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琳蒂絲用羽翼把自己成了一個大號的白色球體,依靠激烈的風漂浮著前進,完全不讓人看到翅膀裡面的狀況。
「……(磨牙)……」
雙耳向後服帖在頭兩側,尾巴緊緊夾在兩腿之間,特納奇克展現出犬科動物標準的「畏縮」時的姿態。
「丁零噹啷……」
一臉慌張的檢查著礦工服上的每一個口袋,不時從身上摸出一些看上去就很危險的藥劑瓶,娜塔的所遭遇的幻境顯而易見。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
臉上淚痕尚未乾涸的凱芙琳趴在自己妹妹的背上疲憊的入睡了,從微微抽動的眉頭來看,等忙於安慰姐姐的凱莉絲騰出空來,她是絕不會介意展現一下所謂的「龍族的傲慢」。
而一馬當先走在隊伍最前面的依芙蕾雅……歐斯特發誓他看到了端坐於黑色王座上的魔王,以及魔王背後蠢動的魔物,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魔物散發出的惡意。
「朋友?不是……朋友不會以那種方式迎接……那麼,是敵人?」
喃喃自語的同時,魔物……不對,是科裡亞,無差別的把殺氣籠罩在自身周圍的區域,以這支特殊的使節團為中心,所有試圖圍觀的精靈都保持了一個適當的距離,看起來倒真的像是迎接來訪的使節--儘管這種「迎接」的理由有點特別。
嗯,由此看來,無視於科裡亞的殺氣,面帶笑容走在前面帶路的歐斯特,說不定是個有著相當實力的高手。
以微妙的姿態,一行人走進了森林的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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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歐洲的童話裡稱之為「妖精環」的蘑菇圈,成長到足以充當座椅的大小;頭頂上交織的枝葉濾去多餘的光線,維持這片草地恰到好處的照明;四周垂下的籐蔓上掛著的果實,則解決了茶點的問題。
與大陸上流傳的諸多傳言相符合,充滿了所謂的「精靈的特色」的會議廳,事實上這裡的佈置常常都在改變,就好像不管用不用的上,某個整天在三途川邊上睡覺的死神都會帶著一把鐮刀,遵循所謂「地獄的形象工程」一樣,精靈總是按照外界對於精靈族的印象佈置對於交流的會議廳,與其說是親切,不如說是,漫長生命造成的無聊感的影響。
不過,在座的幾人對於欣賞他們精心的佈置絲毫提不起興趣。
「我想你欠我一個解釋,精靈。」
特意坐在最高的一個蘑菇上,依芙蕾雅雙手環胸,交疊的雙腿不耐煩的抖動著,以肢體語言向對方表示著不滿。
「十分抱歉,前任大長老不久前已回歸大地,年長的守護者們也大多隨他而去,留在這裡的大多是一些稚嫩的幼苗……」
「哼,戰爭期間,居然還有不聽話的部下把精力浪費在與盟友之間的內鬥上,如果他們是我的手下,我就……」
「拖出去砍了!」
「……閉(嘴)……唉(扶額)……別插話。」依芙蕾雅交換了雙腿的位置,藉此轉換語調,右腿抬起的一瞬間似乎從裙下露出了什麼,又好像什麼都沒有,「儘管是些充不上戰力的新丁,我想……」
「殺掉也沒關係吧?」
「科裡亞!你這個……嗯?」
成功被挑起怒火的依芙蕾雅轉過頭,卻發現科裡亞正一臉無辜的看著她:
「這次不是我。」
那是當然,科裡亞正忙於抑制某種衝動,把視線趁依芙蕾雅換腿時移向她的腰部以下,膝蓋以上的部分的衝動--儘管還不能理解這種衝動的來源。
「我覺得殺掉太浪費了……先讓我拆開來研究一下,究竟是怎樣的大腦構造讓他居然……居然敢……」蹲坐在地上的娜塔,身邊呈扇形擺放著一大群閃閃發光的實驗器材,這些器材讓她回憶起之前幻境中,自己實驗室連續爆炸的慘狀,然後怒火燃盡僅剩的幾分理智,只留下病態的求知慾熊熊燃燒。
「不行,再怎麼說精靈也是與我族共同遵循古老盟友的摯友……」保持人類形態的特納奇克饒有興趣的擺弄著娜塔的實驗器材,不時挑出一個在躺著地上的精靈胸前比劃一下,「……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有許多『娛樂』既不致死也不會留下明顯的傷痕……」
「沒關係,賠償和交涉交給我們,我出五萬金……」凱莉絲甩甩因為情緒波動而暴露出來的佈滿鱗片的尾巴,「……是不是多了點……呃,五千……不,五百的話……」
不幸被選上充當出氣筒的精靈少年--啊,雖然他的實際年齡可能比一行人中凱莉絲姐妹以外的所有人都大--第n次醒來並且立刻被打暈。
挑上他的理由很簡單,他的寶具【迷宮畫廊】是使得防禦性的結界【無夜夢境】變得充滿攻擊性的根本原因,而他彆扭的性格和不識時務的好奇心,導致他在繪出描述眾人的畫像的同時,成功的對所有人進行了一次無法抵抗的群體嘲諷。在他身邊疊放的一堆油畫,記錄著每個人經歷的幻境,以及描繪他們內心最後的結果。
身披婚紗,獨自站在神殿門口,滿臉寂寞的琳蒂絲--以及悄悄躲在暗處的特納奇克。
手持幾瓶顏色奇怪的藥劑,娜塔抱著一疊資料飛奔著,身後則是大片在爆炸中坍塌的建築物。
無數只有一雙充滿惡意的雙眼被清楚描繪出的黑影所圍,凱莉絲和凱芙琳相擁著跪坐在畫面中央僅有的一片明亮處。
還有最後一副,因為描繪的對象尚未解除到油畫本身,因而只能看見一片漆黑的畫像。
「唔……雖然是我們有錯在先,我還是希望你能稍微勸阻一下自己的同伴。」
看到自己的族人正在面臨生死存亡的緊要關頭,歐斯特依然面帶笑容,用隱藏著濃厚感情的眼神看向被圍觀的某精靈。
「哼!我知道。」輕輕哼了一聲,依芙蕾雅跳下蘑菇向後走去,畢竟雙方是盟友,不能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
當然,由於高大的同伴擋住了視線,不小心踩到幾腳也是情有可原的嘛~~~
「……(盯)……」
科裡亞則蹲在原地,用奇怪的眼神盯著歐斯特。
歐斯特給少年的感覺相當的奇怪,無論把殺氣加到怎樣恐怖的境地都不能讓他表現出畏懼,相反的,臉上的紅暈始終在增加,偶爾投向科裡亞的一個眼神甚至讓不知恐懼為何物的少年背後發冷。
而且,他看著受難同胞的眼神,似乎是……羨慕?
[武曲][難道說,這傢伙無視於主人的殺氣,並不是因為他本身是個強者……]
[文曲][……而是因為他根本就是個無視生死的大m?]
「……(微笑)……」
這麼一想,再看到歐斯特的微笑,科裡亞不由的一陣惡寒上湧,轉身加入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的行列之中。
------台階------
------的話------
字數少了一些,最近完全沒有狀態和衝動……糟糕,真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