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溫暖,而且……強而有力的事物,帶來像蟒蛇纏身一般的窒息感,想要繼續睡覺看來是不可能的……啊,不一定,如果「長眠」也算睡覺的話。
耀眼的潔白肌膚互相摩擦,少女們的雙腿糾纏在一起,或許是因為羽翼的保溫效果太好,感到悶熱難耐的少女們的被子與睡衣都在無意識中褪到了地上,遮掩這份春光的只有不時顫動一下的羽翼而已。
「嗯……嗚嗚……琳……抱太緊了……」
依芙蕾雅難受的扭動著身體,嘗試從擒抱中掙脫。
「……依娜……天亮了麼……」
檢定通過失敗,琳蒂絲一個漂亮的傳奇擒抱把依芙蕾雅抓回了懷裡。
「……大概……」努力了一下沒有結果,少女迷迷糊糊的嘟囔著放棄了抵抗,安靜下來試圖重歸夢鄉。
與一書庫的早晨……很難分辨出是早晨。
由看似是木材,卻有著金屬質地的奇妙材料(似乎是使用輕質木材建築再以法術改變強度)構成的完全封閉的空間,日月星辰山河樹木什麼的一點也看不見,能用來確認時間的只有各處的鐘錶,以及公共場所隨時間變化的照明,若是沒有十分規律的生活作息,很容易讓人失去晝夜的概念。
--不對……琳怎麼會在我的床上?
「……琳!你又來!!!」
終於擺脫低血壓影響的依芙蕾雅意識到現在的情況,猛地從琳蒂絲懷裡掙脫站在床上。
接著,她發現自己身上一絲不掛,臉紅紅的想要用被子遮一下的時候,卻發現被子也找不到了。
結果,只能乖乖的回到羽翼的遮掩下。就算知道房間裡除了另一個女孩子之外沒有別人,身體直接暴露在空氣中仍是件很不好意思的事情。
「依娜~~~我們睡個回籠覺吧~~~」順勢抱住年幼的血族,琳蒂絲以看上去非常糟糕的姿勢摩擦著對方的身體。
「喂!喂!睡你妹啊!放開……」
「碰!」
房間的門突然被打開了,從聲音判斷鎖多半是報廢了。
「呦~~~起床了~~~早睡早起身體……」
「出去!!!」x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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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時之後,餐廳。
早餐時間這裡很少有人,大概是沿襲了外面研究者的傳統(?),與一書庫的人大多會省掉早餐,有時還會一同忽略午餐晚餐夜宵等等……因此,任何時候準備合適的餐點,以及提醒需要適當進食的研究者暫時放下手中的工作也是奈塔系統重要的職責之一。
「科裡亞……每次當我以為我對你的莽撞、無知以及愚蠢有了足夠的認識,你總能給我帶來新的驚喜。」
即使一邊吃東西一邊說話,依芙蕾雅的儀態依然優雅的有如油畫作品中的大小姐。她熟練的使用銀質的刀叉將一小塊煎蛋送進嘴裡,並且適當的表現出「實在是太美味了」這樣的表情,如果負責烹飪的奈塔有著類似於人類的感情,她一定會十分高興與有人如此喜歡自己做的食物。
當然,我們有更充分的理由相信,依芙蕾雅那種愉快的表情是為了科裡亞而準備的。
「嗚嗚……我知道錯了……所以……所以……早餐……」
因為科裡亞正被綁得像個蓑衣蟲一樣,倒吊在自己的座位上,眼巴巴的看著別人享受早餐。造成他異常痛苦的原因不光是一直鑽進鼻子裡的香味,還有身上的繩子--想要忍住不去掙脫它們實在非常困難,比要求一個練了大力金剛腿的人拿生雞蛋練顛球更困難。
「嘛~~~小白~~~隨意闖入女士的閨房,可是危及生命的行為呦~~~」琳蒂絲一如既往的微笑著,絲毫沒有幫助科裡亞脫離苦海的意思。
琳蒂絲的話不完全是玩笑。在未來,由於法術的發展,「死亡」的定義也在不斷修正,雖然還做不到真正的死者復活,不過腦袋被轟掉或者是身體被某殺人鬼切成十七塊都不再算必死,「復活術」和「完美復活術」等等魔法雖不能讓一具千年殭屍面色紅潤容光煥發,復活一堆剛剛死去幾小時的肉塊還是沒什麼問題的。
這也造成了許多「豪放派」的出現,尤其是深受潛行、透視、監察眼等等種種騷擾的女生宿舍,原本在煉金和魔法陣方面就有著突出天賦的女孩子們使用了層出不窮的防禦手段。
我們可以從一個小小的事例中感受一二:在依芙蕾雅回到過去前一天,一位高等部的住宿生被罰抄寫《淑女手冊--v2.33》五遍,因為一隻飛進她宿舍的蒼蠅(雄性)觸發了十六條石化射線、七個爆裂火球、四個即死術以及解離術大裂解術異次元放逐各一次……
珍愛生命,遠離偷窺--除非你的技術足夠好。
「……(大口吞)……」小心翼翼的抬頭瞄了一眼,狠狠的吞了口吐沫,特納奇克又埋頭於眼前的肉排,不敢多說一句話。
看似溫馨的餐桌上,以依芙蕾雅為中心散發著連神明也難以忍受的寒流(阿斯娜又添了第四杯熱牛奶紅茶),繞過琳蒂絲之後,集中在科裡亞身上。即使是「誤傷」的一點點,也足以讓其他人噤若寒蟬,專注於眼前的食物並且試圖用最優雅(或者說最慢的方式)吃下早餐。
「……叮!」
隨著依芙蕾雅輕輕放下餐具時微不可察的響動,本次早餐宣告結束。
「娜塔……我請你幫忙做的東西,完成了嗎?」用餐巾擦擦嘴角,依芙蕾雅從頭至尾沒有看科裡亞哪怕一眼。
在四天前,特納奇克吃了「不乾淨」的東西那天下午,依芙蕾雅拜託娜塔幫忙準備一些用得上的物品,作為報酬--極為難得的並非是關於科裡亞的一連串不平等(並且沒有通過本人同意)的協約--依芙蕾雅答應作為志願者配合娜塔做一些關於血族的實驗。
當然娜塔有沒有那個勇氣收取報酬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啊……已經全部完成了。」
「那麼,帶我去拿吧,」依芙蕾雅站起身,示意餐廳裡的其他人跟上(除了科裡亞),「關於接下來的行程,我有些事情想要徵詢大家的意見。」
以依芙蕾雅的性格,這句話可以理解為「我有些話要說,都給我乖乖聽好了,還有,誰也不行留下來陪那個笨蛋!」
說完,依芙蕾雅一個帥氣的轉身走向大門,其他人依次跟上。
這時候,一直安靜的站在餐桌旁,像個(實際上也是)玩偶一樣的奈塔1096開口了:
「依芙蕾雅小姐,您要求保溫的『份量特別特別多的早餐』,現在要送上嗎?」
「……(踉蹌)……」
依芙蕾雅腳下一滑差點摔倒,紅著臉匆匆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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娜塔的實驗室,意料之中的,凌亂到了難以置信的地步,相信垃圾站也要整潔的多。
「首先……儲血手環一個;黑暗天幕法杖一個,十六次;陽傘--附加有效期三個月的『濾光鏡』--三把,折疊式的;『魔法陣繪製伴侶』一套--這個可是我特別改良過的。」
一群人滿臉黑線的看著活力十足的煉金術師從那些一片天地初開的混沌中找出需要的東西,一樣樣的展示之後,全部收進一個帶有蝙蝠翅膀裝飾的小背裡。
原來並沒有這麼多,不過既然阿斯娜答應盡可能的提供旅行所需物品,不充分利用這條承諾可不符合依芙蕾雅的一貫作風,對神明的敬畏是一回事,涉及個人利益就是另一回事了。
「然後……琳蒂絲的投槍一組……」娜塔拿出一根手掌長的銀色棍子,不知觸碰了什麼地方,那根棍子神奇的變成了一隻投槍,而相同的東西還有一大盒,「……風屬性魔法首飾從頭飾到腳鐲全套;形狀怪異的……杖還是槍?總之一根;以及,縫紉套裝一套……」
東西並沒有裝在背裡,而是特意準備了一個挎,「歌風」的原坯大概是要琳蒂絲自己拿。
「等等,我什麼時候要的『縫紉套裝』?」
「……啊,那個是琳蒂絲自己過來要的--就在你前腳剛走。」
「……」
對於依芙蕾雅凌厲的視線,琳蒂絲給予的回應僅僅是歪著腦袋的一個天然的笑容。
「……帳篷;地圖;長繩;便攜炊具;錘子;登山鎬;各類基本魔導具一組;特殊施法材料三十公斤;乾糧……(省略無數)……」
給特納奇克準備的背,大概有兩個半「依芙蕾雅單位」大小。
「……(以下省略)……」
「……最後,為科裡亞特製的服裝,一式樣,二十套,由依(喝啊啊啊--by依芙蕾雅)設計……你定制的東西全部都在了。」
東西的數量不少,更重要的是大多數都是定制的,看娜塔的樣子全是她在這三天裡準備的,不得不說,效率很高。
「既然齊了,那我……」
「等一下……還有阿斯娜姐姐準備的東西!」
「……是什麼?」說話被打斷讓依芙蕾雅很不滿,但既然是阿斯娜的意思……算了吧。
「『緣石』……」娜塔把幾個紅色寶石的掛墜舉在眾人眼前,語氣中有著某名的虔誠,「……它的光亮和溫度會根據目標的生命狀況變化,並且在目標死亡時破碎,每個與一書庫的人第一次外出時,阿斯娜姐姐都會為他準備一塊,讓他交給適當的人……這裡有你們全部人的各一個,自由分配吧。」
「……」依芙蕾雅沉默的看著眼前的掛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啊!還有……」
「還有?」
「……想不起來,大概是我的錯覺吧。」抱住頭想了一會,無果,娜塔放棄了思考無用的東西。
「嗯……好,下面我和大家說一下行動的路線。」
檢查了一下裝備之後,依芙蕾雅隨便找個地方,鋪開了地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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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餐廳裡。
雖然說大多數人都跟著依芙蕾雅出去了,不過除了科裡亞之外,似乎還有一個被忽略的傢伙。
在科裡亞埋頭苦吃的時候,角落裡奇怪的有個被人忽略的陰影。
「不管怎麼做……都無法有效的操縱她……」
擺弄著身邊最為精緻的人偶,奧提姆躲在角落裡自言自語。
「我一直很好奇啊……人偶究竟是怎麼操縱的?」
「怎麼操縱?製造一個虛偽的靈魂……是的,將偽魂安置在人造的『**』中,再給予行動的魔力……但是,不行……完全不能滿足我的願望……」
「噯?為什麼呢?」
「……畢竟,是虛偽的……」
奧提姆和加特莉絲的演武絲毫沒有精彩的地方。在第一輪進攻時,面對襲來的量產型人偶,加特莉絲下意識的喊了科裡亞的名字。如果要召喚科裡亞的英靈自然不可能,但是她在無意識中學會了真名詠頌師【英雄的繼承者】能力並且繼承了科裡亞的防護能力,而且因為本人就在附近,繼承的程度相當高。
緊接著,發現普通的攻擊無法傷到對方,奧提姆便放出了一直緊緊抱在懷裡的,特製的人偶,而加特莉絲,也召喚出了英靈。
無論再怎麼優秀的人偶,也是用「偽魂」來操縱的,而英靈,則是強而有力的靈體。
結果,最強人偶被佔據的奧提姆,在「遭到背叛」的打擊下直接失去了戰意。
即使英靈進入人偶也無法真正操縱它,但這個事件卻讓奧提姆面對了一個現實:無論做的多麼完美,那始終只是個人偶。
「偽魂啊……啊嗚啊嗚……既然偽魂不行……啊嗚啊嗚……用真的靈魂不就行了……」
「!!!」
奧提姆全身一震,猛地回過頭。
他完全沒有發現阿斯娜和科裡亞站在自己身後(而且科裡亞還抱著一個特大號的面在咬)。
「為什麼不用真的靈魂呢?」
「……給你。」
人形使突然塞了一個小箱子到科裡亞的懷裡,轉身衝出餐廳,速度快的和他平常的樣子一點也不相配。
……抽取與控制靈魂的書,與一書庫裡一定也有……
……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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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充------
*【奧提姆的玩具箱子】
裝有魔法人偶的箱子,特製的人偶可以由人形使以外的持有者使用。
含:
普通人偶七個;
強化人偶一個;
馬匹人偶十二個;
換裝(女僕)八套
換裝(輕甲)八套;
換裝(重甲)一套;
裝備(長劍)十二把,附圓盾;
裝備(長弓)十二把,附箭矢;
裝備(塔盾)三面;
攻城車玩偶一個;。
注意,損壞的零件可以在魔力充足的情況下在盒子裡自行修復,但是損毀的部分只能尋求專業人士的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