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研究精神
她忽然覺得悲哀，有時候，欲－望總是和理智背道而弛。
明明不想再次陷入他製造的欲－望之海，可每一次卻總是無法自拔。
「唔……」她淺淺地逸出一聲呻－吟，又醒悟過來似的，緊緊地咬住自己的下唇。
「叫出來，我喜歡。」展慕華喘著氣，說話有點不太連貫。
他喜歡？
哼，她就更不能讓他如願了。
蕭冷月固守著自己的聲線，努力壓抑著尖叫的衝動。
最本質的原因，還有一點。
展氏夫婦的臥室，就是這屋樓上啊……
她就算再丟臉，也不能在這種事情上丟臉！
所以，蕭冷月哪怕嘴裡已經嘗到了血腥味，也不肯放開緊咬的牙關。
而那點血腥，卻根本沒有讓她覺得清醒，反倒更覺得血脈將到爆裂的邊緣。
銷－魂……
兩個字是怎麼寫的？
蕭冷月只知道，自己的靈魂，彷彿已經脫離了自己……
每一次蕭冷月不省人事的入睡，都會讓展慕華覺得驕傲。
這是身為一個男人的自豪。
蕭冷月可不管他在黑暗裡，又疲憊地笑了很久。
她早就緊緊地拉住了周公的袖子，不管不顧地昏睡得一夜無夢。
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放晴。
「還好，你在y市沒有染上失眠症。」展慕華已經醒了，含笑的臉，讓蕭冷月一大早的心情也跟著明朗。
就算再嚴重的失眠症，遇到他昨天那樣的需索無度，也會不藥而癒吧？
陽光懶洋洋地在窗台上逡巡不去，逗留的長度，足以讓蕭冷月醒悟過來：「現在九點還是十點了？」
「放心，還早著呢，只有九點。」
蕭冷月用雙手摀住了臉。
天哪，在展慕華的公寓裡也就罷了，怎麼來到展家，自己居然還能睡得這麼……
「那我們……」她不想在展家再露面了！
「如果你聽到自己肚子裡的叫聲的話，我們可以下去吃早餐。」
早餐？
蕭冷月哀怨地剜了他一眼：「現在還吃早餐？」
「當然，媽媽吩咐管家替我們留著呢！」展慕華笑得賊兮兮。
這麼說，他們懶睡不起的事，何吟秋是知道的了？
「那個……蕭簫呢？」蕭冷月忽然想到兒子，忍不住要跳起來。
「媽媽帶他去池塘那邊玩了。」
「可是昨天還下著雨呢，地上濕著！」蕭冷月擔憂地看著窗外。
陽光算不上明媚，但經受了幾天連綿陰雨的折磨，這點陽光，足可以把蕭冷月的心情，也照亮了一個角。
果然給一點陽光，就能讓心情燦爛啊！
展慕華微微支起上手，把她壓回了被子裡。
「就是雨天剛過，才能找到蝸牛。等太陽跑到天空的正中間，你覺得還能有蝸牛傻等著被曬乾嗎？」
「蝸牛……」蕭冷月有點無法理解蕭簫的趣味。
那種軟體動物，抓到手裡都會覺得噁心，他怎麼不害怕呢？
白白嫩嫩的手指尖，握著一隻褐色的蝸牛，這種景象，光用想像，蕭冷月就覺得有點惡寒。
「蕭簫很喜歡動物，大概所有的男孩子都一樣。」展慕華笑著說，滿意地看著蕭冷月那張一夜好睡，又素容如月的臉。
不知道是因為被窩裡的熱氣，還是因為害羞，她的臉上，有一抹淺淺的緋紅。
愛不釋眼的發展，自然就成了愛不釋口。
彷彿怎麼也吻不夠似的，一手攫住了她想要反抗的爪子，唇與唇，早就密不可分。
再這樣放任下去，早餐可以省下來了！
蕭冷月「唔唔」作聲，可是沒等發出完整的音節，就被展慕華堵住了喉嚨。
「你真甜。」展慕華意猶味盡地咂了咂嘴，彷彿真的從她的口腔裡，嘗到了甜美的滋味。
「我沒有……」
「不許再掃我的興！」展慕華用手摀住了她的嘴。
蕭冷月忍俊不禁，低頭竊笑。
她的唇上，有被他溫存過的痕跡，水光儼然，誘得人想再俯身去偷香一把。
「我去洗漱。」蕭冷月笑著把兩條光裸的胳膊伸出被子，毫不客氣地拍掉了他的魔掌。
「不如我們再大戰一場，才去洗漱吧？現在吃早餐有點尷尬，直接省掉吃午飯算了。」
「那怎麼行！」蕭冷月嚇得把身子往旁邊移出至少三十公分。
「好吧，老婆大人有令，為夫只能遵從了。」展慕華幽了小小的一默，竟然順從地沒有再在她的身上討便宜。
蕭冷月覺得這男人只要自己的欲－望得到了饜足，大部分的時候，還是很好說話。
明明不是第一次，可是在他強烈的攻勢下，蕭冷月還是覺得腰有點酸，背有點痛，比上了一天班還累。
好在鏡子裡照出來的臉，還能見人。
兩隻眼睛奕奕有神，容色煥發……
難道是展慕華的滋潤，才讓她有這樣的容光嗎？
一手握著牙刷柄的蕭冷月，瞪著鏡子裡的自己，有點發愣。
「好了嗎？」展慕華的聲音，在浴室的門外響起。
蕭冷月回過神來，滿嘴的牙膏泡沫吐盡了才回答：「馬上就好，再過兩分鐘。」
她漱了口，看到展慕華抱肩站在門外。
睡袍鬆鬆地披在身上，卻露出大半的胸膛。
「呃……你去洗漱吧。」蕭冷月努力目不斜視。
大清早的，就露出這麼一大片風光，想要誘－惑誰啊！
「冷月，現在你刷過牙了。」他一聲輕笑，唇已經落了下來。
蕭冷月回過神來，氣急敗壞：「但……但你還沒有刷牙齒啊！」
展家的房間都是套房，自帶浴室的。
展慕華不可能跑到別人的房間裡去洗漱吧？
「沒關係，以前我刷牙的時候，你也沒刷牙的。」展慕華似乎心情很好。
「那也不是我不刷牙，是你沒有給我時間刷牙啊！」蕭冷月爭辯。
「不管過程是如何的曲折，反正最後的結果還是一樣的嘛！」展慕華不以為然。
蕭冷月哭笑不得，退後一步：「你……快去洗漱吧，我餓了。」
「我送上來給你吃，你又不要……」展慕華湊近了她，英俊的五官，一下子被放得很大，「連秀色可餐的機會都不懂得把握，難怪你會覺得自己已經老了……」
「拜託，秀色可餐的成語，是這樣用的嗎？」蕭冷月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難道只能你們女人可以用嗎？」展慕華不服氣。
蕭冷月懶得和他理論，低著頭從他的身前越過。
胳膊卻被他拉了一把，整個人以很不雅觀的姿勢撞向了他的胸膛。
這一次遭殃的，是她的左側腦袋……
「你能不能別老是用這一手，明知道我平衡能力差……」蕭冷月揉著自己的腦袋。
要是明天鼓出來一個大包，那才好玩了呢！
「誰知道你會立足不穩……還是故意投懷送抱呢？」展慕華故作無辜地辯解。
每一次都能讓他得逞，雖然胸口因為她的撞擊，而隱隱作痛。
可是，看到蕭冷月懊惱的模樣，他的心情卻因此更佳。
展慕華出來的時候，蕭冷月已經換好了外出的服裝。
還是昨天那件v領毛衣，外面是高領的背心。出門的時候，再加一件羽絨服。
這樣的容量，按理說不會再冷。
可是剛走出家門，展慕華就覺得掌心裡的那隻小手，體溫驟降。
「冷嗎？」展慕華側臉問。
「還好，不是太冷。」蕭冷月縮了縮肩。
「你別出來了，我去找蕭簫就行了。把那小子揪回家，你和他就在客廳裡玩吧。」展慕華頓住腳步。
「別，我沒有關係的。」蕭冷月連忙搖頭，「小孩子在家裡哪裡關得住？」
「就讓他在家裡陪你兩天！」展慕華不滿，「以後要去戶外，多的是時間。」
「小孩子應該多接觸大自然的。」蕭冷月笑著打圓場。
還不到五分鐘，他們就看到了何吟秋的一身紅衣。
雖然年過半百，但何吟秋保養得極好。
一張臉驟然看去，別人多是當她才三十來歲。
據說，她從來不打什麼那種以消除皺紋，讓人返老還童著稱的肉毒桿菌。
一身紅衣，更把她的實際年齡，襯得更年輕了好幾歲。
「奶奶，你看，一隻好大好大的蝸牛！」蕭簫的聲音，響徹了漫山遍野。
「呀，真的好大啊！」何吟秋的聲音，也穿越了風聲，傳遞到蕭冷月的耳邊。
這一老一少，看來還玩得不錯。
「奶奶，蕭簫抓的最大，是蝸牛爸爸。」
「對，最大。」何吟秋順著他的話頭，「那奶奶抓的這只呢？也不小啊！」
「當然是蝸牛媽媽啦！」蕭簫替蝸牛們分派了角色。
「為什麼最大的是爸爸呢？」
「因為家裡，就是爸爸最大的嘛！」
「不對吧？我們家裡應該是爺爺最大吧？」
「爸爸最大！爺爺也聽爸爸的話！」蕭簫很堅持。
蕭冷月啞然失笑。
看來，展慕華在展家的權威，連蕭簫都看在眼裡呢！
「以後在蕭簫的面前，別再當面反駁你爸了吧？」蕭冷月提醒，「你看看，連蕭簫都知道，在家裡，你的話才一言九鼎。」
「那有什麼不好？」展慕華不以為然。
「當然不好。」蕭冷月皺眉，「你想想，在蕭簫的心裡，這留下我們都不尊重長輩的印象，對他道德觀的形成，會留下一個反而的教案。」
展慕華失笑：「你想得太多了。其實，我並沒有不尊重爸爸，但是在公事上，我不會允許有太上皇的存在。既然在三年前，我全權接手的公司，所有的決策，就只能由我來做。」
「我知道。」蕭冷月放柔了聲音，「我只是希望有家裡，你給你父親更多一點權威。」
展慕華摸了摸下巴：「難道在你的眼裡，我是個忤逆子嗎？」
蕭冷月有點抓狂：「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不過是想讓蕭簫明白，在家庭裡尊老愛幼這樣的家庭倫理觀念。」
「你應該改一改了，在國外……」
「現在你站在中國的土地上，就應該尊重我們中華民族的傳統道德標準。」蕭冷月火冒三丈，「除非你現在就回國外去！」
「知道了，我只是有時候口氣不好，什麼時候對爸爸不夠尊重了……」展慕華居然接受了她的提議。
「哦，那就好。」蕭冷月發洩了一通心裡的邪火，有點訕訕的不好意思。
「我們過去吧，你不是來看蕭簫的嗎？」展慕華牽住她的手。
「好。」蕭冷月也覺得自己的態度有點過份，連忙討好地一笑。
展慕華心滿意足，就知道她有時候做過了火，就會不自覺地討好他。
這感覺，很讓他覺得美滋滋的。
所以，他幾乎有點自虐地想要撩撥蕭冷月的底線。
「媽媽，爸爸！」蕭簫一抬頭，就看到了並肩而立的展慕華和蕭冷月，立刻朝他們奔過來，手裡還拿著他剛封的「蝸牛爸爸」。
蕭冷月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媽媽，看，蕭簫抓的蝸牛最最最大了！」
孩子的形容詞還有點貧乏，所以只能把這些形容詞用過n遍，才能夠表達心目中的意思。
蕭冷月只覺得頭皮發麻，面對蕭簫高昂的興致，她有點佩服何吟秋，居然能陪著蕭簫在潮濕的植株上，尋找這種背著房子隨時走的柔軟動物。
「哇，蕭簫逮到的蝸牛，可真大！」展慕華握住蕭簫的手，似乎很欣賞他手裡的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