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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致英雄的讚美詩(21) 文 / 白玉樓的台階

    --小的時候,玩過積木嗎?

    --雖然我對這種簡單的遊戲沒有,興趣,不過那兩個笨蛋可是喜歡的不得了。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根本不明白其中的樂趣,只知道使用好用的部分,搭出任誰也能完成的東西。

    --毫無挑戰性的工作,我才不會沉迷於這種程度的把戲,積木的樂趣,在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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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歲……呃!」

    七色的魔力團突然變形,打暈了高呼著萬歲迎向魔獸利爪的士兵

    「又來!」

    白天聽憤憤的揮動打出的右手,變形的魔力團擦過地面,薄薄的一層塵土掩蓋了昏倒的士兵。

    隨著他收回右手,裹身體的魔力團又變回一開始的半球狀。

    受到相當於高階魔法的魔力的直擊,那個士兵僅僅是昏迷而已,白天聽對魔力的利用效率實在有夠低下的。

    直觀的做個比喻,把魔力想像成炸藥,在其他施法者苦思冥想如何改變炸彈的構造,讓有限的炸藥發揮出無限的威力時,白天聽卻拿著成噸的*……砸人。

    大多數的士兵都撤離了戰場,留下的少數基本都是不適應第一次直面戰場,失去理智的戰士,在巨大的精神壓力前,從昏迷與瘋狂間選擇了後者的人,胡亂揮舞著榮耀之石奔跑。

    白天聽只能一個個打暈像飛蛾般被光芒吸引,來到自己身邊的士兵們,並試圖用塵土掩蓋他們的身影。在近處也許一眼就能看出破綻,但是如果距離較遠--比如說在天上--又被某個強光源閃瞎了一對狗眼,那麼在整個戰場上唯一可以辨識的目標只有少年而已。

    --[剛開始還覺得很勇敢……但現在……]

    [曾經,有個國家的士兵也是這樣。]

    [因憤怒而狂暴的戰士會獲得力量……]

    [……因恐懼而瘋狂的傢伙只會自取滅亡。]

    --[聽上去很熟悉的樣子……等等!]

    「又是你!」

    稍微分神的時間,像是鷹隼,體型卻大到不合理的魔獸又是一個俯衝,準確的從白天聽背後的塵土間掠走一名士兵。

    即使身體比頭腦更快的做出反應,揮出的拳頭與攜帶的魔力也未能攔下返回天空的敵人。

    好吧,真到了成噸的規模,拿*砸人或是炸人區別不大,反正砸准了都是一擊升天,問題是即使拿成噸的*當做石頭來使用,這傢伙依然能用難以置信的低命中低操作將威力分散開。他不但只使用龐大的魔力進行最基本的「衝擊」,而且還將威力分散,距離稍稍拉開便毫無力量,好像潑灑出去數噸的碎石,落在目標身上不過寥寥數顆罷了。

    「抓不到它啊……」

    少年仰望天空,卻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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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積木的樂趣,在於使用那些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的設計員放進去的奇怪形狀的積木,作成形狀更加奇怪的建築。簡單堆積而成的建築,看似穩固,不過只要仔細觀察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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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稍微向前倒退幾分鐘。

    獨自飛翔在夜空中,四周,連上下都是魔獸,比起被四面圍,琳蒂絲的情況更令人絕望,連腳下堅實的大地都不存在,無論向那個方向望去都只有敵人敵人敵人……奇怪的是,一點點恐懼或是焦慮的心情也沒有,在這種危險度極高的地方,琳蒂絲竟然還能露出一副毫無防備的表情。

    躲避什麼的根本不需要她去集中精神,只要順著風飛翔,風所穿越的地方,永遠是存在著空隙的。

    「感覺……好熟悉呢……」

    久遠的印象,從記憶之海的底層緩緩上浮。

    對於身為「長生種」的翼人而言,每兩個成長階段之間,心性上往往存在著天差地別,跨越不同階段的回憶也會變得模糊不清。

    似乎是在自己還很小的時候,只是像往常一樣,漫無目的的在天空飛翔的日子……

    ……

    ……

    ……

    「琳,過來一下。」

    家裡聚集了很多陌生人,不但有著常常見到的白色羽翼,也有部分長著棕黃色羽翼的人在。因為大家都在仰望自己而感到不好意思,琳蒂絲乖乖的落到地面,躲在母親的身後。

    「就是她嗎?」

    「不會錯,絕對不會錯的!」

    「太好了!『路菲斯的左翼』早已迫不及待的要飛翔了!」

    「現在立即通知同胞們,讓他們……」

    「……讓他們等一等。」

    插話的聲音既不洪亮也不嚴厲,懶懶散散的像是沒睡醒的樣子,但是在聽到這個聲音的一瞬間,喧鬧的庭院一下子變得安靜,周圍的人似乎連呼吸聲都不自覺的壓低了。

    「您……您怎麼來了?」囉嗦的長老爺爺的表情變得非常奇怪,嗯,怎麼形容呢,和琳蒂絲趁他午睡時拔了長老的羽毛之後,他每次見到琳蒂絲時的表情。

    「噯?呃!忘了告訴你們,我前幾天搬家了……反正喬遷宴還沒辦,就月底吧,大家記得過來吃飯啊!」

    全身用斗篷遮掩,可疑至極的打扮,身材不高大,甚至連翼人都不是,但他走過來的時候,兩邊的人自動的分開了一條道路。

    「……您居然從碎星山脈裡搬出來了,究竟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大事?就我個人而言確實……不對不對,重要的不是這件事。」

    「那重要的是……」

    「琳蒂絲還小嘛~~~責任什麼的等她大一點再。況且我的『旌旗』要調離赤砂的話也不是小工程。」

    「……」

    「反正你們都等了幾百年了,在多等幾年也無所謂啦!」

    「……明白了,但是我族的願望……」

    「放心放心,到時候我就是拖也會把三四軍團拉過去~~~」

    「……」

    「……」

    「……」

    聽到這裡,聚集而來的翼人接二連三的離開了,大多數保持著沉默,有少數離開前好像說了些什麼,但這並沒有保存在琳蒂絲的記憶中。

    琳蒂絲只記得對可疑的斗篷男走到自己面前彎下腰,從背後拿出了……

    一盒蛋糕。

    「嘗嘗看,『啊嗚』點心屋的新產品--『二十四倍糖』~~~」

    「……」琳蒂絲不由地接過突然遞到自己面前的蛋糕,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面對他。

    「啊……不必在意不必在意,我們以後會成為好朋友的~~~」

    「……」

    「哎……吶吶,琳,你最喜歡的是什麼?」

    「……天空。」

    「是嗎?那麼,你……」

    ……

    ……

    ……

    「昂--」

    金色巨龍的身影掠過天空,絞碎沿途所有的魔獸,也打斷了琳蒂絲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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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只要仔細觀察的話,從最下面抽走一根,整座建築就會崩塌……抽走一根便足夠了。

    --更奇妙的是,看似雜亂無章的積木,搭建的時候稍稍注意一下,巧妙的抽去需要的那一根,連崩塌的方向也可以控制!

    細心的感應著散佈在數公里範圍內的凌亂魔力,從破損的魔力管線洩露出的、雷奧森的警備隊使用魔法散發出的、以及每一塊榮耀之石使用後,流失在空氣中的魔力,一點點引導它們,像堆積木一樣疊起來。

    然後,需要的只是一個合適的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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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天空是什麼樣子?」

    即使琳蒂絲這樣問了,周圍魔獸也不會給她回答;身處於激烈的暴風之中,哪怕周圍有人能夠回答她的問題,琳蒂絲的聲音在傳入那人耳中之前,就被吹散了吧。

    那不重要,她本來就是在問自己。

    「……湛藍的……蔚藍的……深藍的……」

    紛亂的羽毛,四散的肢體,無主的血液,在風的吹拂下跳著怪奇的舞步。

    「……像母親一樣緊緊的抱住我……」

    逃脫「聖雷奧森之根脈」攻擊的魔獸,在同伴們的死亡下變得更加瘋狂,隨時可能吞沒琳蒂絲的身體。

    「……輕柔的歌聲……用風吹去所有的煩惱……」

    魔獸們挾上天空的士兵在死前發出慘叫,少數走運的來得及在最後的時刻發動榮耀之石,於是慘叫聲中混入了人類以外的悲鳴。

    「……不對!不應該是這樣的!」

    記憶裡的場景無論如何也無法與自己正經歷著的劃上等號,如果說以往的天空是琳蒂絲的天堂,那麼現在她無疑身處地獄。

    「這不是我的天空!」

    歌風發出短暫的生命中最高亢的歌聲,承受不住烈風侵蝕的武器碎裂成粉末,但風所奏響的樂章未曾消失。

    翼人是高傲的。

    琳蒂絲筆直的向上飛去,飛到那些魔獸都無法達到的高度,俯視……藐視著下方,

    「從我的天空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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