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好馬不吃回頭草
蕭冷月愕然地抬頭：「我沒有……只不過剛才一時之間沒有想到。」
展慕華只恨自己沒有長出一副關雲長的美髯，這時候吹出來才有一點憤怒的氣勢。
「你和他是男女朋友，還會沒想到？難道在你的心裡，還有別的男人？」
「是前男友，在三年前我們就分了，好像也是在一場宴會上。」蕭冷月很認真地糾正，提醒他是他們分手的見證人，「和我最親近的男人，是蕭簫。」
「蕭簫？他算男人吧？最多算是一個男孩！」
這話好像也有些道理……
「好馬不吃回頭草，你覺得我會是一匹劣質馬嗎？」蕭冷月不屑地扁嘴。
「哦，你是好馬？」展慕華顯然很不屑。
「就算是人，也不肯吃回頭草的。」蕭冷月想聳聳肩，可是一隻手被他握在手裡，一隻手搭在肩上，還要顧及腳下的花步，只能放棄了這個故作瀟灑的動作。
展慕華鬆了口氣，臉上卻還是擺著一個酷酷的pose：「那就好。」
蕭冷月沉默不語，跟著他的步子，前進後退，左旋右轉……
他們在跳完這支舞以後，就直接退往了大門。
天氣炎熱，禮服外面沒有披大衣，要撤退起來自然輕鬆自如。
可惜某人的眼睛，一直看著呢！
「冷月。」沈振濃不知道什麼追了出來。
「……沈先生。」蕭冷月遲疑著，這個稱呼讓兩個男人都不由得瞠目。
沈振濃臉色一黯，想不到他們經由過了那樣的一段感情歷程，最終竟然只是換來陌生的稱呼。
「你和他……三年前的事，美珠告訴我了。我……」他想要解釋，可是蕭冷月卻搖了搖頭。
「是我自己倒霉，怪不了你的。」
何止是倒霉，是倒了八輩子的霉！
「遇到我是你的幸運！」展慕華沒好氣地糾正她的用詞，一臉的自傲，讓蕭冷月很有朝他那張英俊的臉揍上一拳的欲－望。
「見過臉皮厚的，但是沒見過皮這麼厚的。」蕭冷月咕噥了一句，聲音小到不敢讓展慕華聽到。
但是她不以為然的臉色，卻讓沈振濃看得心裡大喜，只覺得原本感到失落的信心，又漸漸地回來了。
至少，在蕭冷月的心裡，並不認為展慕華是她的良伴。
「冷月，如果你……我可以……」我振濃急於表明心跡，他怕再緩一步，蕭冷月就不會給他機會。
展慕華的臉色頓時陰沉得像夏天雷雨之前的低氣壓，雙眼如隼。
蕭冷月不置可否：「謝謝你的慷慨，但是我不需要。」
在她需要的時候，他沒有給她相應的信任。現在……似乎說什麼，都有點嫌晚。
「我們現在已經住在一起，我想，沈先生恐怕是沒有機會了。」展慕華冷冷地說，把蕭冷月不由分說地摟到懷裡。
下意識地掙扎了一下，蕭冷月就發現展慕華的胳膊收得更緊，只能放棄。
「你們……」沈振濃震驚，「什麼意思？」
「冷月是我的情人，我們同居。」展慕華揚著臉，笑容裡有著幾分得意。
「真的？」沈振濃瞪著蕭冷月，「不可能，冷月不是這樣的人。冷月，他在撒謊，是嗎？」
「不，是真的。」蕭冷月難堪地點頭，把臉別了過去。
「所以，沈先生，你可以不用扮演英雄救美的角色，我和冷月是你情我願，這中間沒有你的什麼事。」
展慕華的這句話，說得很不客氣。
沈振濃的手拳，輕輕地握成了拳，語氣裡帶著說不出的失望：「那麼，祝福你們。」
「謝謝。」作為勝利者，展慕華的風度當然無懈可擊。
看著沈振濃的背影，蕭冷月有些失神。
忽然手腕一痛，耳邊傳來展慕華咬牙切齒的聲音：「在我的面前，還敢看別的男人？你是我的！」
他用了那麼大的力氣，讓蕭冷月覺得，自己的腕骨，幾乎要被他捏碎了。
她不甘示弱地回瞪了他一眼：「我不是瞎子！」
「別挑戰我的底線……」他瞇了眼睛，隱忍的怒氣，唯有在蕭冷月的面前，才會毫無顧忌地噴發出來。
「你的底線那麼多，誰知道是哪一條啊！」蕭冷月沒好氣地說，「何況，我現在連自由都沒有，就算有一百個帥哥站在我的面前，又有什麼用！」
「知道沒用就好……」展慕華冷哼了一聲，忽然咬上了她的耳垂。
「啊！」蕭冷月痛得低叫一聲，恨恨地瞪著他，「你是屬狗的嗎？」
展慕華忽然笑了，笑得白牙森森，讓蕭冷月打了一個寒噤。
「你——說對了，我就是屬狗的，而且有時候會變成一隻瘋狗。如果我發現你還和沈振濃藕斷絲連，恐怕到時候，你就會嘗到狂犬病的滋味。」
蕭冷月懶得理他，抬起腳就想往前跨，卻被展慕華猛地又拉回了懷抱。
「想去追人？」
他的氣息，散發著危險的味道。
蕭冷月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不是要回去嗎？難道還準備站在路邊當路標？」
展慕華深深地盯著她看，似乎想在她的臉上，盯出一朵喇叭花來。
「好吧……」他慢吞吞地說，「回去以後，我們再約法三章。」
什麼約法三章！
用膝蓋想也知道，他肯定要和她訂立不平等條約！
蕭冷月頓時也不急著走了，她要讓他知道，她也是有底線的……
「慕華哥哥！」盛玉環的香風，從人堆裡擠了出來。
蕭冷月的打算只能落了空，閉口靜立。
「玉環，我們先走了。」展慕華沒有什麼誠意地說著客氣話，「祝你生日快樂，青春常在。」
按理說，走之前是該和這個正牌的主人道個別，打個招呼。
「下面還有好多節目呢！」盛玉環不依地湊過來，又從兩人中間擠壓進去，把蕭冷月再一次擠到旁邊。
蕭冷月斜跨了兩步，裝作看大廳門口的那株石榴樹。
「我已經老了，和你們玩不到一塊兒。」展慕華的聲音還是輕淡的，但是蕭冷月卻聽出了一點不耐煩。
盛玉環卻還是天真地拉著他的胳膊：「慕華哥哥永遠都是年輕的，要是你不喜歡，我讓他們把那些節目都取消了。」
赤-裸裸的示好……
呃……示愛。
蕭冷月幾乎立刻肯定了這一點，這小姑娘對展慕華絕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只不過，這種粘人戰術，用得也太濫了點兒……
展慕華又不是那種沒有見過世面的小男生，會為這一縷香風折了腰。
「今天你是壽星，怎麼能夠隨意取消節目？何況，現在不早了，我有女伴。」展慕華的態度倒有點出乎蕭冷月的意料之外。
連對自己幾乎被公認的未婚妻劉晴，他都沒有這麼好的耐心。
聯想到今天這場可來可不來的宴會，蕭冷月覺得也許展慕華的心思，也非同一般。
「她？」盛玉環不屑地瞟了一眼蕭冷月，「只是你的秘書罷了，只能算是臨時的。」
蕭冷月忍不住衝她露出了一個笑容，看來人家的情報工作，做得也很到位啊！雖然年紀小，耳目倒比劉晴還聰靈。
難怪沒有亂呷飛醋，儘管她每每把蕭冷月擠在展慕華三尺之外，防範的意味十足。
「不，你錯了，她是我以後所有宴會的女伴。」展慕華卻笑睇了一眼蕭冷月，把一臉看好戲的她，毫不客氣地拉回了局中。
果不其然，盛玉環小丫頭愣了一愣之後，就委屈地叫了起來：「為什麼？」
「她是我的……」展慕華露出了一個古怪的笑容，彷彿帶著得意，「情人。」
「轟！」
蕭冷月的血液飛速上行，怎麼也想不到，這男人居然會在一個愛慕他的女人面前，直承她是他的情人……
她瞪圓了眼睛，恨不能把展慕華連皮帶骨吞下去，假裝那句話沒有被人聽見。
他倒不過博得一個風流的名聲，可是她……她的臉往哪裡擱？
展慕華卻偏偏跨了一步，把她的腰，光明正大地摟到了自己的臂彎。
這姿勢，實在是太親密了一點。
「你說什麼？」盛玉環似乎反應不過來，「她是你的……」
「情人。」展慕華再次好心地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話。
要不是他與盛家的關係複雜，他還懶得應付這個小女孩兒呢！
「這怎麼可能！」盛玉環暴跳如雷，渾然不管自己身上穿得可是淑女氣十足的公主式禮服。
差點就一個趔趄，人就往展慕華身上跌過去。
蕭冷月看得暗暗乍舌，看來人小不等於沒手段啊。
小小年紀就知道玩這出投懷送抱，還不一點都不留痕跡。
「小心。」展慕華皺眉。
左腳往後退了半步，只留一雙手臂，把盛玉環扶住。
「慕華哥哥，你不是和陳晴那個賤人在一起嗎？」盛玉環不滿地跺著腳，細細的高跟鞋，恨恨地跺在花圃前的石板上，發出鈍鈍的空響。
蕭冷月暗暗好笑，真是報應不爽，劉晴在眼前這位小姑娘的眼裡，也是賤人一枚。
「還有你！」盛玉環把臉微微揚起，性感的嘴唇噘起了起來。
毫無疑問，這個動作，她一定演示了無數遍，所以才能做得恰到好處。
連蕭冷月見了都覺得我見猶憐，何況是男人呢？
「玉環，你這一套我看得多了，就別裝委屈了！」展慕華無動於衷，看也不看就拉著蕭冷月往外走。
「慕華哥哥，就算你不喜歡那個劉晴，可還有我啊，為什麼隨隨便便找她！」盛玉環的嫩如白蔥的手指，準確無誤地指向了蕭冷月。
「我不是隨便找的，三年前我就喜歡上了她。」展慕華攬過蕭冷月，親暱地在她的頰上親了一下，「對不對，寶貝？」
蕭冷月渾身的汗毛，一根根地豎了起來。
這當然不是真的！
他臉上的神情雖然一本正經，但是口氣裡，卻含著戲謔。
「不行，我不許她當你的情人！」盛玉環霸道地攔在他的汽車面前。
「乖，今天你是壽星，怎麼能丟下一屋子的客人？」展慕華的口氣，像哄著小孩子。
他又在打什麼主意？蕭冷月可不覺得他會喜歡這樣的小女孩。但是……她低頭看了看身上粉紅的禮服，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測。
或者，他就是喜歡小蘿莉呢！
要不然，為什麼他為自己選購的衣服，無一例外都是二十上下的小姑娘們最喜歡穿的風格呢？
一時間，她的心裡有點不舒服。
「慕華哥哥，你以前說我太小了，今天我二十歲了！」盛玉環這一次沒有強行把他們兩人分開，而是站到了他的另一邊，狠狠地搖晃著他的胳膊。
「二十歲，也還是小孩子。」展慕華放柔了聲音。
怎麼聽起來，有點像**？
蕭冷月悄悄地把腳尖往外移了兩步，剛要移出第三步，腰裡的那條胳膊卻猛地收緊，讓他因為慣性而跌進他的胸膛。
「呃……」蕭冷月悶哼一聲。
她可憐的鼻子啊……
簡直沒有消停的時候！
「不要臉！」盛玉懷猛地推開蕭冷月，「真不要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