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幫主,你可不要亂來,否則,我一揮手之間,大軍就將殺奔過來,難道你想要飛鷹幫總壇男女老少一千多人全被殺死嗎?」飛鷹幫是江湖上第一大幫派,那千戶自然是認得飛鷹幫中的所有頭面人物的。飛鷹幫在平素裡,難免與江湖門派和江湖人士起爭執,時常有殺人傷人的事發生,為了替兄弟們擺平牢獄之災,飛鷹幫每逢年節,也都要向當地官府的官員和千戶所等,送上一份厚禮,秦宏亮和這個姓卞的千戶自然是老熟人了。
「卞大人,請問飛鷹幫犯了什麼王法,要大人你勞師動眾地帶兵圍本幫?」秦宏亮問。
「秦幫主,本官也是職責所在,請你配合。」卞千戶說完,對身邊的錦衣衛道,「大人,請宣讀聖旨。」[搜索最新更新盡在lvex.bp;那錦衣衛跳下馬,在馬金刀地站在地上,從背囊中取出一個一尺高的黃色軸卷,將中間展開三四尺長,大聲道:「谷大用及飛鷹幫人眾接旨。」
秦宏亮不敢逆旨,向呂澄打了一個手勢,將谷大用六人放開,然後跪下道:「草民接旨。」谷大用和五個西廠人員也跪了下來:「奴才恭請聖意。」
那錦衣衛見一干人等跪下,這才大聲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已查明,南宋遺害『武林傳說』,現在隱藏在飛鷹幫禁地飛鷹崖中,著錦衣衛經歷劉東虎攜朕旨意去飛鷹幫,協助谷大用尋找,飛鷹幫所在地官府、戶、所、衛,通力協助,飛鷹幫人眾,全力配合。如有阻止、抗拒和不協助配合者,依律杖責、發配、斬首。谷大用,爾可依朕旨意先斬後奏,便宜行事。欽此。」
「奴才遵旨,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谷大用道。
秦宏亮等聽得目瞪口呆,直至聽到谷大用的叫聲,才回復道:「草民遵旨。」
劉東虎宣讀完聖旨,逕直走到谷大用面前,伸出右手姆指和食指捏住捆?谷大用的繩子,輕輕一搓,繩子斷裂,谷大用站起來接過聖旨,劉東虎又將五個西廠番子的繩子扯斷。呂澄等飛鷹幫幫眾,因為谷大用有聖旨在手,敢怒不敢言,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
「秦幫主,皇上下旨著咱家尋找『武林傳說』,其他的事情就先放一放吧。皇上要飛鷹幫配合查找,秦幫主準備怎樣配合咱家呀?」谷大用說。
呂澄氣得咬牙切齒,秦宏亮卻道:「谷總管,皇上既已下旨,本幫自當全力配合,不過,谷總管手下濫殺無辜,本幫被冤殺的六條性命,卻不能不了了之。」
「死幾個草寇算得了什麼?」劉東虎不屑地道,他的聲音不大,附近的飛鷹幫眾還是聽到了。
「你說什麼?」呂澄瞪大眼睛恨恨地盯住劉東虎。
劉東虎看了他一眼,撇嘴道:「你管得著嗎?」
「有本事,你就把剛才的話再說一次?」呂澄道。
卞千戶見兩人大有動手之意,生怕雙方打起來令他難做,一方是手握聖旨的權宦,一邊是名震江湖的大派,要是兩幫人馬動手,他哪邊都得罪不起,於是,立即趕過來道:「聖上既有旨意,任何人不得亂來。」
「可是他們殺了我幫六名弟兄,難道就這樣放過他們?」呂澄道。
卞千戶走到谷大用面前,與他商量了一陣,回來小聲對秦宏亮道:「秦幫主,谷總管並不認可他們殺了貴幫的人,如果你們在這個問題上纏久了,反倒給了他口實。他手裡有聖旨,要是他找碴子,隨便給你們栽上一個阻止查找『武林傳說』的罪名,恐怕就不好辦了。要不,將貴幫死人的事,交到縣衙去,讓知縣去查,既能為貴幫查找真兇,又不耽誤尋找『武林傳說』,你看這樣行不行?」
秦宏亮明知將案子交到縣衙,縣裡也是不敢得罪谷大用一干人的,要是這樣,就等於放過了谷大用他們。不過,不這樣的話,勢必會和谷大用他們正面交鋒,極有可能將飛鷹幫置於危險境地,於是,點頭道:「全憑大人做主。」
谷大用手下頭晚被關的那個瘦子,自然是交到了縣衙,第二晚被殺的四人,因無明顯的證據證明到底是被誰殺的,尚需調查,谷大用手下的其他人,就得以平安逃脫,令飛鷹幫眾十分憤怒,卻因他有皇帝的聖旨在手,也只得忍氣吞聲。
谷大用和卞千戶帶著四千官兵,開到飛鷹崖對面的河岸上安營紮寨。飛鷹幫當初與顧家城帶著的劉六兵馬激戰時,在河中用石塊壘出的簡易道路,早已被河水沖垮,官兵砍伐樹林,在不寬的河面架起一座丈餘寬的木橋,然後到達對面的飛鷹崖下。秦宏亮也帶著二十餘名飛鷹幫的精英隨行,名義上是配合遵旨配合谷大用的行動,實質上是暗中保護飛鷹幫歷代幫主的遺骸。他們知道飛鷹崖下的亂石叢中,毒蛇兇猛,暗中配製了祖傳獨門靈藥。四千官兵卻不知道,頭天就被毒蛇咬傷二十餘人,十餘人當場喪命,其餘傷者也沒有活過十二個時辰。谷大用見還沒有靠近飛鷹崖崖壁,就死傷了這麼人,頓時心情十分緊張,讓士兵全部退回對岸。誰知,進去容易出來難,飛鷹崖下那些看似雜亂無章的石頭擺成的陣式,讓官兵吃盡了苦頭,累得筋疲力盡,才全部撤了出來。秦宏亮為了不讓谷大用等人起疑,也故意裝出十分疲憊的樣子,心中卻忍不住偷笑。
「這飛鷹崖古怪得很,不能冒然亂闖。卞大人,你在此地統兵為官,可曾知道?」谷大用問。
「谷總管,這飛鷹崖是飛鷹幫歷代幫主遺骸存放的地方,是飛鷹幫的禁地,外人不得隨意進出,否則會有性命之憂,這是當地人都知道的。大多數人只知道這河裡有十分兇猛的土龍,連河邊都不敢靠近,這飛鷹崖嘛,更無從得知了。」卞千戶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