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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 陡生變故(四) 文 / 呂氏春秋

    「亂石中的毒蛇呢?是不是當地的蛇種?」谷大用顯然對卞千戶提供的信息並不滿意。

    卞千戶道:「應該是吧,只是這裡毒蛇與別處比起來,實在太多了。」

    「劉經歷,你馬上到州縣去走一趟,讓他們請幾個治療蛇傷的名醫,多配製一些驅趕蛇蟲和治療蛇傷的藥物,來軍中待命。」谷大用吩咐。[搜索最新更新盡在lvex.bp;待劉東虎走後,谷大用又問卞千戶:「卞大人,依你看那些亂石擺成的什麼陣式?」

    卞千戶道:「我們已經查看過,應該是九宮八卦陣變化出來的。」

    谷大用點了點頭,問:「能不能破?」

    卞千戶道:「如果沒有毒蛇的騷擾,是能破的。」

    「那好,大家先在這裡歇息三天,等驅蛇藥物拿來後,再去破陣,看飛鷹幫還有什麼能耐阻得了咱家。」谷大用道。

    谷大用為求穩妥,不去飛鷹崖,禍事一樣地找上門來。當天晚上,到河邊小便的士兵,被土龍拉下水的不少。第二天早上,河裡飄起了不少士兵的衣服,各營清點人數,被土龍吃掉的竟有二十多人。在這看不見的戰場,死亡的恐怖比真正的戰場更令人沮喪,緊張的氣氛就在軍營中瀰漫開來,士氣低落,軍心渙散。谷大用和卞千戶立即下了一道禁令,夜間任何士兵不得單獨活動,也不准接近離河岸十丈遠的地方。然而,當天晚上,死人的事,並沒有倖免,大批毒蛇從木橋上爬過來,襲擊軍營。睡夢之中,竟有二百多士兵死於非命。同時,軍營中還悄悄流傳著一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消息:因為士兵觸犯了飛鷹幫歷代祖師的亡靈,凡是觸怒飛鷹幫歷代祖先的人,都將死無葬身之地。谷大用和卞千戶認真查看了死亡的情況,確實是毒蛇咬死,木橋上也有大量蛇類爬行的痕跡,兩人不禁面面相覷。於是,他們在蛇醫還沒有到來之際,到附近的場鎮買來很多雄黃,密密麻麻地鋪在木橋之上。令他們沒有想到的是,次日早上,他們又得到被蛇咬死兩百多士兵的消息。谷大用和卞千戶急忙跑到木橋旁邊去查看,只見木橋上堆積了厚達半尺的各種毒蛇屍體。從木橋兩邊的情況分析,其餘的毒蛇是從同伴的屍體上爬過來襲擊士兵的,襲擊完兵營後,它們仍然是從木橋上爬回去的。僅僅三天,千戶就損失了五百多人馬,這可相當於一次規模不少的戰鬥所犧牲的人數呀?卞千戶也不禁惻然。谷大用立即派出第二批人馬,到州縣去催促蛇醫和蛇藥。晚上,除了在河邊、橋頭上撒上雄黃外,另派出五百士兵,背背裝滿雄黃粉的袋子,手持火把,在河邊不停地巡視。及至三更,隱約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哨聲後,巡視的士兵忽然聽到,對岸傳來象下暴雨一樣的沙沙聲。緊接著,只見大群大群的毒蛇,爭先恐後地爬上木橋,前面的毒蛇倒在雄黃粉中,後面的毒蛇仍然前赴後繼往前衝,從同伴的屍體上越過,洪流一樣向這邊湧來。五百巡邏士兵見狀大駭,趕緊取出弓箭向蛇群射擊,怎奈毒蛇太多,射出的弓箭根本起不到作用,眼見蛇群鋪天蓋地地湧來,連忙吹起號角。谷大用和卞千戶起床後,跑到外面,看到群蛇臨近,數量太多,儘管他們還有三千多名士兵,卻也是不能抵擋蛇群攻擊的,立即下令士兵火速撤退,直到退出兩里多路,蛇群才不再逼近。好在這次他們有準備,撤退又及時,避免了人員傷亡。不過,士兵們卻是嚇得杯弓蛇影,魂飛魄散。好不容易熬到天亮,谷大用再派出人馬到州縣催問。到了正午過後,州縣才聚得二十餘名大夫,不過,驅蛇藥物和治療蛇傷的藥物,卻運來近十車。驅趕毒蛇的藥物有雄黃粉、大蒜、天南星、干白芷、苦蒿、陳艾、桉樹葉等,或混合燃燒用煙熏,或製成粉劑、丸劑拋撒,以達到驅趕的目的。治療蛇傷的藥物卻要豐富得多,半邊蓮、白芷、雄黃、大黃、甘草、蜈蚣、七葉一枝花、細辛、青木香、野*、五靈脂、車前子、虎杖、金銀花等兩百餘種,可製成內服外敷的各種方劑。谷大用和卞千戶瞭解了二十餘名大夫的情況後,分派了兩個醫術最高的人領頭,將二十餘名大夫分成了兩組,一組五個人,專門負責配製驅蛇的藥物,承擔驅蛇任務。其餘的大夫為另一組,負責配製治療蛇傷的藥物,治療蛇傷。準備了一個多時辰,谷大用和千戶令驅蛇組帶著幾十個士兵先行,驅趕毒蛇,逐漸又將毒蛇趕回了飛鷹崖下,大隊人馬這才又回到原先的營地。

    營地中到處可見毒蛇的屍體,不時散發出陣陣惡臭。士兵們用樹枝將死蛇挑到一起,點起火堆焚燒蛇屍體。隨著嗶嗶剝剝的燃燒聲響起,一股股刺鼻噁心的味道四處飄散,令人作嘔。大夫們馬上阻止了士兵的行為,讓他們挖坑掩埋蛇屍,以免燃燒後從毒蛇身上發出的毒氣傷人。木橋上的死蛇太多,有士兵為了偷懶,不想將那些噁心的東西弄回崖上,就將死蛇挑了一些到河裡。誰知死蛇到河裡不久,木橋附近的水面就露出了十幾隻土龍腦袋,拳頭大的怪眼緊緊盯住木橋上面,站在木橋上的士兵頓時嚇得大氣都不敢出。隔了好一會,士兵見土龍並沒有攻擊他們的意圖,又試著挑了幾條死蛇丟過去。沒有想到,死蛇離河面還有三四尺高,那些土龍竟然從水中飛起身體,去爭搶死蛇。幾隻飛得高的土龍將毒蛇咬住,還沒有落回水面,就把死蛇吞進肚裡。士兵看得有趣,連忙將木橋上的死蛇不斷用樹枝挑到河裡。橋上的死蛇越來越少,河面上的土龍卻越來越多,那些搶不到食物的土龍竟然向河岸上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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