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只能認命了
皓白纖細的手腕伸出去，在青白的燈光下灰白一片，薄薄的皮膚下，纖細的血管隱約可見。
小刀閃耀著冰冷的光芒，似乎在等待嗜血的那一刻！
她閉了眼，握住小刀，對準自己的手腕，就要狠命一劃！
「扣扣扣！」忽然有人在外邊敲門，」有人在嗎？」
她悚然一驚，刀子便從她手中滑落。
她擦了一把臉上的淚水，冷冷問：「誰啊？」
「哦，我是小區管理員，來收物業費。」來人在門外這麼說。
柳碧蓉答應著，轉身來到客廳裡，將錢夾子裡的錢胡亂抓了一大把遞給管理員，「不必找了。」
「太太，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管理員關心地問。
「沒事，就感冒了而已。」柳碧蓉淡淡地說完，砰得關上了房門。
她轉身又要再走進洗手間，忽然手機鈴聲大作，吵得她不得不過去接起了手機。
「喂，請問你是？」她冷淡而客氣地說。
「你好，請問您是柳碧蓉女士嗎？」對方客氣地問。
「嗯，我是。」她淡淡說。
「你好，我們是S城警察局。這邊有一起交通事故，遇害者好像是您的朋友，請您到警察局來一趟，有一些事情我們需要瞭解。因為病人現在重傷昏迷，所以我們也沒辦法問清楚當時的具體情況。」警察客氣地說。
重傷昏迷？
這麼說，學長並沒有死？
他只是重傷而已？
柳碧蓉的心立刻輕鬆了起來，然而這種輕鬆並沒有很久，因為警察接下來說：「根據其他兩個證人的證詞，你很有可能與這場事故有關，所以請立刻來警局一趟。」
柳碧蓉囁囁嚅嚅地答應了，而後重重地擱置了電話。
怎麼辦？如今她要怎麼辦？
既然學長沒死，也就是說他很有可能康復過來。如果自己現在這麼招認了，不但於事無補，反而還會破壞他們的大計。
她不能就這麼死了，也不能就這麼放棄。
她必須要振作起來，必須要打起精神，應付眼前這一種極端危急的情況。
怎麼辦呢？
首當其衝，就是要偽造不在場的證據。
可是她又去哪裡找不在場的證據呢？畢竟，尹橙和霍語冰都看到了，她和霍語棠站在一起，說了一會兒話。
等等，尹橙和霍語冰事先走了，所以根本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和霍語棠一起離開了沒有。
可是這也不行啊，因為還有機場停車場的監視器，警察一旦調出了監視錄像，那麼一切就全都完了。
柳碧蓉黯然了神色，她冥思苦想了一陣兒，始終還是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於是她只好穿上了衣服，整理好了儀容，然後開車，來到了警察局。
如果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那麼就讓它來吧！
她柳碧蓉就此認命了！
來到警察局，剛剛坐定，柳碧蓉努力將自己的臉色變得鎮定自若。
一個警察走進來，詳細問了她幾個問題，包括她去哪裡了，什麼時間去的哪裡。
她都一一回答了，只是掩飾了自己在機場的細節。比如尹橙和霍語冰走後，她到底做了什麼。
她隱瞞了真實，只說開著車四處逛了逛，看沒事就走了。
那個警察盯了她一會兒，終於說：「你可以走了。」
柳碧蓉眨眨眼，不敢相信她聽到的。為什麼她撒了這麼一個彌天大謊，還是沒人拆穿她？
除非，機場停車場的錄像機是壞的，根本沒法調出當時的錄像帶！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她轉身朝那個警察說：「警官，我想問一下，我的朋友現在怎麼樣了？」
「他在中心醫院搶救，目前還沒有脫離危險。我建議你去看一下他。」
「啊。」柳碧蓉的眼淚恰到好處地流了下來，「警官，你們一定要幫忙抓住那個罪魁禍首！要什麼線索我都可以提供！」
「很好，正好機場的錄像機壞了，我們的線索有限。你有什麼線索的話，可以隨時提供給我們。」警官說。
柳碧蓉輕輕點點頭，然後在一個警官的攙扶下，離開了警局。
來到車裡，她點燃了一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而後驅車，輕輕地離開了警察局。
來到家裡，她將自己在機場裡開的那輛肇事車胡亂衝洗了一下，而後開著它，靜悄悄地來到了城市最亂的地方。
她故意離開了車子，留了鑰匙在車子上，一個人躲在不遠的電話亭裡觀察動靜。
果然，一會兒便有一個小混混偷偷摸摸地進了車子，把車子偷偷地開走了。
柳碧蓉唇邊綻出一絲淡淡的微笑。
這下子，警察局可就真的沒法追查車子的下落了。因為一旦落到小混混的手裡，他們肯定會把車改造地面目全非，就算是柳碧蓉也認不出來了。
對外，她只說這車子被偷了就行了。難道他們還能四處追查不成？
舒心之後的柳碧蓉即刻打的來到了醫院裡，當她走入中心醫院重症病房的時候，她發現病房外坐著寥寥幾個人。
只有尹橙、顧禛兩個人守在外面。
尹橙正坐在手術前的長椅上，眼睛含著眼淚，似乎已經哭了很長時間。顧禛坐在她的身邊，什麼也不說，只是坐在那裡，雙手抱胸，默默地看著對面的牆壁。
柳碧蓉見霍家二老都沒有前來，心裡不由得一陣惻然。想起霍語棠現在孤單可憐的狀態，她心裡更加悔恨起來。
都怪她，都怪她，如果不是因為她，學長也不會弄得眾叛親離，就算出了車禍，也沒有親人來這裡陪同等候。
生死關頭，至親的人卻沒有一個在身邊，豈不可憐！
而且就算她，也是親手撞了學長的罪魁禍首，此刻不但不敢承擔半分責任，反而還要假裝毫不知情地過來探望！
她真的不是人！
柳碧蓉在心裡惡狠狠地抽起了自己的耳光，只是表面，她仍然要偽裝出一副毫不知情的模樣。只是這任務未免太艱巨了，她一面自責，一面悔恨，一面又要假裝好朋友的那種關心，一時之間這種種情緒彙集在臉上，活生生地形成了一副哭笑不得的奇異表情。
還是尹橙先發現了站在那裡的柳碧蓉，她擦擦淚，站了起來，走到柳碧蓉的跟前，拉住她的手：「碧蓉，你怎麼也來了？」
「我，我……」柳碧蓉慌忙找了個理由，「哦，是我看電視，電視上報道的，我就急忙趕來了。對了，現在學長，不，霍語棠的情況怎麼樣了？」
尹橙搖搖頭，歎口氣：「不知道，已經送進手術室很久了，顧禛，大約多久了？」
顧禛看了看表，輕輕道：「兩個小時零十五分。」
尹橙長歎了口氣，緊緊握住柳碧蓉的手：「我真的很擔心，不知道他到底能不能挺過這一關。碧蓉，你說他能挺過去嗎？」
柳碧蓉此時也是六神無主，只得用力點點頭：「肯定能，肯定能的。我想，老天爺不會這麼殘忍的。來，咱們先坐下吧。」
尹橙點點頭，跟著柳碧蓉在一邊坐下了，她欣慰地說：「碧蓉，你和學長之前並不認識，都能惦記著來看看他。可是他的父母，哎！」
顧禛聽尹橙這麼說，不由得抬眼看了柳碧蓉一眼，深黑的眸子裡閃過了一抹冷光。
柳碧蓉跟霍語棠之前不認識？尹橙這個丫頭，又被人糊弄了。不行，有些事情雖然太過陰暗不想讓她知道，但是還是要適時的給她提個醒，不然她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打定了主意，顧禛便輕輕開口對柳碧蓉說：「上次見到你和語棠一起出去吃飯，怎麼能不認識呢？」
柳碧蓉臉色一變，差點偽裝不下去，但是她卻條件反射一般地掩飾道：「我以前在美國唸書的時候，在一次聚會上遇到過霍語棠，也算是，也算是有一面之緣了。」
「哦，什麼時候？語棠都是和我在一起行動的，他什麼時候在哪裡遇到過你？」顧禛不依不饒地繼續問。
柳碧蓉心裡把顧禛恨得咬牙切齒，表面上仍然平靜地說：「我也忘了，差不多是兩年前的夏天，在洛杉磯。具體宴會名稱我也不記得了。畢竟，有很多宴會每天……」
顧禛冷笑著，見她已經語無倫次結結巴巴的，也就不再逼問下去了。
剩柳碧蓉在那裡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尹橙像是明白了一些什麼，又像是不明白，她剛要說什麼，柳碧蓉就匆匆站了起來：「不好意思，我隱形眼鏡快掉了，我要去廁所弄一下。」
說完，不等尹橙和顧禛說什麼，柳碧蓉就匆匆朝廁所跑去。
尹橙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眨眨眼，看向顧禛：「你說他們早就認識？」
顧禛沒好氣地看她一眼，似乎在嘲笑她的遲鈍，但是早就習慣了她的遲鈍，只好點點頭：「嗯。」
「那她為什麼要隱瞞呢？」尹橙若有所思地看向柳碧蓉跑開的方向，「而且在機場裡，我和霍語冰先離開的，他們兩個在後邊，會不會他們兩個一起離開的。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