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燈和呂純陽等把阿誠抓到八仙門,正抓緊時間施法探查阿誠的秘密,緊要關頭,老火五個就直接打上了門來,先是幾乎把八仙門的大殿樓宇拆了個遍,然後不等呂純陽幾個反應過來就一把擄走了阿誠。
等明燈和呂純陽追到殿外,老火幾個帶著阿誠卻又站住,老火也突然向著下面八仙門諸人宣稱阿誠是在呂純陽的誘惑籠絡下想叛離五行分院投靠八仙門或者說八仙學院,還聲稱非要好好懲戒阿誠不可。
八仙門大多數人不知道內情,對老火的話是深信不疑,又加看到老火幾個剛才片刻間拆了他們這麼多的房屋,頓時氣憤填膺,破口大罵,罵老火等心胸狹窄,不識好歹,說學校有規定,阿誠想改投八仙門是他的自由,老火等並沒有權力束縛他的自由,更沒權力來找八仙門的麻煩。
雖然前陣子聽說阿誠一人打敗了呂兜秉和呂冒直,八仙門的人在不相信的同時對阿誠也懷有很大的敵意,但現在聽老火說阿誠想投靠八仙門,卻是沒有多大的懷疑,他們也大多習慣性地認為定是祖師爺呂純陽看上了阿誠的資質,因此用法寶等東西加以籠絡,阿誠經不住誘惑自然而然便想投靠八仙門,而老火等也因此惱羞成怒才直接打上了八仙門來,想要找八仙門和阿誠的晦氣。
老火等給他們的印象就是五個脾氣怪異特立獨行的傢伙,雖然可能有點真本事,卻幾年也收不到一個學生的窩囊老師,而他們的祖師爺呂純陽卻是上天下凡的神仙,阿誠拋棄老火等轉而投靠呂純陽,他們也並不覺得有多麼的可恥,反而認為是理所當然,甚至還有的一改以前對阿誠的敵意,在大罵老火等人的同時也大誇阿誠識時務。
明燈和呂純陽等實在沒想到老火幾個搶走阿誠後還會來這麼一招,竟是想把事情攪渾,把真相給糊弄過去。如今阿誠在老火他們手上,就算呂純陽幾個說出阿誠身上妖怪附體的事實,只怕也沒多少人會相信,只會認為這是呂純陽情急之下想奪回阿誠的借口而已。
呂純陽氣極,正想呵斥辯駁一番,老火卻又轉頭道貌岸然地威脅起他來,說他誘惑籠絡阿誠,定要跟他算一算賬,底下八仙門的人聽到這個又是一陣破口大罵,有些人甚至激動地淚流滿面全身顫抖,說老火大逆不道,竟然敢這樣威脅貴為天界帝君的呂純陽祖師爺。
老火等人卻一副急著要先收拾阿誠的樣子,也顧不得與八仙門諸人展開論戰,抽身就走。
因為沒想到老火反咬一口倒打一耙,呂純陽等八仙氣得不行,明燈卻最快反應過來,叫了聲:「不好,快追!」便先追了上去。
呂純陽等也醒悟過來,咬牙切齒奮力追了上去。
老火和呂純陽等兩邊的實力都遠超過移界的限定,到了這移界也都是處於巔峰一層,速度也都在伯仲之間,老火幾個率先而行,明燈和呂純陽等緊緊追趕,卻總是保持著一段的距離,拉不近也扯不遠。
追了一段路,呂純陽反而鎮定下來,對著前面的老火等人喊道:「你們還想跑到什麼時候?我們已經知道阿誠身上藏有妖怪的事,不把事情說清楚只怕你們到了上面也不好交代吧?」
呂純陽就不相信老火他們能這樣一直跑下去,天大地大還不都在上面幾位至尊掌握之中,只要老火他們停下來,就不得不把阿誠交出來,除非是鐵定了心想以五人來對抗偌大的天庭。
老火等人卻是一聲不吭,依舊拉著阿誠疾馳,沒有回頭與呂純陽等人對峙和解釋的意思。
很快,眼前便出現了浩淼峰和縹緲峰,呂純陽冷笑,笑老火等人愚蠢,心想他們現在就算把阿誠搶回縹緲峰又能怎樣?就算老君在,老君也不能無故維護妖怪附體的阿誠。
可是到了縹緲峰,老火幾個卻沒有停下來,反而直接越了過去,繼續向西而行,而前面便是迷霧森林。
一見迷霧森林,明燈和呂純陽忽然想起了老火前面說的話,頓時臉色大變,幾乎同叫了聲不好,便丟下先前不急不躁的神情,咬牙全力追趕,想要阻止老火他們。
可是老火幾個卻是從沒有慢下來過,明燈和呂純陽也怎麼都難以接近,更不用說追上他們。
轉眼間,老火幾個來到了迷霧森林邊上,在迷霧森林那個由榕樹枝幹搭成的那個巨大的出入口前停了下來。
老火有舉起手裡剛剛醒過來的阿誠,密語了幾聲,又哈哈一聲大笑,就把阿誠丟進了迷霧森林。
接著老火五人在迷霧森林入口圍成了一個小圈,雙手快速掐訣,齊齊一聲大喝,雙掌朝上推出,合力造出了一個巨大的白色透明的光球。
然後五人齊舉著光球推到了迷霧森林入口處,光球迅速如水一般滲進了那個黑黑的看不清去路的入口,接著只聽滋滋一陣輕響,大地一陣輕顫,迷霧森林外沿的參天大樹的樹身上快速閃過一道白光,最後很快又歸於平靜,像似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不要!」剛剛追到的呂純陽卻是一聲大叫,直接朝著迷霧森林的入口撞去,似乎想要追進去。
可是那榕樹枝幹搭成的入口卻突然閃過一道白光,竟硬生生地把呂純陽給撞了回來。呂純陽倒飛近百米,要不是後面明燈托了一托,幫他穩住身形,只怕還要飛出更遠。
呂純陽卻氣急敗壞,竟一把推開扶住他的明燈,又閃電般向著入口飛去,結果又是一樣,他又被一道白光給打了回來。
他站定後又飛到了入口邊上,推掌打向那搭起拱門般入口的榕樹枝幹,,誰料他掌力還沒觸及那些枝幹,那些枝幹表面也現出一道道白光,竟然把他的掌力迅速給抵消掉了,那些榕樹的枝幹也是沒動分毫。
呂純陽雙眼冒火,手上突然變出了一把寒光凜凜的寶劍,大吼一聲,橫劍劈向榕樹枝幹,結果卻還是一樣,那榕樹枝幹上好像有著一道不可見氣罩一般的東西,他寶劍砍去也被擋了回來,竟是不能砍進半分。
呂純陽已經氣得雙眼都要冒出火來,一聲長嘯,一躍而起,跨過入口衝到了森林上面。
老火這邊卻已看不到呂純陽的人影,只聽到上面遠處不停傳來呂冒直的嘯叫聲以及金石交擊的聲音,想來呂純陽是想從上面直接衝進森林裡。
可是過了不久,呂純陽重又飛了回來,氣喘吁吁,臉色緋紅,盯著老火幾個的雙目放著怒火,幾乎是想用眼睛直接把老火幾個給吃下去。明燈和八仙另外幾個剛才也試了各種法子想突入森林,結果也都是無功而返,懊惱地聚在呂純陽旁邊,與老火幾個對峙起來,而那赤腳卻不知去了什麼地方,似乎先前就沒有追來。
呂純陽盯著老火他們,抖了抖手上的寶劍:「你們幾個究竟想幹什麼,竟然給迷霧森林打上五行封印?!」
老火五人剛才施了法術之後,臉色卻都有些蒼白,也不知是不是消耗了太多的真元所致,只是臉色卻顯得輕鬆,都鄙夷似地看著呂純陽,豪不示弱,老火卻哼了一聲道:
「那臭小子竟然敢背叛我們,我們就讓他在迷霧森林裡呆一輩子!」
「別裝了!」呂純陽毫無斯文地咆哮道。
老火卻似不解地問道:「東華帝君,圓通真佛,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們又在裝什麼了?」
見老火似真非假疑惑的樣子,呂純陽卻氣得全身發抖,不過明知道老火是在假裝他還是得耐著性子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阿誠身上附著個妖怪,只怕那妖怪也是大有來歷,難道你們做為他的老師也沒察覺到他的異樣嗎?」
「不會吧?」老火瞠目結舌大叫道,一臉地不可置信:「這小子身上怎麼會有什麼妖怪呢?他一直都跟我們呆一起,實在是沒有這種可能啊!」
接著老火卻又突然冷下臉,嘿嘿一聲盯著呂純陽道:「我說,你該不會是強搶學生不成,想要倒打一耙誣蔑我等吧?!」
呂純陽要瘋了,實在想不清老火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心計和手段,演起戲來也是看不出真假。他猛吸一口氣,強壓住怒火,沉聲道:「你們要跟我說清楚了,我什麼時候要跟你們搶學生了?」
老火卻氣憤地說呂純陽這是明知故問,還說什麼事實擺在眼前,連他們八仙門的人都是知道,他呂純陽趁著阿誠在外面執行任務,老火幾個不備,去拉攏阿誠,竟然讓阿誠直接跟著他們去了八仙門,而老火他們幾個聽到消息後自然氣憤不過,才去八仙門找阿誠,又因阿誠執迷不悟,死要跟著呂純陽,才氣得把阿誠丟進了迷霧森林,讓他在迷霧森林裡跟妖怪過個一輩子。
呂純陽忙問誰能作證,老火又回答說照失和敖離以及阿薇當時跟阿誠一起在外面的,自然能夠作證,還有他們八仙門那些學生甚至老師也能作證。
呂純陽指著老火,連說幾個你你你,卻是氣得說不出話來,他想著敖離和阿薇等自然是幫著老火他們,只怕早串供起來,想去求證也是沒用,而八仙門那些學生卻明明是剛剛受了老火迷惑才這樣認為,卻反而被老火拿來當作證人,就好比一個人去銀行貸款,跟行長說你貸我一百萬,我就可以拿著一百萬給自己做擔保,行長不鬱悶死才怪。而且這事說來簡單,要解釋卻困難,如今呂純陽再去跟八仙門那些已經先入為主想當然認為呂純陽確實是搶了阿誠的學生解釋,只怕他們也一下子難以接受,也難以轉過圈來,甚至只怕會越描越黑。
「好好好,真當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沒想到幾年不見,你竟變得如此牙尖嘴利,狡詐卑鄙!」呂純陽捂著胸口,強壓住快要跳出嗓子的心臟,似贊實諷說了一句後又道:
「那我問你,就算想把阿誠關進迷霧森林,為何還要多此一舉,給這迷霧森林打上五行封印,讓人難出來,也讓人難進去?你明知道這迷霧森林本身就有封印,能進難出,以阿誠的修為也是不可能出得來的!」
老火卻哼了聲道:「怎麼,我們給迷霧森林打上封印難道就不行嗎?你是不是怨這迷霧森林有了五行封印,你就不能進去救那小子了?我告訴你,只要我們在,誰也別想去救那忘恩負義的臭小子!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呂純陽一愣,隨後終於氣極而笑,他連連點頭,又說了幾聲好,突然氣哼哼地甩袖飛走,一路上長嘯不止,以發洩心中憤懣。
他本來還以為掌握了阿誠的一半秘密,知道了阿誠身上有妖怪寄宿,已是證據在握,就算老火幾個一時強搶了阿誠,只要他們把秘密匯報到上面,又公之與眾,老火等也是必須要讓阿誠接受徹底的檢查和質詢,以便給所有人一個交代,而只怕到時候阿誠身上秘密徹底暴露,老火幾個也難逃脫包庇的嫌疑。
然而卻怎麼也沒料到老火演了這麼一齣戲來,如今阿誠被關進了迷霧森林,無法接受檢查,也無法接受對質,單憑他們空口白話,又加老火惡人先告狀,也是很難讓人信服。這一快要煮熟的鴨子就這麼飛了,還引來一身騷,八仙門被老火等拆得不成樣子不說也罷,他呂純陽也很有可能讓不少人恥笑,怎不使他鬱悶至極?
呂純陽先行離去後,八仙另外幾個也氣得跺了跺腳,無奈跟著飛走了,只有明燈還站在原地,臉上似笑非笑地看著老火諸人,過了好久才顯得有些不甘似地說道:「佩服佩服,火公諸位今天好手段。」
「彼此彼此,這麼多年我們幾個竟然沒能看出你的真面目,你的兩面三刀功夫比起姓呂的還要厲害,我們也佩服至極,哈哈哈!」
老火得意洋洋,也吊起書袋來,雖然文縐縐的不倫不類,卻也酸氣諷意十足。
明燈也嘿嘿一聲乾笑,並不見尷尬和不好意思:「火公抬舉了。不過火公今天的手段只怕還是有老君的授意吧?」
老火卻切了一聲,模稜兩可道:「這個你還是去問老君自己吧。」
明燈呵呵笑道:「無妨無妨。另外還想問一問火公,阿誠同學身上的妖怪究竟是何來歷?呵呵,當然了,貧僧也只是好奇罷了,火公放心,現在沒其他人,就算你說了,我去告訴別人,只怕別人也難相信不是?」
「妖怪?什麼妖怪?」老火卻睜大了眼睛,似笑非笑,似疑非疑道。
見老火滴水不漏,明燈愣了一下,最後作揖離去:「好好,那貧僧就先告辭了!」
明燈剛轉身,還沒飛出多遠,老火終於露出了本性,朝他重重地呸了一聲,鄙夷道:「虛偽的傢伙!」
他自是故意說給明燈聽的,明燈聽到後身體輕輕一顫,卻始終沒有回頭,反而加速離去。
「真能忍!」老火不由酸意十足地讚道,又有些失望,他本來是想故意激明燈一下,好與他打上一架,也好趁機教訓他一頓,沒想明燈卻是不接招。
不過很快,他就放下了失望,又得意洋洋對旁邊木先生等人吹噓道:「怎麼樣,是不是覺得老火我今天特別帥,特別的英明神武?」
木先生哈哈大笑,連聲說是,老金幾個卻是一臉不服和鄙夷,阿水也學著老火的樣子朝著老火呸了一聲,說什麼沒老君教授,以他的木頭腦袋怎麼可能應付得了,又說老火這一路演戲也演得一點都不自然,火候還不到臭小子的一半。
老火自是不服,說自己做為師父,演技比起臭小子好得多了,只是平常不屑騙人所以不用而已,甚至詆毀說臭小子的演技才是糟糕至極,一點都不自然,平常也只會耍些小聰明,沒有大智慧。
旁邊木先生和老土則笑嘻嘻地看著他們吵架,似乎純為看戲而來,只有老金卻有些擔心地說道:「也不知道小子什麼時候能夠出來?」
聽到老金這麼說,老火和阿水才終於停了爭吵。老金的擔憂也不是空穴來風,這五行封印是他五人合力打上,在這移界只怕無人能夠打開,連他們自己也不行,呂純陽和明燈之所以能夠就此罷休,也多少是看到了這點,認為阿誠再無機會出得了迷霧森林,他們甚至以為老火幾個是想推脫責任,才不得以捨棄了阿誠,心中也是稍稍得到了平衡。
老火乾咳兩聲:「哼哼,希望臭小子能夠早日突破,也希望他夠聰明,否則就等著老死在裡面吧!」
「你才老死在裡面!」阿水連著木先生四個卻朝老火齊呸了一聲。
以阿誠身體裡那猴子元神壯大的速度,阿誠根本沒有老死的機會!
……
等木先生五人回到縹緲峰,剛到了山頂,敖離就急慌慌地迎了上來,連問阿誠怎麼樣了,而她身後還跟著老君,顯然老君也是有些擔心,才會一直等在這裡。
木先生歎了口氣,說什麼目前一切順利,阿誠暫時無礙,又把事情的經過跟敖離以及老君說了一遍。
老君當時與木先生他們商議怎麼救下阿誠時,敖離也在場,知道阿誠最後要被送入迷霧森林,雖然有所心理準備,而今聽到阿誠真的被送入了迷霧森林,還是感覺一陣難過,也忍不住問道:「木先生,那你說阿誠什麼時候能夠出來?」
「不好說。」木先生卻有些為難道:「快則幾年,慢則幾十年上百年,甚至幾千年也不一定,要看阿誠自己的努力和機緣了。」
木先生為免敖離擔心,卻是沒敢說猴子元神對阿誠的影響,其實真的說來,阿誠至多就只有幾年的時間。
幾年?幾十年?上百年?幾千年?
敖離卻忍不住渾身一顫,感覺一陣頭大頭暈,心中一冷眼前一黑,幾乎要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