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玄幻魔法 > 傳說的傳說中

040致英雄的讚美詩(20) 文 / 白玉樓的台階

    面對空襲時應當採取的措施有什麼?

    標準的做法不外乎偽裝、疏散、躲避、掩蔽和消除空襲後果,各個國家,各個時代,民眾與軍隊之間又有著多多少少的差別。至少可以確定,缺少防空力量的情況下,站在一馬平川的開闊地跟找死沒兩樣。

    --嗯……讓那些士兵進入複雜地形的建築群中隱蔽,不使用魔法的情況下,魔獸想要攻擊進入堅固建築中的士兵,必須放棄自身的機動性,首先要改變單方面挨打的情況……

    「傳我的命令下去!城外的所有士兵撤入城內!必要時打暈你們狂化的隊長!還有……曾經接受『醫者的仁慈』的士兵,可以留在前線。」

    --問題是,為什麼對方一直不使用魔法?我方可以使用的遠程打擊部隊有多少?城內的建築功能及分佈情況如何?知己知彼……現在我連己方的情況都不瞭解啊……

    --總之,無論對方隱瞞了什麼,進入城內的損失一定會小於在城外的情況!

    --把戰場拉入城內的話,讓特納奇克帶著路費撤退也容易了很多……而且遭到破壞的城市重建和清點都很費時間,在被發現時,我們早就跑路了。

    如意算盤打得不錯,但……

    「吼啊啊啊啊啊--」

    「……肚子……餓了……」

    「守護我族的榮耀!」

    「進攻!!!!!」

    城外的士兵,不但沒有絲毫撤退的意思,反而在不知不覺間離城牆越來越遠。

    要說原因……是因為身為最高指揮的芬裡厄仍然在前線作戰?同伴的被殺而心有不甘?不願服從並非真正指揮官的依芙蕾雅的命令?或者只是因為殺紅眼了?

    戰場上有著特殊的氣場,潰逃的時候,即使是平常極為勇敢的士兵會因風吹草動而膽顫;進擊的時候,膽小鬼也能生出搏命的勇氣;無論平常總是說「為國捐軀真是白癡的行為」,卻做出了自我犧牲的行為……太過接近死亡的地方,會讓人類的思維變得單純,理智的作用被無限縮小,想法和行動間完全變成兩點一線,即使誕生了愚蠢的意見,連分析的能力都不存在的他們的身體只會跳過頭腦的命令而行動。

    雷奧森的警備隊,裝備精良,訓練充分,但畢竟不是真正的軍隊。

    「嘖!」

    --麻煩大了,難道要準備附加敵我識別之類功能的強力廣域魔法?我又不是那些尾綴「領主」的職業……

    雖然「跑路」兩個字一直在腦海裡晃來晃去,丟下自己(臨時接管)的士兵進行所謂的「戰略性撤退」,對依芙蕾雅而言就是破壞自己長久以來的堅持。

    「……獎懲並用……誘導……威嚇……欺騙……」

    引導部下按照自己的意思去行動的方法數不勝數,不過現在可以用上的似乎沒有。

    「……欺騙?!」

    身為戰略法師,專心思考對策的同時,被分割的意識仍在注意戰場的情況。

    敵我混雜在一起,完全變成任何指揮官都頭疼的消耗戰,但是,在混亂的戰場上,有一處我方的部隊居然聚集成形了?

    「……好難看的鳥……肚子好餓……」

    遠方少年的喃喃自語,依芙蕾雅自然不可能聽到,但她能清楚的看到那裡不斷綻放……應該說從第一次綻放起就未曾黯淡的七色虹光。相信在這以深淺不一的紅色構建的戰場上,他所發出的鮮艷光芒不會被任何人忽略,殺了紅眼的士兵,在無意識的情況下向他所在的地方聚集著。

    「好吃嗎?能吃嗎?」

    瞳孔鎖定住在頭頂盤旋的魔獸,揮出的右拳帶起數人合抱的魔力柱,轟擊天空。

    「抓……不住啊……」

    以高速的弧線飛行躲過白天聽的轟擊,順便撕碎了他附近一位無辜士兵的身體,那只猛禽又回到了天空。而白天聽發出的魔力飛行一段距離後,在沒有擊中任何目標的情況下又回到他的身邊。

    簡直就像玩具「黏黏手」或是年糕一樣,圍他的半球狀魔力不時隨著攻擊的動作拉成長長的一束,然後再「噗呦噗呦」的很有彈性的恢復原狀。

    比起芬裡厄的牛角頭盔,渾身發光白天聽吸引了更多注意力……無論是敵人還是隊友。

    --那是什麼?新開發的非致命性榮耀之石?

    不知道真相,並不妨礙依芙蕾雅利用戰場上的異狀。

    「咳,咳!戰場上奮鬥著的士兵們呦!」

    調整自己的聲音變得沙啞一些,更接近於年長者的感覺。為了保證讓前方的士兵們都注意到自己接下來的說辭,結合「巨音」和「傳令兵」,同時將真實與虛幻的聲音送入士兵們的耳朵。

    「不屬於凡世的光芒,正在雷奧森的城外閃耀……」

    「……那是來自神明的援助,永不黯淡的虹彩輝光……」

    「……他將承載愚者的冒犯,而汝等的任務,是守護雷奧森的民眾……」

    「……來吧!回到雷奧森!守在重要的人身邊,看奇跡如何毀滅我們的敵人!」

    --不知道神棍的程度夠不夠,能多多少少騙一些人回來就好了……先將士兵們的注意力集中到那裡,接下來以不知名的強者為中心重新構建防線,必須脫離混戰的情況,集群發揮出「軍團」的優勢,應當能有效的減少損失。

    連依芙蕾雅自己都不相信這樣的話能起到效果,已經開始思考正式的戰略變動了,只是如此混亂的戰況,下達的命令有多少能得到執行很值得懷疑。

    【喂喂……依芙蕾雅,我剛才聽到了……你說的是真的?】儘管不能確定特納奇克的位置,看來離依芙蕾雅並不遠的樣子。

    「你管他是不是真的呢?只要那些士兵相信這是真的就夠了。」

    【……】

    --士氣……戰場上需要一面旗幟……

    --要是裁決教會的在這裡,我也不用……他們到底在做些什麼?

    「靈動戰略。」

    八面小巧的冰質盾牌環繞在依芙蕾雅身邊,她自己也在魔法的作用下浮了起來。

    「薔薇騎士團。」

    腳下四處流淌的鮮血凝聚成形,化作四個身穿輕便盔甲的女騎士形象。

    接下來的作業很麻煩,加強一下自我保護是必要的。

    感受到城內各處洩露出的活躍魔力,依芙蕾雅一邊在心裡抱怨著,一邊開始準備,準備處理士兵集中到一處,己方和敵方士兵不在混在一起後的工作。

    ------------

    姑且不談有多少士兵受到依芙蕾雅臨時想出的話的影響,城牆某處的角落裡,有預料之外的人將上面一番話全部收入耳中。

    「承載愚者的冒犯……以一己之力面對……」加特莉絲神情恍惚的看著遠處閃耀光芒的位置,無數魔獸從天空中撲向它所在的位置,但那光芒始終不曾有絲毫的動搖。

    其實有許多士兵在白天聽的附近抵抗魔獸的進攻,但是從遠處看,任何人的視線都會被過於醒目的七色魔力所吸引。

    「現實中不會有這麼簡單的事情發生……一人想要救所有人,最後一定會失去全部,唯一正確的道路衡量天平的兩端,犧牲少數以換取多數的幸福。」相較而言,潔汀莉則顯得冷靜的多。她所中意的英雄故事並非小孩子喜歡看的幸福童話,比起完美到虛假的幸福結局,潔汀莉喜歡的是「凡人」的努力,與百折不撓的勇氣。

    「但是……好帥……一個人……一個人面對……一個人承擔」這時候,就是傻瓜也看得出加特莉絲的狀態不正常了。「……啊……好像……是聽過的故事……」

    「飛濺的火焰!戰慄的大地!」

    激動的揮舞雙手,加特莉絲用像唱歌劇一般抑揚頓挫的聲音詠頌著莫名的話語。

    「出現在絕望的人民面前,以己身鎮壓天災的奇跡--」連名字也不知道,只存在於當地傳說中的主角,可是在雷奧森當地甚至受到勝過吉斯提斯,「--聖雷奧森之根脈!」

    黃金的巨龍,半透明的身影長達數百米不合理的龐大,凝實威嚴的氣息,讓周圍所有的生物除了僵直再也做不出其他動作。

    雖然沒人知道傳說中真正的「聖雷奧森之根脈」究竟長什麼模樣,在看到它的一瞬間,卻會自然的產生「啊,肯定就是這個樣子」的感覺。

    聖雷奧森之根脈飛入天空的魔獸群中,簡單的掠過,便將數不清的魔獸化作無生命的肉塊。

    「原來如此……」潔汀莉啪的一聲合上真名之書,微笑的看著脫力後失神的加特莉絲,「……不是真實系……而是超級系的嗎?」

    從各種意義上說都是非人類的存在,加特莉絲第一次召喚的英靈,出現在現世後幾秒鐘就消失了,不過這足夠說明一些事情了。

    潔汀莉一直擔心的,召喚英靈的能力會不會只是自己寶具的隱藏效果,確定只是多餘的想法。

    歷史上沒有記載,未來教科書上也不會寫,「真名詠頌師」的職業正式誕生於此刻。

    ------------

    「昂--」

    伴隨著一聲嘶吼,黃金的巨龍消失了。

    儘管它的存在僅僅維持了幾秒鐘,剛剛飛入天空便消失了,但是普通人類難以承受的威壓,足夠失去理智的士兵們恢復冷靜。

    --中獎了……看來不需要我再加料。

    聖雷奧森的根脈的出現使得城外的士兵停止無謀的行動的同時,無意中增加的依芙蕾雅謊言的說服力,相信神跡(強迫自己相信)的士兵們有序的向城內撤退。

    而依芙蕾雅的「好」運,還沒有結束。

    她今天的運氣,會比她想像的還要「好」,「好」得多。\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