在他的臂上蹭了蹭。
就像季節不對,桃花就不能盛開。
蕭冷月對他的熱情,除了偶爾的情不自禁,總是被內斂地收籠。
而酒,大概就是那個藥引子,總會把她身體裡潛在的熱能,激發出來。
想著昨夜那個滾燙的身子,和妖嬈的體態,展慕華的心臟,又一次滾燙了起來。
看來,他倒還應該常備頂級紅酒。
他就不信,那樣溫醇的味道,蕭冷月能夠不上癮。
「真想把你吃得骨頭都不剩下啊!」他輕歎著,習慣性地想去拿床頭櫃上的文件,卻終於沒有捨得離開懷裡這具軟郁芬香的身體。
放任自己一個早上吧,陪著蕭冷月度假,就盡量好好地度一個假。
三年來,她獨自一個人在b省掙扎求生,雖然說有薇子的幫助,但有些責任,郝薇是不能夠替他分擔的。
「傻瓜,居然不告訴我蕭簫的事!」真是對她又恨又憐,卻貪看著她的容顏,不想動彈。
電話鈴聲響起來的時候,蕭冷月才被驚醒似的,睜大了一雙迷茫的眼睛。
彷彿像一隻受了驚的小白兔,讓展慕華忍不住把她緊緊地抱了一抱:「沒事,只是電話而已。」
蕭冷月眨了眨眼睛,像是還在夢裡似的。
電話鈴聲繼續響著,展慕華拍了拍她光滑的背,才順手抄起聽筒。
「我們還有半個小時就到機場了,你們要不要來接機?」
「好。」展慕華乾脆利落地回答了一個字,轉頭看著還沒有十分清醒的蕭冷月,笑意盎然,「蕭簫還有半個小時就到巴黎了。」
「啊?」蕭冷月驚跳起來,「那……你還不起來?」
她有點氣急敗壞地看著窗外燦爛的陽光,以手撫額。
天哪,她就知道,不被折騰半宿,這傢伙不會輕易放過她的!
「如果你要求不高的話,我們還能來大戰……一場……嗯,速戰速決好了……」展慕華說著,頭往外一偏。
果然,蕭冷月怒目圓睜,粉拳已經遞到了他的面前。
他捉住了她的小拳頭,趁機在她的手背上印了一個吻,才哈哈大笑地翻身起床。
蕭冷月臉紅耳赤,又羞又惱。
都什麼時候了,還在這裡跟她開玩笑……
「好啦,知道你急著見蕭簫,還不快去洗漱?」展慕華笑謔的聲音,把蕭冷月的怒氣,化解了不少。
她本來也是恃寵才生的驕……
吐了吐舌頭,蕭冷月看著鏡子裡滿臉笑意的自己,忍不住有點恍惚。
有多久,她沒有這樣開懷笑過了?
眉心裡的那股濃到化不開的憂愁,只留下了一點淺淺的影子。
原來,留在展慕華的身邊,她竟然也是開心的。
蕭冷月呆呆地看了好一會兒,才想到蕭簫就快要到機場了,猛然驚覺過來,隨便後了一把臉,就走了出去。
「替你挑好了衣服,我發一份郵件,就可以出門了。」展慕華已經神清氣爽,三顆扣子的西裝,是巴黎街頭最通常的打扮。
然而,穿在他的身上,卻依然英挺得讓人移不開目光。
蕭冷月垮下了臉,一件淺粉色的羊絨連衣裙,很修身的款式。
下擺帶著一點小a字,長度只及膝上。
「這麼冷的天……」蕭冷月忍不住縮了縮脖子。
「替你準備了這個呢,別當它真是襪子,那只是外面的那一層。其實裡面是竹炭的,比你平常穿的羊毛褲還保暖。」展慕華失笑地指了指旁邊的一個小盒子。
昨天蕭冷月半醉半醒,估計連買了些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蕭冷月有點傻眼:「這麼薄的東西?」
「別看它薄,你看滿大街那些愛美的女人,可全穿的是這個呢!」
蕭冷月有點汗顏有摸了摸臉,看來她連流行的季風,都已經抓不住了。
「再怕冷啊……還買了一箱暖寶寶呢,你想貼多少都行。」展慕華十指不停,鼠標連按。
蕭冷月哭笑不得。
果然,只要會砸錢,還真不用怕冷。
展慕華到底還是替她買了兩件皮草,一件是白狐狸毛的短裝,胸口是一隻完整的狐狸頭。
另一件則是展慕華拿在手裡的,淺玉色的長款貂毛大衣,正好露出裙子的一條短邊,露出獨屬於女人的一種嬌媚。
「嗯,這樣穿很不錯。」展慕華摟了摟她的腰肢,「還可以再長胖一點點,摸起來比較有肉感。」
蕭冷月斜睨了他一眼:「那去找盛玉環啊……她比較豐滿……」
「她麼……又有點過了。」
「難伺候!」蕭冷月橫了她一眼,心裡卻不免有點小小的沾沾自喜。
昨天展慕華故意諷刺盛玉環的話,讓她心懷大開。
看著盛玉環在她的面前吃癟,而且是展慕華替她出口的,總是格外地解氣。
所以,雖然身上還隱隱傳來淡淡的酸痛感,也就大度地忽略不計啦。
套上了長靴以後,蕭冷月皺著眉,對後跟的高度微微不滿。
最近雖然漸漸習慣了高跟鞋,但是她到巴黎是想要旅遊觀光,可不想踩著細細的高跟,走得腳板發酸。
雖然她也想要風度,但自作自受的事,她一向不喜歡做。
不過,站在展慕華的身邊,她確實需要這麼高的後跟才行啊……
蕭冷月比了比自己和展慕華身高的差距,忽然改變了主意,心甘情願地把那雙高跟長靴,套到了腳上。
不過,高跟鞋的效果,還是顯而易見的。
走在展慕華的身邊,至少不會像以前那樣,總覺得自己被狠狠地壓了那麼一頭。
蕭冷月目測了一下自己和展慕華的差距,自己的目光,正好可以平視他的肩膀……
她滿意地對自己點了點頭,邁步之間,更顯得有了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