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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七十章 傷痕 文 / 寞染

    第七十章傷痕

    有點不值得。

    蕭冷月冷汗直冒,偏偏展慕華卻像是沒有看到似的,直接走向樓梯口。

    幾樓啊?

    「那邊……有電梯……」蕭冷月開口,痛得聲音有點顫抖。

    展慕華側頭,她臉色蒼白,血色褪盡,一雙眼睛,卻明亮如故。

    「說一聲,我抱你上去。」他傾身,眼睛裡的微笑含著得意。

    蕭冷月的骨氣,總是在絕地才發揚得出來。

    所以,她昂了昂頭:「不用,我自己爬上去!」

    好在只是二樓,而且還是靠近樓梯的那個包廂。

    蕭冷月也不管展慕華的目光,一屁股就坐到了餐椅上。

    雖然坐得有點姿勢不正,背心靠的不是靠背。

    但這時候,哪裡還顧得上?

    再說,蕭冷月從來都沒有在展慕華面前展現最美好一面的打算。

    她輕輕地「絲」了一口氣,卻強忍著不提起裙擺。

    展慕華恍若未見,菜單也不看,就點了一桌菜。看起來,這裡也是他常常光顧的地方。

    「我不餓,你自己吃就行了。」蕭冷月有氣無力地靠在椅背上。

    「你當然不會餓,整個宴會大廳,只有你一個人躲在角落裡大快朵頤,倒像是我平常天天沒餵飽你似的。」展慕華沒好氣地說。

    「煮飯婆好像是我吧?」蕭冷月用手握住椅背,還是忍不住反唇相譏,「應該是我飽你才對……」

    「你餵得飽我嗎?」展慕華忽然傾身。

    一張大圓桌上,只坐了兩個人,當然不會遙遙相對,所以相鄰而坐。

    這話問得太曖昧了!

    蕭冷月本能地向後仰,「啊」了一聲,從椅子上跌到了地上。

    幸好地板上鋪著厚厚的地毯,免了她屁股開花的淒慘。

    展慕華這才注意她額前的劉海,已經微微濡濕,忍不住把她抱起來,放到一側的休閒沙發上。

    「痛得厲害嗎?」

    「當然很痛!」蕭冷月帶著哭音叫。

    所有的隱忍,因為這不算重的一跤,而達到了臨界的邊緣。

    她低下頭,緊緊地咬著嘴唇,卻再也忍不住自己的委屈。

    「我看看……」展慕華心臟微微一抽。

    雖然他和蕭冷月在一起的時間並不算太多,卻知道她本質上是個要強的人。

    要不是痛得忍受不了,大概不會在他的面前示弱。

    小心地掀起裙擺,立刻嚇了一跳。

    左小腿上一塊印子何止呈青色,還隱隱透出一血絲。

    出血量雖然不大,卻把透明的絲襪染紅了好大的一方。

    「怎麼傷得這樣重!」他嚇了一跳,手指伸到一半,竟不敢再伸出去。

    「哼!」蕭冷月從鼻孔裡發出了一個模糊的音節,就偏過了頭。

    貓哭老鼠——假慈悲!

    要不是他非讓她下車,還要爬樓梯,她至於痛成這樣嗎?

    像是骨頭被打碎了似的,連縫隙裡都鑽心地痛著。

    這些……當然全都是眼前這個惺惺作態的男人惹出來的事,生出來的非!

    蕭冷月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扁了扁嘴。

    「我抱你下去。」展慕華的手指,把絲襪撕開,用禮服的下擺輕輕地蓋上,才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你還沒吃東西呢!」蕭冷月提醒。

    「不吃了。」展慕華陰沉著臉。

    蕭冷月很識相地閉嘴,她已經痛得即將虛脫,哪裡還有精神來猜測他的心思!

    「我……」

    「你這樣還能自己下去?」展慕華的口氣很沖。

    「大庭廣眾,很難看。」蕭冷月略顯疲憊。

    原來疼痛,也是很傷精神的。

    「難看總比瘸了一條腿好。」展慕華沒好氣地說,又惡意地加了一句,「以後,你要多習慣。」

    什麼……意思?

    蕭冷月還沒有來得及再問下去,展慕華已經把蕭冷月抱出了包廂的門口。

    「咦,慕華!」拾級而上一對璧人,看來也是展慕華的熟識,看著展慕華和蕭冷月的曖昧姿勢,一臉掩飾不住的驚愕。

    「常青,怎麼才來?」展慕華點了點頭,「我剛叫了一桌菜,你替我吃了吧。」

    「難道你們不吃?」英俊的小生驚愕地問。

    「她受傷了,我帶她去醫院。」展慕華濃眉微蹙,「菜還沒上,便宜你們了。」

    「不是吧?隨便叫個人送去就行了,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憐香惜玉?」常青的臉色,越來越震驚。

    「廢話這麼多!」展慕華笑著罵了一句,擦身而過。

    蕭冷月把頭緊緊地埋在胸前,連額頭都不肯露出一點。

    常青身邊的那個女人……竟然是不久前才遇到的李沁園!

    人家是光明正大的約會,可是她卻被抱在展慕華的懷裡……

    她連呼吸,都似乎忘記了。

    直到坐上汽車,她才鬆了口氣,臉色潮紅。

    「我送你去醫院處理一下。」展慕華的擔憂,藏在平靜的臉色下面。

    「不,我不去醫院!」蕭冷月的反應很直接,「我們回家吧,好不好?用雙氧水消一下毒就行,骨頭沒斷。」

    「當然沒斷,要不你還能走這麼多路,還能爬樓梯嗎?」

    「還不是你逼我的!」蕭冷月怨念。

    「笨女人,傷成這樣都不說一下!我以為只是被踢了一腳,盛玉環這樣的千金小姐會有什麼力氣?誰知道踢得這麼狠!」展慕華破口大罵。

    這難道又成了她的錯嗎?蕭冷月委屈地扁了扁嘴。

    「這個不是什麼大傷口,回去自己處理一下就好了……」她委屈地扁著嘴。

    「不行。」展慕華目光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就這麼怕進醫院?」

    「除非性命攸關……」蕭冷月咕噥著,握著他拿著車鑰匙的手。

    「如果感染了,就真的性命攸關了。」展慕華知道自己不應該答應的,醫生才是專業人才,他和蕭冷月兩個要處理這樣的傷口,似乎有點勉為其難。

    但是,看著她一臉的哀懇神色,還有半濕的劉海,一顆心怎麼也硬不起來。

    說起來,似乎都是自己惹出來的風流債害了她。

    「玉環這丫頭,明明手無縛雞之力……」他訕訕地想地推搪。

    「但是對著假想的情敵,就有了無窮的力氣。」蕭冷月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反正是夜裡,他看不見。

    「不是假想的。」展慕華闖過了一個紅燈,靜靜地說,「冷月,我想,我們至少可以在一起,直到我結婚。」

    蕭冷月的手指顫了一下,差點把還沒有長長的指甲折斷。

    結婚,她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

    不,不是沒有想過,而是每一想及,便一觸即走。

    「你不小了……結婚也很快。」她緊緊地捏著禮服的裙裾。

    「三十而立,我不過剛剛趕上而已。也許,我到四十歲都不會結婚,更可能的是……我一輩子都不結婚。」

    「怎麼可能!」蕭冷月嗤之以鼻,「就算你不想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片森林,你父母的也會給你壓力。再說,只要有相當的利益,一樁婚姻也許是你想要的。」

    展慕華有點迷惑,卻沒有反駁。

    蕭冷月想,她說中了事實。

    心裡便有點涼。

    這一次,展慕華沒有再讓她下地,從汽車裡直接把她抱出來。

    好在晚上電梯進出的住客不多,蕭冷月把自己當作鴕鳥,非聽非視。

    長長的頭髮,從臂彎裡灑下去,像是黑亮的絲綢。

    如果不是遇到沈振濃,還有那一段似明非明的宣言,自己怎麼會想要讓她吃點苦頭?

    所以,明明看到她臉色發白,卻偏偏還要引著她走樓梯。

    只是,這個苦頭,她似乎吃得有點大了。

    展慕華胳膊微微收緊,心臟處的酸澀,漸漸地讓他把所有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裡。

    蕭冷月白著臉,倒吸著涼氣。

    「你這樣……還是要進醫院才行,傷口不大好處理。」展慕華不是醫生,看著青紅一片的小腿,又悔又疼。

    起因不必說了,雖然和自己沾著一點轉彎抹角的關係,畢竟還不是自己。

    但後來強拖著她爬樓梯,可就是……

    連展慕華都覺得自己有點兒過份。

    當然,只是有一點點兒。

    就為了那個沈振濃的出現,就讓自己亂了陣腳,看到她的痛苦,竟然會覺得快活?

    「不去!」蕭冷月立刻反應,轉而又軟軟地相求,「別送我去醫院,這個傷真的不太重的,到了醫院也就是消炎消腫之類的,沒有其他辦法。」

    展慕華又氣又恨:「真沒想到,玉環的出腳這麼狠……看來,她也是個……」

    他的手指微一用力,把蕭冷月痛得「絲」倒抽一口涼氣,因此沒有注意他對盛玉環的評價。

    「啊……呃……」展慕華有點尷尬,「你……要不,我先給你吃顆止痛藥,再替你消毒吧……不然的話,很痛的。」

    蕭冷月很幽怨地瞪了他一眼:「我當然知道會很痛,可是……那些止痛藥我不能吃,所以說去醫院也一樣。而且,那些護士下手,更沒有輕重。」

    「那……你吃得了這個痛嗎?」

    蕭冷月很認真地想了又想,才緩緩地點頭:「嗯。」

    她不想發炎,弄到不可收拾,再怕痛也只能承受。

    盛玉環,可真是狠啊!

    展慕華小心翼翼地替她剪下絲襪,用清水把傷口周圍都抹乾淨。

    拿著一瓶雙氧水,瓶口半傾,卻半天沒敢放上去。

    蕭冷月咬著牙,提著心,甚至閉上了眼睛。

    可是等了半天,卻沒有感覺到藥水流下來的刺痛感。

    忍不住睜眼抬頭,卻覺得清涼的藥水,流到了腿部。

    「啊!」她忍不住痛呼一聲。

    「很痛嗎?」展慕華的手有點抖,停止了消毒的步驟。

    「當然痛!你……」蕭冷月氣不打一處來,這不是故意在捉弄她嗎?

    她做好了準備,他沒反應。她的氣剛洩,他倒毫不憐香惜玉地在她的傷口處大加蹂躪。

    他……簡直生來就是為了折磨自己的!

    想想自己的前二十年吧,雖然算不上順風順水,可是至少還能夠平靜度日。

    白眼受得多了,當然會有怨懟。

    但是……

    「你要不要繼續消毒啊!」蕭冷月憤怒地瞪著淚眼。

    他到底想要怎麼樣?

    傷口的痛,都要分兩次讓她承受嗎?

    展慕華的手顫了一顫:「你痛得厲害。」

    「痛得厲害也要痛啊,至少比這樣零零碎碎的痛要好吧?」蕭冷月氣怒交加,淚花閃閃,卻倔強地不肯落下來。

    「你對自己,可真狠……」展慕華苦笑。

    蕭冷月愣了一愣,摸不清他話裡的意思,莫名其妙地搖了搖頭。

    「三年前,為什麼要離開呢?現在還不是又回去了嗎?」展慕華把傷口處理好,看著蕭冷月一臉的慘白,心裡軟軟得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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