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撫好沃迪爾之後,我吩咐梁鍋將陸懷德三人每人一間安排到後院客房內,讓天翼天碧和閒容鳴風看守他們。
要去救人的話最好的時間應該是凌晨1點至2點之間,那時候人睡的最沉。現在是戌時末,也就是晚上9點左右,離凌晨1點還有兩個時辰。我看天色還早,便吩咐梁鍋帶我們回家看看。梁鍋很不情願,可是卻不敢違抗我的意思,便帶著我們從後門出去趕往現在歸他所有的我們原來的宅子。
走在鎮中的大道上,到處一片幽靜的黑暗。家家戶戶房門緊閉,很少有還亮著燈的人家。雪花紛紛揚揚的像是被吹散的蒲公英,寒風吹過面頰,吹起我的長髮,讓我頓感一陣清爽愜意。
梁鍋與蕭逸樓走在前面,他們都穿著厚厚的棉袍,一邊將積雪踏得嘎吱響,一邊不住的掖身上的棉披風。寂與沃迪爾一邊一個的跟在我身旁,一個四處打量,一個含情脈脈的看著我,握著我的手不住的用十指挑逗我的手心。
我知道沃迪爾什麼意思,握緊了他的手,不讓他繼續做小動作,他便湊過來緊緊的貼著我走路。寂發現沃迪爾粘著我,有些不快的瞪了他一眼,卻沒什麼特別的表示。我想寂是看在沃迪爾被迫留下的份上才不打算跟他計較吧。街道是陌生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直到我們走到八年前曾生活過的不滿半個月的宅子門前,我才認出這裡來。斜對面那間沃迪爾為我修建了一半的鋪子,如今已是別人家的宅院,也不知道是梁伯賣掉了還是我們自家人在住。
梁鍋上前叫開了門,將我們讓進去落座於正廳歇息,便開始雞飛狗跳的將剛睡下的家僕們從被窩裡掂出來為我們收拾院子。
蕭逸樓陪坐在一旁不時的與我搭話,跟隨他出城的家僕已經全都在跨院的客房睡下了。我招呼沃迪爾在這裡應付蕭逸樓,獨自出了廳堂循著熟悉地青石路向後院走去。這裡的一切都沒有絲毫變化,只是景致與建築隨著歲月的流逝顯得陳舊了許多。
不知道是不是為了節省,本來懸在廊下的照夜燈籠如今全都黑乎乎的。不過。在這樣的雪天,即使在夜晚也會因為白雪地反光而不至於看不見路。
待我走至以前曾住過的天虹苑的拱門前,看到屋門緊閉,屋裡燃著亮堂的燭燈。一對糾纏的影子印在窗欞上,伴隨著低聲的爭執聲。
「好了小寶貝兒,你就聽我一回。今晚先住隔壁。等明日那個瘟神走了就沒事了,委屈你了哦,聽話聽話……」
「切,憑什麼!人家睡的好好的,怎麼忽然就讓人家換地方睡?」
「哎呦我地小姑奶奶。您就快著點吧!要是讓那瘟神發現。怎麼死地都不知道!快點快點!」
「哎呀!推什麼推!我走還不行嗎?!哼!都死了那麼多年了。怎麼見鬼地又活著回來了!」
「噓——」梁鍋嚇得急忙摀住那女子地嘴。顫著聲音說:「你不要命啦!你不知道那瘟神是個……」剛說到這裡。梁鍋忽地住了嘴。那女子不願意地說道:「是個什麼?難不成是妖怪?看你嚇得那樣兒!真沒出息!」
「好了好了。是我沒出息。快點快點。小心別被他看見。」梁鍋說著。拉著那女子推門出來。他們剛一開門。我便瞬間飛至高空。抱起雙臂悠哉地看著梁鍋小心地護著一名年輕美貌地女子往隔壁梁伯曾經住地院子走去。
他們前腳進了壽祥苑。後腳一群丫鬟便被一個看起來像是個管事地家僕催促著自長廊內走過來。湧入天虹苑裡裡外外地收拾起來。
我院子斜對面地閒逸軒和旁邊地幽蘭苑都亮著燈。家僕丫鬟忙活不停。壽祥苑旁邊地靈韻苑內主屋地燈忽然亮了。一個女子地影子出現在窗戶上。接著。房門嘎吱一聲拉開。梁鍋地老婆花枝披著棉斗篷疑惑地朝院外探望。
剛把小妾哄安生的梁鍋氣喘吁吁的自壽祥苑跑出來進了隔壁的靈韻苑,而後著急嘛慌地推著花枝將她推進屋裡關上房門,接著便是竊竊私語聲與一陣爭吵聲。
我飄浮在空中搖搖頭,越發不相信梁鍋說的梁伯將這宅子送給他的話。梁伯是一個很仔細的人,不管多有錢也不會將自己的財產拱手送人。說不定梁伯被姜猛接走以後,這個梁鍋便鳩佔鵲巢了。
見梁鍋終於安撫好花枝開門出來,我立刻反身飛回前院落在沒人能看到的角落走回廳堂。此時沃迪爾正與蕭逸樓湊在一起說著什麼,寂則坐得遠遠的閉目養神。
我剛踏進一隻腳,寂便馬上睜開眼睛朝我看過來。目光中探出一絲疑問。我呵呵一笑,道:「閒來無事出去逛逛,梁鍋正在為我們收拾宅院。」一邊說著,一邊走至寂身旁坐下。寂便伸手撥掉我頭髮上沾著的雪花,眸中滿是溫柔。
「璽,準備何時出發?都誰去?」沃迪爾見我回來,扔下蕭逸樓走過來坐在我的另一邊小聲問道。
「丑時出發,我和寂一起去,你在這裡監視梁鍋。待我們辦完事回來便接著閒容鳴風前往琅蒼山莊。」
剛說到這裡。後院地拱門處傳來匆忙地腳步聲。我便止住話頭向外看去。只見梁鍋跑得滿頭熱汗的進來說道:「各位少爺,蕭老闆。院子已經收拾好了,可以歇息了,隨我來。」說罷急急地轉頭便走,看也不敢多看我們一眼。
我們互相看了看,便隨著梁鍋走向後院。幾名丫鬟打著哈欠挑燈在頭前帶路,將我們三人分別帶入三個院子裡休息,蕭逸樓則被引入客房。待一切都安排妥當,梁鍋又挨個院子轉了一圈給我們問了安,便回自己的大老婆花枝那去了。我想他們夫妻倆今晚估計是睡不好了。
臥房內的角落裡放著炭火盆和香爐,使屋內到處充斥著膩味刺鼻的熏香。搖曳的燭燈在臥房和客廳內散發著微弱的紅光,屋內的擺設顯得俗氣而奢華。
我大眼看了一圈,揮手熄滅炭火盆,又將燃著的香爐順著窗戶扔出去,這東西的味兒實在讓我受不了。
「什麼玩意?……阿嚏!」門外傳來沃迪爾驚訝的聲音,接著便是噴嚏聲和東西被扔向遠處的空氣摩擦聲。我撲哧一笑,悠哉的走至門口。只見沃迪爾耳朵晃來搖去的,鼻子頭紅紅的,表情看起來似乎仍想打噴嚏。
「阿嚏!」果然,又一個噴嚏打出來。沃迪爾皺著眉頭揉揉鼻子,嘟囔道:「這味兒真夠嗆,誰弄了這麼個破玩意兒?」
「呵呵呵……那是富貴人家用的熏香。」我笑呵呵的走至院子裡的涼亭中靠著欄杆坐下來,沃迪爾便小跑著過來挨著我坐下,伸手將我圈進懷裡。我撫摸著腰間的手,靠在沃迪爾的胸膛上看夜空中飄揚的雪花,說道:「等你見了大伯,問問這宅子是怎麼回事。」
「放心吧,我會問的。」沃迪爾小聲的說著,低頭在我頭頂親了一下,道:「璽,離丑時還有些時候,我們……」
「呵呵呵……」我會意的笑了出來,仰起頭拉下沃迪爾的臉,吻上他甜潤的嘴唇。
他的唇涼涼的,口內的腥香仍是很美味。他的舌貪婪的與我的舌糾纏不已,纖細的手指在我頸子上來回輕掃。
他的呼吸漸漸急促起來,吻也越來越纏綿。他的身體也火熱起來,身下那堅挺不滿的抵著我的腰際。
忽然間,他放開我的唇,抱著我站起來大踏步走入屋內。隨著屋門「匡」的一聲關上,燭台被他發出的勁風吹滅,我們便糾纏著滾入榻中。
他美麗的碧眸在這黑夜裡分外明亮,長長的睫毛呼扇出濃熱的媚情。衣袍一件件被拋在地上,這滿是蜜熱的床帳中便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與誘人的呻吟聲。
身體被他的熱吻覆蓋,就連長髮也不被放過。肌膚被他細緻的撫摸,一絲縫隙也不願留下。他似乎要借此記住我的一切,那密密麻麻的親吻不時的發出令人臉熱的「啾啾」聲。
雪仍在下,撲撲簌簌的不停。窗外的一切都靜了下來,聽不到一絲人聲,只有這黝黑的臥房內蕩漾著甜膩的交纏聲……
快樂的時光總是轉眼即逝,當我們從天倫之樂中清醒過來,發現一道熟悉的氣息等候在院中的涼亭裡。我舔了舔有些乾涸的嘴唇,慵懶的說道:「寂已經過來了,看來要準備出了。」
「嗯,再躺一會嘛,還有半個時辰呢。」沃迪爾抱著我萬分不捨的嘟囔著,手意猶未盡的在我背脊上來回游移撫摸。他細長的腿跨在我腰上不住摩擦,將我的身子與他的身子緊緊的夾在一起。
我只是笑了笑,伸手將他貼在臉上與胸前的墨發撫到背後。順勢按下他的腦袋,給了他一個深深的熱吻。本來我想吻過他之後便可以起身了,誰知這一吻卻又讓他興奮起來。我無奈的放開他的唇,說道:「好了小狼,該起了,別誤了正事。」說罷,拍拍他滿是蜜色的臉蛋。
沃迪爾不情願的撅起有些腫的紫唇,俯下頭留戀的在我頸子上使勁一吻,隨之便吮吸起來。我皺了皺眉頭,卻沒有阻止他。想到可能有個幾天不能見面了,這次便由著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