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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小鳶尾協奏曲(6) 文 / 白玉樓的台階

    談判中總會發生各種各樣的事情。

    親切的拉關係……

    「參照精靈與狼人之間的古老盟約,作為特納奇克的朋友,給予你們幫助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以「大義」的名義去勸導……

    「災難的對象不僅僅是個人,朱茵大陸上生活的每個人都有義務為此獻上自己的一份力量!」

    適當的威脅……

    「注意你的態度,否則,在異怪攻破這裡之前,我先把你葬掉!」

    以及最後的妥協……

    「我們可以把手上掌握的全部情報告知,如果不能聯合所有能夠使用的力量,結果注定是一個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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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圈人圍著不幸的畫師,人群的中央是最後顯現真實的畫作,由【迷宮畫廊】創造的用於反映科裡亞和依芙蕾雅內心的畫作。

    「怎麼說呢……還真是符合小白的風格啊……」

    狂放的使用大片大片的紅色,渲染出一片攝人心神的血色;以深淺不一的紅描繪出紅色的天空,紅色的大地,紅色的岩石紅色的塵土紅色的屍體紅色的血河紅色的紅色的紅色的一切……

    整幅畫的中央,面目模糊的屍體堆積而成的山峰的頂端,綻放著一朵小小的,纖弱的白花,只有在這朵花周圍,天空,岩石,以及其他的事物,有著正常的顏色。

    不拘一格大量使用紅色塗抹的畫作有著令每個第一眼看到它的人震懾的力量,而中央巴掌大的一抹彩色則在下一刻吸引了觀眾全部的注意力,作為藝術品的「技術」或許不算頂級,然而其中蘊涵的似乎隨時要噴湧而出的「情感」將它的價值大大的提升了。

    透露出危險氣息的畫作,不是因為上面畫滿屍體與鮮血,而是畫作背後,「繼續深究一定會很糟糕」的隱藏意義

    「『切開金燦燦的錢幣,裡面是像血一樣的鮮紅』……」喀嚓喀嚓的把畫作折成小塊收進懷疑,科裡亞笑嘻嘻的站起來,「……在我的家鄉,有這麼一句諺語呦。」

    與神降士的記憶之中,沉睡著無數次死亡的體驗,一般人一生僅能體驗一次而他卻能體驗無數次,站在前輩們的屍體之上,才獲得非同一般的實力。即便沒有過人的身體素質,僅憑累計的「經驗」和「技巧」,以及鍛煉出的「直接」和「氣勢」,以羸弱的身體一樣能夠成為強者。

    少年不是想表達「別看我這樣,獲得力量是要付出代價的」之類的意思,只是單純的把自己聯想到的事情說出來而已。死亡的記憶並不美好,但那畢竟也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一樣的事物,不曾做出應當以「死亡體驗」來懲罰的罪惡,也不曾為了獲取神降士的力量特別的努力過,雖然常常獨自一人練習,更多的,是「本來就應該這樣」的感覺,想必身為毫無特殊能力的普通人,他依然會是這種性格。

    然而,這幅畫,讓在場的人們注意到一些以前不曾注意到的事情。

    儘管在這個世界,這個時代,一同旅行一同冒險過,然而,科裡亞是眾人中唯一殺死過同樣身為「人類」的目標的人,並且,對於「殺人」這項行為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彷彿是在做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什麼嘛~~~『屍山血海上綻放的花朵』,聽上去不是很帥氣嗎?」敏銳的發現氣氛的變化,琳蒂絲瞇起眼睛說,那種小孩子崇拜特攝英雄一樣的表情,似乎真的覺得表現科裡亞內心的這幅畫很帥氣。

    相同的畫可以有很多不同的解釋,「吸食屍體的養分而綻放的花朵」和「在屍骸上依然純白的花朵」都可以作為其中一種解釋,在其他人做出自己的判斷前給他們留下一個強烈的第一印象,防止他們的思路鑽進死胡同。

    美麗的櫻花,在泥轟被認為是因為根脈吸收了來自屍體的養分,但是如果在天朝,想必會被當做和蓮花一樣,「出淤泥而不染」的君子典型。

    只是以眾人和科裡亞之間的關係,琳蒂絲的考量大概是多餘的吧。

    「……路上不是經過精靈和異怪的戰場嗎?我去看看,說不定那裡留下了一些味道……」

    滿臉燦爛的笑容,眼睛瞇成一條線,科裡亞站起身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留下的幾個人看著少年的背影,愣了幾秒鐘之後,琳蒂絲開口了。

    「哈……(歎氣)……小白被依娜帶壞了啊……」

    「嗯?」

    「笑得好假……真是的。」抖抖翅膀,琳蒂絲轉過身,看來準備對依芙蕾雅適當的進行一下說教。

    現在的情況下,「跟上去」明顯不是一個適當的選擇。

    不過,這幅畫反應的應該是「科裡亞和依芙蕾雅」的內心,那麼,哪些部分屬於少年,又有哪些部分屬於少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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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精靈的樹屋,風格上和與一書庫那種同樣是全木質結構的建築不盡相同,最大的區別在於四處透風的所謂牆壁,初次使用的人恐怕很難習慣。

    話說,根據狼人族的口耳相傳的歷史,在遙遠的過去,與狼人族初次相遇的精靈都是一些一そ絲そ不掛在林間跳來跳去的有趣傢伙?

    「討論的結果怎麼樣?」提出問題的同時,特納奇克掏出筆記本,自覺的擔當起書記的工作。

    「不怎麼樣,不過是個變態抖m而已,腦袋倒是出乎意料的死板,由於需要幫助的請求是前任的長老自己提出的,他也不好說什麼……」依芙蕾雅完全沒有壓低音量的打算,絲毫不在乎自己仍在精靈的領地,「……但是,那傢伙似乎認為只要精靈族的主力到來,就可以輕易的將異怪清除了,愚昧,愚蠢,愚不可及!」

    「至少他們有迎戰的打算,能夠在龍之怒火下平安無事的敵人,根本不存在!」凱芙琳依然如故,滿懷激情和毫無來由的自信心。

    「……(你是白癡嗎)……」

    雖然沒有說話,依芙蕾雅的眼神清清楚楚的表達了這個意思。

    「什,什麼啊!那個眼神是什麼意思!」

    「喔?我以為我表達的很清楚呢,看來我再一次高估了你的智商啊……」依芙蕾雅偏過頭去,不再看暴跳如雷的凱芙琳是怎麼被自己妹妹鎮壓的,「……我相信精靈和巨龍的戰力,但是要知道,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可是……」

    「……聖戰『再創世』。」

    適時的補充依芙蕾雅沒說完的話,特納奇克將手上的筆記本翻了一頁。非常「巧合「的,在穿越之前,他們三個在學校學習的最後一段課程正是關於「再創世」的內容,老師還留了一份論文作為暑假作業。

    「聖戰」字面意思為「神聖的戰爭」,通常情況下被認為是中性詞,並無任何特殊的宗教意義。不同的組織,國家,軍事集團甚至個人為標榜其戰爭的正當性和神聖性,將所其從事的戰爭和事業稱為「聖戰」。

    ……字典上的解釋是這樣的。而對於依芙蕾雅、琳蒂絲和特納奇克而言,他們所知道的「聖戰」是特指歷史上混亂年代的終結,席捲整個朱茵大陸的兵災。帶給大陸上的居民無數傷痛的同時,也迫使所有種族聯合在一起,最終形成依芙蕾雅等人生活的,各種族和平共處的時代的重要戰爭。

    以他們老師的話說,「在帶給大陸莫大的傷害的同時,也促使現在和平安定的新時代的出現」,因為對朱茵大陸的影響太過巨大,甚至冠以「再創世」的名字。

    要說引起這場戰爭的罪魁禍首,只憑精靈半吊子的認真,以及來自龍族、狼人和與一書庫禮節性的少量援軍就能解決,依芙蕾雅絕對不相信;但是,又缺乏證明局勢危急性的確鑿證據,想要現在就讓各族聯合的難度不亞於教會9證明相對論。

    如果現在突然有個人在電視網絡上向基督徒和穆斯林宣佈,「惡魔就要降臨世界了,大家放棄過去的仇恨,聯合起來吧」,被當做中二病患者丟進精神病院已經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他們的實力或許足夠,但是有個決定性的不足……數量太少。」

    無論精靈和巨龍強大到何種地步,面對席捲全大陸的敵人,他們的數量不足以進行全面的應對,孤軍奮戰的結果肯定是異怪佔領絕大多數地區後,回過頭來慢慢啃掉僅剩的硬骨頭。

    「依娜~~~既然我們在這裡,可不能真的讓那些乖孩子被欺負呦~~~」

    「是是,我知道,所以說……」

    「所以說?」終於結束了身上全部裝備的維護工作,坐在地上的娜塔帶著一點點興奮和期待的抬起頭。

    「所以說,稍微用一點點非常手段也是可以的吧?事急從權嘛~~~」

    「……什麼意思?」特納奇克有了一種不妙的預感。

    「意思是……誰先去把那個笨蛋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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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方面,曾經是大陸最輝煌的人造建築,而現在只是一片廢墟的某處。

    「團長……接下來的任務是?」

    「……去邊境吧,要完成莉莉的夢想,要消解無意義的誤會,首先要親身前往有矛盾衝突的地方。」

    「明白。全員注目!列隊!前進!」

    無論是數百年前的日輪花王朝,還是之後延續兩百年的教會時代,象徵了朱茵大陸最具有侵略性的種族最高戰力的部隊,正是踏上新的旅途。

    旅途的第一站,白露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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