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拜師
就在衛衡高舉「清澄」嚴陣以待的時候,卻沒有想到事情並沒有像他想像當中的那樣發展下去,只聽得此人對衛衡的無禮,非但沒有生氣反而衝著衛衡大笑道:「原以為你這後輩只是心機了得而已,未必有身為修士的傲氣,因此倒沒有定要收你為徒打算。但是你在本座多方挑釁之下,縱然明知本座視你如同草芥,仍敢出言呵斥本座,可見你還是有隱忍底限的,也惟有如此心性,方有拜在本座門下的資格。
若是本座未曾料錯,如果本座適才有心傷害於你,只怕你未必會抵擋本座的招數,反而會把那口仙劍指向本座吧?念在你之表現尚且算得英勇,本座還是多囑咐你一句好了,須知能忍人所不能忍者,僅只世間梟雄爾,實不足以參悟天道,此等道理小輩可要牢記才是。」他這番諄諄告誡顯然是出自內心。
眼見得此人沒有出手的意思,衛衡便把「清澄」收了回去,做出一幅恭聽教誨的樣子來。當然衛衡如此作為,也是因為他心裡也是清楚,以此人擁有的實力,若是想要取他性命的話,根本不費吹灰之力,無論他有所防備都沒有區別。因而此人即便要傷害衛衡,也不必下作到使用詐術,只管堂堂正正出手便是。
正當衛衡要出言感謝此人手下留情的時候,適才誇獎過衛衡的他,突然又轉變口風教訓衛衡道:「小子的心性雖然不錯,但終究是欠缺歷練,縱使本座最後一句話語說中了你的心思,也不值得就此惱怒。區區幾句言辭便忍受不得,若是在渡劫時被勾動心魔,你又憑什麼抵擋?屆時還不是化做塵埃的下場。」
「前輩所言極是,弟子此舉著實有些鹵莽了,日後定當用心磨練心性才是,斷不致辜負了前輩的苦心。」衛衡立即改變了自己的態度,重新迎合此人道。既然此人沒有取衛衡性命的意思,那麼衛衡那言語之間略做順從,也就沒什麼了不起的了;況且修真界本就是強者為尊,衛衡這樣做倒也算不得丟臉。
「這些閒話暫且休提,經過本座這番講解之後,你是否相信本座知曉你平生經歷,不再懷疑本座欺詐與你了?」此人笑著的問道。而聽此人話中隱藏著的意思,似乎在警告衛衡,只要他對此問稍有異議,只怕此人便又要宣揚衛衡的醜事了,這般作為卻是跟直接威脅毫無兩樣了。
「除了那最後一句之外,適才前輩訴說的事情,跟弟子平生遭遇竟無半分不同,可見前輩確實知曉弟子往日的作為,弟子又怎敢再有懷疑的道理,前輩倒是有些多心了。」衛衡趕忙回應道,此人指責他對寧玉仙子心懷不軌,他還是要辯解一番的,畢竟他從未經歷過男女之事,心中有所羞澀也是理所當然。
衛衡究竟是何等心思,此人又怎會不知,但是他也懶得理會這些了,只是出言逼迫道:「你既是承認本座言語屬實,還不快些磕頭拜師,又要等待何時,難道你還在懷疑本座實力不濟麼?小兒竟有此等淺薄想法,委實是不可寬恕,說不得本座便要好生教訓你一番了。」
身為修士要想在他人身邊遮掩自己的氣息,縱然通曉此等法術,自身修為也不能跟他人相差太遠才是。從此人能夠躲避赤悝的感知上估算,衛衡卻是可以確認,此人至少是擁有仙人實力了。可是隱瞞修士的耳目雖然簡單,還要隱瞞上天就是難上加難了,赤悝躲藏在「極幽地獄」的教訓,已然告訴衛衡了,那飄渺無跡的天道,可是不允許法力太過高深的仙人,出現在修真界的,只要有仙人敢於違背此例,無休止的天劫便會立時降下,叫他知曉抗拒天命的後果。
如果此人的修為跟赤悝相差不遠,卻可以隨意進入修真界,藉以觀察衛衡的生平,或許此人的實力,不是衛衡想像當中的那樣簡單,僅僅是上界仙人的境界了,或許更為高強也未可知。由此衛衡很快便聯想到了,自己是觸動了那設置在祭壇上面的禁制後,被傳送到這個陌生所在的,而那座祭壇卻是出自上古煉氣士的手筆,以此人不受天道限制的情形看,莫非此人便是那早已銷聲匿跡,僅限於傳說之中的上古煉氣士?
要是可以拜在此人的門下,那麼煉氣心法的後續部分豈不是唾手可得,而且自己還有了一座無比堅實的靠山,想到有這般好處之後,衛衡又怎會猶豫,當下他趕忙跪倒在地,向著天空接連叩首道:「弟子衛衡拜見師尊!」衛衡拜師的誠心,從他額頭碰到地面時,那鏗鏘有力的聲響上面,便可以分辨出來了。
「好!好!好!」此人連聲說出了三個「好」字後,方才吩咐衛衡道:「想我輩煉氣士只是尊重天道,卻是不在乎那些虛禮,即便是在拜師之時,跪下磕幾個頭也就是了,現在你的禮數也算盡到了,這便起身回話好了。」
待得衛衡站起身來後,隨即便用極其恭敬的語氣,出言問道:「不知師尊可否把自己的名號告知弟子?要不然日後在師尊的好友問及時,弟子卻無言以對,豈不是惹得人家嘲笑,同時也丟了師尊的臉面?」雖然明知像上古煉氣士,這等跟神人沒有差別的存在,心性斷不致惡劣,但是為了試探這位自己修行當中,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師尊的稟性,衛衡在說話的時候,還是故意帶上了幾分玩世不恭的意味。
「你既然拜在本座門下,本座也就不再欺瞞與你了,正如你心中料想的那般,本座就是把你修煉的那篇煉氣心法,留在這『南荒野林』的煉氣士,道號頡滄胥的便是了。」那頡滄胥回答道,「還有一事你也需要瞭解,那就是你非但是本座唯一的弟子,而且還是世間僅有的一個煉氣士,是以你日後行事可多加小心,如若惹上了什麼的麻煩,可不要指望還有自家同門守望相助,除了獨立解決之外,卻是別無他法可尋。」
「師尊教誨弟子定當謹記,自不會叫我煉氣士的臉面有絲毫污損。」衛衡隨即應承道。即使沒有想像當中的強大靠山,但是相對於自己進入「南荒野林」之前,僅是要尋訪上古煉氣心法的後續部分,這個眼下顯得有些簡單目的而言,能夠得到頡滄胥這位煉氣士指點,已經是極其幸運了,所以衛衡倒是沒有太多的失望。
「你既是這世間僅存的煉氣士,那麼我輩煉氣士的由來,也該給你解說清楚了,免得你心中存有疑慮,又或是抱怨師尊小氣,連弟子受人欺負也不理會。」見衛衡對自己是否有師門作為倚仗,表現得如此大度,頡滄胥對他這般自立,在感到欣喜之餘,心中也不免有些感慨,所以在聽完衛衡回話之後,他便出言解說道。
「師尊儘管直言便是,縱使其中有什麼隱情,弟子也不會有絲毫怨言的。」衛衡也聽出了頡滄胥的感慨,此時卻是表現孝心的大好機會,因而他連忙勸解道。
見衛衡這般體諒自己,頡滄胥縱使清楚衛衡的目的,但也不由得在心中暗自稱讚了一句,然後他才清咳一聲,向衛衡訴說起了箇中的原委。
原來在上古洪荒之時,即便以煉氣士的神通,也是擺脫不了天劫加身的,只不過煉氣士在渡過天劫之後,卻不會飛昇而是躍居天神之位,去自行創立屬於自己的世界罷了。由煉氣士渡劫後的神通上面,便可以想像他們所要經歷的天劫,是何等的威力了,畢竟天劫的威力可是取決於修士自身的修為,和他往日牽扯下的因果。
要知道上古時煉氣士的人數可是不下萬人,是以若是要他們盡數成神的話,單是天劫的波及,便可以把那無窮無盡的洪荒徹底毀損了。屆時這塊養育了上古煉氣士的所在,又要回復成沒有生機的所在,這種景象可不是煉氣士所願意看到的。因此出於維護洪荒的目的,那些已然成神的上古煉氣士,便花費了莫大心神,將整座洪荒一分為三,這便是現在的修真界、仙界以及神界的由來了。
而當三界分立之後,便使得天道對修行者的限制,也分成了三種不同的水準,只有實力達到了某種界限的時候,才會遭受到相應的天劫。雖然此舉顯得繁複了一些,但卻是減輕了煉氣士渡劫時,對整個天地的破壞,使得他們和他們的後輩可以安心修行,不會再有無關牽掛了。
想劃分天地需要何等的神通,可不是現在的衛衡所能想像的,不過也正是因為煉氣士的強大,以及他們對於天地至理的瞭然,這就使得他們越發的淡泊起來,即便是對於傳承自家道統,這等至關緊要的事情也是毫不在乎。直至現在想要尋訪煉氣士蹤跡的話,除了上界各大勢力的典籍之外,便只有各種神獸的記憶傳承了。