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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翰林院遭難(二) 文 / 呂氏春秋

    二

    「另一怪是霸州外的野地裡,經常無緣無故地燒起一把火,開始大家都以為是鬼火,後來發現野地的縫隙裡,有一股氣冒出來,如果有人不注意將火星子濺到到那氣上,氣就會燃燒。在大熱天,因天干物燥,加上太陽高照,野地裡枯萎的野草也會燃起來。」王之風道。

    小皇帝道:「這第二怪卻不如第一怪有趣,王愛卿,你那天陪朕去看看。」

    「好呀,皇上,把老神仙費元理叫來,讓他給皇上測測什麼時候是出行的黃道吉日,微臣就陪皇上去吧。」

    「好啊,那你馬上傳費元理覲見。」小皇帝道,突然他像想起了什麼,問劉瑾道,「朕差點忘了,昨天朕叫你傳費元理,怎麼最後沒有音信呢?」

    「皇上,奴才昨天去翰林院,正巧發現一批翰林在妄議朝政,說當朝不如前亡朝,於是,奴才就抓了幾個議論最凶的,正在調查,就把皇上交待的事給耽誤了。」劉瑾道。

    「秀才嘛,難免要講評時政,只要不聚眾造反,劉總管你就不要過分為難他們,給點教訓就行了。」小皇帝道。

    「奴才尊旨。」

    王之風帶著李無飛重新回到太和殿。

    「老神仙,朕準備出京一趟,你給朕測測什麼時候可以出行?」

    「請皇上賜一字。」李元飛道。

    朱厚照從龍案上拿起筆,寫了一個「霸」字,王之風知道寫的是出行地霸州,劉瑾將字幅遞給李元飛。

    李元飛看了一會兒,搖頭道:「此行的目的地,找不出好日子。」

    「什麼意思?」

    「皇上,這個字上面是個雨,下面一個革字和一個月字,月是代表時間,革是除去,開革的意思,那就是說沒有好的日子。」

    小皇帝道:「難不成朕這一輩子都不能到朕想去的地方?」

    「那倒也不是,只是眼下有阻礙。」

    「眼下有何阻礙?」

    「皇上,人為什麼要流淚呢?」

    「朕的出行與人流淚有關係?」

    李元飛道:「人傷心則淚流,天傷心則雨下……」

    小皇帝笑了:「老神仙,朕叫你測的是出行的日子,你東拉西扯,一會兒是人流淚,一會兒是天傷心,與朕問的事有什麼關係?」

    「有關係的。皇上,請聽老朽慢慢道來。」李元飛不緊不慢說,「皇上的這個字,上面就是一個雨字,雨,代表的是天傷心,天傷心才要下雨。這天傷心是因為天底下有冤屈發生,老天看不過眼才流淚的,這就阻礙了皇上出行。」

    「什麼冤屈能阻礙朕的出行?總不會是民間有兩口子打架,妻子挨了打,驚動了上天吧?」朱厚照取笑道。

    「那怎麼會呢?如果老天爺為兩口子打架的事都要傷心一回,只怕老天爺的眼睛每天都是腫的。」李元飛笑道。

    「那是怎麼一回事?」小皇帝也笑了。

    「大凡老天爺傷心,一是有人受了天大的冤屈卻伸冤無門,老天爺看不過去了,要為他傷心流淚。前朝有一齣戲叫《感天動地竇娥冤》,皇上看過吧?」

    「看過,看過,斬竇娥時,老天為她的冤屈降下六月飛雪,後來還是她老子竇天章為她伸的冤,果然有道理。」小皇帝喜歡看戲,當然記得這齣戲。

    「第二是受冤屈的人多了,怨氣濃烈,影響了老天爺的情緒,他也要流淚。」李元飛道,「老天爺心情不好,才不給皇上吉日。」

    「原來如此,是哪個王八蛋給朕惹事生非,王愛卿你叫都察院給朕查查,著即回報。」小皇帝道。

    「微臣尊旨。」王之風領旨。

    東廠牢房。

    其實不是真正的牢房,只是東廠用於臨時關押所謂人犯的地方。

    被劉瑾所抓的二十多個翰林,一個個皮開肉綻。

    刑房中,劉瑾坐在桌旁,一個小太監站在他身後,兩名東廠緝事恭敬地站在旁邊。

    「廠公,開始了嗎?」一名緝事問。

    劉瑾點點頭。

    「帶人犯。」一個緝事大聲叫道。

    很快,一個翰林被兩名廠衛架了進來,到了劉瑾面前。

    「還不拜見廠公?」一名緝事喝道。

    那翰林頭一昴,傲然而立,瞅也不瞅劉瑾一眼。兩個廠衛將他的頭扭向劉瑾,拿住他的雙手向下按。那翰林被按得跪在地上,雙眼怒視著劉瑾。

    「你們為什麼要替前亡朝翻案?」劉瑾尖細著嗓子問道。

    「呸!」那翰林吐了他一口,並不答話。

    劉瑾也不生氣,說:「你只要好好悔過,本督是不會為難你的,畢竟我們大家都是在為皇上效忠嘛。」

    「我無過可悔,悔什麼過?」那人道。

    「你們支持談清,談清在替前亡朝翻案,你們也就是在替前亡朝翻案,還說無過可悔?」

    「欲加之罪,何患無詞。談翰林並不是在替前亡朝翻案。」

    劉瑾道:「他說前亡朝比本朝好,還不是在替前亡朝翻案麼?」

    「談翰林只說前朝未必每樣都比現在差,現在未必每一樣都比前朝好,誰說這是替前朝翻案了?你斷章取義,整我們,難道我們不知道嗎?」那翰林大聲道。

    「你知道什麼?」劉瑾笑瞇瞇地說。

    「都是因為我們平時見了你沒有叩頭跪拜,你道我們真的不知道?妄想嫁禍給我們。」

    「呵,按朝廷慣制,你們見了本督自然也該叩拜施禮的,本督自討並未得罪你們,你們為什麼不叩拜呢?」劉瑾非常想知道答案。

    「哼,一個閹人,斗大的字都識不得幾個,只不過憑著溜鬚拍馬才得到聖上的信任,想叫我們跪拜,那豈不是侮辱斯文?」那人笑道。

    「大膽。」一個緝事揮鞭抽向那人,那人身上頓時出現了一道大紅血痕。

    「好好,打得好,再來。」那人大叫。

    「你不怕痛?」劉瑾慢條斯理地問。

    「本官死都不怕還怕痛?有種你就打死我。」

    「你想我打死你,死後博取一個好名聲嗎?」劉瑾問。

    那人不再搭理。

    劉瑾輕微動動下頜,兩名緝事和廠衛就將那翰林打得死去活來,眼見再打就要要了翰林的命,劉瑾道:「拖下去,換一個。」

    換上來的人仍然與之前那人一樣,任劉瑾和廠衛怎樣威逼利誘都不肯認輸屈服,那人又被拉了下去。

    「這些人都是這樣的嗎?」劉瑾皺起眉頭。

    「回廠公,大都差不多。」一人回道。

    「我到要看看讀書人的骨頭是不是鐵做的。」劉瑾道,「帶談清。」

    談清被帶上來了,他的情形與其他翰林並無二致。

    「談翰林,你說說,為什麼不屑與本督同姓?」

    談清自討不能活著逃出劉瑾的魔爪,也就不管不顧,道:「你這奸賊,禍國殃民,不得好死,比宋朝秦檜還惡毒,我自不屑你這惡賊同姓。」

    「好,好,罵得好,你不怕死,本督就成全你,也不打你了。」劉瑾道。

    談清沒有想到劉瑾居然讓他少受皮肉之苦。

    「你不是罵本督為閹人嗎?本督會將你家中男子全部象本督一樣割去,充入宮中為奴。女的嗎?」劉瑾想了想指著廠衛道,「全部賞給你們為官妓吧,當然了,那些又老又醜的女子,送給窯子做雜役吧。」

    「你這萬惡的閹人。」談清大喝一聲,咬舌自盡了。

    劉瑾笑笑道:「誰說他們骨頭硬,還不是被本督幾句話就嚇死?太便宜他了,死得這樣快。」

    「廠公英明。」幾個手下媚笑道。

    「再去挑幾個骨頭最硬的過來,順便把他們最心疼的兒女或妻妾也挑一兩個來。」劉瑾道。

    「是,廠公。」兩名緝事立即應聲而去。

    過不多時,又一名翰林被帶進來,這人三十多歲,神情傲然。

    「你叫什麼名字?」劉瑾問。

    那人不答。

    「廠公問你,你是耳聾還是嘴啞,怎麼不說話。」一個廠衛吼道。

    「你不屑與本督說話是不是?」劉瑾又問。

    那人還是不答話。

    劉瑾沒有理他,自顧自地喝茶,彷彿在等待什麼。又過了一陣,一個緝事進來,在劉瑾耳邊悄悄說了幾句,劉瑾道:「帶上來。」

    一個十五六歲的清秀姑娘被帶了進來,「你們抓我幹什麼?我又沒有犯王法。」

    突然,那姑娘見到那個翰林,叫道:「爹爹,你犯了什麼事呀?媽媽和家裡的人全部都被抓了。爹爹,你救救我呀,我不想坐牢。」

    那翰林還沒有來得及答話,那姑娘就被拉到劉瑾面前。

    「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劉瑾笑瞇瞇地問。

    「回大人,小女子謝忱晨,你是這裡管事的麼,我爹爹犯了什麼法?」

    「你爹爹犯了罪還連累你們,你說他該不該死呀?」

    「大人,請你饒了我爹爹吧,我給你磕頭了。」

    「晨兒,你要給他磕頭,爹爹沒有犯法,是他冤枉爹爹的。」謝翰林對女兒說,「晨兒,你怕死不?」

    「爹爹不怕死,晨兒也不怕死,爹爹,這位大人為什麼要冤枉你,我們和他有仇麼?」

    「有,是國仇,不是家仇,這奸賊禍國殃民。」謝翰林道。

    「呸,原來是個奸賊,我不求你了。」那姑娘正色道。

    「好,很好。」劉瑾道,他問廠衛:「你們說,這姑娘長得還可以嗎?」

    廠衛不知他的意思,不敢回答。

    劉瑾又道:「要是你們看得起,現在就賞給你們,就在這,當著她父親的面。」

    一個廠衛聽了劉瑾的話,上前一把撕下那姑娘的衣服。那姑娘嚇得雙手抱住自己的身體,大叫:「爹爹救我,爹爹救我。」

    「你們這些遭天打雷劈的畜生,你們快住手,住手。」謝翰林雙手被?在柱子上,動彈不得,嘴裡不停地大叫。

    廠衛沒有理他,三把兩把就把謝忱晨的衣服全部脫掉。

    「救命呀,救命呀,爹爹快救我,爹爹……」謝忱晨聲嘶力竭地大聲呼救。

    「叫吧,喊吧,你叫得越大聲,廠衛越興奮。」劉瑾變態地看著謝姑娘雪白的*說。

    「劉瑾,你這個遭天殺的,你快放開她,放開我女兒。」謝翰林眼中噴出萬丈怒火。

    「你不是不屑和我說話的麼?你求我幹什麼?」劉瑾笑瞇瞇地說。

    「啊……」謝忱晨一聲慘叫,聲音極度的屈辱,極度的痛苦,極度的悲憤。

    「劉公公,劉總管,我給你磕頭,求你放了我女兒吧,求求您了。」謝翰林見兩個廠衛把他女兒手腳分開,按成一個「大」字,一個廠衛正爬在她身上蹂躪著她,忍不住求饒道。

    「你現在不嫌遲了麼?」劉瑾陰側側地說。

    「劉總管,我求求你了,放了我女兒吧,你放了她吧,求你了……」謝翰林雙眼滴血,有氣無力地道。

    「爹爹,啊……爹爹,救命……啊……好痛喲,救命呀,啊……爹爹……」謝忱晨悲慘地尖叫,一個廠衛完事後,又換上另一個廠衛。

    「你們這些遭喪盡天良的畜生,畜生啊,你們放過我女兒吧,忱晨,爹爹對不起你,是爹爹害了你啊,忱晨……」

    「好,好,好,翰林有什麼了不起,你的女兒還不是被糟蹋了,拿出你的骨氣去保護她嘛,你們很了不起呀?」劉瑾看著謝翰林父女倆興高采烈地說。

    謝翰林已經沒有力氣求饒和痛罵了,他呆呆地看著四五名廠衛,一個接著一個地糟蹋自己的女兒,女兒的叫喊聲也漸漸地弱下去。

    「忱晨,忱晨,晨兒……」謝翰林見女兒直挺挺地趟在地上,身下污穢不堪,他雙目圓睜,緊緊地盯著劉瑾。

    「怎麼樣,是你骨頭硬還是本督手段高?」劉瑾余性未盡地說,「把他們拉出去,再換一個進來。」

    兩個廠衛解開謝翰林身上的繩子,押著他朝外走去,經過劉瑾身邊時,謝翰林猛然掙脫那兩個廠衛,一頭朝劉瑾撞去。

    劉瑾猝不及防,被撞得摔了出去。

    謝忱晨一動不動地趟在地上頭腦中一片空白,忽然,一條胳臂搭在她身上,把她從惡夢中拉回到現實,她轉頭見劉瑾倒在身邊,陡然間,翻身而起一把抱住他,張口就咬。

    作者題外話:祝朋友們健康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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