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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十三章 文 / 皓皓

.    如同心態不平衡的學子描述,小麗子其人,「只多我們一張文憑」,初結識時我好奇的問她:你哪個班的?她面紅耳赤的瞠視我,沒好氣的說:什麼意思?我真誠的說:準備選你做班花。小麗子凝視我半天,在心裡思索該不該生氣和板起臉喝斥,但陰雲只在她臉上逗留了一兩秒鐘,笑容就像牡丹花一樣在她的圓圓小臉上綻放開來,格格一笑,笑彎了腰,像現今一個電視洗髮水廣告,秀髮飛滑過我的手指,毫無障礙的游刃有餘。我以為自己遇上了含羞草,沒想到遇到了喇叭花,輪到我面紅耳赤的訕訕退開。到班主任介紹我才目瞪口呆,她很大度的赦免了我。

    她是我們的監考老師,有一門課是選修課,好像是什麼《形勢政治》,令人頭疼又無奈的課程。考試時候幾乎沒一個人有光明正大過關的心理準備,在大家積極準備作弊時,小麗子很成熟的踱進教室,全體同學心頭一鬆,她黑亮的眼睛掃視全場,撐不住自己樂了,用考卷屏蔽自己的頭臉,卷宗後噗噗的笑,大家認定那種笑容的潛台詞是幸災樂禍,公推我去賄賂她。小麗子照例喝道:有什麼東西大家先交出來,等會考試時發現性質就不同了,我不想難為大家,大家也不要難為我。我怯怯的把一盒口香糖遞給她,她驚訝的低頭看了看,正色轉身走了,我沒有想到一盒口香糖能產生這麼巨大的威力,能讓一個監考老師擅離職守;又忐忑總不會這樣揭發我賄賂吧?同學們如釋重負的放心,我覺得大家未免高興得太早。一會小麗子很矜持的走回,我看不出任何預兆,惟有楚楚可憐仰望她,她迅速把幾塊東西遞到我掌心,我牢牢握住,熱淚盈眶,估計是答案或與答案有關的東西,沒想到小麗子雖淪陷為學生的天敵,心卻還同我們一起,真是天大地大不如小麗子大,爹親娘親不如小麗子親。

    我偷偷去看,不禁五雷轟頂,像溺水者發現自己緊緊攥住的不過是一把玫瑰,放在我掌心的居然是一把五顏六色的糖。來而不往非禮也,小麗子盯著我,很欣然的走了。

    我不甘心,反覆拆解包裝紙,結果是絕望。同學們疑心糖裡有文章,考試已經開始,我無法解釋,也不便解釋,不禁汗如雨下,我斷定小麗子這樣做儘管禮數上沒問題,但禮教和輿論上很有疑問,肯定不能公諸於眾,不禁埋怨自己糊塗。不能向組織澄清也不能背叛小麗子,我進退兩難。

    十四為了在團支部加官進爵,很誠懇的請教我怎麼搞好與小麗子的關係,小麗子是服役於校團委的,生殺予奪著預備黨員。

    我沉吟了一會說:抓住機會。十四憂鬱的說哪有機會?我一貫自信的說創造機會,十四把我的答覆理解成口號,耷拉著腦袋盯著手裡的二十塊錢。

    我認真說:真的。

    十四來了勁,問:怎麼創造?

    我笑說世界上的事只要打破沙鍋問到底一般都有答案,告訴他可以送禮物什麼的。

    十四去試了,說小麗子不收,我說平白無故人家當然不收,還以為你追求她什麼的,十四很生氣的說他只喜歡富婆和醜女,不喜歡美女,更不會師生戀,我啞然。

    我也不會,理論上只有楊過和瓊瑤會。

    我建議他去圖書館偶遇,或故意撞掉別人書什麼的,十四懷疑的看著我,我也省悟怎麼運作都像是青澀愛情的橋段。遂說:她不收你的東西,你可以去借她的呀。不會又清高又吝嗇吧,清高的人一般不吝嗇,吝嗇的人一般不清高。

    十四笑的眼成一線,很高興的採納了,一會很奉承的說:怎麼悟到這種高招的呀?我胡捏了一個理由,說是《聊齋誌異》裡「阿巧」的故事,十四是個學子氣很濃的人,專門花一個下午去圖書館考證了整本聊齋,雖未發現我說的明例,卻也借書逸情,得到了休整,遂自信的實踐去了。

    十四如願以償的借到了一本書,接下來問我怎麼辦?我說你告訴小麗子書已經丟了,十四再次懷疑,說你在幫我還是整我?我恨鐵不成鋼的說,一來一往啊,你不是有理由送她禮物補償了麼?十四說這也行?我撫摸著他堅硬筆挺的短髮說:不用怕,地球是圓的,人的腦袋也是圓的,轉一圈就想通了麼,正轉不行就反轉。

    十四又問:她不收怎麼辦?

    我不耐煩的說:你是提問機麼?她不收表示她很小氣,你告訴她你又找了不就行了?

    十四笑了。

    不知道那傢伙怎麼鼓搗的,夕陽西下,我寂寥的獨自回家,看見十四和小麗子很親密的說笑著推車出校門。我是始作俑者,不得不退,十四卻很重友情的叫停了我,我大大方方的走過去。十四解釋說和小麗子去吃肯德基,我目瞪口呆,心想天下沒有不破的城堡,只要你敢於逆反,地球都可以反轉。我們佇立在門口聊了一會,我不禁想起「考場賄賂」,臉熱了五秒鐘,恰巧十三象流浪兒一樣漂流過我們身後,沒看清楚世界就一聲驚呼:十四,老大在給你介紹女友啊?

    我頭腦一嗡,覺得世界全亂了,不知道怎麼保護惹禍的十三,要是十三在我身邊被公車撞,我會奮力撲救,可是這恰恰是十三自行撞車,我惟有默默祈禱。

    十四厲色道:不要亂說,是老師!

    十三知道自己闖了小禍,嘿嘿傻笑,露出兔牙,不一會又說:哪像老師呀,我還以為是剛進校的美女師妹。小麗子慍色未及,被讚了個大紅臉,不知該進該退,我打圓場說:十三不要過分了,快給老師道歉。十三察言觀色,說:十四喜歡老師,臉都紅了。

    我們大驚失色,覺得十三已經自保到了「煮豆燃豆萁」的地步,十四憤憤的說:全世界都知道我只喜歡醜女。十三替自己解了圍,遂開始替十四解圍,打量著我說:原來老大的臉更紅。是不是……?

    我歎息說:他喜歡醜女,我喜歡男的,總沒問題了吧?

    小麗子一句話也插不上,進退兩難,皺了皺眉說:你們聊,我有事先走。

    十三衝我們擠眉弄眼,快步趕上,挽住小麗子說:他們都是怪人,我喜歡美女,我們一起走。

    最後我們三人坐在校園芭蕉石桌旁發愣,集體無語,小麗子憤然出走了。

    十三調皮的說:憑女性的直覺,我斷定小麗子一定喜歡老大。

    我表揚她說:十三混得不錯啊,本門的「乾坤大挪移」,你練得很好呀!

    十四渾忘了自己的計劃落空,嬉皮笑臉的作恍然大悟狀,說:對的對的,她剛才單獨和我聊時,其實拐彎抹角一直在問你。

    我很高興的說,你們慢慢聊,我去追回失去的愛。

    十三正色說:真的。

    後來聽他們評論說小麗子表揚我是賈寶玉,我聳聳肩不以為然,直到一天中午走近學校中門,搶飯的人群如潮,我一貫悠閒的慢慢踱步,小麗子和一群年輕女老師談笑風聲的走近,很遠就見她身旁的人指點我,和身旁的師群嘻嘻哈哈的議論偷笑,小麗子佯作惱色,作勢欲打。我鎮定自若的面對,她微笑盯著我,臉紅得像柿子,我玉樹臨風的經過,身後忽然有其他老師在叫:「賈寶玉」。我條件反射的轉頭,見她格格笑著與同事追打,我搖搖頭,自怨自艾說:世界變了,女的可以調戲男的,老師可以調戲學生。旁邊一干同學不知所謂,徒自羨慕,說我與老師混得很熟。我只能歎氣。

    有一個下午,小麗子叫住我,我以為又有糖吃,遂跟隨她走進老師宿舍,光線忽暗,她清脆的高跟鞋跟敲擊樓梯,我瞥眼見她風衣下的小腿長襪,著淡淡米色,好多娃娃臉的女士其實常自慚形穢自己腿粗,歲月也不會欺騙人的小腿,而她卻驚人的保持了少女的形色潤度,我不敢再想,暗叫罪過。她風衣飄拂,冷空氣從樓梯間花窗鼓進,令人清醒和精神,樓外的小雨涼涼冷冷的點在我的手臂,我深深呼吸,被她發現,她回臉解釋說朋友才送她的香水,硬要她試試,我有點莫名其妙,醒悟是她誤會我在領受她的香水,狹窄暗淡的過道上討論此話題令我感覺曖昧。我歡快的說巴黎香水確實不錯,你很有品味。她說是麼?確實是巴黎香水,不過正不正宗我就不知道了,怎麼你這麼有研究?我更加權威的說檸檬味的不適合你,你適合蘋果香的,尤其是身為一個白領。她笑說這工作也叫白領?我以一個噴嚏做答,她不好意思的說香水太濃了吧?我說沒,我感冒了,鼻塞。她省悟過來哈哈大笑,說你這麼虛偽,明明聞不到還裝模作樣?我說我聞東西是靠觸覺的。香水離子通過我的皮膚毛孔表層滲透進體內,顯示在味覺上,她輕笑說胡說。

    在最高樓她豎指作噓,悄腳悄手掏摸鑰匙,像貓女。我心裡很戰慄,說:我不進去了吧,東西多不多?她詫異說你怎麼知道我叫你搬東西?我說我還知道你男友不在,她搖搖頭笑著沒答。

    進門我有些不知所措,她說你進來呀,我很猶豫很拘束地找了沙發一角坐下。我認為她更願意開著門,沒想到她快手快腳的衝上去把門關嚴,嗔怪說:你沒關門的習慣啊?我說我認為你開著更安全。她白了我一眼又笑,說你年紀輕輕還有點壞哦?那表情好像逮住了我作弊,我覺得其實她才是作弊者。

    她脫去風衣,彩色的高頸毛衣令她婀娜多姿,像一隻孔雀,她的身材嬌好,只是略胖,不知道是否穿衣過多還是本來面目。我清清喉嚨又問東西在哪?她拍拍胸口嗔說等我喘口氣呀!她的臉緋紅,頭髮上有幾粒雨珠,像蘭花上的露水,我歪著頭作沉思狀,她說在想什麼?我說在想等會幫你搬完你能給我多少酬勞。她笑說這麼現實呀?我轉過頭,無事找事的觀賞她的閨房,淺綠色調為主,淡雅得像書房,整潔簡單,壁上一幅仕女圖,仔細看原來就是她,畫上一行兩句詩,字體飄逸,仔細看是什麼「珠玉、梅影」之類的,落款是某某生。我背起手點點頭,她在旁遞給我一杯開水,說「小心燙」。她問我畫得怎樣?我說不錯,就是斧鑿生造了些,她點點頭又問「詩呢」,我說一般。

    然後停下來觀察她是否惱怒,她誠懇的笑說:那你寫一首。我說那怎麼行,我負責搬東西,你男友負責寫詩畫畫,她說不是她男友,是她表弟。我恍然大悟,說原來你是薛寶釵,和表弟詩畫聊齋,怪不得你喜歡給人起綽號叫「寶玉」什麼的,她紅臉呵斥說別亂說,你也不是我表弟啊。我也覺得自己的比喻不當,笑笑作罷。

    我透過她的小窗往外看,見雨濛濛的窗外,天色蒼茫,窗台上幾徑水仙花嬌艷欲滴,一盆文竹郁若煙雲。我再次點了點頭,回頭見她忙個不停,忽然她把幾張白紙和一枝筆塞到我手,說:寫詩啊?

    看來你很有研究。我笑說:理科生怎會寫詩?她笑說:原來是不懂裝懂。我受不得激,握筆在手,微一沉吟,一揮而就。她接過去看了半響,把紙顛來倒去,我擔心的問:怎麼,有錯別字?她沒有抬臉,抬起眼看了看我,嘴唇輕動,顯然在心裡推敲,過了一分鐘,笑說:真的寫得好!我懷疑的問:不會吧?這樣也行?自己搶過來端詳了會,改了一字,她說:你的文學水平還行,為什麼不學文科?我深沉的歎了口氣,說:過去的事情我不想再說了。

    她一面看壁上畫,一面看那張紙,點了點頭,說:確實比他寫得好,我要他換過來算了。我詫異道:你,你,是在打擊我吧!她笑眼嫣嫣的說:你還會國畫?我拱手說:不要再說了,是我錯了,以後再也不班門弄斧了。

    她收好紙張,看了看表說,乾脆在我這裡吃飯吧,我客氣的說:我走了老師。她嚴肅的說我的事情你還沒幫呢?我懷疑的問是不是很力氣活兒?要吃了飯才有力氣。她笑而不答,只是問:會不會耽擱你,家裡會不會催?我說我才沒有那麼兒童,家裡挺信任我的,我每天都晚上10點才回。她喲喲連聲,說看不出你那麼自立,還以為家裡把你當寶中寶呢?我撲哧一樂,說我幫你做飯吧,免得你真以為我嬌生慣養的。

    她真的詫異了一回,我許久沒做飯了,青煙騰騰,鐵鏟飛轉。她的廚具不好使,她擔心的一直侍立在旁,瞧我生龍活虎忙活了一陣,電閃雷鳴的端上桌,她皺著眉頭去打理廚房。我乘機偷偷摸摸的用她的電話向家裡請假,說上晚自習,不回去吃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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